欧洲王国林立,不可能长期保持和平状态,一旦英国和任何外国之间爆
发战争,北美由于它同英国的关系,在贸易上一定会遭到毁灭。下一次的战
争也许结果不会象上一次一样,而如果有所不同的话,现在鼓吹和解的人那
时就会希望分离了,因为在那种情况下中立将是比兵舰更安全的护航舰。所
有正确的或合理的事情都为分离作辩护。被杀死的人的鲜血和造化的啜泣声
在喊着:现在是分手的时候了。甚至上帝把英国放在远离北美的位置上,也
顺理成章地和有力地证明出,英国对美国享有权能这一点,决不是上苍的意
图。从发现北美大陆的时期上说,也能增加这个论据的力量,而当时各国移
民的分布情况则使这一论据更具有说服力。宗教改革先于美洲的发现,仿佛
是上帝慈悲为怀。有意为以后几年受迫害的人们开辟一个避难所似的,那时
本国既不会给他们友谊,也不会给他们安全。
大不列颠对这个大陆的权能,是一个迟早必然要结束的政权形式:一个
认真考虑问题的人会痛苦地坚决相信,他称之为“现在的政体”的这种体制
只是临时性的,在这种心情的支配下,他瞻望前途,决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
我们身为父母,既然知道这个政权不会有很长的寿命,足以保障我们可能传
给后代的任何东西,心里也决不会高兴:用一种简单的论证方法来说,既然
我们会使下一辈人负债,我们就应该自己担当起来,否则我们对待他们的态
度就显得卑鄙而可怜了。为了正确地发现我们的责任范围,我们应当照顾我
们的子孙,把我们的职责地位在人生中更推进几年;那样高的位置将使我们
看到一种被目前一些恐惧和偏见所掩蔽的形势。
我们会使下一辈人负债,我们就应该自己担当起来,否则我们对待他们的态
度就显得卑鄙而可怜了。为了正确地发现我们的责任范围,我们应当照顾我
们的子孙,把我们的职责地位在人生中更推进几年;那样高的位置将使我们
看到一种被目前一些恐惧和偏见所掩蔽的形势。
私心很重的不可靠的人,脑子糊涂的愚钝的人,不愿了解事物的抱有偏
见的人,还有一批过分重视欧洲世界的稳健的人;而这最后的一类,由于考
虑欠妥,将比其他三类对北美大陆造成更多的灾难。
许多人住的地点,离目前发生不幸事件的现场很远,这是他们的运气;
祸害并没有十足地降临到他们的门口,使他们感到北美的全部财产岌岌可
危。可是让我们的想象力把我们带到波士顿去一会儿吧;那个充满着灾难的
地点会教我们学得聪明一些,并叮嘱我们永远同一种我们不能加以信任的政
权断绝关系。不过在几个月以前,那个不幸城市的居民们还过着安乐和富裕
的生活,可是他们现在除呆在那里挨饿或出外求乞而外①,没有别的办法。他
们如果继续留在城里,就有遭受朋友们的炮火轰击的危险,他们如果离开,
就要被军队洗劫;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们是一些没有超度希望的囚徒,在实
行总攻击来救助他们的时候,他们将暴露在双方军队的猛烈炮火之下。
秉性迟钝的人多少有些忽视大不列颠对我们的攻击,仍旧非常乐观,动
辄喊道:来吧,来吧,纵然发生这一切事情,我们还是可以和好的。可
是请你们考察考察人类的感情和感觉:把和解的主张根据自然的标准来衡量
一下,然后告诉我,你们以后是否还能热爱、尊敬并忠心耿耿地替那种已经
在你们的土地上杀人放火的政权服务?假如这一切事情你们不能做到,那么
你们不过是掩耳盗铃,由于你们的延误而使后代子孙遭到毁灭。你们既不敬
爱英国,那你们将来和英国的联系一定是被迫的和不自然的,并且因为它是
仅仅根据目前的权宜之计而形成的,它不久就会回复到比当初更不幸的老路
上去。如果你们说,你们还能容忍那些侵犯,那么我要请教,你们的房屋有
没有被烧掉?你们的财产是否曾在你们的面前被破坏?你们的妻儿还有床铺
睡觉、有面包充饥吗?你们的父母儿女曾否遭他们的毒手,而你们自己是不
是在颠沛流离中死里逃生的呢?如果你们没有这些遭遇,你们就不能很好地
体会那些有过这种遭遇的人的心情。但如果你们遭了殃,还能同凶手握手言
欢,那么你们便不配称为丈夫、父亲、朋友或爱人,并且不管你们这一辈于
的地位或头衔如何,你们有着胆小鬼的心肠和马屁鬼的精神。
这不是火上加油或夸大其辞,而是用自然所认为正当的情感和感情来检
验这些问题,如果缺少那种情感和感情,我们就不能克尽人生的社会职责,
也不能享受人生的种种幸福。我的意思并不是要揭露恐怖的景象来挑起复仇
的情绪,而是要唤醒我们,不再优柔寡断,醉生梦死,这样才能毅然决然地
①波士顿的居民曾将价值一千八百英镑的三百四十二箱茶叶投入海中,英国议会为了镇压这些居民,采取
了一系列的措施,即所谓关于停止宪法保障的一些法案:从
1774年
6月
1日起生效的波士顿港法,在东印
度公司的损失得到赔偿以前,禁止一切船只驶入该城的港口。第二个法案规定,凡被控在履行职责时犯有
不法罪行的皇家官吏,得在其他殖民地和英国审讯。第三个法案规定英国军队驻在波士顿,而第四个法案
则授予总督以任命地方会议代表。限制各城举行会议、照顾陪审员的任命等权力。潘恩所引证的波士顿公
戾的情况并没有夸大。根据当时的统计,到
1775年
5月底,波士顿约有十五万人濒于饿死。——译者
追求某种确定的目标。如果北美不是由于延误和胆怯而自陷于被征服者的地
位,英国或欧洲是征服不了北美的。目前这个冬季如果利用得当,可以抵得
上一个时代,但如果磋跎和玩忽,整个的大陆将同遭不幸;只要如此可贵和
有用的季节在一个人的手里白自浪费掉,那么不论他是谁、他担任什么职务
或他住在什么地方,任何处分他都是罪有应得。
追求某种确定的目标。如果北美不是由于延误和胆怯而自陷于被征服者的地
位,英国或欧洲是征服不了北美的。目前这个冬季如果利用得当,可以抵得
上一个时代,但如果磋跎和玩忽,整个的大陆将同遭不幸;只要如此可贵和
有用的季节在一个人的手里白自浪费掉,那么不论他是谁、他担任什么职务
或他住在什么地方,任何处分他都是罪有应得。
每一种争取和平的温和的方法都已经失效。我们的历次恳求已经被鄙夷
地一口拒绝;这使我们相信,要算反复的请愿最能鼓励国王们的自负和证实
他们的顽固——而且只有那种做法最能助长欧洲国王们的专制。丹麦和瑞典
就是很好的例子。因此,既然抵抗才有效力,那么为了上帝,就让我们达到
最后的独立,不让下一代人在遭受侮辱的毫无意义的父子关系的名义下趋于
灭亡吧。
要说他们不会再想那样干了,这是单凭想象而没有根据的;我们对于取
消印花税法①曾经抱有这样的想法,然而一两年的工夫就打破了我们的迷梦;
否则我们也可以认为那些已经打败的国家永远不会再寻衅了。
至于说到统治的问题,英国是无法以公平合理的态度来对待这个大陆
的:它的事务不久就会十分纷繁,不是一个离我们这样远、对我们这样无知
的国家用种种权宜之计所能经管的,因为如果他们不能征服我们,他们便无
法统治我们。为了一件事情或一项申请,要经常奔波三四千英里,为了批复
要等待四五个月,而得到批复以后又需要五六个月来加以解释,这种情况不
出几年工夫就会被看作是荒唐和幼稚的行径。如果过去有一段时间它是适当
的,那么现在便是它不再存在的适当时机了。
儿个不能自卫的小小的岛屿,是政府②把它们置于保护之下的适当的对
象;但是认为一个大陆可以永远受一个岛屿的统治,那就不免有些荒谬。在
自然界从来没有使卫星大于它的主星的先例;既然英国和北美在彼此的关系
上违反自然的一般规律,那么显而易见它们是属于不同的体系的。英国属于
欧洲,北美属于它本身。
我并不是出于骄做、党派或愤懑的动机来拥护分离和独立的主张的;我
在良心上清楚地和绝对的相信,这样做是符合这个大陆的真正利益的;任何
缺少真正利益的事情只是一种杂凑,不能提供悠久的幸福,——这是让我们
的子孙遭受杀戮,并在多出一点力量、多跨进一步就可使这个大陆成为全世
界的荣耀的关头退缩不前。
既然英国丝毫没有表现出要求和解的意思,我们可以确信,所能获取的
条件是不值得北美大陆接受的,或者所能达到的目的是抵不上我们已经付出
的生命和财产的损失的。
①指英国政府在
1765年颁布的“印花税法”,目的在于弥补英国由于征服加拿大(
1758—1760)而带来的
支出。——译者
②在后来的某些版本中作“一些王国”。——原编者
所争取的目的应该总是同所花费的代价具有某种正确的比例才好。诺斯
所争取的目的应该总是同所花费的代价具有某种正确的比例才好。诺斯
①或整个可恶的私党的解散,是抵不上我们所付出的这样大的牺牲的。
如果我们所反对的一切议会的法案真能废除的话,那么贸易的暂时中断给我
们带来的损失,就足以抵消这些法案的废除;但是,如果整个大陆必须拿起
武器来,如果人人都必须成为军人,那我们就不值得光是去反对一个卑鄙的
内阁了。假如我们所争取的只是一些法案的废除,那么我们花费的代价就未
免太大;因为,按照公正的估计,为了法律也象为了土地一样的付出一次班
克山①的代价,是天大的傻事。我一向认为这个大陆的独立,是迟早一定会实
现的一件大事,同样地,根据最近大陆向成熟阶段迅速发展的情况来看,这
件大事决不会离得很远。因此,在战争已经爆发的时候,我们不值得为了这
样一个问题发生争论,这个问题如果我们不认真争辩的话,最后也定然会由
时间来加以补救的:否则这就等于是向法院控诉一个租赁期刚满的佃户,要
求制止他侵犯产权,因而在讼案中倾家荡产一样。在不祥的
1775年
4月
19
日以前,我本人要算是最渴望和解的了,但是一听到那天所发生的事件,我
便永远否定了那个冷酷的、乖戾的英国法老②,并且鄙视那个坏蛋,因为他虽
然僭称为“人民之父”,却能够冷酷地听取他们遭到屠杀的消息,灵魂上沾
满他们的鲜血而酣然入梦。
可是,如果承认问题已经解决,那将产生怎样的结果呢?我可以回答说,
结果是北美大陆的毁灭。有几层理由可以说明。
第一、各种统治的权柄还掌握在英王的手里,他会否决这个大陆的全部
立法。既然他已经暴露自己是自由的势不两立的敌人,显示出对于专制政权
的无限渴望,那么他是不是当然要对这些殖民地的人民说,除非经我同意,
不准你们制定任何法律!?北美是否还有哪一位居民这样无知,竟不知道
按照所谓现行的政体规定,除经国王批准外,这个大陆不能制定任何法律
呢?是否有谁这样愚笨,竟看不出(根据所发生的情况来判断)他除去那种
能够迎合他的意图的法律以外,不会让我们在这里制定任何法律呢?北美没
有法律,或顺从英国为我们制定的法律,实际上都可以奴役我们。在问题已
经解决(有人这样说)以后,难道还会怀疑国王不一定运用全部权力来尽量
镇压和抑低这个大陆吗?如果不前进,我们就会后退,或者永远发生争论,
或者永远可笑地提出请求。我们所已经达到的强大程度,不是英王希望我们
达到的,他此后不会力图削弱我们吗?总括一句话,一个嫉妒我们繁荣昌盛
的政权是否宜于来统治我们呢?凡是对这问题表示否定意见的人是个狄立党
员,因为独立自主的问题不外乎意味着:究竟是我们将自己制定我们的法律,
还是让这个大陆的目前和将来最大的敌人——英王来吩咐我们,除我所喜欢
的法律以外不准有任何法律。
你会说,可是英王在英国是有否决权的;那里的人民不经他的同意不能
制定任何法律。按正当的和正常的道理来讲,一个二十一岁的青年(往往有
过这种事情)居然可以对几百万比他年长和聪明的人说,“我禁止你们的某
一决议变成法律”,这是十分可笑的。但是在目前情况下我不愿意作这种答
复,虽然我还要继续揭露那种说法的荒唐,而只是回答说:英国是英玉的权
①指大臣诺斯由于对北美各殖民政策的失败而在
1782年被撤职。——译者
①波士顿的山名,1775年
6月
17日曾作战于此。——译者
②古埃及国王的称呼,这里借喻英国的专制国王。——译者
利所在地而北美并非如此这一点,形成截然不同的情况。英王在这里拥有否
决权的危害性,要比在英国大十倍;因为在那里,对于一个尽力充实英国国
防的议案,他是不会不予同意的,但在北美,他就决不会让这样的议案通过。
利所在地而北美并非如此这一点,形成截然不同的情况。英王在这里拥有否
决权的危害性,要比在英国大十倍;因为在那里,对于一个尽力充实英国国
防的议案,他是不会不予同意的,但在北美,他就决不会让这样的议案通过。
第二、我们能够希望得到的哪怕是最好的条件,也不外乎是一种临时的
办法,或者一种受保护的政权,这种政权在殖民地达到成人年龄时就不能再
存在了,因此,总的形势和局面同时也将是不安定的、没有前途的。有产的
移民决不愿意到这样一个国家里来,这个国家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