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恩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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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恩选集-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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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要比这种缓慢然而固定地征收的税所达到的数目大得多。

在我看来,找出一些足以应付任何不测事件的措施是势在必行。眼下欧

洲事务中正出现一种危机,需要这样做。未雨绸缪是明智之举。赋税如果一

旦放松,要复原就难了;救济也只有通过一定的和逐步的减缩才最有效。

政府的欺诈,伪善以及种种骗局正开始为人们所熟知,它们的日子不会
长了。各国君主制和贵族制的丑剧正在步骑士制丑剧的后尘,柏克先生也正
在穿上送葬的衣服。那么,就让它悄消地进入其他一切蠢事的坟墓,让送葬
者得到安慰吧。

派人去荷兰、汉诺威、策尔或布伦斯瑞克迎请一些人来,每年花一百万
镑,这些人既不谙英国的法律和语言,又不顾英国的利益,他们的能力连当
一个教区警察也不配,英国嘲笑自己这种做法已为期不远了。如果可以把政
府交到这样一些人的手里,那么,事情的确挺便当,英国的每一个城镇和乡
村都找得到适合所有这些条件的货色。 


世界上哪一个国家能够这样说:我国的穷人都是幸福的;他们中间既无
愚昧也无贫困:监狱里没有因犯,街道上没有乞丐;老年人不愁衣食:捐税
并不繁重;理性世界和我亲昵,因为我和幸福亲呢:一个国家能够说出这些
话,就可以为它的宪法和政府自负了。

在短短儿年时间里,我们已经看到了两次革命,即美国革命和法国革命。

在前一次革命中,斗争的时间长,冲突激烈;在后一次革命中,国民团结一

致,在没有外敌对抗的情况下,革命一开始就掌握了政权。从这两个事例中,

可以明显地看到,能够注入革命领域的最大力量就是理性和共同利益。凡是

这两者能有活动机会的地方,反对势力就在恐惧中死去,或因定罪而灭亡。

它们现在已普遍获得主要的地位,我们今后有希望看到一些革命或政府的更

迭以同样安详的方式产生,任何可由理性和协商决定的措施都赖以贯彻。

当一个国家的舆论和思想习惯改变了的时候,就不能再象以往那样来治
理它了;但是,想用暴力去完成应当用理智去完成的事,这种做法不但是错
误的,而且是恶劣的。叛乱是由一个政党或政府用暴力违抗国民的公共意志
而造成的。因此,每一个国家都应当设法随时了解公众对政府的舆论动向。
在这一点上,法国旧政府比英国现政府要高明得多,因为在非常时期它商以
求助于当时称为的三级会议。但是,英国却没有这样的临时机构;至于那些
现在叫做议员的,他们大多数不过是官廷的傀儡、命官和附庸而已。

我敢说,尽管英国全体人民都交税,可是有选举权的还不到百分之一,
而议会的一个院的成员除了他们自己之外不代表任何人。因此,只有人民的
自由意志才有权利对有关普遍改革的事宜采取行动;根据同样的权利,两个
人可以就这种问题进行商讨,一千个人也可以。所有这些初步做法的目的在
于了解民意,并对它服从。如果民意宁可要一个坏的或有缺陷的政府而不要
进行改革,或者情愿付十倍于所需要的税,那么,它是有权这样做的;而且, 


①这一段和前一段被收入对潘恩的起诉书中。——原编者

只要多数人不把不同于他们自己的条件强加给少数人,那么,尽管可能犯许
多错误,却谈不上不公平。错误也不会长期存在下去。不论开始时是多么错,
经过讲道理与协商,很快就会把事情纠正过来。这样去做,就不怕闹事。既
然所有的改革都把各国穷人的利益和幸福包括在内,他们自然会安分守己,
满怀感激。只是因为忽视并排斥他们,他们才会闹事。

只要多数人不把不同于他们自己的条件强加给少数人,那么,尽管可能犯许
多错误,却谈不上不公平。错误也不会长期存在下去。不论开始时是多么错,
经过讲道理与协商,很快就会把事情纠正过来。这样去做,就不怕闹事。既
然所有的改革都把各国穷人的利益和幸福包括在内,他们自然会安分守己,
满怀感激。只是因为忽视并排斥他们,他们才会闹事。

在本书的前一部分,我曾经谈到英、法、美三国联盟,并声明其目的下
文再谈。尽管我没有资格直接代表美国,但我有充分理由可以断定它是乐于
考虑这种措施的,只要它要与之联合的政府是代表国民而不是代表包藏祸心
的官廷。法国作为一个国家和代表国民的政府,愿意同英国联盟,这是毫无
疑问的。国家同个人一样,在相互缺乏了解或不知原因何在的情况下长期为
敌,一旦发觉自己上当受骗,犯了错误,就会结成密友。

因此,假定有这种联合的希望,我愿意谈一谈这样的联盟(包括同荷兰

的联盟)可以做哪几件不仅对直接有关各国而且对全欧洲都有好处的事情。
我认为,如果把英、法、荷三国的舰队联合起来,它们就肯定可以按商

定的某种比例,有效地把欧洲全部海军加以限制和普遍裁减。
第一,欧洲任何强国包括英、法、荷自己在内,不再建造新的战舰。
第二,把现有的全部海军削减到假定现有力量的十分之一。这就可以使

法国和英国每年至少各节省两百万镑,而它们的相对实力仍将保持现有的比
例。如果人们好好想一想,正如有理智的人应当想的那样,就会明白,花了
那么多钱造军舰,把军舰装满士兵,然后把它们开往海洋,较量一下哪一艘
军舰能以最快的速度把对方击沉,这实在是再荒唐可笑不过的事。和平是不
费分文的,它的好处,要比花巨大代价获得的任何胜利带来的好处多得不可
胜计。但是,这尽管最符合各国国民的要求,却不能满足宫廷政府的要求,
因为它们的一贯方针是为捐税、地盘和官职制造借口。

我认为,还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上述同盟国同美利坚合众国一道,可

以有力地对西班牙提出建议:让南美洲各国独立,并象现在的北美洲一样,

把那些幅员广大、资源丰富的国家向世界贸易开放。

一个国家竭尽全力将世界从奴役下解救出来并为自己获得许多朋友,它
这样做给自己带来的体面和利益,要比它如果使用那些力量去加重制造破
坏、荒凉和不幸大多少啊。眼下英国政府在东印度群岛所造成的恐怖情景堪
与哥特人①和汪达尔人②匹敌,这些人不讲道理,对他们不能赏识的世界横加
摧残掠夺。

南美洲的开放可以开辟一个无限广大的贸易场所和制成品的现金交易市 


①哥特人,属古代日耳曼族的一支,在公元三至五世纪侵入罗马帝国。——译者 
②汪达尔人,属古代日耳曼族的另一支,在公元四至五世纪侵入高卢、西班牙、北非等地,并曾攻占罗马。
以上两个支系的日耳曼人,均系野蛮民族,所到之处,对当时的文化艺术破坏很大。——译者

场,这是东方世界所不具备的。东方已经充斥制成品,输入制成品不仅会损
害英国的制造业,而且会使它的硬币枯竭。英国在这一贸易中的逆差通常达
到每年要用东印度公司的船运出价值五十万镑以上的银币;这种情况再加上
德国的阴谋和德国的津贴,就是英国银币那么少的症结所在。

场,这是东方世界所不具备的。东方已经充斥制成品,输入制成品不仅会损
害英国的制造业,而且会使它的硬币枯竭。英国在这一贸易中的逆差通常达
到每年要用东印度公司的船运出价值五十万镑以上的银币;这种情况再加上
德国的阴谋和德国的津贴,就是英国银币那么少的症结所在。

美法两国的革命给英国和全欧洲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大好机会。美国革命
使西方世界有了一个争取自由的民族忧胜者,法国革命则是欧洲的优胜者。
再有一个国家同法国联合,专制主义和腐败政府就不敢再冒头。用句老话说,
整个欧洲现在可以趁热打铁了。被侮辱的德国人和被奴役的西班牙人、俄罗
斯人和波兰人都在动脑筋了。当前的时代将来大可称之为“理性的时代”,
而现代人在后代看来不啻是新世界的亚当。

一旦欧洲所有的政府都建立起代议制,各国就会相互了解,宫廷的阴谋
诡计所煽起的仇恨和成见也会消除。受压迫的士兵将成为自由民;受折磨的
水手将不再象重罪犯一样在街上拖着脚步走,而会安全地出海经商。各国发
给士兵终身津贴并将他们遣散,让他们恢复自由并回到他们的亲友中去,并
且停止募兵,这样做要比用同样的开销使这么多人处于对社会和对他们自己
都毫无用处的状态来得好。由于士兵在大多数国家里一向受到的待遇,可以
说他们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公民们担心他们与自由为敌而避之不及,而长官
又经常打骂他们,因此他们遭受双重压迫。但是,只要自由的普遍原则在人
民中占上风,一切就都会恢复正常;士兵也会因受到礼遇而变得通情达理。

在研究革命时,很容易看出它们可由两种不同的原则引起;一种是为了
逃避或摆脱某种巨大的灾难;另一种是要取得巨大的实际利益;这两种革命
可以用积极的革命和消极的革命的名称加以区别。在由前一种原因所引起的
革命中,情绪慷慨激昂;冒险取得的补偿往往被报复行为付诸东流。但是,
在由后一种原因所引起的革命中,心情与其说是激动不如说是活跃,可以冷
静地对待问题。讲道理与协商,劝导与说服,成为斗争的武器,只有对那些
要加以镇压的人才使用暴力。一件事,只要人们一致同意它是好的,是可以
办到的,例如减轻赋税负担和消灭贪污行为,那么,目的就已经一半达到了。
他们赞成了一个目标,就会努力促使其实现。

在目前捐税过多、如此沉重地压在穷人肩上的情况下,从税款中给十万
零四千户贫困家庭每年五镑,有谁会说这不是一桩好事呢?他会说给另外十
万户贫困家庭每年七镑,给另外十万户贫困家庭每年八镑,给五万户贫困和
寡妇的家庭每年十镑不是好事吗?在这个高度上再进一步,为了救济人生的
种种不幸遭遇,给所有从五十岁直至六十岁的贫苦落魄的人每年六镑,六十
岁以上每年十镑,他会说这不是好事吗?

他会说废除对户主征收的两百万镑济贫税以及全部房屋和门窗税与代偿
税不是好事吗?或者他会说杜绝贪污是桩坏事吗?所以,如果所要获得的好
处值得进行一场消极的、合理的和无需付出代价的革命,那么,舍此而坐等
硬是引起一场暴力革命的灾难来临实乃下策。考虑到目前整个欧洲正在进行
各种改革,我不相信英国会甘居末位;而且,一旦时机成熟,最好不要等待
一种非闹事不可的局面。以英勇和冒险行为去取得补偿,可能被视为人的动
物机能的光荣,但是以理智、调解与普遍同意去达到同一目的却是人的理性


机能更大得多的光荣机能更大得多的光荣。

改革也好,革命也好,不论你叫它们什么都可以,一旦在各国扩大,那
些国家就会友好往来,相互协商,而当少数几个国家结成联盟之后,将迅速
发展,直至把专制主义和腐败政府彻底铲除,至少是从世界上的两个地区即
欧洲和美洲铲除。那时,阿尔及利亚式海盗行为将被制止,因为这种行为所
以能够存在,只是由于旧政府相互争斗的罪恶政策。

我在本书中提出和探讨的问题名目众多,但只有一段话是涉及宗教的,
那就是“凡是劝人为善的宗教就是好的宗教”。

我小心翼翼地避免畅谈这个问题,因为我倾向于认为,那个所谓的现内
阁是希望看到宗教上的争斗继续进行下去,以防止国民把注意力转移到政府
问题上。他们仿佛要说,“往那边看,或者往任何一边看,可千万别往这边
看。”

但是,由于宗教已经非常不恰当地被当作一种政治机器来使用,从而破
坏了它的真实性,因此,我在结束本书之前要阐述一下我对宗教的看法。

如果我们设想一下,有一个大家庭的孩子们,在特定的日子或特定的情
况下,照例要送一些礼物给他们的父母,表示他们的热爱和感激之情,每个
孩子送的礼物不会相同,送的方式也很可能不同。一些孩子用诗文来表示祝
贺;另一些孩子按他们的聪明所及或根据他们自以为会博得父母欢心的方式
做点小玩意;有个孩子最不行,什么都不会做,他会跑到花园或田野里去采
一朵他能找到的他认为是最美丽的鲜花,尽管这实际上也许只是一根野草。
父母看到这些丰富多彩的礼物,会比看到如果所有的孩子预先讲好每人都送
完全相同的东西格外高兴。因为后一种做法是人为安排的,缺少热情,或者
叫人感到机械生硬。但是在所有不愉快的事情中,最使父母伤心的莫过于看
到,孩子们事后为了争论哪件礼物最好或最坏,竟然大打出手,兄弟姐妹相
互辱骂扭抓,闹得不可开交。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设想伟大的上帝喜欢受到多种方式的礼拜呢?而最大
的冒犯行为不就是想法子互相折磨,使大家都倒霉吗?就我个人而言,我是
在尽力使人类和解,使他们生活幸福,使一向敌对的国家团结起来,消除战
争的恐怖行为和砸碎奴役与压迫的锁链,这一切在上帝看来是可取的,因此
我感到十分满足;这是我所能尽的最好义务,我心甘情愿地去履行。

我并不认为,任何两个肯动脑筋的人,对于所谓学术论点,想法会完全
相同。只有那些不动脑筋的人,才表现得意见一致。在所谓的英国宪法问题
上,情形就是如此。一向认为英国宪法理所当然是好的,所以就用颂词去代
替真凭实据。但是,一旦英国国民着手审查它的原则和它所包含的弊病,就
会发现它的毛病比我在本书和前一部书中所指出的还要多。 


①我知道,在法国,不但在人民大众中间,而且在前国民议会的许多主要成员中间,有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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