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向掌柜的甩手就是五百两的银票,明言将最上面的三楼客房全包三天,给马儿备最好的草料。客栈老板忙点头应承,苏默然便吩咐下去,让大家伙好好放松放松,休息好了再上路。客栈老板见苏默然年纪轻轻,但气度不凡,出手如此阔绰,念叨着此人肯定来头不小,不敢怠慢,狗腿的忙吩咐伙计们上最好的茶叶,烧好热水给贵客们沐浴,好生伺候各大爷们。一时间,客栈上下忙开了。
“好再来客栈”因苏默然一阵人等的入住,显得更加生意兴隆,大家沐浴完毕到楼下,开了五桌用晚膳,引得其他客人各种好奇的眼神行注目礼,苏默然也不在意,只一味浅笑着,骆辰鑫则招呼老板将好酒及拿手好菜速速上齐。众人酒饱饭毕,苏默然示意大家可好生休息并自由活动。骆辰鑫亦嘱咐了几句,大家如要去城内游玩,须安份守纪,别坏了清阳城的规矩,也别丢了主子的名声,一众随从听毕向苏默然行礼称是,便自行活动开去。
“不错呀,有长进,现在做事知道长个心眼了。”苏默然拍拍骆辰鑫的肩,对其刚才的行为表示赞许。
骆辰鑫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那是,跟您这么久了,差不到哪去!”
苏默然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示意骆辰鑫俯耳过来:“那,你再去办件事吧,去……”
骆辰鑫听完,呆滞了几秒,怯怯的看向苏默然:“城主,呃,少爷,那个,不好吧,您这趟出门可是为了迎娶少夫人,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我们一路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您可是出了名的大人物,这等事情传到未来少夫人的耳朵里可要糟的呀……”
“怎么会呢,这里离望云城很远的吧,我们低调一点,肯定没有什么问题的。”
“少爷,您没这么寂寞吧……”
“你怎知道我不寂寞?哪来这么多的废话,让你去你就去,这是命令!”
“您饶了我吧,我有预感我会被将来的少夫人拆骨剥皮……”
“其实,我现在就可以拆了你的骨,剥了你的皮。”
骆辰鑫知道苏默然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只得苦着脸走到柜台前找掌柜的问话去了。
骆辰鑫问完话,走到苏默然身边做最后的挣扎:“少爷,您还是考虑清楚再去吧。”
“很清楚了,走吧……”说罢迈开大步,自行出门,骆辰鑫只得跟上。
看着两位客人出门,掌柜的在那摇头感叹:“唉,准是哪家城的纨绔子弟专程出来花天酒地,寻花问柳来的,有钱人啊,果真没一个好东西……”
第五章
在骆辰鑫的问路下,穿过两条街,拐了几个弯,便找着了好再来掌柜所说的“万紫千红阁”,果然很热闹,不时有老的少的男人往里走,站门边迎客的竟是个穿红戴绿风韵尤存的半老徐娘,纤长的指甲涂着猩红的丹蔻,扬着翠绿的帕子,甩到客人身上的都是阵阵的香风,苏默然站在外面瞧着烫金红底的牌匾,扬起了嘴角,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折扇打开慢条斯理的扇着,骆辰鑫一边瞧着苏默然一边脸上摆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腹诽着:“城主逛烟花之地的装备倒挺齐全的。”
那迎客的妇人见此主仆二人在门边站了一会,又上下打量了苏默然一番,堆着笑脸扭着腰走至苏默然面前:“哎哟,贵客上门了,公子您是来喝花酒的吧,那您可来对了,我们万紫千红阁的姑娘啊,琴棋书画,色艺双全啊,清阳城内,谁不知晓,要说哪里的姑娘美,我们万紫千红阁认了第二,没哪家敢认第一呀。”
苏默然两眼一亮,略微低头,浅笑中两颊酒窝若隐若现,眉眼间无不写尽了暖昧:“那,有没有绝色……”
“有,当然有,只要您出得起价钱,您来的真是太对时候了,我们万紫千红阁的头牌,清阳城的花魁素雅姑娘,那真是绝色中的极品啊,又弹的一手的好琵琶,唱的小曲儿动听极了……素雅姑娘还是个清倌呢,不过总归是要准备接生意的。这不,老板娘设了一个惜花宴,三日之内看有哪位贵人能有幸成为素雅姑娘的首位入幕之宾,不过我们老板娘是真心疼素雅姑娘,客人除了出得起价钱,还需得素雅姑娘亲口同意。前两天啊,出得起价的人倒有,但我们姑娘没一个看中的,看您一表人才,今天我们姑娘说不定就选中您了呢……”
“钱好说,你们这个惜花宴听来也蛮有意思的,那烦您引路吧。”苏默然收起笑容,直起身子,“啪”的一声折扇一合抬手往门内一指示意妇人带路。
万紫千红阁里装饰得豪华无比,四处都是大红色的纱缦,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是显得灯红酒绿,衣香鬓影,随处可见俏姑娘伴着老少爷们一桌一桌划拳喝酒,好一幅醉生梦死的快活景像。
大厅中央已摆好舞台,中央空置一雕花梨木圆凳,几个面容姣好的姑娘则坐于台子边上弹琴吹笙,苏默然拣了个靠前的桌子坐下,示意骆辰鑫也坐下,骆辰鑫今日虽然看不透主子的心思,此刻也只得木木然陪着苏默然坐下在一边发呆。万紫千红阁的伙计很迅速的递上小菜和小酒。
突然间本来划拳声,调笑声,琴声混杂的大厅瞬间沉静下来,苏默然一抬头,只见从楼梯上正走下来一位着绿纱衣的姑娘,绿衣姑娘莲步轻移,怀抱琵琶,里着白衫,外罩绿纱,面上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巾掩去了面目,却仍是可见整齐的刘海下一双千娇百媚的桃花眼,只那么轻轻一瞟便是风情无限。
绿衣姑娘行致楼下,踏上厅中央的舞台,朝众宾客略为福身以示行礼,尔后径直走向雕花梨木圆凳,坐下调试琵琶,纤纤玉指拨动琴弦,娓娓唱来……春里相思奈何天,花飞如雾,柳絮散如烟。夏日相思日偏长,撩乱情愁似凄凉。秋雨淋淋愁更添,叶落飘零,燕去塔独闲。冬夜难眠晓难还,莫道千古情丝连?琴音幽怨,歌声清婉动人,一首“蝶恋花”唱得缠绵悱恻,在场宾客无不如痴如醉。
众宾客沉浸于歌声中,一曲完毕后大厅一派寂然,“好……”苏默然站起身拍手称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有如伊人,在水一方,素雅姑娘好风姿好琴艺好歌声,今日真是不虚此行,幸会幸会!”苏默然打开折扇轻摇,冲着舞台中央的绿衣姑娘笑的酒窝荡漾。
“公子果然好眼力。”一头上插着金步摇的红衣妇人走向前来,一脸的精明相。顿时,大厅里掌声四起,叫好声一片一片。
红衣妇人走至舞台,向着众宾客道:“各位贵客应该清楚我们万紫千红阁的惜花宴,台上这位即是我女儿素雅姑娘,今日是惜花宴的最后一天了,如有哪位贵客瞧得上小女的请努力争取芳心哦。”底下的人果真骚动起来,“素雅姑娘我喜欢你”“素雅姑娘我仰慕你”……今日想折花的人果真不少,红衣妇人满意的看着台下争先恐后的示爱者,拍了拍绿衣姑娘的肩,接着道:“老规矩,十万两,哪位贵客愿意出这个价,我们素雅姑娘肯点头的话,哪位就是今天的幸运儿。”
“我出,选我吧……”
“我出十二万两,选我,选我……”
“二十万两!”苏默然仍是轻摇折扇,挂着笑容,眼睛盯着绿衣姑娘,站在那里不急不徐的道出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刚刚好台上的人听得见。
红衣妇人顿时一惊,但马上堆起笑容冲着苏默然道:“公子好大的手笔,佩服佩服。有比二十万两出价更高的吗?”大厅里本来叫价声此起彼伏,但都是几百两几千两的加,猛的听到价格抬到了二十万两,众人不禁都呆愣突然安静了下来。
苏默然一直未有其他言语,倒是边上的骆辰鑫急了,低呼道:“城主啊,您这也叫低调?”
绿衣姑娘一瞬不瞬的迎着苏默然的目光,两人对望着,只见她轻拉了一下红衣妇人的衣袖,红衣妇人俯耳下去,绿衣姑娘冲她说了几句话,便轻轻解下蒙在面上的白丝巾交予红衣妇人,尔后便仍是将目光移向苏默然。
绿衣姑娘解下白丝巾的那一刻,台下的宾客顿时沸腾起来,感叹她的沉鱼落雁之貌,果真是肌肤胜雪,巧笑倩兮。
“我女儿已做出选择,恭喜这位公子。”红衣妇人高声说道,说毕下台径直走向苏默然,将那白丝巾交予他:“恭喜恭喜,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公子好眼光好运气!”
“好说,好说,荣幸,荣幸。”苏默然打个手势示意骆辰鑫,骆辰鑫纵然有万般不愿,仍只得取出银票为苏大城主的行为买单。
众宾客一片哗然,失望声和抱怨声,暴粗口的各种都有,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人财大气粗长的也风流俊朗,即是人家姑娘挑中了他,终是自己不济事罢了。
素雅姑娘走下舞台,苏默然迎上前去,拉过她的纤手:“如此良辰美景,我可要好生惜取眼前人!”素雅粉脸一红,羞涩低头。骆辰鑫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到苏默然跟前:“少爷,我看我们还是回客栈吧,此等烟花之地还是少留为妙。”
“嘘!别说这些扫兴的话,打扰我与美人快活的兴致,你回客栈吧,明早来接我便是……”说罢只携了素雅的手往楼上走去,留下骆辰鑫在那里跺脚。
第六章
“还说明早来接我呢……结果呢,都三天了,还窝在温柔乡里不肯出来,不是要上路了吗?城主怎么能这样,真是替未来的城主夫人不值……”骆辰鑫蹲在“万紫千红阁”的门外生闷气。
“这城主以前在洬澜城从不拈花惹草,修身养性的勤奋工作,怎么一出得自己城在外边就这么放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兔子不吃窝边草,咦,也不对呀,自己跟了他这么些年,他不是好色之徒呀?”骆辰鑫在猜测着苏默然的行为动机,最终也没得出个结论反而一头雾水将自己绕晕了。
“不管了,今日一定要将城主拉出来,再不上路就迟了。”骆辰鑫打定了主意,再次踏进“万紫千红阁”直接冲上二楼找人。
骆辰鑫找到苏默然时,苏默然正坐在素雅姑娘的闺房中品茶,素雅姑娘在他对面抚琴,看苏默然的样子很是享受。骆辰鑫硬着头皮冲着苏默然道:“少爷,三天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请少爷回客栈准备上路了。”
苏默然听罢望向素雅,素雅放下琴走至苏默然身边福了福身:“公子有事要办,即请放心前去,素雅命薄,得公子三日宠爱已是今生最大的幸运,望公子以后好生保重,素雅自有打算,公子不必牵挂。”
“如此,我再为你做点事吧,这样你好有宽余的时间准备,好生保重!”苏默然朝素雅抱拳告辞。
“红老板,我本欲替素雅姑娘赎身,因我此番有要事要办,不方便带她同行,我问过素雅姑娘,她欠你的恩情,金钱无法衡量,但素雅姑娘是难得的好姑娘,我亦断不可留她在烟花之地受这些浊气的污染,如今我要离开此地,跟你讨个方便,我出资一百万两白银,一年之内你和万紫千红阁不得强逼素雅姑娘做她不愿意做的事,你看可否?”
“一百万两!”红姨惊了。
“是的,如你同意,就签个字据留个书面凭证,我即当场付您一百万两。”
“同意同意,素雅是我从小带到大的,比亲生女儿没得差,公子这般善心,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红姨边说边找了笔墨写下了字据。
苏默然接过字据看了,让骆辰鑫取出银票,骆辰鑫摇头说今日出门时没带这么多银票,随即表示马上回客栈去取。苏默然摆手说不必了,向红姨借她的笔墨,苏默然写下一张欠据,盖上他的私印交予红姨:“拿这张欠据去找城内的苏记银号直接可以兑换现银。”
红姨将信将疑的接过欠据,瞧着下面的私印落款,整个人呆滞了。
过了半晌,苏默然和骆辰鑫已出了“万紫千红阁”走至大街上,“天啊……洬澜城的城主苏默然,四十二城联盟盟主苏默然,素雅啊,你十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破天荒似的嗓门,大街上的苏默然和骆辰鑫听得分明,苏默然微微一笑继续前行,骆辰鑫则一脸担忧:“城主啊,您这低调也太低调了,完了,这事肯定瞒不住了,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会知道了……”
苏默然只笑不语,显然并不在意!
离开清阳城后,苏默然一行人继续北上,因南北气候的差异,越北上天气倒越渐冷,其中又路经几城,苏默然倒是收敛了些行为,虽也去喝了几次花酒,但都只稍做停留并未眠花宿柳,没有像在清阳城那样高调制造风流韵事。走走停停月余,终是到达了齐勒城,齐勒城也是个交通要处,因为望云城在东北的中间方向,由齐勒城直接左上再经过淡月,游风,即可到达望云城。
进了齐勒城,苏默然又是吩咐了骆辰鑫去找客栈落脚,说是要留三日,骆辰鑫一听急了,又是三日,上一次清阳城留了三日,结果是找个花魁逍遥了三日,这会又说要在齐勒城三日,祖宗啊,这齐勒城离望云城已经不是太远了,您可千万不能再闹什么新闻出来。骆辰鑫硬着头皮道:“城…城主,离三月十六只半个月了,我们还是稍做停顿,快快上路吧,不然耽误了时间就不好了。”
看着骆辰鑫期期艾艾迟疑的神情,苏默然拍了拍他的肩:“我说骆辰鑫,你还怕误了时辰不成?齐勒城离望云城并不算太远,我们花上十天的时间足够走到了,这齐勒城是大城,你总不会让我去淡月,游风两个小城去准备彩礼吧,我苏默然娶妻总不能太寒碜是不,这样丢的是我洬澜城的脸面,时间多点,我好挑礼品。”
“呃,是啊,我怎么将彩礼这个事给忘了,这个必须要……”骆辰鑫不好意思的拍拍自己的脑袋:“城主,我马上去安排客栈的事情,您好好挑彩礼。”说完屁颠屁颠的去找客栈落脚去了。
次日,苏默然带着骆辰鑫和几个随从,去齐勒城最好的首饰行,制衣坊,预订了凤冠霞帔,嘱其凤冠上的珍珠要最大颗的,霞帔需用金丝银线绣成,责其两日之内赶制完成。
尔后去玉器古玩店看了看,店家两件镇店之宝,苏默然瞧着其中一枝白色如意,只在柄端嵌有一颗鸽蛋大小的红宝石,头部雕有祥云瑞鹤,栩栩如生,雕工精良,除此之外无其他装饰。
“这是用回疆和田最好的白玉雕刻而成,质地润泽如羊脂,最难得的是此玉如意通体纯白,没有任何瑕疵,非常之珍贵,一寸纯白玉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