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得到,而不能付诸应用。如果能应用的话,那么,飞机将一点军用价值都没有了。
再说,这座空中平台,又是凭藉著甚么动力,而能停留在三万五千呎的高空呢?
这都是我这个对科学一知半解的人所无法了解的,但是我相信即使这方面的专家,
也必然瞠目不知所对,讲不出所以然来。
我将我手中所捧的“电子头”交给了张坚,张坚苦笑著接过来,看了一回,道:“
我简直不能相信这是事实。”我大声道:“杰弗生先生,我相信你一定能听到我的声音
的,是不是?”
杰弗生的声音,立时在这间房中响了起来,他道:“是的。”
杰弗生的声音,绝不是从甚么传音器中传过来的,因为听来绝没有这样的感觉,杰
弗生的声音,听来就像是在你的对面有人讲话一样。
这当然又是一种我所不知的新型传音器所造得绝佳效果。
我立即道:“那就好,我请你在我们还没有破坏这里的一切之前,放我们离开这里
。”
杰弗生道:“卫先生,别威胁我们,你破坏不了甚么的,当然,你们也暂时不离开
这里。”
我冷笑道:“你以为你可以永远将我们扣留在这空中平台上么?”
杰弗生道:“不是扣留,我是要请你们在这里住下来,当作客人,在我们实验完全
成功之后,你们便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哼”一声:“你们究竟在从事甚么实验?”杰弗生的回答,大大地出乎我们两
人的意料之外,他以十分沉著的声音答道:“我们在实验一种可以使地球在不知不觉中
毁灭的力量!”
我和张坚一呆,我们绝不以为杰弗生是在胡言乱语,因为这“空中平台”上的一切
,都太先进了,凌驾地球上任何角落的科学成就之上!
我道:“你自己不是地球人么?为甚么要毁灭地球?”
杰弗生道:“我只是寻找毁灭地球的方法,而还不准备立即毁灭地球,只要地球上
的首脑人物,肯服从我的命令的话。”
我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杰弗生哈哈地笑了起来:“你不明白么?一柄弹簧刀可以指吓一个夜行人,令他将
钱包交出来;同样的,我们毁灭地球的法子,就可以威胁全世界,使世上所有的国家,
都听命于我们。”
我冷冷地道:“你们究竟是甚么人?”
杰弗生道:“是我和我的朋友,你没有必要知道。”
我想多了解一些他们的情形,又道:“你们所有的一切,全是地球上的科学家所不
能达成的东西,你们真的是地球人么?”
杰弗生又笑了起来:“当然是,我的家乡在南威尔斯,我是牛津大学的博士,又曾
是美国麻州工学院的教授,你说我会是别的星球上的怪物么?”
我冷冷道:“那倒难说,我以前遇到一个土星人,他甚至是我在大学中的同学。”
杰弗生大笑了起来:“土星人,哈哈,土星人,这太可笑了!”他这句话讲完之后
,便寂然无声了。我连问他几句,都得不到他的回答。
张坚也大声地叫嚷著,不久,我便发现我们的叫嚷,实在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
我劝张坚冷静了下来,仔细地检视著这间房间中的一切,看看可有出路。虽然冲出
了这间房间之后,我们仍然是在三万五千呎高空,但是总比困在这一间房间之中好得多
了。
我费了一小时之久,除了发现了一些电线也似的东西,和我不明白的一些仪器表之
外,别无发现。我发觉门、窗都是绝不可破的,而且整幅墙壁上,都像是有著无数的小
孔,新鲜的空气,自这些小孔中透入,起著调节的作用。
这里的一切,可以称得上是天上人间,但如今我们却是被软禁的人,我们的心情焦
急难耐,一点也感不到这里的好处。
我们一筹莫展,过了四个小时,才有听到了杰弗生的声音。他道:“张博士,或许
我的话,不能令你信服听从,但是你的一位老朋友来了,他的话,我相信你一定肯听的
了?”
张坚怒意冲天,道:“你别见鬼了,在你们这里,我怎会有老朋友?”
张坚的话才一出口,便有一个美国口音道:“张,你怎么骂起老朋友来了。”
张坚陡地站了起来,他面上的神情,惊喜、恐骇,兼而有之,我忙道:“怎么了?
”张坚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是你么?罗勃,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口音笑道:“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已经死了,是不是?”随著那口音,门打了开来
,一个精力充沛的人走了进来。
他约莫三十出头年纪,身子结实,一头红发,张坚面上的神情更是惊愕,他望了望
那美国人,又望了望我,忽然道:“在高空爆炸的飞机中,可能有生还的人么?”
那美国人笑道:“可能的,我就是。”
张坚摇著头,难以说得出话来,我看出张坚的精神,十分紊乱,忙走到他的身边:
“张坚,这个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坚道:“他是一个已死了的人。”
我忙道:“别胡说,他正活生生地站在我们的面前。”
张坚仍然坚持道:“罗勃是死了的,三年前,他因公旅行,他搭的客机在纽西兰上
空爆炸,据目击者的海军人员报告,爆炸一起,整架飞机,便成了碎片,机上四十余人
,自然毫无生还的希望,罗勃也是其中之一,可是,他……你能说他未死么?”
一架飞机在空中爆炸,火光一闪,飞机成了碎片,里面的人,自然毫无生还的希望
,从张坚脸上的神情看来,站在我们面前的人,的确是罗勃。
我低声道:“他可能是罗勃的孪生兄弟。”
站在我们面前的那个“罗勃”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张,你可还记得,我那次因
公旅行,在你送我离开基地时,你托我在经过纽西而克利斯丘吉城的时候,要我去问候
慕兰么?”
张坚的面上,立时红了起来。“慕兰”是一个女子的名字,看情形还是张坚的好朋
友,所以张坚听了,脸上会发红起来。
但是张坚的面色,立时又变成煞白,他马上的道:“你,你……你真是罗勃·强脱
?”
对方的回答是:“不错,我就是罗勃·强脱。”
张坚叹了一口气,双手捧著头:“这怎么可能,这怎能使我相信!”
罗勃笑道:“你怎么啦,你看到我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还不信么?”
张坚挥著手:“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罗勃笑道:“我当时甚至不知道飞机起了爆炸,我只觉得突然地,我的身子,被甚
么东西托住了向上飞来,接著,我便穿过云层,来到了这里。”
罗勃正在讲著,杰弗生已推门进来,接口道:“在爆炸发生时,我遥程指挥一块飞
行平板,将强脱先生载了出来,我们从此成了好朋友。”
我冷冷地道:“飞机上还有四十余人?”
杰弗生摊了摊手,并不出声。
我正视著他:“那些人被你谋害了,因为你要得到罗勃,所以你将那架飞机爆炸,
是不是?”
杰弗生又耸了耸肩,仍是不出声。
我知道我是料对了,杰弗生是一个魔鬼,他有著超人的学问,也有著非人的狠心。
我几乎又想扑过去打他,但是,罗勃却作了一个手势:“我们如今是三个人,我,和另
一位世界著名的地质学家,藤清泉博士,我们由杰弗生教授领导。”
藤清泉博士,那可以说是日本的“国宝”,谁都知道日本是火山国,火山爆发,地
震是最常见的事,而藤清泉博士,正是火山学、地质学的专家,世界性的权威,他是在
三年前,巡视一个大火山口时,突然失踪的,一般的推测,是他不慎跌进了火山口中,
因而丧生,却想不到他的也给杰弗生召了来。
我冷笑道:“我不信藤清泉博士会高兴在这里。”
我的话才一出口,便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进来:“我高兴的,年轻人!”
接著,一个身材矮小的老者,便走了进来,他额上的皱纹,多得出奇,一望而知是
一位博学的长者。我忙道:“藤博士,我素仰你的大名,你以为发一个野心的梦,是很
高兴的么?”
藤清泉不悦地道:“年轻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些甚么,我只知道我在从事的工作,
可以使地球得以保存,人类得以不灭!”
藤清泉说来十分正经,绝不像是在儿戏,我心中不禁奇怪了起来:到底他三个人在
这里闹甚么花样呢?杰弗生道:“简单得很,张先生,卫先生,我要你们两人,参加我
所领导的工作。”
我立即道:“要我拿弹簧刀去指吓一个夜行人?这种的事情我不干。”
杰弗生道:“事情绝不那么简单,正如藤博士刚才说的,我们可以说是在拯救地球
。”
我摇头道:“那便轮不到我了,你们都是第一流的科学家,而我的科学常识,却还
停留在中学生的阶段。”
杰弗生道:“正因为我们全要专心致力于研究,所以有许多事情,我们便难以办得
到,这许多事情,需要一个异常能干、勇敢的人去办,卫先生,你可以说是我们的好运
气,是最恰当的人选了。”
我摇头道:“请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不是你们所要的人,我不想在你的空中王国中
作大臣,我只想要回去,回地上去!”
杰弗生的面色沉了下来:“你不答应?也好,等我们的实验告成之后,你可以回地
面上去。”
我怒意冲天:“你们的实验,甚么时候 ”
然而,我的话还未说完,便住了口。
因为就在这时,有两个矮子,向房中直冲了进来,来到了我的面前。
那两个矮子,是戴著铜面罩的,我已经知道这样的矮子,全是受电子脑控制的机器
人,准确地说,“他们”是受杰弗生直接控制的,“他们”所说的英语,如此纯正,和
杰弗生所讲的,几乎完全一样,自然也是这个道理了。
我自然不知道这两个机器人冲到我面前来的真正用意,但是我看到房门开著,这却
是我冲出去的一个机会。我不知冲出去之后,下一步如何,但总比关在密室中来得好一
些了。
我双手一分,待将面前的两个“人”推开。可是,就在我的双手刚一接触到那两个
“人”的“身体”之际,我突然觉全身一麻,似乎有一股强烈的电流冲进我的身体。
在那一瞬间,我只听得张坚和藤清泉博士两人,都发出一下惊呼声,我自己则看到
,在我的身体之上,迸起了一阵浅蓝色的,十分美丽的火花来。
紧接著,我眼前一黑,便甚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首先感到我是躺在一个十分柔软的东西上面。我睁开眼来,
却又甚么都看不到,只看得到白云,我实是难以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勉力定了定神,将我和张坚两人的飞机,被神奇地吸上来开始,一直到昏了过去
的事,想了一遍。我当然是昏了过去之后被移来这里的了。
我看来是躺在云上,但是云的上面可以躺人么?还是我已经成了灵魂,所以轻若无
物呢 在这种奇异的遭遇之下,的确会使人想入非非的。
我又化了近十分钟的时间,才弄明白我是在一个“泡泡”之中。那个“泡”,像是
肥皂泡,我就像是因在肥皂泡当中的一只小虫,在“泡”外,是厚厚的白云,“泡”是
一层透明的,看来十分薄的东西,但是它有弹性,十分坚韧。
我抓得住这层东西,将它撕、拉、用足踏,用力地踢,它却只是顺我施的力道而变
形,但是却绝不破裂,等我不用力时,它便回复了原形。我真怀疑我是如何进入这“泡
”中来的。
闹了好一会,我放弃了撕破这层透明薄膜的企图,又躺了下来。
老实说,如果不是那种情形之下,躺在那层薄膜之上,那比任何软胶床都来得舒服
,我躺了片刻,忽然想起了火!
这层薄膜可能怕火,我连忙摸出了打火机,打著了火,但是,我却又吹熄了火头。
当然,有可能打火机一凑上去,那层薄膜立即便化为乌有,但是,我将怎样呢?如
今我的四周围全是厚厚的白云,我是仗这层薄膜承住身子的。
如果薄膜一破,我会跌到甚么地力去呢?
可能下面,就是那座空中平台,也有可能,我会自三万五千呎的高空,直向下跌去
。虽然我渴望回地面上去,但是这样的方式,我还是不敢领教的。
我试图弄清楚,这一个将我包围住的大泡泡,是怎样会停在空中的。
我没有法子看到任何东西,在大泡泡外面,就是浓厚的白云,我站了起来,我的整
个人,便陷入了下去,那层薄膜贴著我的脸,我抓住了那层薄膜,向上爬去,爬高了几
步,我便开始向外摸索。
但是我却摸不到任何东西,那个大泡泡像是自己浮悬在空中一样。
我心中暗忖如果这时有甚么人看到我,那么看到我的人心中不知有甚么感觉,我还
算是一个人么?还是只是一只小飞虫呢?
爬了半晌,我又停了下来,再次取出了打火机。
我将打火机在手中玩弄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将之向那层薄膜上凑去。
在那一瞬间,我的心中,实是紧张到了极点!
火头碰到了那层薄膜,在几乎不到一秒的时间内,整层薄膜,都化为红色,我的身
子立即开始向下跌去,我双手挥舞,想抓些甚么,但是却又没有东西可供抓手,丝丝白
云,在我的指缝中溜走,很快地,便穿出了云层,看到了青天。
我真奇怪,在那时候,我的心中,竟出奇地镇定,我抬头向上看去,一大团白云在
空中停著,我知道在那团白云之中,有著一座空中平台。
向下看去,是一片白色,那是南冰洋和南极洲的大陆,不论是海是陆地,在南极都
是白色的。
我身子下堕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到一分钟,那种高速度的移动,已使我的心房,剧
烈地跳动,使我的耳朵发出了轰鸣声。
也就在这时,我看到一只海龟也似的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