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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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重火-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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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她立刻抬头强笑道:“不过还好,我现在的丈夫和我感情很好。我觉得以后肯定会好起来的。”她又觉得这句话似乎太多余。 
    越说越多,越说越错。   
  许久的沉默后,虞楚之突然道:“你想杀了‘公子’,是吗?” 
  “是。” 
  “那如果你现在的丈夫就是‘公子’,你会怎样?” 
  “那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是真的。” 
  “这样的假设不成立。穆远哥不可能是‘公子’。” 
  “那我告诉你,现在我己经有九成的把握,穆远就是‘公子’。” 
  “那事实一定是那一成。所以你说什么都一样。” 
  “给我时间,我很快可以给你找到证据。你会发现你的枕边人,实际就是杀了你的前夫和儿子的人。” 
  “我不需要你的证据。我自己会找到公子,杀了他,然后和穆远哥白头偕老。” 
  虞楚之又半晌不语。 
  许久,他从怀中抽出一样东西,扔在雪芝怀中,冷冷道:“你就是靠这种东西,来找你所谓的证据?这样下去,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事情真相!” 
  雪芝接住那东西,翻来一看,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个迷香。用了一半,上面有蝴蝶纹路。这个迷香是鬼母观特制的,但换了一个瓶子,所以全天下就这么一瓶。也是海棠用来迷晕柳画的那一瓶。“你……早就知道柳画在哪里?” 
  “是。” 
  “那你今晚在宴会上是什么意思?” 
  “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会把那个可笑的计划实施到底——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和我预料的一样,傻头傻脑坚持了一个晚上。 
  “可笑的计划?”雪芝恼怒,“被你看穿我的计划是你聪明,我认输,也自认倒霉。但柳画确实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我不从她身上下手,根本就无路可走。”。 
    “你既然己经如此死心塌地跟着穆远了,为何还还要替以前的男人报仇?到最后发现穆远是自己要杀的那个人,岂不更痛苦?” 
  “无论你如何挑拨,我都不会相信你,更不会背叛他。” 
  “如果上官透没死呢?” 
  “上官透已经死了。”雪芝顿了顿,呼吸有些颤抖,“他抛弃我的时候大概就已经会想到,穆远哥总有一天会代替他,成为我最重要的人。所以……就算他没死,我也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虞楚之握紧双拳,面容在冷寂的月夜中显得更加苍白。他的手指在发抖,声音却平静得有一些可怕:“你不会背叛穆远,是吗?_” 
  “是。” 
  虞楚之突然握住她的手,将那个迷吞凑到她的鼻口前,然后用拇指轻轻一拨,盖子便掉了下来。雪芝当下意识到了这一点,头往一旁拧去。虞楚之拧回她的头,把迷香强制按到她的鼻下。她屏住呼吸,倔强地和他对视。 
  但很快,她就憋不住了,吸了一口气. 
  然后,身体一软,倒在了虞楚之怀中。 
  这个迷香并不会让人完全昏睡过去。雪芝还是有意识的,只是略微有些混乱。 
  所以,接下来虞楚之对她做了什么,她完全知道,却无法反抗,甚至无法动弹。 
  他将她抱到了一个房间。应该是左府的客房。她看到自己的衣裙被一件件脱去,最后还剩下一件肚兜的时候,她的手无力地挡在胸前,却被他连带肚兜一起拽到床上。 
  “不……”她吸入的迷香并不多,能发出细若蚊鸣的声音,“不……不要碰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嘴唇己经被他的吻堵住。非常粗暴的吻,就如同他的动作。 
  双腿被拉开,架在他的腰间。她闭上眼睛,承受着被直接进入时的痛苦。 
    眼前的景象在摇晃。梅花的芬芳从红木窗的缝隙中偷偷浸进房间,却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刺鼻。 
  从来没有尝试过如此疼痛的床事,疼痛得一丝快感也没有。平时多少表现出有些温柔的虞楚之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把她当成人看。她却连抬手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因为我恨你。” 
  “你会死的。”雪芝恨恨道,“羞辱我……你会死的。” 
  “等着你来杀了我。” 
  他发泄完了,将她扔在一旁。雪芝迷迷糊糊地伏在床上,身体因为寒冷蜷缩成一团,却连盖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很快,她又被他翻过来,毫不怜香惜玉地占有。 
  累积了多年的恨意在这一夜化作无穷无尽的欲望。她不记得他要了多少次,多久,只是到最后,她困了。疲倦到在承受着这样的剧痛之时,都会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再睁开眼,窗扇已经打开。梅花花瓣被寒风吹得乱舞,清香像是水的波纹,淡淡荡漾在房间内。 
  她看到嶙峋的梅枝,飞舞的花瓣,琥珀色的眼眸,还有在她身上索求无度的男人。 
  她睁不开眼,世界是模糊的。 
  可是她却像是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 
  似乎忘记了撕裂一般的痛苦,忘记了自己的所在,她挣扎着,轻轻抚摸他的手:“透哥哥……” 
  身上的人动作突然僵硬。很久没有动。 
  “透哥哥,是你吗?”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手抬起来,放在他的脸颊上,“我又做梦了吗?还是……我己经死了?” 
  那人却像是示威一般,继续不留情地刺伤她。 
  她的眼神涣散,并看不清他。但她知道,这个味道,这个身体,融入她身体的感觉……是上官透。 
  真实又虚幻的梦境。 
  她尽量配合着他,用他最喜欢的方式迎合他。她闭着唇,呻吟便从鼻中发出。而身上的人疯狂又无情的肆虐,似乎没有停过。很痛,痛得她几乎叫出声来。 
  但她可以忍。 
  她已经梦到他太多次。 
  每次都奢求能在梦中得到他一个吻,但往往他刚一拥抱她,便灰飞烟灭,或是梦醒人去。然后醒来的她,只能呆呆地坐在窗边,守着空空的床,凭借回忆思念他。 
  好不容易能有这样的亲密,无论是怎样的痛苦,她都能接受。 
  和很多年前他们的初夜一样,她搂住他的脖子,吻他的双唇。 
  这一吻过后,他再无法残忍下去,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彻底溃不成军。他离开她的身体,怜惜地将她紧搂在怀中,深深地回吻着她。 
  寒冬腊月,疏梅弄影。 
  眼泪缓馒无声地流下,就像一段持续了七年的思念。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有两个大消息传遍了整个洛阳。 
  第一,洛阳第一布商也是首富,福景然在琼州旧疾复发去世了。其遗嘱指明财产留给外孙上官透,可是上官透音信全无,他的子孙们便开始攘权夺利。 
    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雪芝第一反应便是虞楚之才告诉她,自己的老爷子在琼州去世。这么说,虞楚之和上官透还很有可能是亲戚。 
  第二,左四爷女儿的满月宴上,重雪芝色诱虞楚之,二人左府花前月下,寒寿分香。 
  消息传播速度快得令人惊奇.雪芝还没跨出左府大门,便已经听到了七八个人在讨论这两件事。 
  然而,最令雪芝感到震惊的事不仅于此。 
  天上飘着小雪。她在左府中四处走动,忍着身上的不适和疼痛,用衣领遮遮掩掩颈项上的红点,还要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最后,她在南苑中找到了血樱六子。他们似乎是在等待七樱夫人。 
  白色的雪片自上空旋转飘落,寂睁缤纷。一身白衣的虞楚之站在树下,穿着那件对他来说是多余,只为了不将自己显得太与众小同的狐裘大氅。 
  他身边站了几个男子,都是名门巨富。他们将虞楚之团团围住,神色玩味, 
  似乎在聊着什么很有趣的话题。 
  “昨夜滋味如何?” 
  虞楚之苦笑道:“对雪宫主,我感到很抱歉。这种事原本就不应该发生,但昨天实在喝多了一点……” 
  “这可不是虞公子的错。我们都看到是重雪芝先勾引公子的,况且哪一个男人能拒绝主动上门的软玉温香呢?大家说是吧。” 
  然后是一片附和声。 
  接下来,虞楚之竟然还假惺惺道:“这件事我也很为难,毕竟我也是有未婚妻的。” 
  “如果是重雪芝引诱,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吧。你未婚妻能理解……” 
    “虞楚之!你……你满口假话,还在这里危言耸听!” 
  听到这个声音,虞楚之周围的人都惊恐得不敢回头。而虞楚之则是一脸泰然,直直地看着重雪芝:“见过雪宫主。” 
  “这样诋毁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低毁你?”虞楚之走近一些,轻声道,“昨天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你强迫我的,你用了迷香,你,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雪芝气得浑身发抖。 
  “雪宫主,你这牌坊就立得没道理了。如果是大家都没看到的情况下,我还可以帮着你隐瞒一些,可是昨天在满月宴上“……” 
  “你给我住嘴!”雪芝一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铿! 
  一声惊响。 
  这一耳光来得又快又狠,连虞楚之都未曾料到会被击中。而掌风强劲,击落了他身后梅树的花瓣。 
  白色樱花而具顺势脱落,掉在地上。 
  花瓣纷纷扬扬,幽香轻飘。 
  虞楚之的脸被重重地打偏到一边去。他捂着脸颊,梅花花瓣落在他乌黑的长发上。 
  “或许你觉得这样的事无所谓,反正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后面的话被彻头彻尾的惊愕淹没。雪芝看着虞楚之的面容,睁大双眼,重重后跌两步。花在雾中。雾在花中。 
  大院仿佛只剩下花枝下的孤影。 
  吃惊的不仅仅是雪芝。还有虞楚之身边的人。 
  他们都不知道,原来虞楚之竟长得这样……无可挑剔。从他的下领可以依稀看出他是一个美男子,但是在见过他整张脸以后才知道,之前看到的真的是管中窥豹,略见一斑。 
  雪花混着梅花,细细碎碎飘舞着,缓慢又美丽,满园清香。摘了而具以后,他的肤色,连带他的衣服、短靴,还有落在他肩头的白梅花瓣,都是纯净的白。那一头黑发竟是触目惊心的夺目。 
  对他们来说,这一幕美丽得仿佛不是真实。 
  对雪芝来说,这一幕却是不敢相信的事实。 
  “没想到,没想到呀,虞公子竞是如此俊美无双……既然生得如此,为何要戴面具?” 
  “真的,我都大吃一惊,太令人意外了。” 
  “虞公了,雪宫主,你们都怎么了?大哥,大哥,你怎么也不说话了?” 
    “这……这是……” 
  “大哥他怎么了?” 
  很显然,这几个晚辈后生不认识虞楚之这张脸。这位“大哥”却认出来了,却因为太不现实而不敢说下去。 
  “昨晚,我果然没有在做梦。”雪芝硬咽着,立刻扑到他怀中,紧紧搂住他,“……透哥哥……你回来了。” 
  没有回答。也没有人说话。 
  路过的人也停下来,看着这一幕。 
    七樱夫人忽然捂住嘴,回头擦拭眼角。 
  那个和虞楚之身高相仿的血樱子轻轻抱住她。 
  “你终于回来了……”雪芝闭上眼,泪水却止不住,顺着脸庞落下来。这样重逢的梦已经做过了儿百次,几千次。她甚至不能确定是否会在眨眼之后便发现自己又醒了,而现实依旧是梦断初醒,人去楼空。但她没有哪一次不是完完全全相信梦中所看到的一切。 
  浮生若梦。说不定梦做多了,就会变成现实。一切又会回到从前。 
    “你似乎己经忘记当年的事。”他的声音突然变了。是她熟悉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很清晰,每一个音都带着男性的低沉和磁性,但是却非常年轻,仿佛柔和的玉箫曲。 
  雪芝根木无法回答他的话。她在倾听他的声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努力感受着他的存在。 
  “我在外面有孩子,而且我是为了你爹的秘籍才接近你的——我现在又借助他的秘籍,自创剑法,练就了现在的身手。”他一字一句道,不带一丝感情。    “我不在意。”雪芝声音沙哑,“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在意。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就好。” 
  “我马上就要和柳画成亲。” 
  雪芝身体一僵,抬头看着他,良久。最后,她眼眶湿润,却在微笑:“我不介意。” 
  “不介意吗。可是我介意。” 
  “……什么?” 
  “我介意你和穆远睡过,这种感觉让我很恶心。而且,你也己经改嫁了。”上官透淡淡道,“所以,不论如何,我们不会再有机会。如果你还有一点自尊,就请多想想昨天你说过的话。” 
  然后,他推开她,扣紧大氅,转身走掉。 
  雪芝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她望着地面,一时间竟找不出任何理由替自己解释——他说的都是事实,她无法解释。她确实心甘情愿和穆远在一起。还有她确实说过那些话…… 
  随着上官透的离去,庭院中剩下的人越来越少。 
  最后,满园空。只剩下傲然怒放的梅,芝的头上,像是落了满头的银丝。 
  和没有生命的雪。一片片白色落在雪芝的头上,像是落了满头银丝。 
  上官透的去向其实没有几个人知道。 
  有人以为他死了,有人以为他“入赘”了重火宫隐退江湖,有人以为他抛妻弃子跟着高人巡游四海了,当然也有人以为他成了废人,被终生供养在重火宫。 
  七年后的今日,还有很多人记得上官透,但都只记得他是月上谷谷主,身手不凡,是一个一生伴随着好运和权势的贵公子,被很多女人爱慕,是重雪芝的前任丈夫。 
  春来秋去,江湖月异日新,风云万变。每一个传奇,每一个历尽沧桑的故事,每一段惊天动地的历史在结束之后,或许会流传下去,但也不再那么受到人们的关注。 
  相对于上官透,人们更加关注七樱夫人和她身边的血樱六子——确切说,是关注七樱夫人身边的虞楚之。 
  男孩子们在玩游戏的时候最喜欢假扮英雄的形象,从清高孤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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