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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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妇-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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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今天皇上和皇后都会来参加这场婚礼。
    南风经下人的服侍穿上了大红的喜服。在喜婆的敦促下,他骑马前去皇宫接新娘子。沈千山和流景也在皇宫里收拾停当。
    “我去看看夕照准备好没有。”流景替沈千山整理好衣襟,吻了他的脸。笑容温柔而缱绻。
    “没想到你这么有心。”沈千山顺势牵过流景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自己嘴边蹭了蹭,“我陪你去吧。”
    流景脸色一僵,慌忙掩饰到,“还是不要吧。我自己去就好。”
    “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夕照。去看看也好。”沈千山捕捉到流景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自然,心下起疑,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好了,我们走吧。”不给流景拒绝的机会,沈千山半是拖拉地带着流景朝夕照的房间而去。从流景提出这个要求时,他的心里就一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受。
    好奇心占了上风所以他想见一见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侍女。
    没有办法,流景只得任沈千山牵着自己出了房门。她佯装生气地嘟起了嘴,不乐意地对沈千山说道,“是不是你不爱我了,这么着急去看别的女人。”
    “你说呢?”沈千山的笑意味深长。他心里却是暗笑。以前他和流景就一直爱这样玩。一方装作吃醋的样子,另一方则竭力去哄对方开心。
    想起从前,沈千山的心里滑过一抹歉疚。这些日子冷落了她不少,以后得好好弥补回来。
    流景侧过头,对上沈千山弧度优美的下颌,展颜一笑,“千山,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爱我了,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不然,我怕我承受不了你突然离去给我的打击。”
    沈千山一怔,他伸手捏住流景的鼻子,“说什么呢,傻瓜。”
    流景费力把自己从沈千山的手下挣了出来。她揉着自己被沈千山捏红的鼻梁,小声地嘟囔,“我说的是认真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婚夜

“什么?”沈千山没有听清,他俯下身子把耳朵凑到了流景嘴边。
    “没事。”流景笑笑,扯过沈千山的耳朵咬上了一口。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很快就来到了夕照的喜房。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门口的丫鬟和太监看见沈千山和流景的到来赶紧对他们行礼,密密麻麻的人匍匐在了脚下。
    沈千山看也没看他们,对于这一切的恭敬,他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偶尔午夜梦回时,他还会惊醒,会苦恼现在的一切是否值得。他用来得到这一切的付出,是否值得。
    他不敢多想。也许想得太多,他真的就会后悔了。
    流景看出他的走神,叹了口气。她隐隐感觉到,沈千山的心,离她越来越远了。她渐渐看不出,这个就在自己身边的男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不敢问他,在他的世界里,是不是还有自己的影子。
    有丫鬟上前机灵地为二人推开了门。
    正在画眉的夕照停了下来,她慌忙起身跪在地上,“奴婢夕照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起来吧。”沈千山挥了挥手,示意夕照不用多礼。
    “是。”夕照垂着头站起身来。她不由自主地抬眼,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北冥帝国的王。
    沈千山一向挂在脸上的笑一瞬间凝固下来。他猛地上前,一把捏住夕照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把脸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自己的视线下。
    夕照被迫望向沈千山的眼。被那眼里的情绪所震惊。她忘记了挣扎,也忘记了害怕。那双深邃的眼里,除了不可置信还有,落寞。
    落寞?!
    夕照瞪大了眼。忽略掉这个闪过脑海的词。怎么会有落寞呢,他是他们的王,能有什么落寞的。是自己看错了吧。一定是的。
    “说,你混进皇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沈千山的表情凶狠暴戾,夕照吓了一跳。自己听说的沈千山可是永远都挂着淡淡的笑意的,可为什么面前的男子。他生气了。
    是生气吧,看他的样子。夕照艰难地辩解着,“没有,奴婢没有。奴婢什么都没有做。皇上。”
    皇上。从夕照嘴里道出的这两个字让沈千山收回了手。但他的眼却仍旧死死地盯着夕照。仿佛是遭受了莫大的打击一样,他甩门而出。
    流景话到嘴边也只能吞了回去。夕照软软地摊在了地上。刚才沈千山的模样吓坏了她。流景俯瞰着还没有回过神的夕照,严厉地提醒她,“吉时就快到了,你还愣着做什么!”
    “奴婢知错了。”夕照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回了梳妆台。她拿起眉笔的手还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流景一手按在了她手上,“看你。怕成什么样了。还是本宫帮你吧。”
    夕照慌乱地想要躲开,“皇后娘娘,这如何使得,奴婢自己来就好。”流景看着柔弱,力气却大得惊人,她一翻手就把眉笔抢了过来。
    “奴婢……”夕照还想再说什么。流景已经打断了她,“这是命令。”
    扳过夕照的脸,流景拿着眉笔的手轻轻在她脸颊摩娑。“你知道皇上为什么生气吗?”
    勾勒着夕照秀气的眉梢,流景垂着眼遮住了眸内的情绪。
    “奴婢不知。”夕照动也不敢动,僵硬地回答着流景的提问。
    画好了一只眉后流景转向了另一边,细细描模起来,“那你又可知,本宫为什么讨厌你吗?”
    轻轻柔柔的语调表达的意思令夕照紧张得连呼吸都忘记了。
    “皇后娘娘赎罪,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触犯了娘娘,请娘娘明示。奴婢一定改。”夕照已经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求饶。
    流景把她扶了起来,她拉着夕照坐回凳子上,重新拿起了眉笔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工作。夕照每呼吸一口气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流景。那自己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流景专心地为夕照打扮着,长长的睫毛掩饰下,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夕照,突然让你出嫁,你是不是不愿意?”
    “啊?”夕照低着头连忙否认,“没有没有。能离开这深宫,是奴婢最大的梦想。奴婢又怎会不愿意。”
    “是吗?”流景抬起夕照的下巴左右端详少许,她放下眉笔,让夕照对准了铜镜,“漂亮吗?”
    明黄的镜子里,倒映出夕照盛装下的容颜。明眸皓齿。眉如山黛。眼含秋泓。嘴润朱丹。肌似白玉。脸上的柔软多一分嫌过,少一分显缺。
    乌黑的青丝被盘成一个繁复的髻落在头顶。耳着明月铛,颈系富贵锁。一颦一笑,皆是倾城之貌。
    “果真是倾国倾城啊。”流景按着夕照的肩,站在她身后看着铜境里的面容,俯身在夕照的耳边说到。
    夕照不自然地红了脸,她低下了头抿起一抹青涩的笑,“娘娘说笑了。就算奴婢这蒲柳之姿算上个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不比不上娘娘你那倾天下之颜啊。”
    流景,天下极美。
    流景吃吃地笑了,她用食指从后面挑起了夕照的脸,她长长的指甲缓慢地在夕照脸上游移着。“可是,既使是这样,我也一样憎恨你这张脸。”
    夕照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发出声来。铜境里的女子面容娇好,媚态横生。她不知怎么的,就害怕起来。
    流景的手一直没有停下,她温柔地问着身前的人,“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脸,和那个人一模一样呢?”
    夕照觉得自己像是置身冰窖,瞬间便已无法动弹。
    那个人?能让沈千山变色,能让流景憎恨的人是谁?
    夕照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脸。一切,都虚幻得像是一场梦。
    南风来接夕照的时候没有看见沈千山的身影。流景告诉他沈千山有急事,可能来不了了。他点点头便不再过问。
    云府的大厅内挤满了前来祝贺的人。酒席一直摆到了府门外的空地上。南风的府邸没有在京都的大街,而是位于京都偏僻的郊外。
    荒远,却也落得清闲。
    这一日,还是府内第一天如此热闹。因为沈千山没有来,而南风又无父无母的原因,流景理所当然地坐上了高堂之位。皇后,贵为国母,便为国民之母。
    仪式进行地很顺利。拜过天地后夕照便被送到了新房里。南风在外面陪着客人喝着一杯又一杯的酒。
    他娶妻了。娶了一个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妻子。但同时,他也自由了。他再不是沈府护卫。他将第一次投入到芸芸众生的平凡中去。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以借由离开,忘却那些他不愿再提的事。
    离开,是最好的归宿。它让一切有了重新来过的理由。
    南风从一桌穿到另一桌,他不想回房。回去面对一个用作交易的女子。与其无话可说,倒不如现在开怀畅饮。
    清酒下肚,心暖气平。南风重重地把酒壶砸到了桌上,勾过身边的人粗声粗气地说到,“喝,来,我们再喝。”
    劝酒的理由从贺喜新婚到早生贵子再到儿孙满堂,最后武功盖世,英俊潇洒的理由也来了。甚至不必劝,酒到手中,自然而然地就喝了下去。
    云府内的丝竹声,觥筹交错声,高声喧哗声,声声入耳,不绝如缕。南风置身其中,几乎记不起自己是谁。
    在通往这座喜气洋洋的府邸的小巷里,歪歪斜斜地走来一个人。
    没有撑伞,沈千山提着一个酒壶朝南风住处走去。小巷幽森而逼仄,点点细雨将他的白衫浸润。玉簪微松,几根长发凌乱地垂了下来。远远地,就能听见云府里面歌姬婉转清亮的歌声。
    沈千山眯着眼细细听了一会儿,没能听清楚歌词,便歪歪扭扭地继续前行着。嘴里哼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小调。也许是词写得过于跌宕,沈千山一会儿在笑,一会儿又沉默了。
    他没有穿那绣着金龙的皇袍,不怒而威的神态消失不见。现在的他,只是一个酒鬼。一个和普通人醉酒后一样的酒鬼。
    没有月光,只有层层压低的云层不停滴落厚重的雨水。它们汇聚成流,淌淌地流向沈千山,打湿了他的鞋底,却冲涮不去他身上的酒意。
    夜凉如水。新房的门被推开,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夕照只觉得有人一拉,自己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夫君。”
    夕照藏在喜帕下的脸瞬间涨得血红。
    “叫我千山,”热呼呼的气息喷洒在夕照头顶。
    夕照不自觉地顺从了他的意思,“千山。”
    软软的声音遛出了口,她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流景告诉她,娶她的人是沈府护卫,武功高强的南风。怎么会让自己叫他做什么千山。
    夕照惊慌失措地扯下了自己的红盖头,她的视线在触及到来人是怔住了。
    “皇……皇上……你……怎么……”夕照的脸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欲加红艳。
    沈千山英气逼人的脸近在眼前,他抵着夕照的额头,深深地凝望着她。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结合

夕照的心里涌出了莫名的情绪。她曾听说过这个男子无数的传闻。于她而言,沈千山无疑是神秘的所在。而越是神秘的,越诱人接近。
    “妙香。”沈千山望着那张脸,语气痛苦地开了口。他幽深的眼里有着浓浓的困惑。
    他搂紧了夕照,在她脸上来回地磨蹭着,低沉却谴蜷地说到,“我好想你。”
    但我,痛恨自己对你的怀念。那不是爱,只是一种罪恶的习惯。
    我得到了天下,夺回了流景。可是,我又像已经一无所有。
    沈千山眼里的迷茫如同一个失去方向的孩子,如果说以前是好奇,那么现在,夕照可以确定,她离不开这个眼神里藏着忧郁的男子了。
    她甘愿随他堕入地狱。她伸手环住了沈千山的脖子,修长的十指在沈千山颈后交叉相错。“千山,我爱你。”
    暧昧的话语消失在了两唇交接的地方。香囊暗解。罗带轻分。一室的旖旎带着乍泄的春光,冷漠了谁早已死去的心。身体的温暖慰藉心灵的空虚。
    过往片段中的两人不过是长街大雪,日出一到,就不得不彼此瓦解。
    妙香。妙香。身上的男子情难自抑之际唤出了这个名字。
    夕照侧过头,烛光摇曳中,她看见铜镜里自己的面容,妖娆动人。林妙香。原来,自己这张脸,像极了那个叛国将军的女儿,曾经嫁给沈千山的那个女人。
    夕照地指甲深深陷入了沈千山的背脊。喜烛燃尽,滴落的烛液像是眼泪一般。惊起了一池的涟漪。
    千山,你相信么,所谓一见钟情,不过如此。
    夕照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完全属于我。你的人,你的心,都只能属于我夕照。
    门外。夜深,风急。大雨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清脆不绝,像在奏着一曲安然的乐章。
    南风在大门外静静地站着。全身早已被雨水淋了个透彻。同样在这场大雨中伫立的人,还有站在他身边的流景。两道身影。一黑一白,却同样单薄。
    眼前的房门之内,没有节制的呻吟声从雨滴与雨滴的缝隙中传来。南风望着已经熄灭灯火的房间,面无表情地问到,“这就是你想要的?”
    流景没有回答,她庆幸此刻的雨势是那么地大,以至于她可以继续伪装自己的不以为意。掩饰从眼眶静静流淌出来的冰凉。
    不是的,不是的。流景在心底呐喊着。她一点也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她并不忍心伤人,也不愿沈千山会看见夕照那张和林妙香一模一样的脸。所以,她才打算把夕照嫁给即将离开的南风。可是。可是一切都乱了套。
    早该阻止的。白天在皇宫里沈千山看见夕照的那一刻起,她就应该阻止这一切的。是她错了。她低估了林妙香的影响力,她没有想到沈千山居然真的这样做了。
    流景呆呆地望着前面的漆黑,哭笑不得。洞房花烛夜。多么美好的词,不料却是现在的结果。南风转过了身。这真的是一个最为荒唐的夜晚。
    他一步一步,离开了身后抵死缠绵的人。离开了失魂落魄的流景。独自立在院子里的流景渐渐失去了知觉。她感受不到痛了。
    离开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了角落里有两条土黄色的狗。躲在假山的庇护下,它们肆无忌惮地交,媾着。流景一阵反胃,再也忍受不了地蹲下身子,干呕起来。
    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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