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招来六阵的主将,定下明日寅时初刻对敌阵发起总攻的命令。他依然在日落西山的时候挂出免战牌,并派出使者像昨日那样通报刘邦通明日卯时初刻开战。私下里却派后军的张良从‘五龙’平原的外围轻装简行连夜朝刘邦八阵的后边掩杀,欲断刘邦的后路。
至寅时初刻,蠢蠢欲动的另外五个外阵,同一时间朝刘邦的八阵发起了疯狂的猛扑。英布所率的前军并李敢的骑兵营击正中位置的‘鸟阵’,彭越、陈婴分击‘鸟阵’两侧的虎蛇两阵,韩敬、阵平则取龙云两阵。
五阵全力以付。每阵都像是主力。每一阵又都不似主力,其实真正地主力有两个:一个是前面对阵地英布军,加一个是后边等待机会的张良军。
首先发力的是英布军!有了昨天地经验。敌人还以为李信说明天卯时初刻开战,一定就是卯时初刻开战,全都放心的补觉,连观察兵也都依偎着帏杆打起了鼾,谁能料到战争竟提前了一个时辰。
当敌骑马蹄声传来,他们迅速的起身备战。不过明白过来来的是敌人的骑兵后,提起的心又都放下,就连去通知两翼地‘蛇阵’与‘虎阵’相援的兴趣也没有,因为周勃认为这只不过是敌军一个袭饶的计策罢了。他相信,凭借着拒马、刀车、枪车,敌骑兵无法越雷池一步,敌人之所以如此做,只是要挠得他们无法安睡。好在一个时辰之后趁他们睡眠不足给他的‘鸟阵’一个迎头痛击。
周勃大胆的让拒马、刀车、枪车后边的人马继续休息,事情也正如他料的那样,马蹄声近到一定程度之后又渐渐远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过了一会。马蹄声再次的传来,很快又消失在夜色之中。如此三次之后。就连最胆小谨慎地兵卒也料定敌人这是在挠军,对于夜色之中的响动不再留心,慢慢近入梦乡。
英布所想要的正是这个结果,领着手下兵马悄无声息的赶到‘鸟阵’阵前,趁敌人没有发觉,让兵卒以‘小三才阵’布阵,突然就杀向熟睡中地敌人。破了‘鸟阵’摆在前沿的拒马、刀车、枪车之后,人马自动地让出一个空档,供李敢的骑兵从空档中杀入敌阵。
如果刘邦以先前的阵形布阵的话,李信兵马的进攻绝对不会如此的顺利。他把‘鸟阵’布到前沿后,左边虽有起防守作用的‘蛇阵’,但右边却是短兵相接的‘虎阵’。看上去,前边三阵防守的力量好像加强了,实际上没有进攻的防守是最弱的防守,况且八阵右角的‘虎阵’是个极大的空档,给攻打‘虎阵’的彭越兵马一个大便宜。
彭越率军攻打‘虎阵’,虎阵的兵卒作战异常的勇敢,可是他们的装备太差,拿着短兵器凭一人之勇哪是彭越精兵的对手。很快,‘虎阵’便把彭越拿下,并迅速的继续往下冲,相助韩敬去破全是弓弩箭手的‘云阵’。
另一边,‘蛇阵’被陈婴所纠缠,‘龙阵’对于陈平的攻击也只能死死守候。‘风阵’与‘地阵’的主将见情势不妙,也不等刘邦的命令,领着兵马向上相援被袭的龙、云两阵,护住中军后路的只剩下樊哙的‘天阵’。
张良等的就是这个时机,见风地二阵往上调走,率领兵马就掩杀过去,居于阵后指挥着‘锋矢阵’朝樊哙的‘鱼鳞阵’冲杀了过去。战了良久,见樊哙守阵极严,不利时不退,有利是不进,只是死守着阵脚一步不移。张良把阵往后移了移,变‘锋矢阵’为‘雁形阵’,做出包围樊人马的样式。
樊哙人马依然不为所动,守着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任由张良前来包围。张良岂是去包围樊的‘鱼鳞阵’,他只是瞧出‘鱼鳞阵’两翼的风、地二阵上移后露出两个空档,冒奇险把兵马分成两路,以‘雁形阵’的方式从空当中钻进,在刘邦中军与樊哙天阵之间集起人马后,再变‘雁形阵’为‘车枙阵’。
‘车枙阵’是一个呈‘X’样式的阵形,敌人无论攻击此阵的何处都类同于攻击此阵的前方。张良为了把李信对刘邦中军形成夹击之势的设想打出来,在久攻樊哙‘鱼鳞阵’不下的情况下,无奈的进入樊哙‘天阵’与刘邦中军之间,相当于自己把自己摆在敌人的四面夹击境况下,除了用此战外,实在是没有其他阵形可以前挡刘邦中军,后拒樊哙‘天阵’,右阻‘地阵’来袭,左截‘风阵’突击。
英布、陈婴、彭越、韩敬、陈平、张良就如被李信甩出去的六把利剑,又如被李信放出去的六条猛龙。仅仅六个阵就把刘邦的八阵给拖的死死的,并且英布与张良地两支兵马即将对刘邦地中军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敢率军突破‘云阵’,正要往刘邦中军冲杀。半路来的数千辆战车。与战车厮杀片刻。眼见战马不是战车的对手,往后退又怕冲散了英布地阵型,为了保存实力。领着人马向左后方冲杀过去,在吸引走近千辆战车的情况下,又把敌人‘蛇阵’与‘龙阵’搅的大乱,助了被纠缠在那里的陈婴与陈平一臂之力。不过,他这一撤走,把攻击中军的重压全部留给了英布。还好。英布人马与战车血战没多长时间,东路的彭越与韩敬彻底破了刘邦八阵地‘虎阵’与‘云阵’,韩敬向南推进去阻挡迎上前来的‘地阵’,彭越率军已到刘邦中军的右上角。
这一下,有一千多辆的战车被吸引到彭越身上,项布压力顿减。彻底损毁面前战车朝刘邦中军发起猛攻之后,陈婴也破了‘蛇阵’,攻打到刘邦中军的右上角。陈平亦破了‘龙阵’。与上前的‘风阵’接上阵。
‘风阵’与‘地阵’分别与韩敬、陈平接上手后,张良已经不再顾及左右,全心全意对付前后。他再一次的变阵,分出一万人马组成‘偃月阵’。向后阻挡上前夹击的樊‘天阵’。其余人马再次组成‘锋矢阵’,朝刘邦中军地后路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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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布攻得正急。听到身后传报李敢已经绕了一圈又到自己的阵后。为了尽量发挥骑兵横冲直撞的威势,英布不惜把阵打乱,让阵一分为二给李敢腾出一条路来。李敢率领骑士以‘车悬阵’直冲而过,杀到与张良人马相遇,转身一个斜插,又朝中军的右上角飞冲而去。
刘邦地中军彻底乱了。英布一脚着鞋一脚着袜,深一脚浅一脚的在中军大帐地王榻下找到刘邦,气急败坏的道:“大王,我们快逃。”
“外边什么情况?”刘邦打着哆嗦从榻下爬出,问道。
“敌人六面出击,如今前后左右已有四支人马与我中军相交,另有两支人马与风、地二阵缠斗,还有一支骑兵在中军横冲直撞,我军败局已定,此时不逃必将成为李信的阶下囚。!”
“悔不该当初没听丞相之言,竟落得如此下场!”刘邦苦着脸道。在萧何的掺扶下,上了一匹战马,叫来几名副将命其收拾残军突出重围。等到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回头问在马侧跟随的萧何朝何处突围。
萧何转念一想,道:“前边是敌将英布,后边是敌将张良,左边有彭越、韩敬,右边有陈婴阵平。此六人中,有三人曾与大王相识,不过不能去求陈婴与张良。”
“为何?我待两人不薄,他们难道连给我条生路也不愿吗?”刘邦问道。
“张良太过聪颖,其对李信忠心耿耿,自是明白放大王回去是放虎归山,岂会轻易的放走大王!陈婴曾与大王并肩作战,那时大王为主将他为副将,谁料那一战竟然败了,大王逃脱他却被俘,如何会不忌恨大王,必想亲擒大王羞辱一番,也不会放大王一条生路。”
“这么说,逃是逃不出去的了?”
“不!唯今之计只能走陈平这一条路。陈平这人虽说投大王不久,可大王对其恩重如山。再说其平时以公平著称,大王对他有恩,其必会对大王施恩以报,所以我们应该从陈平处过。”
刘邦听听有理,率领纠集来的两三万亲兵朝陈平处而去。陈平正与‘风阵’斗得急,遥遥看到一支人马过来,瞧其打着的旗号知道是刘邦溃逃。一名副将前来请令要去追击刘邦,陈平想了想,喝道:“眼前正与敌军奋战,分兵出击万一被前边的‘风阵’大败,你能负得了这个责任?”
那名副将低头想想这个责任不是自己能负得起的,只好作罢,眼睁睁瞧着刘邦率军离去。刘邦一走,‘风阵’顿时大乱,除一部追寻刘邦而去外,其余的都被陈平所俘。这时,陈平才派兵前去追击刘邦。
刘邦只顾一路猛逃,奔了大约一个时辰,回头一看,跟在身边走的萧何竟然不见了。叫来亲兵询问,亲兵道:“萧丞相走到半路说右脚无鞋走的脚痛,要坐在路旁歇歇脚,这一去竟没能跟上来。”
“那还不去找!”刘邦怒喝道。萧何的能耐他是知道的,若是萧何被俘,犹如砍了他的一条胳膊。然而茫茫四野一片战火,后边敌人的追兵说到便到,又去哪里找萧何?
不过让刘邦欣慰的是,萧何这只胳膊虽然没有了,但樊哙这只胳膊终于回来了,而且还意外的带回两万多人马。如此,刘邦的兵马仍有五万多,他瞧了瞧跟在身边低头丧气的将领与兵卒,努了几把力方挤出一丝笑意来,劝慰身兵将领一番,并许诺回到巴蜀后要对所有人员封赏。
如此,才算稍稍找回一点士气。人马穿州过县,一路逃到秦岭附近后,发现这里已有漠北军的踪迹。赶到故道一看,前边有三万漠北军将故道入口把的严严实实,连接巴蜀两郡与汉中郡的栈道,也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巴蜀既无法返回,留在此处亦是死路一条,刘邦率军朝东而去。来到‘武关’后,见‘武关’尚在自己手中,连忙从‘武关’退出三秦之地。等到李信率大军赶到‘武关’,其已退到‘临江国’境内。
才与刘邦进行一场生死之战,兵马尚得修养一番,李信暂时还无心去对付与项羽交好的临江王共敖,下令对通往其他各国的关隘暂时封关,回到咸阳城内,迁漠北国国都至咸阳,至于漠北国国名暂且不改,以示对项羽的臣服。
第四卷 击汉 第三十六章 龙游浅水
何那日突然从刘邦身边失去了影踪,并非是因为光着使脚受伤,于休息的时候被追兵俘获成了李信的阶下囚。而是他见刘邦兵败如山倒后,自叹刘邦已无东山再起的机会,寻起了投靠李信的心思。
萧何故意的告诉刘邦的一员亲兵,说脚被石木咯伤需要去旁边休息一番,等到众人簇拥着刘邦走远后,起身朝相反的地方而去。
对于此番投靠李信是否会得到重用,他还是有几分自信的,自打那次在沛县与李信有过一面之缘后,他就明白只要自己前去投靠,就一定会得到李信的重用,而凭借着他的才能,肯定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升任为丞相,重展自己的报负。然而,这次与刘邦的不辞而别,他还是抱着十二分的愧疚,毕竟相交了大半辈子,如此走了还真有些舍不得。可惜的是,刘邦毕竟是败了,再追随下去只能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如今除了投靠李信能得到重用让他名留青史外,还有谁能让他名留青史?
“良禽择木而栖……识实务者为俊杰……这怨不得我,谁让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与您在一起就如绑在一根绳上的两个蚂蚱,没几天蹦头了。但若让我为漠北国的丞相,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您的性命,虽不能让您富贵一生,但可以使您安逸到老!”萧何嘴里唠叨着,不时回头望一眼渐渐远去的汉军,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抬头看了看天。辨明方向后朝陈平的大军赶去。
正走间。前边来了一屯人马,从穿着上来看是漠北军无疑。他们一边走着一边把手中地戈朝杂草打去,看来是支搜索战场溃兵地人马。虽然萧何曾经贵为汉国丞相。手握生死大权,见过的兵卒不知有多少,可是猛然间看到这一支人马后,还是一惊,心底有一丝怯意。
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说实话。若是让萧何面对陈平、英布等人,他心中一点也不怯,甚至于还会趾高气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而这些人也不敢把他如何。就算让他面对的是李信,他想李信对他亦会敬重有加,不敢有一句恶言相加。因为李信、陈平、英布他们知道他地价值所在,哪怕不敬重他这个人也会敬重他的学识与威望,而这些兵卒们却不知他的价值所在。碰到他们手里恶语相加都是轻的,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连性命也给赔上了。
萧何把直起的腰稍微弯了弯,满脸堆笑的朝急围而来兵卒点头哈腰地赔笑,道:“各位兵爷好!”
“干什么的!”一个兵卒厉声喝道。马上。另一个兵卒接上口道:“瞧他这番模样,连鞋也跑丢了一只。一定是转迷了方向的逃兵。”
“怎么可能是个逃兵?你瞧他衣物的料子,那可是名贵的料子,保不准得一两多金子一匹,一个兵卒哪能穿这样的衣服。我看,我看,他一定是衙门里管事的!”
“不!衙门里管事的怎会出现在战场,我看他一定是在敌军兵营里地,说不定还是个谋士呢!”
兵卒七嘴八舌的的讨论起来,萧何暗暗好笑,心道:“若是你们得知我乃汉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只怕舌头也要闪在地上。”
屯长急冲冲从远处赶了过来,人未到粗壮如牛地厉声喝骂已经传到,道:“都围在这里嘻嘻哈哈干个啥?还不给我散开!”
一名兵卒笑道:“屯长快来看,我们抓住了一个大官,看样子是敌军某个将军的谋士。”
屯长走上前来,上下把萧何打量了三番,道:“什么谋士,我看就是个账房地记账先生罢了,先看起来再说!”
众兵卒听罢,兴奋的脸上略显失望。再次瞧了瞧萧何,见其低三下四的样子确实如屯长所说的那样像极了账房里的算账先生,两个兵卒凶巴巴的上前就要反扭萧何的胳膊把萧何带下去。
“你们敢抓我?你们可知我是张平的朋友,胆敢如此对我,不怕张平知道后问罪你们!”萧何何时见过如此阵仗,慌张之下怒喝道。
“且慢!”屯长走上前去,扯着萧何的头发把萧何充满污渍的脸拽起,道:“你说什么?你是我家将军的朋友,就凭你这副尊容也配当我家将军的朋友!”
“哈哈!”众兵卒指着浑身泥泞,披头散发且少了一只鞋的萧何捧腹大笑。
“带下去,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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