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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自然的,我们被安排暂时住在外祖父家。
外祖母因思女心切,八年前就过世了,娘亲和姨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兄弟姐妹,外祖父很少待在家里,即使偶尔一个桌子吃饭,他看我们的眼神总有一些疏离!
几日后,族里为娘亲和姨母举办了牌位进祠堂仪式。按理说贡出去的女儿是不能进祠堂的,但族长念及她们的牺牲,又考虑到这次宫变的特殊情况,破例在祠堂为她们立了牌位。
简洁而肃穆的仪式之后,巫族的生活又步入了日常轨道。
雪姨坚持要进祠堂守着娘亲。
黛若姐姐小腿骨折,躺在床上,静静翻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书籍。
踏云流着泪离开了部落。
外祖父是族里的长老,总有忙不完的事情。
族里年纪相仿的孩子们也不怎么理我,甚至女孩子们背地里都叫我矮冬瓜,呜!
我身上的瘀伤早好了,每日闲来无事四处游荡……
不得不提的是娘亲儿时的玩伴——木阿姨,她是娘亲牌位入祠时,哭得最伤心的族人,也是族里除了雪姨外,最照顾我的人。木阿姨是族里的巫医,嫁的是族长长子,据说也是下一届的族长夫人。木阿姨长的很清秀、贤惠,做的东西很好吃。她觉得我和姐姐不合群,性格会变得孤僻,就总爱找些理由请我和姐姐去他家玩儿。姐姐虽然从来不去,但我还是经常去蹭吃蹭喝的。
或许是觉得母爱被分享了,木阿姨十岁的独子巫雷动对我们极有敌意。他又是公认的孩子王,连带着同龄的小朋友就更加不搭理我了!
日子过得相当平静。每天早上睡到日上三杆,胡乱吃点早饭,就独自去森林里转悠,可能是龙血和龙蛋的作用,大型危险动物不会主动攻击我,小动物见了我就吓得晕乎乎的。我从容的从空间戒里,掏出野营装备,生火烤肉,吃饱喝足了,就爬个树掏个鸟窝,摘个野果,累了就钻进帐篷睡大觉……无聊的时候,就琢磨琢磨《离神书》和离神灵钥——最近灵钥上已经隐隐有些毫光,应该正在被激活吧;离神书上的巫术配上离神灵钥口诀也慢慢摸出些门道来。
有时候摘到漂亮的鲜花、好吃的果子,就去姐姐和雪姨那里献宝……
虽然偶尔觉得有点寂寞,但大多数时间我都觉得很满足——没有追杀,享有自由,温饱不愁,这样的日子不该满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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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草长莺飞,到了初夏,姐姐的伤早已痊愈。
这天下午,我灰头土脸的捧着一堆漂亮的鲜花向祠堂跑。姐姐拦住了我,厉声呵斥道:“跑什么跑?这么粗鲁,简直丢光了我的脸!”
“姐姐!走的慢了,花儿会蔫吧呀!”
“哼,还敢顶嘴?”
“我……”
“跟我走!”
“哦。”对姐姐无条件的服从,是早就养成了逆来顺受的习惯。
她踩着优雅的步子,快速向祠堂走去。
雪姨很高兴,把花放在了娘亲和姨母的牌位前,留下我们姐妹两个吃晚饭。我跟这雪姨给她打下手,祠堂里现在就住着雪姨,她一个人忙前忙后,很是辛苦。
席间,聊了会儿日常话题。雪姨便停下筷子:“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知道你们能照顾好自己的,雪姨才放心来祠堂。”
“是呀,我们都好着呢”我狗腿的附和着。
“可是我昨天跟你们木阿姨聊天,她很担心你们。”雪姨顿了顿继续说,“雪姨也觉得,你们要跟小伙伴们搞好关系呀,将来你们还要结婚生子……”
“雪姨!!”姐姐很大声的打断雪姨。
“哎!”雪姨叹口气。
晚饭默默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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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吃完东西,我正准备去林子里玩耍。姐姐又叫住了我:“听说巫雷动是这里的孩子王?!”我点点头。
“带我找他!”姐姐的语气强硬。
“姐姐,他们人多!”看样子,姐姐是想用武力搞定这帮小p孩!
“带我找巫雷动!你个胆小鬼!”
“姐姐,你伤刚好,要不咱们再等等?”我想行缓兵之计。
“你不去?那我自己去!哼!以后别说你是我妹妹!给我丢脸!”哎,我连忙跟上——有我陪着她,总好过让她一个人去单挑吧?
此时,巫雷动正带着一群孩子在河边打磨兽皮。还没来得及给姐姐介绍那个是巫雷动,姐姐已经大喝一声:“巫雷动!给我出来!”
十岁就已经铁塔般的巫雷动,哪里受过这种气?尤其对方还是看着娇滴滴的女娃娃?!他慢慢擦干手,走到我们面前,冷冷的说“有事吗?”
“你是孩子王?”姐姐傲慢的问道。
“怎么了?”巫雷动心中的火蹭蹭往上冒,这女人实在有够嚣张。
“哼!”姐姐不搭话。
“找我有事?”
“是不是打赢你,你就听我的?”
“哈哈,好大的口气!只要你打赢我,我就听你的!”一边的孩子们立即哄笑,谁都知道巫雷动年纪虽小,本事却不小,一般的成年人在他手底下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好。我要是赢了你,那我——就是你们老大的老大!”姐姐冷冷的扫过那群孩子,刚刚的笑声不由的越来越小声。噢,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吧,本来还以为姐姐要来挑战一群人,没想到居然变成了擒贼擒王哦!
“说干便干”是姐姐的风格;巫雷动则更是热血沸腾——两人在河边随便找了块空地便开战了。
巫雷动身形灵活,力气又大,还悍不畏死,一双肉拳舞的虎虎生威,好几次都险些擦到姐姐!偏偏巫雷动的拉拉队还颇具规模,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声势浩大的呐喊助威,越发激荡着巫雷动的澎湃气势!
姐姐身影纤细而飘逸,她不慌不忙只守不攻,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败落,但每次又能堪堪的避开——只看得我脑门渗汗,银牙紧咬,小拳头捏了又捏!
战斗持续了一顿饭的功夫,形势便发生了逆转:巫雷动满头大汗,气喘如雷;姐姐的动作却更加行云流水,越战越勇。最终,姐姐拔高身形,一脚踢中巫雷动肩部,将巫雷动打到在地!
全场震惊!
我高兴的跑到姐姐身边“姐姐好棒!贡儿好崇拜你啊!”
“嗯!”姐姐嘴角上扬,冷冷的扫视了周围一边,大声喝道:“你们有人叫她矮冬瓜了?”
没人回应,姐姐又扬高声音重新问了一遍。
还是没人回应,姐姐阴阴的笑了,转头看向巫雷动。
“谁叫她矮冬瓜了?咳,咳,”巫雷动向他手下小兵问话。
站出来七八个女孩子。
“很好!”姐姐走近那几人,扬手就是一团绿色粉末。
那几个女孩子脸色骤变,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不是喜欢嘲笑别人吗?这次让你们笑个够!”说完拉着我就走。
巫雷动挣扎着爬起来,拦着姐姐“今天你赢了,我认你是新的孩子王,但你不能伤害她们!”看来他是真急了。
“死不了!”姐姐拉着我快步回家。
原来,姐姐找巫雷动打架,原来大半的原因是因为我被人欺负了!……我怔怔的看着姐姐单薄而坚毅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照顾黛若姐姐!
“别感动了,我只是不想自己丢脸!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整天乐呵呵的!有你这样懦弱的妹妹,真是丢脸!”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遇袭!
姐姐单挑巫雷动的事件发生后,我们在族里的境遇发生了很大变化,所有的孩子、甚至一些大人,看黛若姐姐的眼光都带着明显的敬畏。
巫雷动似乎找到了新的挑战目标,每日刻苦练武,不时找姐姐切磋,却屡败屡战,弄得姐姐烦不胜烦。
女孩子们倒是不再敢叫我矮冬瓜,只是看到我会绕道走——据说那天中毒粉的几个女孩子,一直笑到晕过去方才止住——族里的巫医竟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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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进入盛夏。
一天早上,我正迷迷糊糊的赖床不想起,怀里忽然传出来“咄咄”的声音,我瞬间被惊醒!
啊!龙灵犀说的半年之期难道就要到了!该怎么办?就像患了产前焦虑症,接下来好几天我都吃不香睡不安!也想过干脆告诉姐姐和雪姨,但毕竟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的,绝对不能连累她们!
为此我又开始悄悄收拾行装,准备适当的时候,独自离开。
然而,我看到了故事的结局,却没猜中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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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巫族是一个仅有数百人的小部落,平时除了日常狩猎外,主要是靠祖传技艺开采星沙,向外界换取生活生产物资。星沙是制作空间道具的必备原料,加之矿藏量又少,开采难度非常大,可谓是最昂贵的矿产之一。然而,巫族是一个小部落,防御力量十分有限,所以为了不被外界攻击,巫族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便搬迁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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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连写给雪姨和姐姐的告别信件都准备好了,打算第二天一大早就悄悄离开。
半夜,黛若姐姐全副武装冲进我的卧室,粗暴摇醒我,一边慌乱中帮我穿好衣服,一边大声说“有人偷袭,一会儿千万要跟紧我!”
屋外,火光四起,厮杀声哭喊声咒骂声连成一片,许多衣衫不整的族人手拿武器冲向中央广场方向,血腥味熏得我只想呕吐……第一次如此的接近血腥暴力,我整个人有点懵,一手紧紧拉着姐姐,一手攒紧游刃!
迎面遇上一脸悲恸的巫雷动,他黑红的脸被烟熏的有些狰狞!他的身后还跟着数十个未成年的小孩子,一些稍大点儿的孩子还抱着幼小些的小孩子!
巫雷动见我们来了,便急急的对姐姐喊话“黛若,族长有命,所有十四岁以下的孩子全部跟我撤离到安全地带!你赶紧过来帮忙!”
“好!”姐姐快步走到巫雷动身边,巫雷动受了伤,左肩正往外冒血。
一路上,姐姐他们麻利的解决几个小喽啰之后,我们就顺利的进入了丛林。巫雷动他们显然对这片地形很熟悉,七拐八拐便找到了一个废弃的星沙矿洞。
黛若姐姐和另外几个女孩,忙着给巫雷动和其他几个受伤的孩子包扎。
安顿好大家,巫雷动交待黛若姐姐替他照顾好这些小孩,他要回战场!
“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去送死?”黛若姐姐给巫雷动泼冷水。
“爷爷死了,我要回去帮爹爹,我不怕死!”巫雷动握刀的手关节攒的发白。
“哎!有勇气!”黛若姐姐优雅的理了理头发,紧紧缚紧了一下背上银弓和长剑,长声道:“那还不快走?!!”
“你不许去!”巫雷动急了。
“我还用不着你来管!”姐姐气势强过受伤的巫雷动许多。
“哎,罢了!这次要是有幸留下命,我一辈子便只为你马首是瞻!”巫雷动有点脸红的说道。
安排好其他稍微大些的孩子负责照顾更小些的孩子,两人便准备重返部落战场。
我紧紧抓着姐姐的衣裙,不肯放手,似乎怕这一放手便是永别!
“笨蛋!滚!”姐姐对我怒吼,狠狠的用剑切断我紧紧握着的那截衣角!便风一般的消失在黑暗里。
眼泪划过脸庞,矿坑里乱哄哄的,谁也没有觉察到我溜了出去——朝着部落的方向!
凭着几个月对这片森林的熟悉,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祠堂,因为祠堂在相对偏僻的地方,这边倒还暂时没人。
我熟练的摸到雪姨挖的地窖,发现从里面落了锁,我的心稍稍落定,便急忙向人声最嘈杂的地方跑去。
等我赶到中央广场的时候,那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血流成河,残破的尸体散落一地,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族人相继倒下……我躲在广场边上的柱子后面,努力搜索黛若姐姐的身影,却因为太远怎么都找不到!
我好害怕再也见不到姐姐,就脑袋一热,冲进了战场!——目标是中央广场的许愿树!因为只要爬上树,站得高些,就一定能找到黛若姐姐!从来没想到,我的动作能这么快!成功避开了无数的刀光剑影,顺利的爬上了许愿树!
果然跟我设想的一样,在距离许愿树不远的地方,姐姐和巫雷动正并肩作战!他们配合非常默契,一个刚劲、一个灵动,一个攻、一个守,姐姐还借机往敌人身上撒些毒药粉……看到久了,习惯了血腥味,我甚至觉得姐姐的动作十分优美……
战斗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破晓,黑衣人被消灭的所剩无几;而我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数百的族人此时只剩下不到五十,而且人人都疲惫不堪,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姐姐黑色的衣裙也隐隐透出湿意。
我伏在树干上焦急的观察着战况,却很有自知之明的按捺着跳下去的冲动,一遍遍祈祷:让这场噩梦赶紧结束吧!
天意弄人——当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族人们刚舒了口气,一行十来个身着黑色华服的年轻人飞掠而来!突然的变故让累得几乎虚脱的族人神经又一下子又紧绷到极点!
“全部拿下!”领头的年轻人带着黄金面具,冰冷的声音让人打心底感到寒冷。
只一瞬间,族人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新来的黑衣人以迅雷之势制住,并像奴隶一样被绳子绑成一长串,姐姐挣扎着被绑在了队中间……
我紧咬嘴唇,头脑里一片空白!
面具男阴冷的目光扫过族人停在了巫戊见身上:“把他给我带过来!”
巫戊见被推搡到面具男面前,摁倒在地,“有人出万两黄金购买你们祖传的星沙开采工艺!我想巫族长应该能帮在下这个忙吧!”面具男十分强势。
“呸!休想!”巫戊见吐出一口血唾沫。
“对,休想!”不少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