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步履蹒跚的扶着梁九功起身往外走去便往外走去。
太子和九阿哥跪在地上望着又变得空荡荡的帐篷俩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刚才的一切像做梦一样,他们又在生死关口转了一圈。
太子一手擦掉脸上的凉水,吩咐哈齐格守在帐篷外,看着坐在地上的九阿哥道:“小九没话和我说吗?”
九阿哥也不搭理他,只将手伸进嘴里学了两声虫鸣声,不知从哪闪进一个黑衣人站九阿哥跟前躬身一礼也不说话。
“速去查看福晋是否安好,即刻回报。”九阿哥吩咐道。
那人一转身便没了影子,太子看得目瞪口呆,“那是谁?”
九阿哥狡黠的一笑:“就是你晚上走出帐篷准备去皇阿玛帐篷前偷窥时将你敲昏,又将你弄回来的人。”
太子瞪了九阿哥一眼转身进了里间换了一身衣服,九阿哥也跟着走进去往太子的床上一坐,太子将湿淋淋的衣服往地上一扔道:“把你知道的事说一说。”
“这些都是四哥动的手,从李佳侧妃的堂弟李佳显和回京押运粮草开始,那李佳显和显然是投靠了四哥的,那本兵书自然也是邬思道的计谋,让皇阿玛对你开始生疑,而日渐疏远,虽然到了木兰围场弘皙和弘晸为咱们扳回一局,但是四哥早就在庆格尔泰大汗那里下手了,利用庆格尔泰大汗的心胸狭窄将你和绾真姐的事告诉了他,他自然是恨不能将你拉下来,那苏古大汗是早就投靠了四哥的,故意不将汗血宝马献给皇阿玛,而是将马送往你京郊的庄子上,不过那两匹马被爷的人又连夜送进了御马场。”九阿哥得意的道。
太子挑眉凝目看了九阿哥:“你连弘皙和弘晸都算进去了,那两把匕首是怎么回事。”
“嘿嘿,爷的心还没那么黑,爷的人听了片言只语,爷不清楚他们的计划,只能将匕首放在他们身上防身,又在他们身边安排了人,保他们无虞。”九阿哥坦然道。
看着太子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又要发问,九阿哥一转身趴在床上不耐烦的哼哼道:“二哥,爷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又陪你喝了那么多酒,这会真的睁不开眼了,爷要睡了,别吵。”
太子恨恨的指了他,不得不朝外面走去,刚走到门口九阿哥又抬起头道:“二哥,再也没有人能抢走你的皇位了,你安心吧。”
说完呼呼大睡,这大概是九阿哥近三十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因为终于安然渡过了二废太子,他再也不会被囚禁了。
湘菀看着身边睡得安然的粉红色小脸,心满意足的笑着,董鄂夫人在旁边伤心的拭泪。
“额娘,不过就是不能再生养了罢了,我已经生了一儿一女,不能生养便不能生养吧,您何必这般难过呢。”湘菀转头安慰道。
那日刘太医的药一喝下去湘菀便开始腹疼不已,眼看着就在生死边缘挣扎,宜妃的人得了信知道九贝勒府入宫请走了当日值班的刘太医,便连夜派了翠嬷嬷出宫,翠嬷嬷有一手不为人知的针灸绝技,当日出宫见到湘菀二话不说将屋里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连董鄂夫人都不留,才开始给湘菀针灸,硬生生的把湘菀从阎王爷手里抢了回来,但是湘菀却从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连董鄂夫人现在也不知道翠嬷嬷是如何救了湘菀的,只以为是宜妃送了秘药来,宫里有许多的事是不能细问的,董鄂夫人便也没有追究此事。
“额娘,我有些累了,想再睡一会。”湘菀笑道。
“睡吧,额娘守着你呢。”董鄂夫人起身走到窗子边想看看窗子关严实了没有,突然眼前一花,好像有一道黑影闪过,再看时,院子里的叶子都不曾动一下,好笑的摇摇头,想来是这些日子累了,眼花了。
董鄂夫人并没看错,那黑影掠出院墙,直奔海棠坞去,一会就往承德的方向奔去。
哈齐格蹙眉看着平安道:“我们太子爷吩咐了谁也不能进去打扰九阿哥休息,自然也包括你。”
平安见哈齐格不让开也不着急只是再一遍重复道:“我要进去伺候我们爷,你必须让我进去。”
哈齐格是一个死板到只听太子一个人命令的人,恰巧平安也是木讷到眼里只有九阿哥的人,两人都固执的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都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九阿哥便是神仙也被气醒来了。趿着鞋子从里屋走出来,看见哈齐格和平安对眼站着好笑的骂道:“滚,去把你主子找来。”
哈齐格虽只听太子一个人的话,但也知道对这个连太子都肯让出自己的床给他休息的九爷也是不能惹的,忙转身往九阿哥的帐篷跑去,迅即太子也睡眼惺忪的走出来道:“怎么睡够了,再不起来,爷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算了。”
九阿哥一看,左右都空荡荡的,只剩下太子和自己两座帐篷了忙问道:“怎么都撤走了。”
“皇阿玛身体不适,要去畅春园住些日子,顺便连弘皙和弘晸一起带走了,说让咱们自己滚回京城去,不许去打扰他。”太子道。
九阿哥一听急了,这当初带弘晸出来时,可是跟湘菀信誓旦旦的保证过的,一定要把弘晸好好的带回去,这下别说好好了,人都丢了,忙喊道:“快,快撤吧,往畅春园去。”
畅春园康熙一手牵着弘晸,一边考校着弘皙的学问,祖孙三人沿着芝兰堤悠闲的散着步。
“弘皙背诵一下《论语》的为政篇。”康熙道。
“是,孙儿遵命。”弘皙笑着拱手一礼,然后不疾不徐的背诵起来,竟是通篇顺畅流利,康熙满意的连连颔首。
抬手刮了下弘皙的鼻子道:“你知道曹植的七步诗吗?”
弘晸一听眼睛一亮欢喜的叫道:“皇玛法,晸哥儿会背。”
康熙笑道:“好,你背给皇玛法听。”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弘晸稚气的背诵着。
康熙笑问道:“晸哥儿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弘晸摇头道:“不懂,阿玛不教,说以后等晸哥儿自己懂了的时候再解释给阿玛听。”
“那弘皙说说怎么理解这首诗的。”
“皇玛法,孙儿不想做豆子,承受哭泣的命运,亦绝不会做煮豆的釜,更不会做豆萁,孙儿希望家和万事兴。”
风吹得柳树如蜻蜓点水,荡开一圈圈的涟漪,康熙欣慰的将弘皙和弘晸在怀里道:“好,你们才是我爱新觉罗的希望。”
弘晸仰起小脸认真的看着康熙道:“皇玛法,晸哥儿不是希望,是男子汉,要保护皇玛法、阿玛、额娘还有太子伯伯、弘皙哥哥……。”
弘晸掰着小手还在不停的说着,康熙高兴得哈哈大笑:“好,日后让你做大将军王保护大清所有臣民。”
作者有话要说:
☆、第87章
湘菀这次着实的伤了元气,董鄂夫人守了三天也不得不回去,走之前又发狠的叮嘱了费嬷嬷和采薇一番,费嬷嬷还好知道分寸,采薇却是心疼极了湘菀受了这苦,又得了董鄂夫人的嘱咐,便是湘菀一抬手,一伸脚都要过去帮着,恨不得连呼吸都代替了才好,把湘菀头疼的只管拉着费嬷嬷诉苦,要费嬷嬷管管采薇。费嬷嬷却说,便是要采薇这般心细才好,湘菀便也无可奈何了。
一大早,采薇端刘太医开的乌鸡白凤汤进来,见湘菀刚醒,倚着绯色迎枕发呆,青丝未绾散落在迎枕上,只在头上戴了个缠枝牡丹的抹额将发丝松松的束在脑后,巴掌大的脸白皙如玉,在那烟粉色抹额的的衬托下倒显出了些颜色,看着湘菀今日精神尚佳,采薇又欢喜些,小心的伺候着喝了汤,转身吩咐采风伺候梳洗。
屋内翠红的软帘一动,一个青灰色修长的的身影几步便到了湘菀的床边,九阿哥伸手拉了湘菀的手心痛不已:“扎尔克都告诉我了,傻湘儿,让你受苦了,全都是我的错。”说完一把将湘菀拥进怀里。
采薇朝采风几个使了个眼色,几人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
闻着这熟悉的淡淡的松竹香的味,想着这些日子为身边人的提心吊胆和自己的死里逃生,湘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的落了下来。
九阿哥一见顿时慌了手脚, “乖湘儿,好湘儿,不能哭,你可还在月子里呢,哭了会伤了眼睛的。”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低头稳住了那流泪的双眼。
湘菀低低的呜咽了几声倒也即时收住了眼泪,娇嗔的推开了九阿哥:“才醒来,尚未梳洗呢,九哥哥也不怕腌臜。”
嘿嘿一笑,九阿哥修长的手指抚过湘菀娇柔的小脸,低头又吻上了那樱粉色的唇瓣,温柔的允吸辗转,舌尖微挑,一点点侵入自己的领地,贪婪的吸取着熟悉的气息,湘菀的手不知何时勾上了九阿哥的颈项,尽情发泄的着自己的爱恋。
秋风低语,轩窗无声,风儿徘徊在廊下,忽而悄然探头,忽而又羞涩回避,仿佛嗅到了春的气息。
感觉到怀里的人气息有些不稳,体谅她身子正是虚弱,九阿哥不舍的离开了那甜美的唇瓣。在眉间温柔一吻:“我唤她们进来伺候你梳洗,我也去换身衣服再陪你用早膳。”
湘菀乌眸如泉水染过,笑容甜美如八月桂花微微颔首。
九阿哥匆匆的梳洗了下,换了件棕黄色的直裰,便又进了西暖阁湘菀坐月子的里屋,采薇正将桌子安置在湘菀的床边,九阿哥探头仔细看着桌上的每碟吃食,发现大多是湘菀平日里爱吃的,不过此刻做得清谈些罢了,脸上才有了笑意:“你们这些日子伺候你们福晋辛苦了,这个月所有人的月例都翻一倍。”
采薇等忙笑着谢恩。
九阿哥侧身在床边坐了,挑了些湘菀爱吃的,放在碟子里,亲手喂到湘菀嘴边,湘菀笑着接了过来道:“哪里就这么娇气了,我自己吃罢。”又吩咐采薇,“去加几个爷爱吃的菜来,这些都太过清淡了。”
“很不必,这些就尽够了,你们都下去吧。”九阿哥屏退了屋里的伺候的人,自己拣些自己爱吃的菜大口吃了起来,好像吃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湘菀见这样也不勉强,两人对着一桌寡淡无味的饭菜倒吃的津津有味,九阿哥边吃边抬头看了湘菀傻笑:“湘儿,我怎么觉得便是这样安静的和你一起用膳原来也是极难得的幸福。”
“九哥哥出去几日竟是变成了个傻子吗?”湘菀伸手给九阿哥擦掉嘴边的印记笑道,“用完膳你也去歇会子吧,大清早的赶回府必是赶了夜路的,等睡好了再说话吧。”
说完又想起什么:“晸哥儿呢,怎么不带他进来,他不吵吗;等下咱们的女儿也要醒来了,让乳娘抱进来给你和晸哥儿看看。”
见湘菀问起弘晸九阿哥脸色一紧,想起在畅春园碰的钉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和湘菀说。
湘菀倒没注意九阿哥的脸色不对,只唤人进来收拾桌子,又吩咐小格格的乳娘将她抱进来。
小格格的乳娘和弘晸的乳娘一样都是九阿哥早就选好了的,听得湘菀传唤,便抱起小格格进了里屋,九阿哥忙上前接了过来细看,一看顿时有些呆怔了。
若说弘晸有七八分像九阿哥,那这个小格格就活脱脱的十分像了九阿哥,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看着那和自己一样的小模样,九阿哥简直就爱进了骨子里,傻笑着:“湘儿,她怎么和我长得一样呢?”
湘菀眼含柔情轻轻的父女身上扫过:“快去将晸哥儿带来,他念叨着妹妹可好些日子了。”
九阿哥知道这事早晚瞒不住,朝屋里的人一使眼色,自己抱了小格格坐在床边道:“湘儿,关于晸哥儿我有件事要告诉你。”看着湘菀顿时紧张起来的样子,九阿哥又忙安抚道:“你别急,晸哥儿好好的,不过是皇阿玛将他和弘皙一起带去了畅春园罢了。”
湘菀一听虽说有些日子没见弘晸了是想得慌,可到底还是松了口气,有些怏怏的:“罢了,等皇阿玛回京就见着了,哎,我总是想得紧。”
一看湘菀这副模样,九阿哥心里直打鼓,迟疑了会还是道:“湘儿,皇阿玛说要将弘皙和弘晸一起带着身边亲自教养。”
“什么,教养弘皙便罢了,为啥连我的晸哥儿也要一起呢?!”湘菀不情愿的提高了声音。
九阿哥垂头默了会,想着在畅春园看见的因木兰围场一事越发显得老态龙钟的康熙,又道:“湘儿,这些事原本不想和你月子里说的,只是,知道若不说清楚只怕你也不肯好身养着。”
理了理思绪,九阿哥便从弘晸刺熊开始一直讲道十三阿哥被禁,期间几度停滞不语。
湘菀听了垂头不语,想着九阿哥这一番木兰围场的生死较量,心疼不已,但终归是舍不得弘晸,抬起头勉强扯出些笑容:“罢了,隔几日沐休总还能见一面,”手指在九阿哥怀里的小格格脸上轻轻的流连:“只是这个,无论如何也再不能从我身边带走了。”
九阿哥忙连连颔首:“是,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从我们身边将小格格带走,日后给她招个极好的上门女婿,要是敢欺负他我便将他的腿都敲折了可好。”
湘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波流转,若星辰璀璨,“不好,我要将她当做哥儿养,以后她就是咱们九贝勒府的二哥儿了,嗯,就给她取名木兰吧,爱新觉罗木兰,我看不错。”
生个哥儿自己没资格取名就算了,好不容易盼了个格格来,自己还没想好该娶啥名字呢,这名字就已经娶好了,九阿哥顿时没精打采起来,懒洋洋的望了湘菀,却见湘菀笑得春花灿烂,也就忘记了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欢喜道:“好,就叫爱新觉罗木兰,以后连封号也用木兰可好,那木兰的小名呢?”九阿哥又充满希翼的问道。
嗯——湘菀沉吟了一会,一指九阿哥:“小名就你这个阿玛取吧。”九阿哥顿时觉得生活是美好的,笑吟吟的连连点头。
可怜的木兰阿玛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上下五千年都想了一遍终于想出了个自己认为是极好的小名,“叫蜜儿吧。”
“蜜儿?!”湘菀歪着头睨了九阿哥犹疑的问道。可怜的九阿哥觉得自己已经是殚精竭力了,怎么可爱的福晋好像还是不满意一样,又提心吊胆的盯着湘菀,生怕一个不小心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