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着头,我并没有望向自己谈话的对象,然而手中杯子里那清澈的茶水,却映照着一双黯淡无光的异色双眸。
间九音许久没有回答,只是眼底却没有了笑意。
怀里熟睡的小小蛇,像是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诡异气氛,被其惊醒。揉搓着干涩的眼角,他看看面前的黑发男人,又看了看对面不知何时到来的灰发男人,习惯性的想要爬到对方的额怀里,间九音却没有像以往一样溺爱的放手。
“君麻衣,人都是自私的。无论是你还是小黄鼠狼,在明明对自己未来无望的情况下,还接受彼此的爱意寻求温暖和支持,那就是自私。”
不让小家伙去打扰对方,间九音拿了一个和果子放进小小蛇的手里,把玩着他那头顺滑的黑色短发,这才缓缓开口道:“只不过,想要共度一生的两人之间,缺少不了这种自私,更缺少不了另一种付出的平衡。”
“平衡?”我茫然的重复着。
“对,平衡。”此时的黑发男人不见以往丝毫的轻浮,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语气,却让人有种面对长辈时不由自主产生的依赖和信任,也只有这时,他才真正像一个历经风霜几十年的人:
“一味的付出无法支撑一段感情,无度的索取更是必定无果的结局。自私,是一种对对方感情付出的接受,更是一种认同。然而相对应的,你也要付出足够的东西来满足对方的自私……这种平衡的把握非常微妙,有些人可以从一开始就应对的天衣无缝,那就是所谓的契合度。而有些人即便是真正的深爱彼此,极端的情感却只会让那段感情走到终结。”
间九音停顿了一下,张口在小小蛇递来的和果子上咬了一口,顺势亲了亲那细嫩柔软的小脸蛋后,才接着道:“我不知道你和小黄鼠狼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从你会问这句话我可以看出,你已经意识到了那被掩埋在深处的失衡。”
“是啊……花了三年。”我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小白蛇,你这表情看起来比我还老气~”正经了没几分钟,间九音就直接破功的一指点到我紧皱的眉间,故作惋惜的说道:“又不是没有挽救的可能……你自己也清楚方法,只是不想接受而已。”
“……”沉默的放下杯子,我虽然没有肯定,却也没有否认。
代价是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事先预料到了,反而让人更难抉择。我倒宁可自己什么也不知道,顺其自然,只是我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能允许自己对鼬的一无所知。
说起来,鼬似乎从来没隐瞒过我,而我却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过他……
黑压压的乌云在我的头顶笼罩,仔细这么一清算,我发现自己愧对对方太多……想来三年前那唯一一次算不上争吵的争吵,可以说是鼬仅有的一次对内心积压情绪的爆发,结果也是被我含糊过去了。
“间九音,你劈死我吧……”我第一次深刻感受到,自己丫的就是个混蛋!
“噗哈哈哈……我是不介意帮把手,不过我还不想被小黄鼠狼踢馆子~”间九音那个没良心的直接爆笑了出来,连带着不知情的小小蛇,也跟着他咯吱咯吱的咧着小嘴。儿控老爹大呼可爱的吃着自家儿子备胎的豆腐,还不忘抽空调侃我几句:
“有件事情我忘了跟你说,就在前天你借酒消愁的时候,佐助干掉了迪达拉而自己也受了重伤。今天一早又来消息,说他带着香磷和重吾,已经找到了鼬的踪迹,正在前往宇智波一族的遗址,估计明天这个时候他们两兄弟就会碰头……小白蛇,你没多少时间可以面壁思过了哦~”
糟了!
暗道一声不好,我颇是咬牙切齿的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你绝对是故意的!”居然现在才告诉我!
“我就是故意的~”间九音笑得一脸妖孽,毫不否认自己的恶趣味。
没那个闲工夫和他在这里拌嘴,宇智波一族的遗址离八重樱馆有足足三天的路程,我只有拼尽全力才有可能在他们动手前赶上!随手抓过挂在一旁的披风,我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慌忙跑下楼,也因此错过了对方的下一句话。
“小白蛇,跟踪佐助这一组人的除了木叶的两个小队,还有你那个宝贝弟弟……呃,这个距离他听不到了吧。”间九音抬头,对听到异样声响赶来的白牙,一脸无辜的眨眼道:“这可不是我没告诉他,是他自己太心急了哦~”
白牙面具下的嘴角,抽了抽,对自家爱人死性不改的恶劣嗜好报以无视态度。等会儿要让‘信使’再跑一趟了……只希望它能跟上对方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证明,找间九音当爱情咨询专家,那是自挖坟墓~~~=。…
改错字。0 0请无视。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为迪达拉吊念?我还真不知道佩恩有这么多愁善感~”解开术式,鬼鲛睁开眼揉了揉因长时间未动而僵硬的肩膀,对自家老大临走前的冠冕弹簧表示质疑。
更何况和迪达拉那个毛毛躁躁整天艺术来艺术去,时不时就来个爆破的人形炸药相比,他到看阿飞比较顺眼。虽然不乏私人原因,但整个晓几乎都是一些没有幽默感的家伙,有个阿飞至少可以调剂调剂气氛。
鼬却并没有对此表示什么,理了理衣领,他走出临时布置了一下用来安放身体的山洞。在里面时还没有感觉,外面却已经是倾盆大雨。
“雨还没停。”跟上来,鬼鲛看了看地面的积水判断道:“这个地方现在还下这么大的雨,真少见……”靠近火之国边境,按道理说现在应该是少雨的季节,却不想一场雨居然下了五天有余。
平日里还会应上两句的黑发青年,此刻却不曾开口半句。只是仰望着乌云翻滚的天际,往日鲜红欲滴的眸子,却似乎笼罩上了一层挥不去的阴霾。尽管他的脸上没有什么除了冷漠之外的表情,和他搭档有几年的鬼鲛却是明显的发现了异常。
“鼬桑……”正要开口,鬼鲛却愣了愣,只见对方居然迈步走出了避雨的洞穴,背对着他屹立于大雨之中,目光始终投向远方,专注而空洞。
果然是发生了什么么……
前些日,自从大蛇丸的死讯传出以后,鼬和空陈之间,隐约就似乎产生了隔阂。晓中的老成员,大多都知道空陈和大蛇丸的关系非同一般,尽管当初受邀加入时,空陈就预言了大蛇丸的叛逃,但对其的维护却并非隐秘的让人看不出来。
虽然当初连他也感慨过“物以类聚”,那个大蛇丸居然会和空陈这种注重承诺的冷淡男人成为挚友,但就以对研究的热情来看,却又并非那么让人难以理解。
只不过,空陈和大蛇丸的关系,也只是停留在朋友。
毕竟空陈和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他这个当了多年的电灯泡,再迟钝也都有所察觉,更何况空陈“表白兼求婚”的时候,他还是唯二的两个当事人之一。
而叛出村子多年的他什么人没见过,也就没有多少的反感。再说叛忍大多都是放荡不羁崇尚自由和蔑视规则的人,各种古怪而不受常人理解的爱好层次不穷,喜欢男人的也不在少数。他们两个绝不是他知道的第一对,更不是最后一对。
要说特别的,也不是没有……叛忍之间的感情大多都不长久,分分合合的维持超过一年已经是少有,一夜情却也是普遍。像他们这样性子淡漠却钟情彼此持续关系达七年之久的,绝对是他所知道的唯一一对。
更让鬼鲛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混乱的让人难以想象……空陈杀了鼬的旁系兄长·宇智波止水;鼬动手取回前任“空陈”的戒指,断大蛇丸一只左手;空陈替鼬照顾了他的弟弟佐助四年,而佐助却杀了他的好友大蛇丸。
这些事情中的任何一件发生在随意一对情人的身上,得到的结果必定是分崩离散。然而维持到至今,他们到底还是没能继续下去。
而眼前这个现今也不过才二十刚满的天才忍者,在和爱人冷战之后,却又得到了唯一弟弟死亡的消息……会因此失态,虽然少见却也是正常吧。
“要当心身体啊……”不然空陈会宰了他。识趣的没有将后半句说出来,作为单纯共事关系的局外人,鬼鲛最基本的分寸还是有的:“外表冷酷的你在想什么……我是不知道,但在我看来,那就像哭泣。”
不远处的黑发青年没有反应,他只是口拙的继续说了几句,算是安慰:“令弟的事情的确让人惋惜,这样一来的话,宇智波一族也就剩你一个人了……”
“不。”
出乎鬼鲛的意料,鼬却是仿佛回过了神,侧脸对他说道:“他没有死,而且……”正在往这边靠近,又或者说,正在向他靠近。
“……你在说什么?”雨声影响了鬼鲛的听觉,他觉得自己似乎听漏了什么。
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抬头。在不知不觉间,浓云密布的天空中,一缕灿金色的的光带洒落,映照着空气中尚未落地的星星雨露,折射出绝美的七彩飘带。似乎在进行某种隐晦的预示……
伸出手,对准那远处梦幻般美丽而飘渺的事物,微微收紧掌心,却什么也没抓到。
“雨……停了。”
也是时候了……来找我吧!
将握紧的拳头举至面前,鼬轻吻空无一物的掌心,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憎恨我,仇视我,以复仇作为生存和变强的动力,为了杀我而存在。我那弱小,胆怯……”唯一和我拥有同样血脉的,弟弟啊。
还有,对不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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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麻吕?他怎么会跟在佐助身后!?”在情报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要我不惊讶根本不可能。而在惊讶之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
情报中,白牙的歉意非常明显。尽管里面并没有直接表明缘由,我却不难猜出这个“恶作剧”的罪魁祸首。然而对此,我愤怒难生,被人戏耍之后翻白眼的冲动倒是频繁增加。然而尽管如此,我还是在赶路中途,从仅有的那么一点儿休息时间中挤出空闲仔细研读上面的情报。
和间九音笼统的口头传达,以及以往的简讯不同,个性稳重的白牙意识到了这次情报对我的重要,用了大篇幅的想写描写,甚至连带着很多相关细节都一并寄给了我。
佐助在吞噬了大蛇丸之后,并没有对兜动手,而是从基地中挑选了几个人和自己组成小队,对鼬的行踪开始搜索。而那个几人的名单赫然在目:香磷,重吾,还有当初被我亲自抓回去的“小果冻”水月。
水月在同意和佐助同行之后,第一件事情是去拿走了再不斩用来伪装死讯的斩首大刀。以我以往对这个小鬼的理解,不难猜出他和佐助联手的目的,是为了我的斩鬼,又或者鬼鲛的鲛肌。但重吾和香磷这一对会和佐助走的原因,却不得不让我深思。然而在看了接下来他们的行踪报告之后,我就知道了原因。
——【宇智波佐助一行曾在火之国木叶村外五十公里的一个小镇,逗留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宇智波佐助和鬼灯水月待在旅馆一步未出,天枰重吾和音末香磷行踪不明,半日后四人一到离开。】
“他们,找过君麻吕……”我抓了抓头发,抿了抿唇,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当初是我对重吾说过,当他觉得时机到了的时候,就去找君麻吕……只是没想到,这个时机会和那么多的巧合重叠。
君麻吕的记忆是我亲手抹杀的,用最彻底,也是最不可能恢复的方式。
他没和佐助他们一道,就足以说明他的记忆并没有恢复。只是人的大脑毕竟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或许是当时做的不够彻底,又或者是君麻吕本身的好奇。总而言之,他未经允许擅自跟上了佐助一行的步伐……就足以说明他有要寻找的目标。
这个目标,必定会和重吾香磷二人重叠。
水月的目标是我,或者鬼鲛,和鼬的共同点是“晓”。重吾和香磷并没有见过鼬,更不知道我和鼬之间的关系,而君麻吕虽然知道却忘记了。结合当初我跟鼬对佐助洗脑时留下的印象,他们的目标显然不是鼬,而是……我。
这么看来,让佐助顺利找到同伴并组成小队对鼬进行截杀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就是我本人。
疲惫的揉了揉额角,我毁了手中早已印刻在脑中的情报,挥手打发了肩头那熟悉的白翼信使,结束了自己五分钟不到的休息时间。
一向习惯用纯粹体力赶路的我,也不顾上保留什么体力,忍术和体术全开,将大量的CKL用于提升自己的速度。几乎是以战斗时进攻速度的极致,只怕除了拥有瞳术血继的忍者,没有几个人能注意到在丛林间一晃即过的影子。
赶路的途中,我并没有放松对情报的分析。
与佐助那边让人束手无策的情况相比,木叶正规讨伐队队员那边的情形,也同样不容乐观。八个人,两个小队。其中上忍两名,分别是带领第七班的暗部大和,暂代红的职务指挥第八班的卡卡西。第八班是木叶以搜索闻名的小队,卡卡西的通灵兽是有着卓越嗅觉的忍犬,而鸣人有影□,新加入的祭更有可以空中侦察的能力。
单就追捕能力而言,这个组合绝对可以称得上木叶最强。至少任务开始没多久,他们就找对了大体方向。
按照推算,连同我在内几路人马碰头的几率太高……而没有实时监控,先碰上谁就只能看运气。
希望我还没背到那个地步……
抬眼,刚刚才在心底暗自祈祷,眼前就飘过一支熟悉的黑色羽毛。扬手抓住,我在随后的第一时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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