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而有节奏,在玉胜已经签字画押之后,大家还在不断地放弃所谓的工作量,不断地删减长度,以至于我经常要叫停:“安全播出第一,别太追求完美。”在十一月八日大会开幕当天的入场时分,四十分钟的《辉煌年代》醒目播放,这是一个急活儿,制作时间也就十天。删繁就简,把十三年来的大事要事浓缩在一个四十分钟的专题片里,实在不是一件易事。资料庞杂、线头颇多,但由于要出力作,要显得自己很有实力,孙金岭便不断地修改解说词,王卓、黄瑛带着两个实习生更是要充分地玩电视手段。虽然时间很紧,但片子要有节奏,声画要对位,画面要跟着音乐的点儿走,这每一个细节都要显出来他们是有专业有追求的。
回顾十六大报道,无论是策划还是统筹,无论是编辑还是摄像,无论是前期还是后期,无论是主持人还是配音人,无论是光彩照人的出镜者还是兢兢业业的技术保障,给我留下很深印象并长时间不会忘怀的是其中突显的专业和敬业。正是这种才能和精神,使我作为同事深感荣幸,也使得我们的工作重要而生动,独特而有意义。
追求其实是一种品质。
在1818难忘的日子
徐榕
十六大终于胜利闭幕了。第二天,一觉醒来,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和天花板一样空荡荡。每天都在计划着十六大胜利闭幕后我要做什么,而这一天真的到了,却又不知到底该做什么。就这么无所事事地晃悠到了台里,又习惯性地转悠到了1818。
收拾一新的方楼1818室很干净,也很安静,惟一留存的关于十六大的痕迹是桌上余伟利等人在十六大期间吃剩的999感冒冲剂。孙大主编终于又坐在了他久违的座位上。在刚刚过去的这段日子里,他被一群十六大战士挤到了隔壁,数日难回,只能经常倚着团结胜利奋进的1818的门框向大家报告一些小道消息。
1818醒目位置上曾经有三个大石榴,那不是给人吃的,是杨继红供的,她说这是十六大节目组的图腾:十六大,石榴大。在她虔诚地反复念叨之下,三个大石榴在十六大战士的心目中也就有了几分神圣。它们一直被供奉在饮水机上,曾有不明就里的外来者欲剥开来吃,被厉声喝止,曰:只有十六大开,大石榴才能开。十六大胜利召开了,石榴也不知道被谁吃掉了。
由于主抓十六大报道,关海鹰理所当然地成了1818的“总管”。每次讨论节目,他总是拿出广开言路的姿态以示民主,但很快就发现他的声音永远淹没在高低快慢各不相同的数路音频之中,他要发表的建设性意见永远会被数张快嘴所抢白,急了他就只能振聋发聩地喊一句:你们想气死我啊!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个采访方案就是这样被他敲定下来。
战斗在1818的日子(2)
1818前后换了两任分管,前任杨继红后任余伟利。杨继红会把每个编导叫到1818,仔仔细细地阐述《执政兴国》每一期的节目样式、结构方式甚至是细节的表现形式,然后交给你一大叠背景资料。当你无比辛苦地消化后,发现操作时一点也不辛苦,她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替你准备好了,真难为她的周到和细致。而且她还经常温柔地说:你们想吃什么,我带你们去补补吧。在去餐馆的路上,大块头的她总是器宇轩昂地走在前面,就像领着一群小鸡仔的慈祥的老母鸡。而余伟利则是每天光光鲜鲜地进来,干脆利落地发活,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该走的都走了后,她就趴在电脑上写自己的东西或改别人的稿子,要说在电脑上呆的时间长,除了速记就是她。当然,她有时是在电脑上挖地雷,据说是一种很好的劳逸结合的方式,于是,这种方式被很快效仿及推广,有数人在挣了节目工分的同时,挖地雷也攒了不少分儿。学习生产两不误。
自从成为十六大办公室,1818就像一个蜂窝,十六大战士就像一群蜜蜂,每天从这里一哄而散,四处去采,一天下来,满载而归。这里从早到晚人进人出,嗡嗡嗡嗡。工蜂们在蜂王的督促下个个勤劳勇敢,黄洁说她夜里睡觉都梦见杨继红用鞭子抽她,一期难度很高的《执政兴国:驾御经济全局》就是在这种似梦非梦的状态中,以最快速度完成的,完全是以实际行动直观诠释了“鞭策”两字的含义。
1818不仅最及时地传递十六大精神,还能最直接地听到来自观众的反映。一天,萧津的妈妈无比兴奋地告诉她:“你们《焦点访谈》又推出了一个很不错的主持人!”萧津一脸茫然:“谁呀?”萧妈妈激动地说:“王同业!”
在1818,每顿饭点前,都能听到宋薇、岳明絮絮叨叨地讨论吃肯德鸡还是麦当劳,盒饭要台里的还是外面的,是十份还是十五份等等,不时还发生一两句争吵。她们俩把1818变得有点像个小食堂,经常弥漫着各种饭菜的味道,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以致于后来她们一夸王同业串场好,王同业就会发自肺腑地说:“主要是后勤保障好啊!”
我是最早到1818报到的编导,因为我承担《执政兴国》的样片。从节目开拍的第一天起各种意外让我直懊恼:开拍之前没查查黄历,费尽周折做出来了,一声枪响被毙了;揣着受伤的心灵开始拍第二个,下了飞机就病了;狼狈回京后,本着从头再来的心态开拍第三个,当地从我们到达之日开始下雨,等我们顶风冒雨拍完,它也就雨过天晴了……这时候,只有一句歌词能安慰我,那就是:“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1818墙上有个进度表,每播出一期,关总管就会用黑笔钩掉它,让人觉得“何以解忧,惟有播出”。黑钩越多,关总管的忧就解得越多,解放的编导也越多。而我的名字是和最后一期连在一起的,一想起自己要战斗到最后,孤独感便油然而生。余伟利说:“我会陪你的。”最后一期片子播出时,1818又是闹哄哄一堆人,其实,不论编导、摄像还是领导,每一个人都陪我一起战斗到了最后,是他们帮助我给十六大报道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1818见证了几个月来我们所做的一切。
给长江结扎(1)
三峡截流报道散记
采访李鹏委员长之前有个小插曲,当镜头已经切过来我马上就要提问的时候,突然有个女记者冲了过来,把手机举到李鹏耳边说:“委员长,我的采访机坏了,您能用手机接受我的采访吗?”这位女记者被混乱的人群挤倒在地,膝盖还在流血,委员长态度很好,和蔼地说:“这样不好吧?手机会干扰电视信号。”当时播出的是个安静的大全景,细心的观众可能会以为李鹏在打电话。
为了给党的十六大的召开献上一份厚礼,世界水利工程史上伟大奇迹的长江三峡导流明渠胜利实现了截流。对于这次截流,中央电视台作了全程直播,新闻评论部则承担了最重要的直播工作。截流的意义是重大的,直播的效果是成功的,当然啦现场的工作也是艰苦的!
结 扎 散 记
张羽
公元2002年11月6日,长江在三斗坪地区被结扎。
这次结扎的是长江的一条导流管,学名导流明渠。为报道结扎盛况,10月31日CCTV 六十余人赶到三峡,而眼前的长江水让人大失所望。据说这一阶段的长江流量是百年来最低的,而合龙口更像一条水量充沛的乡间水渠,这对“大夫”来说无疑是一个喜讯,而对吹鼓手却是不折不扣的噩耗。本以为对手是一个身高两米的壮汉,而走上擂台的却是一个一米四的侏儒。以至于人称小灵通的张泉灵自信地说:“最后关头,我把腿往水里一插就合龙成功了。”我目测了一下她玉腿的体积,憨厚地点头表示同意,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她飞起一脚踢在了我的细腿上。
工程太顺利,就要推测出可能性的复杂,编导、策划们在疯狂地努力。场面太平淡,就要突显意义的伟大,显然李鹏委员长的到来使问题变得严重起来。时政无小事,尤其在十六大前夕,谁近景、谁中景、谁五秒、谁三秒……以至于吓得对时政知之甚少、充满人文情结的鄢蔓总编导,扯着嘶哑的喉咙向党发出了“要挟”:“我不是党员……”而第一个遭到批评的却是有着十年党龄的我。因为第一次演练的时候,我开了句玩笑:“……我们都在静静地等待,等待一个重要时刻的来临,今天长江在这里将被结扎,等待时你可以喝些水,但绝不能上厕所,因为那样你有可能错过一次免费见证历史时刻的机会……”在总结会上批评我时,庄殿君主任的表情是严肃的,日后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确有充足压力压缩了我们的笑容。
那段时间,新闻中心副主任庄殿君成了三峡工地上最勤快的人,早出晚归游走在公安、公司、工地剧组等各个部门之间,刺探情报,协调关系,乞求支持。终于有一天,他在三峡接待中心的冷板凳上苦等了三个小时,仍然面对的是一张冷脸之后,一向导向正确的他也说出了不智之语:“我的官太小……”惟一值得欣慰的是他的头肯定最大,当然我们的头也都很大。
领导一小步,我们跑一圈。离直播还有两天,流程还没有确定,直播方案一改再改,仍变数无数。我们认真研究1997年大江截流直播报道的同时,葛洲坝集团也在研究,我们的结论不谋而合:合龙成功后,总书记走到堤头视察时,场面会失控。失控给双方带来的结果都是灾难性的:于我们是画面混乱、冗长而不知所措,于他们是预先安排的准备和总书记合影的副局级以上干部无一如愿。
和我们准备的完善措施相比,他们提出的方案无疑是开创性的:委员长在开工前,先去合龙口接见建设者和代表合影留念,然后宣布开始。这一计划将无情摧毁我们已经准备的所有方案、系统、机位。看着鄢蔓绝望的眼神,我抚摸着她的头说:“要举重若轻……”谢子猛觉悟比我低,咆哮道:“这结果就是让节目越来越难看,而我们头上顶的雷越来越大……”碍于朋友情面,我没有当众批评他这种没有原则性的讲话,随着十六大的临近,我越发自责。直播圆满结束之后,我想以策划组党小组长的身份,利用打牌的机会和他交交心,结果是荣欣拿走了我们俩当月的伙食费,当然这是后话。好在中办的领导明白照像的秩序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来建立,不一定要改变程序,最终没有同意葛洲坝集团的方案,使鄢导在直播前夜能够合上她那双无助的大眼睛。
直播有一个好处就是,所有的痛苦与麻烦都会被一刀斩短,而无法延长。11月6日终于来了……
当我要开始第二段现场报道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无法进入报道区,因为委员长在上主席台前准备顺便先到这儿来看一眼,这里已经进入了一级警备状态。因头大而胆大,面对警察我正颜直述直播的影响和意义,同时指天发誓会在领导来之前结束报道,警察叔叔终于网开一面。我又不放心地转过身,谆谆嘱咐万一领导提前到来,千万别对我使用从推搡到背口袋等各种手段,若那样,难看的就不只是我了。报道时间预计三分钟,一分钟过后我看到远处一辆带着警灯的先导车飞驰而来,我的心跳跟着车轮一起加速,我的报道跟着车轮一起刹住,剩下的一分钟送给了下游合龙口的小灵通。
计划赶不上变化,合龙成功时差点闹出大笑话。根据以前的经验,最后合龙的场面单调而静态,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于是这次我出了一个馊主意,希望有个明显的标志,那就是为最后一辆运送土石的车扎上一朵大红花。与工地协调,合龙即将成功之前,我的报道开始了:“……合龙成功是一个渐变的过程,为了让观众朋友也能预感到胜利时刻即将来临,我们准备发出一个明显的信号……”在不远处,工人们正忙着给最后一辆车披红挂彩,就在我马上要隆重推出最后一车的时候,耳机里传来了现场总指挥彭其友的声音:“报告领导,合龙成功!”我一愣,马上改口说:“我听到了现场的报告,合龙已经成功了。”播出并没有穿帮,笑话留在了心里。
给长江结扎(2)
采访李鹏委员长之前有个小插曲,当镜头已经切过来我马上就要提问的时候,突然有个女记者冲了过来,把手机举到李鹏耳边说:“委员长,我的采访机坏了,您能用手机接受我的采访吗?”这位女记者被混乱的人群挤倒在地,膝盖还在流血,委员长态度很好,和蔼地说:“这样不好吧?手机会干扰电视信号。”当时播出的是个安静的大全景,细心的观众可能会以为李鹏在打电话。
都江堰无疑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水利工程,在当时的条件下,人们完全凭手提肩扛,火烧钎凿,创造出的大智慧不但孕育了一个天府之国,而且在2000多年后的今天依然福荫后人。修建的时候我不在现场,能想象如亲眼所见,那是因为我有文化;几年后,三峡工程也将惠及世人,那时人们的联想会更加丰富而形象,那是因为有电视直播。
节流的难度有多大?
康锐
截流难度有多大?
流行的说法是,这一次长江三峡导流明渠的截流是世界水利工程史上难度最大的截流。我们就来关注一下截流的难度。
有一个公式,大致是水的流速(米/每秒)的平方和它能冲走的物体重量的六次方成正比。比如说水的流速是一,能冲走一个重量单位的物体;那么当流速是二、四的时候,能冲走的物体应该是二百五十六、七万六千一百三十六。当然,这只是举例,另一个重要的数据是流量,是以立方米/每秒为单位的,它决定了水能冲走物体的重量是克还是吨。
这次截流面对的流量是10300立方米/每秒,长江的前两次截流,葛洲坝的流量是六千多,三峡大江截流是八千多。而导流的条件却由导流明渠的350米宽变成导流底孔的132米宽。三峡大江截流的流速是4。2米/秒,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