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 在他差不多醒时 ； 我也伏在桌上装睡 。
这时他以为自己比我早醒 ； 偷吻我的眼睛 ； 他很喜欢吻我的眼睛 ； 可是我醒著时又不敢 。 望著我的睡脸 ； 自个儿笑得可爱 ； 之後蹦蹦跳跳地进厨房弄早餐 。
我爬起望向厨房的门口 ； 继续工作 ； 耳边是他哼著歌的煮食声音 。 我那时幸福得很 ； 世界首富也不及我四分之一的幸福开心 。
韵不喜欢面对其他人 ； 我也渐渐疏远朋友 ； 假日和韵通常都二十四小时窝在自己的小天地 。 我有时会想起真他们 ； 但我更喜欢和韵二人世界 。
这房间每个角落也充满我们的回忆 。
韵却 。。。 变心了 。
我忍著泪打完手边那份文件 ； 传送过去後就停手了 。 没韵在身边 ； 我完全提不起劲工作 。 换过制服 ； 我收拾好东西离开 ； 去图书馆吧 。 看几个钟 ； 然後直接上学 。 这里的空气每一口都叫我痛苦 。
刚出门口就一阵冷风吹来 ； 又打了个乞嚏 ； 我想回房拿多件外套 ； 可是想了想又作罢 。 就冷死我吧 ； 反正病死也不见得有人可怜 。
一路去图书馆 ； 我一边打乞嚏 ； 好像比自己想像的有点严重 。 我甩了甩头进去 ； 立刻暖和多了 。 里面只有小猫三数只 ； 有的在睡 ； 有的专心得很 。
去到熟识的书架 ； 抽出几本兽医系的自学书 ； 我笑了笑自己自讨苦吃 ； 可是 。。。 有什麽我可以做的 ； 我都会毫不犹豫 。
25
上了一个上午的课 ； 我的头渐重 ； 我可能发烧了 。 我尽量装作正常 ； 不想让人知 。 对 。。。 我是想弄病自己 ； 但不想让人关心 。 我是自虐型的人 。
『咕噜咕噜 。。。 』肚子传来提示声 ； 我已经多少天没吃东西 ？ 我忘了 ； 我很肚饿 ； 但我一点也不想吃 。 试过勉强自己吃了 ； 全吐出来 ； 倒不如一开始就没吃 。
转了新座位 ； 我自发地走到窗边单人位坐下 ； 没再为难老师 ； 没再发韵的脾气 。 但韵还是很害怕 ； 挑了与我天各一方的另一边 。
没关系 ； 一点关系也没有 。 你尽管逃吧 ； 最好逃得远远 ； 不要再让我看见 。 见一次伤心一次 ； 见来干什麽 ？
我专心地听书 ； 很努力地集中精神 。 终於下课了 ； 又完了一天的课 。 我收拾东西要到图书馆 ； 今早看到一些很深奥的 ； 我要多研究几次 。
老师边收拾东西 ； 边叫住我 。 「屏枫 ； 你等等我 ； 跟我去一趟教员室 。 」
放学的人潮中 ； 我慢慢转身 ； 无辜地望向老师 。 我不想跟人说话 ； 放过我好不好 ？
他望了我一会儿 ； 叹了口气 。 「其实没什麽事 ； 只是想问一下你 ； 几天後的期未考预备得怎样 。 」
我扬起微笑 ； 点头 ； 转身走了 。 我忘得一乾二净 ； 我呆著一张脸 ； 打消去图书馆的念头 。 考试 。。。 每年的七月十号 ； 只剩下三天 ； 连今天在内的三天 。
有点胃痛 ； 我捂住胃回宿舍 ； 一回房就翻开课本 ； 一秒不耽误地开始温习 。 到我回过神时 ； 天已经全黑 ； 九点多了 。 我揉了揉额 ； 很累 。 吞了颗退烧药和感冒药 ； 我洗了个温水澡 。
原来已经期未考 。。。 不由得我病 。 要是没考到奖学金 ； 我会很後悔的 。 希望现在赶得及吧 ？ 不知道韵会不会考得上 。。。 要考进全级三十名 。。。 我数了三十多个强敌 。
我这样温也不是办法 ； 猪头才会 ； 出去散散心也好 ； 吃个晚饭再回来温一会之後睡觉 。 饭堂比平常热闹 ； 很多平常不在饭堂吃的人都出现 ； 大家也是抱著考试前散心见见老友的心态 。
有点挤 ； 但很温暖的感觉 。 很久没置身过人群 ； 有点不适应 ； 可是很温馨 。 我露出久未现过的微笑 ； 才刚把餐盘放下空桌 ； 身边就在数秒内满了人 。
「枫 ； 很久没见了 ； 你最近都来匆匆去匆匆 。 」风是第一个坐在我对面 。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 ； 一个接一个的朋友出现 。 真搂著我的肩 ； 很豪气地放话 。 「今晚 ； 不醉无归 ！ 」
被他无厘头的话逗笑了 。 「又没喝酒 。 」
雅在另一边坐下 ； 餐盘跟我的轻敲 。 「乾杯 ； 一定要见底 。 」其他好友也笑眯眯地望著我 ； 热情得有点受不了 。
我笑著努力地吃下那盘意粉 ； 其实胃很难受 ； 这麽久没食物下肚 ； 不一会就很痛苦 。 但我笑容依旧 ； 和好友打骂 ； 不亦乐乎 。
最後我觉得自己快到极限才起身 。 「我吃饱了 ； 先回房温书 ； 大家也加油呀 ！ 」
他们七嘴八舌鼓励我 ； 我带著满满的祝贺离开 ； 回到房趴在洗手间呕的时间 ； 我还是笑了 。 幸好没遇见韵 。。。
想睡睡不了 ； 吃饭吃不下 ； 只喝营养饮品 ； 所有时间都多了出来 ； 疯狂地温习 。 如果考不上三十名内 ； 我会比现在辛苦一万倍的 ； 撑过去 ； 枫 。
答卷时 ； 紧张得胃绞起来 ； 手也一直在抖 。 一考完我就回宿舍睡觉 ； 几乎头一沾枕就睡了 ； 但每每吓醒时 ； 我只睡了半个小时左右 。
同样是血腥的梦 ； 但今次多了奖学金落空的事 。 我不要求韵考到奖学金 ； 我只要求我自己不要失败 。
不许失败 ！
睡不下 ； 洗个澡再继续温习 ； 这连续一星期的试 ； 我怎样也要撑过去 。 我又吞了几颗退烧药和感冒药 ； 随便喝了半枝营养饮品 ； 喝一支也会呕的 ； 只能半枝 。
坐回书桌前 ； 我下意识把正中的椅子靠向墙让出半边 。 但我立刻移回正中 ； 够了 ； 屏枫 ； 现在你只有自己一个人 。
26
当成绩表派回来时 ； 我看了排名 ； 突然眼前一黑 ； 老师及时拉住了我 。 「屏枫 ？ 」我摇了摇头站稳 ； 望向老师张口欲言最後闭嘴 。
他却反而说话了 。 「待会跟我到教员室 ； 我想跟你谈谈 。 」
我想拒绝 ； 我不想谈 。 但他是老师 。。。 我点了点头 ； 回到自己的座位 。 把成绩表放在书桌柜里 ； 发呆 。
真过来推我的肩 。 「枫 ？ 考得怎样 ？ 」我眨了眨眼 ； 苦笑摇头 。
风都靠了过来 。 「可以看看吗 ？ 」
我想拒绝 ； 但反正暪不了 ； 我自己拿出来交给他 。 他们看完就呆了 ； 连颂都忍不住拿过去看 ； 不可置信地望著我 。 「枫 。。。 」
我无力地平静摇头 。 「没什麽 ； 下次追回就可以 。 」我不想连他们都觉得是什麽大事 。
颂附在我耳边 ； 轻声说 。 「韵考了四十名 。 」我沉重地点头 。
「有什麽要我帮手吗 ？ 」颂有点担心地问我 。
我摇头 。 「谢谢 ； 我自己可以解决 。 」
「放学後 。。。 」颂继续说话 。
我打断他 。 「我约了老师 。 」我不想说老师约了我 ； 说我约的话 ； 好像没那麽严重 。
颂他们离开後 ； 韵有望过我 ； 似乎有很多事想问我 。 到了暑假 ； 他一定更想知他家人的事 。。。 尽管心里波涛汹涌 ； 烦躁得想大肆破坏 ； 我还是很平静 。
放学後尾随老师进入教员室 ； 他和我到了接见室 ； 我坐在他对面 ； 他给我冲了杯茶 。 「枫 ； 你最近很大问题 。 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说 ； 帮到我一定会帮忙 。 」
望著那杯茶 ； 我微笑 ； 这茶虽然未喝 ； 但很温暖 。 「老师 ； 你跟韵说过什麽吗 ？ 」
「没有 ； 你叫我什麽也不要说 。 他问过他家人的事 ； 我照你说的回答他 。 『他爸爸妈妈过身了 ； 和你父母是世交 ； 所以在你家里住 。 』。 」老师刻意用背书的语气来表达他没说其他事 。
我点头 。 「这就好了 。 学费 。。。 」
「枫 ；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你们的学费 ； 而是枫你 。 最近成绩一直滑落 ； 竟然由头十名跌到八十多名 。 不可能的 ； 枫 ； 如果你正常发挥不可能会差落这麽多 。 」
八十多名 ； 我的心在痛 ； 不关乎学费 ； 是我的自尊 。 「老师 ； 我 。。。 抱歉 。。。 」
「有什麽事不怕告诉我 ； 我可以帮你补习 ； 一定帮你追回去 。 」
我咬著唇点头 。 「谢谢 。 」
「这个暑假吧 ； 我替你补习 ； 开学九月中的试你就追回来 。 」
「暑假我不行 ； 有事做 。 我会自己抽时间温习 ； 不怕 。 」
「屏枫 ！ 你不会 ！ 九月中的开学试不会有奖学金 ； 你不会去花时间努力 ！ 」老师有点凶 。
我喝了口茶 ； 甘甘甜甜 。 「老师 ； 你也知道的 ； 我要工作 。 」
「和你家人商量一下不可以吗 ？ 不然找校长拖著也可以 ； 校长一定会帮你 ； 现在你更重要的是成绩而非学费 ！ 」
我站起身 。 「老师 ； 求求你 ； 不要让他们知道 。 继续跟韵说他父母有留下钱给他 ； 学费生活费完全不需要担心 。 可不可以 ？ 这样就能帮到我 。 」
「枫 。。。 你还这麽小 ； 何必什麽都担上身 ？ 你父母知道你有这个心 ； 一定会很乐意帮你的 ； 已经够成熟了 ； 不用太勉强自己 。 」
我摇头 。 「不够 ； 我还不够成熟 ；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 我要这样走下去 。 已经失去了韵 ； 如果连努力都不可以 ； 我会 。。。 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麽生存 。 让我撑下去 ； 求求你 。 」
老师叹了口气 ； 想抓狂般揉著发 。 「你这样韵会知道吗 ？ 根本没有意义 ； 直接告诉他不可以吗 ？ 」
我要变得更强 ； 更成熟 ； 更加独立有担当 ； 我不是遇到问题就退缩的胆小鬼 。 不能用武力保护他 ； 至少我还能在暗地里为他牺牲 。 「老师 ； 我要证明我是可以的 ； 我要证明他是爱我 ； 不论变成怎样也爱我 。 我不要过去缠著他 ； 我要他爱上更厉害的我 。 我必需撑下去 ； 老师你明白吗 ？ 」
老师没说话 。
「不是必需 ； 是只能 。 」我诚恳地望著他 。
27
我看了医生 ； 吃了药打了针 ； 休息了几天 。 以我现在的情况 ； 可以得到最高人工的地方似乎是地盘工场 ； 一天有接近千元 ； 一个月有三万左右 。
养好自己後我就去上班 ； 虚报了年龄很轻易得到工作 ； 每天在太阳底下努力 ； 还可以锻鍊身体 。 工作期间我脑内一遍遍复习书本内容 ； 老师也猜错了 ； 虽然开学试没有奖学金 ； 但我仍会努力 。 我说过 ； 这是我自尊问题 。 而且这次不追 ； 我下次也未必追得回 ； 我得更努力 。
韵暑假会住在学长的家 ； 暑假最舒服 ； 不用交学费 ； 宿舍费也暂时冻结 。 这个几月拚命赚 ； 大概有四万多 ； 加上零用钱 ； 还够我撑到一月的期考 ； 那次有奖学金 。
我相信韵也会考得上 ； 他不会安心用他父母留下来的钱 ； 即使他失了忆 ； 那倔强的性格还在 。 他也开始打工 ； 回复替学弟学妹补习 。 我只要匿名在他开学前把足够钱存入去就可以 。
早上和下午在地盘工作 ； 夜晚我到牛郎店工作 。 我喜欢当牛郎 ； 我需要拥抱 ； 需要赞美 ； 需要体温 ； 这个只要和客人喝喝酒聊聊天 ； 一堆杀死人的甜言蜜语 ； 就可以赚到营业额 。
我和客人各取所需 ； 互相利用 。 我甚至觉得 ； 我才是客人 ； 得到轻松的其实是我才对 。 我没有回家 ； 没有回宿舍 ； 都在店里睡 ； 给朋友虚假的交待 ； 完全失踪 。 这种日子充实而且快乐 ； 心灵的空虚就不要计了 ； 每样也得到就是童话故事了 。
我喜欢上一位同事 ； 他像阳光一样 ； 总是笑 ； 很单纯可爱 ； 反应总是有趣得令人微笑 。 每晚我都找机会渐近他 ； 他也喜欢我 ； 但他没有人是不喜欢的 。
这晚我有点醉 ； 忍不住吻他 。 他呆了一下 ； 却没有推开我 。 「Leaf ？ 醉了 ？ 」
我看了看手表 ； 差几分钟就下班了 ； 我把他拉进後巷 ； 很认真地吻他 。 他带著笑撑开 。 「Leaf ； 你在干什麽 ？ 」
「我想抱你 。 」不让我吻嘴 ； 我吻他的锁骨 。
「不是吧 ？ 你这个小孩子 。 」
「我不是孩子 ！ 」我对这个很反感 ； 我本来就长得比较老成 ； 加上衣服的刻意配搭 ； 硬是加了几岁 ； 已经似刚成年的小伙子了 。
「十五岁不是孩子是什麽 ？ 还敢说抱我 ； 不要戏弄大人 。 回去吧 ； 放工了 。 」他把我拉回店里 。
我不死心地拉著他 。 「你不过大我五岁 ！ 我今晚一定要抱你 ！ 」
「五岁已经 。。。 」
我硬扑上去吻住他的嘴巴 。 「我不想听岁数 ！ 」我惩罚地吻他 ； 非常粗暴 。
他反手一扭 ； 我就被他扯下来 。 他不理我反抗和老板笑著说再见 ； 扯我进休息室收拾东西回家 。 「真的要抱 ？ 」我猛点头 。
他望著我 ； 笑容一样的轻松 。 「给你抱就不可能 ； 我抱你就可以 。 」
我顿时冷静了点 。 「我想抱 。。。 我要抱你 。 」
「完全不可能 ； 我不会让小我五岁的未成年小子抱我 。 」他连拒绝都一样从容 。
考虑了一会儿 ； 我抵受不了长久的压抑和寂寞 ； 就今晚 ； 我想要拥抱 ； 非常渴望温暖 。 我妥协地点头 。 「那麽 ； 抱我吧 。 」
他把我带回家 ； 温柔地开始 ； 狂野地结束 。 我迷上这样的他 ； 在斯文外表完美包装下那像狂狮的他 。 「韵 。。。 再来一次 。。。 」
「还来 ？ 你已经快虚脱了 。 」他拨了拨被汗沾湿的刘海 。
「再来一次吧 ； 韵 。 」
他没好气地叉腰 。 「你这小妖精 ； 想一晚榨乾我 ？ 」他抱怨著但还是再次进入我身体 。
我完全释放自己 ； 疯狂地发泄 ； 乱吼乱叫 。
「你一点也不像叫床 ； Leaf ； 你以为自己在打架 ？ 」我不理他 ； 狠狠咬他的肩 ； 他有点生气了 ； 用力一扯把我拉开 。 「你疯了是不是 ？ 」
我含泪望著他 ； 紧紧抱著他 。 温暖 ； 好暖的体温 ； 我想要的拥抱 。 「我爱你 ； 韵 。 」
他笑了 。 「为什麽你会对我这麽热情 ？ 三两句就叫我的名几次 。 」
「韵 ； 我爱你 。 」没理他的话 ； 我用双腿夹紧他的腰 。
突然他的电话响了 ； 他接过 。 「喂 ？ 我是允 。 」他的下身继续动作 。
我迷醉地在他耳边 ； 叫他一遍又一遍 。 「韵 。。。 韵 。。。 韵 。。。 我爱你 。 」
28
暑假去了一半 ； 要回校一天讲说新一年的事 。 我在旁边看著学长和韵一起进来 ； 韵抱著探子熊 ； 仰著脸跟学长说话 。 学长的表情很温柔 ； 韵的表情很幸福 ； 脚步也在轻跳 。
我故意落後不让韵看见我 ； 何必呢 ？ 他高兴就好了 ； 不需要出现他面前 。 我不想看见他吓一跳 ； 戒备地退後 。 我宁愿远远看见他幸福的微笑 ； 幻想那是为我展开 。
「枫 ！ 」一个人影窜入我的怀 ； 蹭我的胸 。
我有点呆眼 。 「鼠鼠 ？ 」
他高兴地搂住我的脖子 。 「没见一阵子 ； 枫有男人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