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城举勺,轻敲着碗边,懒洋洋地睨着她:“看来,你更喜欢让颜怀珉亲自来喂?”
如玉沉默,半晌才垂下眼帘,低低地道:“我,我自己可以吃。”
“是吗?”花满城也不罗嗦,直接把碗往她手里一放。
如玉哪里有力气?咣当一声,碗跌到地上碎成两半。
“看吧,”花满城低叹,伸指轻划她的唇瓣:“我说过你做不到。”
如玉激灵灵地颤了一下,崩溃地低嚷:“求求你,让我死了吧!”
花满城微微眯起眼睛,声音里已透出冷酷:“不吃?没关系,如兰或许会喜欢吃也说不定~”
“不~”如玉绝望地啜泣:“不要伤害她~求你了!”
她这辈子已经被他毁了,怎么能让天真可爱的如兰,她唯一的妹妹再毁在这个恶魔的手上?
花满城冷然笑了:“你连死都不怕,还管别人的死活干什么?”
“我吃,我会活下去~”如玉忙不迭地点头,眼里含着企盼。
“就只是活着?”花满城不屑地撇唇。
他要一具行尸走肉做什么?
“我,”如玉抬头,迟钝地望着他,大大的眼睛茫然而空洞,嘴唇张了又阖,反复几次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我,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你发誓?”花满城挑眉:“用颜怀珉和颜如兰的命?”
“我,发誓~”她呆呆地望着他,那对纯净如墨的眸子完全没了焦距,象夜一样漆黑,机械地重复:“用我爹和如兰的命~”
话落,屈辱的泪潸然滑落眼眶。
“真乖!”花满城赞许地拍拍她的颊,起身帮她盛另一碗粥。
PS:嗯,我回来了,谢谢大家一直不离不弃地守候。结了一本书,还有另外一本和番外。目前先开始日更,如有特殊情况停更,会上留言区留言,并在适当的时间补上,大家可以放心跟文了。
第058章 步步紧逼
如玉呆呆地坐在妆台前,愣愣地看着窗外。秋天的脚步渐渐远离,冬天的气息悄然逼近,枝头的枫叶抓紧最后的时机,在阳光下吐着艳华,如血般红润透明。
远处传来或轻或重地低吼,兆示着此刻是演练的时间。
她淡淡地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一天里只有这个时间是真正完全属于她的。可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可怜的自由于她,又有什么用呢?
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金丝雀,就算不囚于笼中,它又能飞多高多远呢?
呜呜的号角响起,她瑟缩起来,眼里流露出惊恐。
“如玉,玉儿~”清朗的男音自远而近,花满城兴冲冲如一阵风般卷了进来,看到她,明显怔了一下,怏怏地道:“你怎么起来了?”
如玉没有说话,握着玉梳的手却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花满城眼尖,自然瞧得清楚,黑眸微微眯起,走过去双手插到她腋下,轻轻向上一托极轻易就把她拎了起来。他占了她的凳子,让她跨坐在他的膝盖上,毫不意外地看到她瞬间挺直了腰杆。
如此放荡的姿势,让如玉的眼里瞬间盈满了屈辱的泪。
她死命咬着唇,不敢哭出来,只能小心地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希望用最小面积的支点,来最大限度地支撑自身的重量。
这轻微地移动,让花满城吸了一口气,不自觉地向上顶了顶。
热力侵袭,令如玉臊得满面通红,慌忙后退,差点从他膝上掉下来。
他哪里肯让她逃?长臂一伸,轻松地揽住她的腰,把她拉过来圈得更紧一些,薄唇刻意刷过她的樱唇,表情暧mei,语气却极森冷:“还是很怕我,嗯?”
她既不敢答:是!又不愿意违心地回答:不是。
她只能垂着泪,盼望着这种折磨可以早点结束。
“是不是?”花满城哪肯放过她?
如玉不答,明明知道后果,她怎能答?
花满城冷笑,身体前倾,几乎贴到她脸上去,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问:“还想着那个该死的楚临风,想为他守身如玉?”
如玉蓦地睁大了眼睛,惊惶地瞪着他。
他竟然,连这个都查出来了?
花满城越加不满,伸指捏住她的下巴,惩罚性地咬上她的唇。是真的咬,如此娇嫩的唇瓣哪经得起他的催残?殷红的血液倏地冒出来,滴上她的衣襟。
他花满城的女人,心里怎能想着别的男人?何况那个人还是他的死对头!
如玉慌乱地摇着头,摇落几许心酸,心许心痛。
她早已满身污秽,哪敢想着他?
她好恨,好悔,当初真不该为了争那口闲气,留在军营,弄到现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情何以堪?
“不想说?”花满城放开她,懒洋洋地往后,身体靠上妆台,沉吟片刻,笑道:“或许,我该帮你问问他,对这个被他休离的女子还有没有兴趣?嗯,如果我跟他换一座城池,你说他肯不肯?”
“不要,求你了~”如玉又惊又怕又羞又气,泪终于落下来。
“求?”他心中的怒火更盛,微眯着眼睛欣赏着面前这张柔弱无依,楚楚可怜的素颜,冷漠地道:“好啊,你求吧,我看着呢~”
这么倔强坚韧的性子,只提一个名字就软化了?肯为他开口求他了?
他倒要看看,她能为他做到什么程度?
“我~”如玉泪眼迷朦地望着他,轻咬着唇瓣,无所适从。
眼中的泪和着唇边的鲜血,衬着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有一种触目惊心的哀伤凄艳的美。
“要不,我吃点亏,教教你?”花满城原就是一头噬血的狼,这会子斜着眼睛觑着眼前那染了血,变得艳若樱桃的的红唇,心中那点欲念越发蠢蠢欲动。
“你~”如玉的眼里闪过惊怕。
花满城哪需她回答?抱着她大步回到床上,轻轻一推压上去,衔住柔唇碾转厮磨,双手情不禁地撕开她的衣襟,探索着身下那软腻香滑,宛如凝脂的肌肤。
如玉哪里敌得过他的蛮力?才轻呼一声,已被他乘机蹿入了口腔深处,温热滑腻的舌头如蛇般肆意地横扫着她的唇齿,吮吸轻挑,翻卷勾弄。
她嘤咛一声,四肢蜷缩成一团,身体僵硬抖得象风中的落叶,很快闭过气去。
花满城原只想吓吓她,可这一吻下去,那味道竟是如此的甘甜,仿佛连呼吸都透着香,他欲罢不能,吻得如痴如醉。
渐渐的,不对劲了——不论他怎么挑逗,怎么吮吻,她完全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象是死了。
他倏然一惊,以为她咬舌自尽,直觉地掐住她的下颌,再伸指探她鼻息,才知她竟然早已闭过气去。
他低声咒骂,翻身坐了起来,一边掐她人中,一边厉声呦喝:“小九,小九!”
NND,这算什么事?
PS:那个,这章标题有点不伦不类,各位若有好的建议,请留言。
第059章 心痒难耐
是啊,这算什么事?
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得,面对那双比狼更凶狠十倍的厉眸,谁敢笑?谁笑得出来?纵有再多的情绪都得死死地憋着。
“咳,”三狼最先恢复淡定,清清喉咙道:“乔医官大病初愈,身子尚未大好,怕是不宜做太过激烈的运动~”
面容微微扭曲,尾音可疑的颤抖,余波振动传到其他的人耳里,越发地象有几百只小虫在爬,心痒难耐啊!
“嗯嗯嗯~”其余几只立刻点头,把遣责的目光一致投向九狼。
这不怪爷,真的,跟爷没关系,是九狼的责任。
听到有人质疑自己的医术,九狼不高兴了,崩着脸冷着声音强调:“胡说,她已大好了,我敢用自己的人头保证!”
沉默,十分难堪的沉默。
那几只迟迟疑疑,遮遮掩掩,偷偷摸摸地从各个角度去瞄自个的主子。
九狼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
难道,真是爷憋得太久了,太粗鲁?嗯,有可能,乔医官那么娇弱,我见犹怜,唇角还带着血,不怪爷怪谁?
“我还没动她!”花满城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迸出来。
他是想动来着,没来得及,NND!
十狼眼睛望着天花板,没头没脑地嘀咕了一句:“手腕青了。”
“咳,”二狼忙低咳一声,强调:“那是胎记。”
“你见过胎记长成这样的?”十狼眨巴着眼睛,傻乎乎地反问。
“哎~”三狼忙站起来,很不厚道地推出九狼做挡箭牌,把人往外赶,顺便脚底抹油:“没什么事,九狼留下,其余人都走吧。”
要不是爷的声音太惶急,大家也不会一轰而入。没想到啊没想到……哎,这叫什么事?
众狼如释重负,慌不择路地往外蹿。六狼离门最近,飞奔出去,刚绕过照壁,对着墙猛踢了几脚,拳头捣在嘴里笑得肚子抽筋。
九狼的脸都绿了,恶狠狠地瞪着三狼,眼睛嗖嗖往外冒寒气。
他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去学医。
三狼假装没有看到,垂着头,目不斜视地随着大家一起踏出门外。
没办法,总得有个人给爷当靶子吧?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自家兄弟,让谁死都不好办。谁让小九好的不学,偏要学医呢?可不是赶巧了嘛?
可,就在他自以为成功脱离风暴圈的时候。
“老三,”花满城淡淡地开口:“你也留下来吧。”
“嘿嘿~”九狼幸灾乐祸,冷冷地笑出声来。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老三整天算计来算计去,脑袋瓜子就没停过,自以为谁也精他不过,偏还是让爷制住了不是?
花满城目光扫过去,态度极亲切,甚至是过份亲切:“很好笑?”
“呃~”九狼的脸立刻皱成苦瓜,挤眉弄眼地向三狼打暗号求救。
三狼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很认真地研究着鞋子上的花纹。
“老三,依你看,她是什么毛病?”
一狼不在,二狼是个老光棍,只有三狼成家立业,有妻有子,所以找他咨询应该没错。
“呃,”谈到正事,三狼的表情严肃了:“小九,你确定她不是身体上的原因?”
“我发誓!”小九指天划地,赌咒发誓。
三狼把目光转过去,不待他开口,花满城的脸已先自沉下几分。
“呃,”三狼很自觉地咽下心里的疑问:“既然她身体没事,爷也没有用强,那么很可能就是乔医官本身的原因了。”
“说下去~”花满城不置可否。
“嗯~”三狼很小心地斟酌着词汇:“可能,呃,爷当时留给她的印象实在太过呃,强烈……所以直到今天她还沉在阴影里,产生一种自然地抵触情绪。所以,不能操之过急。”
“多久才会好?”花满城不想废话,直接切入重点。
这得问乔医官,他怎么知道?可,这话是万万不能跟爷说的,不是吗?
“这个~”三狼狼狈地抓着头:“恐怕得取决于爷的态度了。”
“我态度怎么了?”
不管了,拖得一时是一时,先过了眼前一关,到时再想招。
“其实,”三狼打定主意,抬头挺胸:“女人是要哄的。”
“哄?”花满城的脸色都变了。
这辈子,他从没哄过人,根本不知道哄字怎么写!
“是啊,咱们一群大老爷们,爷怎么打怎么骂怎么发脾气都没有关系。”三狼越发理直气壮,说话也流畅起来:“可乔医官不一样,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见过这种阵仗?所以得哄着,骗着,宠着才行。”
总之,办法他已提供了,用不用,用到什么程度,那就是爷的事了。效果如何,端看爷的态度了,是不?
九狼听得眼睛都直了。
好个三哥,居然敢让爷去哄一个女人,这不是找死吗?
花满城面无表情,挥手示意两人退下,望着床上昏睡的如玉,陷入长久的沉默。
第060章 小有所成
哄字怎么写?左边一口,右边一共。换言之,你想哄一个人开心,最佳的办法就是从她的喜好点切入,与她有共同的语言。
哄人,是很讲究技巧的,太过则阿谀,太少则无效,分寸的拿捏实为重要。
“跟我学医术?”如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怎么,你不愿意?”花满城跷着两条腿,慢悠悠地晃。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现在的她除了逆来顺受,还有什么资格说愿不愿意?
“想,学什么?”如玉不安地捉着裙边,嗫嚅着问。
“随便~”花满城答得吊儿郎当。
如玉有些不知所措地瞪着他。
总之,他是存心想刁难她就对了,是吧?
“要不,”花满城随手从桌上挑了一本有图片的书拿在手里:“我先看这本?”
“好。”学的人既然漫不经心,教人的自然也就马马虎虎。
于是,如玉也挑了一本《奇经八脉》拿在手里,起初心怀惴惴,但毕竟醉心此道,很快就融入书中,不知身外事了。
花满城胡乱捏着那本《本草纲要》,心不在焉地用余光去瞟她。
窗外,今冬第一场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两盆炭火哔剥地燃烧着,吐出蓝紫色的火苗,烘得一室暖洋洋的。
满室药香,他在昏黄的灯光下睇着她,捧着医书攻读的她,好似脱胎换骨,没了害怕,没了羞怯,没了愤怒,也没了绝望。
那安静的睫,恬淡的眉,温婉的眼,柔和的鼻,轻抿的唇,还有那萦绕在周身,飘浮于空气里的幽幽淡淡,细细甜甜,若有似无的香……勾勒出一个空灵而雅致的她。
如玉安静地看着书,浑然不觉他的窥视,全身心都浸在其中,几达忘我之境,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这个,是什么?”不满完全被忽视,花满城随手翻到一页,指着书中的一幅图,问。
“啊?”如玉回过神,才发现他是在跟她说话。
“是什么?”他蹙起眉,满脸不耐地催促。
如玉倾身过去看了一眼,图片旁清晰地标明了名称,心中微感诧异,依旧老实地答:“大血藤。”
“我认识字!”顺着她的视线瞟过去,发现犯了个低级的错误,花满城并不着急,冷着脸硬拗过来:“我想问它长什么样子?”
如玉起身,从药厨的小抽屉里找出一枝大血藤给他看,柔声解释:“大血藤,性平,味苦,气微涩,主治清热解毒,活血祛风。常用于肠痈腹痛,经闭痛经,风湿疼痛,跌打损伤。”
“嗯~”花满城把书一合,往桌上一扔,发出咚地一声响:“不早了,睡吧。”
“哦~”如玉的身子明显一僵,默默地把书归类放好,慢慢地跟着他进了卧室。
花满城脱了外衣搭到床柱上,回过头见她局促地站在门边,仿佛施了魔法,刚才那个优雅淡定的女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惊惶恐惧的小白兔。
他不禁嘲讽地勾起唇:“怎么,还要本王去请你不成?”
如玉轻咬唇瓣,眼里浮起求恕的光。
其实自那次自杀未遂之后,每晚两人都同床共枕,至今已有月余,她却始终没有办法放下心防,主动去接近他。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