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睛,刚刚他落地的蹲身,衣襟敞开更大,什么好身段都便宜了我刚刚恢复视觉的眼睛!
有一股暖流,从我的嘴角滑出,收也收不住,自上而下滴落到沙滩里。
他笑眯眯的走来,高大的身子靠近我,我才发现……我这么点身高,才及他的胸口,一仰头——他笑容依旧,我从未想过……一个男人可以这么好看!
“看来,本神医的姿色,妖女很满意?”
男人蛊惑的一笑,伸来一根手指,点在我的下颚……一抬,利落的合上了我的嘴巴。
凤眸微眯起,他冲着天上晃着深邃的眼瞳,一脸的不悦。
“真是很亏呢,白白便宜你睡了我好几夜——这么快恢复视觉做什么?这往后和你同床,我会不会失身于你?”
他又低下了头,强忍笑意盯着我麻子大饼一样的小脸蛋。
他左右看了看我的脸颊,惊呼道:“哎呀?这脸怎么凹凸不平了?”
我的缄默,他的讪笑。
“常欢心,刚刚什么事又爽到了你?恐怕海那边都听见了你的鬼叫。”
拄着拐杖的残弱身子有点腿软……
老天啊,你太不厚道了!
我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惊恐地问他:“你……是……咸大鱼?”
他微笑,一点头。
“你真的是咸大鱼?”
他依然点头。
我为难……声音都发颤了:“你……能不能改个名字?”
他一怔过后,清朗的露齿笑,齿间洁白圣雪,白齿红唇——尤胜天神骄子。
“求求你……改个名字……”
我放下一切尊严,情不自禁地道。
摸也摸了,睡也睡了(1)
“为何?”
“咸大鱼这个名字很挫。”
“可我喜欢。”男人很欠扁,“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么?”
我欲哭无泪!
你个傻冒,你见过哪本书的男主有个很挫的名字?别人不是复姓就是一些很诗意很帅气的名字!你喜欢做咸鱼是你的事情,枉你是完美的帅哥,绝世的俊男……你被唤作“咸大鱼”注定了不会被作者重用多久!
不要啊……帅哥,我想要你做我的男主,我不要你这么快就被无良的作者一笔抹去!
我伸手,抓上了他的衣襟:“改吧!改吧!改一个很帅很帅的名字,这样你可以活得久一点。”
“叫咸大鱼就不能活得久吗?”
“我不要你做路人甲——我要你跟着我一起活!”可以的话,我纡尊降贵做个二百五来喜欢你……要知道,放跑一个绝世美男是要天打雷劈的!
他落出一声笑,温暖的手……摸上了我的手背。
不要误会……他不过是从我手里扯过他的衣服披起——
呲溜一声,是他的手钻进了衣袖……
连穿衣都如此优雅,不是他穿衣,是衣服在“穿”他,衣褂落身,遮去了他腰后的寒冰色玉箫,修长的十指一整衣领,他轻蔑地看我一眼,说:“擦擦你的口水……真是恶心的小妖女。”
“改个名字吧,求求你……”我还是重复刚才的话。
咸大鱼凑到我面前,欠扁的笑,我看到他的唇在动,他的声音如他的箫声一样动听。
“不要!”
“改吧……”
“不,爹娘给的。”
“很难听、很挫、很贱——配不上你。”
“你不知道名字贱一点好养活吗?”他指了指他的帅脸,道,“正因为名字不好听,所以本神医能长得那么好看,迷死你这只小妖精。”
我急道:“你改个名字,我会更喜欢你!真的!”
“不需要——我们不适合的。”
摸也摸了,睡也睡了(2)
“你摸也摸了,睡也睡了,你应该对我负责的。”我扯住了男人的衣角。
换来的是咸大鱼的冷蔑瞪眼,“原来你以前是这么勾引男人的?”
“我不记得了——现在我只认得你。”
咸大鱼只当没听见,他看了看天色,说:“回去了,海边的风很冷。”
说完,他自顾自的走,离我越来越远——
仅是这点距离,我开始害怕,想动……却没有勇气去追。
麻雀……可以配孔雀吗?
我看着咸大鱼的背影,那一面——是我看不到的表情。
他在笑,苦涩的笑……笑得都想哭了,朦朦水雾汇在他的眼眶里被他强行吞下。
“常欢心!”他停步,站在那里头也不回,海水冲上来——距离我们的脚边只有一步之遥,就是这么一点距离,他觉得……无法和我靠近。
咸大鱼始终背对着我,他抬手反向冲我勾勾手指头:“快,回来吃咸鱼。”
“……”
臭脾气和他的完美长相真是差太多了!
他这人……生来就是折腾我的,托了个丑男跑去刺激我,等我的大叫传到他的耳朵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独自坐在礁石上笑得有多么缺德。他在这里吹箫,看着我狼狈地瘸腿过来——也不懂怜香惜玉过来扶一把。
你大爷的,让我走我就走?
我说:“我腿疼,不想回去,我先坐坐。”
咸大鱼回头瞥我一眼:“随便你——”他刚要回头,猛然整个人都转过了身!他呵斥着一瘸一拐迎着海浪的狼狈少女:“常欢心!你干什么!寻死也不用脏了大海!”
“贝壳!贝壳!”
我刚看到的,一个很漂亮的贝壳,和咸大鱼的萧差不多的颜色,海水一涌一褪,退去之时,水蓝色嵌在黄沙里很醒目。我拄着拐杖费力地过去,咸大鱼则停步在那里叉腰,无奈地看着我。
捡起了地上的小东西,一个潮头过来,浸湿我的鞋袜。
畜生!你吃我豆腐(1)
我楞了楞——
水面上,我看到了蓬头垢面的一张脸,黑不溜秋的,和刚才的丑男哥哥很般配。
刚想往回退,左臂下的拐杖掉了,浸在水里,砸出不一样的浪花……我弯身欲捡起,有人涉水而来,不等我看清,他长臂一拉拽上我的手搭上了他的肩头,身子一挺背着我离开海边!
“常欢心!你麻烦死了!”
“我又没让你过来,喂——拐杖,我的拐杖!”我在他背上扭,不扭也罢,这一扭——我察觉了异样!“咸大鱼!你摸我屁股!”
“哦?是吗?”贼手顺势在我臀部又狠狠摸了一大把!
我寒!
你个人面兽心的王八蛋!
“别动——你有伤,碰不得水。”
“你骗我,我的伤口在腹部,脚不过是扭了,浸浸海水怎么了?”
“脚底着了寒气,伤势会加重。”说着,手又摸了摸。
我叫道:“咸大鱼!你摸完了没有?”
“你当我想摸?重得像猪一样——我这是‘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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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大鱼的意思很明白,他禁止我碰水,包括洗脸水。
回到海边小屋。
门档子上挂着草绳串起的两条咸鱼,他放下我,说:“今晚又不愁晚饭了。”
我嗤笑。
“常欢心,你笑什么?”
我指了指他手里的咸鱼,道:“看不见你的时候,你在我脑海里就长这样。”
臭男人心胸狭窄,冷不丁的把咸鱼丢上了桌,扭身来我身边打开了我的手!
“啊!”疼啊——
手里的蓝贝壳咔嚓一一声掉在地上。
我怒了:“你干吗?”
“这么一个破东西也当宝?”他拿起,抓在手心里紧紧一握,只见黄色的沙、蓝色的贝壳混在一起从他的指缝里稀稀拉拉的落下!
“啊啊啊啊——”我惊叫!
揉完了手里的粉末,咸大鱼俊秀的眉宇一颤,有了意外发现:“唷——这里面还真有宝贝呢!”
畜生!你吃我豆腐(2)
“什么?给我看看?”我冲过去抓他的手,男人的掌心里露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水蓝色珠子,和刚才的那个贝壳同一个颜色!
我大喜,不等这死人再破坏,狠狠一爪子抓了回来!
“我的!我的!别再抓成粉了。”
咸大鱼淡淡一笑,他回头去弄其他的东西——
我在床边坐下,把玩这颗玲珑剔透的珠子,不觉有异。咸大鱼倒是偶尔瞥来一眼,看到我的傻眼,笑而不语。
我往软乎乎的被褥里坐了坐,屋子不大,不足四平方,我坐的这边是床,对面是竹榻,上面还有我最初的那件破烂衣裙,旁边是桌子凳子,能活动的范围,也就是咸大鱼脚下站的那块地方,是适合转身扭屁股之类的动作。
某一刻,我噌一下站起来了!
咸大鱼不妨,没想到怀里冒出我的头,他一低头,双唇擦着我的额头——他不自觉的又脸红,像往常那样,他用大喊大叫掩饰他的不自在!
“常欢心!你做什么!”
我仰头瞪他:“你——畜生!你吃我豆腐!”
“什么?!”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恶狠狠道:“你说屋里只有一张榻子!你瞎子啊!这里明明有一张很大很软的床!你挤在我身边——睡了我大半个月!
我的视觉恢复了,我当然看得清清楚楚!
一床一榻,床大榻小!
咸大鱼不急不燥,拍开我的手,说:“床太冷,你身上暖和。”
“你占我便宜!”我气得跺脚,他避不及,脚板被我踩到,嗷叫一声!我脑海一个激灵,占据有利地形!姑奶奶踩死你!
当我抬起第二脚时,咸大鱼快我一步——猛的伸腿,踹在我受伤的腿骨上!
“啊啊!”我惨叫,倒在身后的床上抱着腿翻滚!
咸大鱼抱起双臂,唾弃道:“怎么和我在一起,你总是叫得很银荡!”
我痛道:“咸大鱼!你……不是男人!”
任由糟蹋不反抗(1)
一个和女人斤斤计较又不择手段的男人——当然算不上男人!
咸大鱼冷嗤突然身子压了下来,在我脸颊上吹气:“再敢说我不是男人?”
“你连人都不是!就会欺负我!”
“碧水轩常欢心被人欺负——谁信?”
“咸大鱼,你这个贱男!干吗?恼羞成怒想弓虽。女干我啊——来啊来啊来啦!来证明你是个男人吧?”我双手双脚一瘫,做出一副任由糟蹋不反抗样子,等着他继续。
无耻之人对于无耻女的勾引,他冷嗤一声,躲开了:“不要脸的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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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着盆子去屋外了,我气哼哼的起身。看到对床的竹榻,我心里真是烈火烧啊烧!
怒!我怒!
这叫什么?
吃干抹净——还不愿意对我负责,这人除了长得好看,医术了得之外,其他的一无是处!
我摸了摸腿骨,你大爷的咸大鱼,亏你一脚踹得下去。我卷起裤腿,露出白皙的肌肤,膝盖以下,的确红了大片。
光线突然一暗,是他端着水回来了!高大的身子挡着屋外的阳光。
咸大鱼看到我的小腿,再次斥骂道:“你除了用你的身子勾引男人之外,你还会什么?”
“你除了用你色狼的眼睛看尽我的便宜之外,你还会用你的色狼爪子摸遍我的全身——”我扬起鼻孔,反唇相讥。
咸大鱼不带好脸色,帅脸一阴,把水盆搁在了桌上。
“洗吧。”
“嗯?”
“叫你洗脸!”他恶语。
我诧异:“刚才有个王八蛋叫我别碰水的,说是会着了寒气。”
咸大鱼从屋外取了一块干净的帕子,狠狠朝着我的脸上掷来!
真是个前言不搭后语,阴晴不定的贱男!
前一刻还很温柔地背我离开海水,说什么我沾了水伤口好得慢,现在又丢给我一盆水自己洗脸。死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任由糟蹋不反抗(2)
咸大鱼坐在另一边的竹榻上,等着我有下一步的动作,我抓着手里的帕子,狐疑地打量他——他绅士般的一施手,催我:“快,洗啊,你的脸像黑炭,我越看越恶心。”
恶心?恶心还和我挤在一起睡了好几夜呢!
我眯起眼睛,想到一件恶毒之事——
“你在水里下了什么东西?”
他眨眼,随即摇头。
“没有?肯定放了辣椒水!”我伸指沾了几滴,放进嘴里吮。
确实是淡水,不是味重的海水,也不是加了辣椒水的。
我开始抖帕子:“你在帕子上放了什么毒粉?”
咸大鱼转头看窗外的天空:“我是神医,不是毒君。”
我还在抖帕子:“也许帕子上的药粉放进水里就会产生反应,毒就会溢出来,我再一擦,脸就烂掉了!”
咸大鱼惊恐地瞪着我:“常欢心,你没失忆?这么恶毒的招数你都记得呢!”
我尴尬地抽嘴角,你这摆明了是恶人先告状!
“你到底洗不洗?”男人催促着,“你怀疑我,那就别用帕子,用手掬水,洗洗脸。”
也对哦——
我丢开了帕子,沾着水洗自己的脸。
清澈的水面,晕开黑乎乎的一圈一圈,直到把清水洗成浅浅的咖啡色……
某一秒,我的手……停留在自己的鼻梁上,咸大鱼则坐在那里,似有若无的冷哼!
怎么……
微微凸起的一道……摸着,还有点痛!
一直以来,我被腹部的大伤口和脚伤折磨着,咸大鱼总在和骂来骂去——我总记得自己掉了肠子,却忘了我的脸……
“我、我的脸……”我呆滞,静静地等着盆子里的水面归于平静。
水,镜子——映出了我诧异的神色,还有……横架在我鼻梁上的一道伤痕:眼袋之下,鼻翼之上,延伸在两颊,一道六七厘米长的伤痕!很匀称的对着两半脸颊!
“啊啊啊啊——”我又大叫出声。
贱男人,又很爽么(1)
咸大鱼呵呵笑:“常欢心,又很爽么?”
“我的脸!我的脸!”我提醒他,“我的脸上有伤!”
是不是我之前脸太脏了?是不是乌糟糟的黑色遮去了我的伤口咸大鱼看不到?
不行……这么随随便便,伤口会留疤的!
这是脸上,不是腹部还能用衣服遮一遮——脸上的疤痕,这叫破相啊!
我冲过去扑到他身上,急道:“咸大鱼!帮我治!快帮我治我的脸——”
他抬指捻上我的下颚,细细看了看,自己“嗯”了一声:“结痂的掉了,伤口的颜色很漂亮,粉色的。”
他眼中的倒影——徒然瞪大了水灵的大眼睛!
我惊呼一声,双手掐上了男人的脖子,怒着把咸大鱼压倒在竹榻上!
“你知道我脸上有伤?!”
男人不紧不慢,闭了闭眼,翩然点头:“嗯~哼~”
“有伤为什么不给我治!”
“缝针么?那样疤痕更大!”
“你不是有伤药吗?你这个神医他妈的是混假的啊!去伤疤对你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咸大鱼微笑,迷死人的笑容蛊惑着我。
他抬手抚上我的脸颊,从粉色伤痕的这一头一直摸到另一头,他啧嘴:“哪个没人性的砍的,真匀称!”
我差点撅过去!这不是夸奖下刀子的人是个艺术家吗?
我恶语:“匀称个屁!快想办法帮我治好!”
“哦?我有那个义务?”
“我肚子上和腿上的伤你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