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死亡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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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死亡谷的女人-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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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进医院,照料也好、探望也好,我这样没家庭拖累倒也不会给大家带来什么麻烦。我主要希望的就是能有个最亲近的人在我晚年时陪我说说话,反正要在我动不了之前,培养出真正的亲情来。“
  “我明白了!”
  阿惠发自内心地答道。无论有多高地位、多多财产的人,也都逃避不了老了后凡人会遇到的各种烦恼。她感到,此时此刻在她心中,对相庭与其说是敬畏,倒不如说是更多了一层怜悯和亲切之情。
  “虽然我是个粗人,但我一定会全力干的。”
  “谢谢,谢谢!”
  相庭倒像是感激涕零似地连连点头。
  “要让秘书快点找公寓。如果是独居。两居室的行不行?”
  相庭问阿惠。
  “好的。那、不过……”
  万一自己和阿俵结婚,把那儿当成两个人的新房不正好吗?但不知做为养父的相庭是怎么想的,阿惠想问问。
  阿俵似乎看出了阿惠心中要问什么,便连忙向她使了个眼色。
  阿惠看出阿俵不让自己问下去,便立刻止住了话头儿。
  吃完了饭,相庭说他还有事要办,便叫了辆出租车。虽然今天是星期六,但阿俵说他在公司里也还有点事,便和相庭同车走了。临分手前,他和阿惠约好傍晚再见。
  阿惠一个人回到了四谷的宿舍。今天她休息,可以不去桑拿浴室。同屋的人上班去了不在。在狭小的房间里一呆,阿惠顿时感到一种不可压抑的兴奋冲撞着自己的心房。
  她突然想起来要给酒匀律师打个电话,因为他在10月20日的时候曾打电话说,要帮她搞一份兴信所对相庭的报告。
  她取出在赤场那家北欧风味餐馆时酒匀给她的写有“酒匀真”全名的名片,给他所在的西新桥的事务所打了电话。
  酒匀接过女办事员递给他的听筒:“哎呀,是阿惠呀!”
  于是阿惠便把今天早上成为相庭养女一事对他说了。
  “是吗?那就祝贺你了、”
  阿惠感到他的口气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情。
  “那桑拿浴室那儿不干了?”
  “啊,就干完这个月。”
  “那我可就寂寞了。——什么时候和阿俵结婚?”
  “不,这件事还没有定下来。”
  “无论如何,祝你走运吧!如果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听到他那快乐的声音,不知为什么阿惠马上复苏了一种久违的情感: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苦重的忧郁,一种好像是误入人生之旅的感
  第五章 沉默之家
  1
  “相庭惠”的生活,在三田一丁目的一处两居室的公寓里开始了。
  这个地方,是相庭的秘书在距离相庭所在的公寓不太远的地方找了两三处之后选择的一处,是她正式成为户口本中的一员之后的第二周,她和阿俵一块儿定下来的。
  11月25日,阿惠正式辞去了在黄金广场的桑拿浴室的工作。第二天,也就是26日,她便从四谷的宿舍搬到了叫“都市三田”的公寓。
  从这间已建有十来年的四层公寓的窗户向外望去,东京塔近在咫尺,其公园的森林也映人眼帘。
  到相庭住的元麻布,步行只有二十来分钟。
  “家政钟点工我已经辞去了,但阿惠也没有必要每天来,因为白天我几乎都不在,所以房间也不脏,只是我万一哪天早回来,我会打电话告诉你。好为我准备饭菜。”
  自从正式办理好入籍手续后。相庭直呼“阿惠”的口气显得比以前随便了,而阿惠也觉得像以前那样称相庭为“经理先生”有些别扭了。
  “我怎么称呼您呢?”
  阿惠大胆地问了一次。
  “我看叫爸爸挺好。”
  相庭很随和地答道。那个银座的女老板也这样叫,但也许是因为相庭喜欢年轻女性这样称呼他吧。
  阿惠提出,为了尽快熟悉和干好工作,想每天去相庭住的地方。
  相庭说,为了让她更从容一些,可以每天10点半左右从三田的公寓出来,一边欣赏市中心的街景一边慢慢来。
  他留下了公寓的一把钥匙。每次阿惠来时,都要在那名留着灰白胡须的管家风度的管理员的监督下打开大厅和走廊之间的“二道门”。
  走进宁静的走廊,穿过硬红木的拱门,阿惠用钥匙打开相庭住的102室房间。
  她走进无人的室内,首先看到的就是两副巨大的青铜盔甲。
  居室、餐厅、日式房间、书房、主卧室和客人卧室共计6间。这套精心设计的公寓里几乎一尘不染。如同诉说着这间公寓的主人早出晚归的生活状况似的,阿惠看到的总是餐厅里的桌子上放着盛着煎鸡旦和烤面包片的早点盘子,卧室里扔着睡衣,浴室里的浴盆还没有放掉水——“要我为您准备早餐吗?”
  阿惠曾这样问过相庭,但相庭连连摆手:“不必,不必!”
  “我长年一个人生活,在让司机等候的10分钟里就可以连做带吃,所以你没有必要每天早早的来。”
  相庭解释说,司机每天早上8点40分来。
  于是阿惠便每天在相庭上班走后来公寓,洗好早餐的食具。擦干净浴盆,整理好卧室。
  然后她还要使用吸尘器,但由于房间又多又大,这件事花费的时间要多一点。
  每天早上,书房的办公桌上都多少有些乱,大概是前一天夜里相庭在写东西。但书架上的书看上去一本也不曾动过,十分整齐。
  办公桌两侧的书架上放满了外文书。“爱好——高尔夫球、登山、读书。读书的主要书目均为外文书。”
  阿惠回忆起了在兴信所的那份报告上写的东西。但是,也许是他最近没有看书的时间吧,书架上的书全都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灰尘。
  办公桌的两侧还有橱柜,橱柜的两个抽屉上挂着钥匙。阿惠并不打算去动这两个“锁”
  着的柜子,但她要擦拭家具就不可避免地要碰上它,于是她曾拉开来看过,但里面无非是一些便笺本、礼签,以及一些文具类的东西。
  大概是由于一个男人独居了很久的缘故吧,生活用品显得过于少了一些。家里都是些陶器、衣服和美术品类的东西,而现在一般家庭中所用的东西大少太少了!无论从哪儿看似乎都像是一间仓库。
  幸亏当天的打扫工作很快就能完成。
  这套公寓还带有一座专用庭园、在东侧的西式房间的前面是一小片小树林子,朝南的日式房间的外面则是枯山死水。虽然庭院以常绿树为主,但每天也多多少少地有些落叶。
  因此清除这些落叶也是阿惠的工作。
  打扫、洗衣服等活儿总算是忙完了后,阿惠自已便简单地给自已做点午饭吃,这时已经3点了。
  大体上4点钟前后,相庭打来电话,请阿惠准备好晚饭。
  听到这个要求之后,阿惠便出门去买东西。相庭平均一周三次在家吃晚饭,但早饭都在家吃,因此要经常准备面包和新鲜的水果。
  从这个高级住宅区到商店街距离比较远。
  由于从11月到12月温暖的晴天多了起来,所以阿惠总像散步一样步行在这条谧静的大道上,竭力嗅着自从到达相庭的公寓后的那种神秘的气息。当她一想到自己居然也成了这条大街上的主人之一的时候,心中便不免有些昏昏然。
  在6点半钟她准备晚餐的时候,相庭回来。由于在阿惠迎他进门之前他便让司机走了,所以阿惠始终没有见过那名司机。
  在相庭回家之前,阿惠总是全力以赴地做好了一切。虽然她是初次试着做一些大菜,例如边看莱谱边作法国莱,但她渐渐明白了,经常在外面吃宴会的相庭,也希望能在家中吃一些朴素的家常菜。
  “在八幡还是孩子的时候,我母亲就作得一手博多风味的素海龟。那味道我永远也忘不掉呀!”要不就说,“真想再吃吃煮山芋呀!”而这些东西阿惠在土佐山田早就吃腻了。
  不仅如此,相庭的确满意阿惠的手艺,每当这时。他都要喝一些啤酒或是日本清酒,当然阿惠也要陪一陪。
  吃完饭后就是洗澡和按摩。
  横躺在日式房间的草席上的相庭,一边让阿惠揉着,一边不时地发出畅快的呻吟。
  有时他还会突然抓住阿惠的手说道:“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成为自己的亲人,你说这不是有缘份?有你这么好的女儿,是我三生有幸啊!”
  而每当这时,阿惠就会察觉到他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中有一种男人向女性发出的饱含企望的神色来。此时她便浑身僵硬,但他不过是轻轻地爱抚一会儿自己的手,然后让她继续按摩。
  如今66岁、体格健壮的相庭,肯定也希望偶尔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虽然阿俵说相庭不想用结婚来约束一个女性,但阿惠感到相庭不是对自己一点儿兴趣和欲望都没有。相庭只是在尽可能地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阿惠就是这样判断的。
  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就应尽可能地不去动摇他的这种感情,始终和他保持“真正”的父女关系。做为“女儿”,她自信会采用适当的方法不去刺激他的感情。
  按摩结束后,她再去厨房收拾一下,时间差不多就9点多了。然后她离开相庭,回到三田。这时都是相庭叫来出租汽车,并把她送出房门。
  “晚安,多加小心。”
  每当这时,阿惠都可以看出流露在相庭面部的是一种希望自己留下来住宿的欲求。
  2
  “看上去还是十分顺利,心情也十分舒畅的呀!”
  在相庭不需要为他准备晚餐的夜里,阿惠和阿俵便尽情地的幽会。这时候,阿惠一般是5点钟左右离开元麻布,回到三田。在准备晚饭的时候,下班的阿俵也就到家了。他们一边吃着饭菜,喝着啤酒。一边听阿惠介绍情况。
  “他在家时从不多说话,我看他什么时候都没有开怀大笑过。”
  “因为你都尽力做了,所以他对你会很满意的,上了年纪不会轻易激动的、”“大概吧,他总说有个好女儿是上辈子修来的福。”
  但听了这话。阿俵总是不免用既安心却又嫉妒的目光盯着阿惠。
  “我过去接待过不少比他难伺候的客人,所以我会尽力照料好他的,你尽管放心。还有,这么长时间一次客人都没有来过呀!”
  12月过了一半了,阿惠自从到元麻布“上班”以来已经20天了。
  “要说的话,连司机也没有见过。”
  “相庭先生太劳神了。这段时间我在工作中见到他,他也不爱把我们和客人相互介绍一下。”
  “电话也几乎没有一个呢!”
  阿惠又补充了一句。
  “那是因为人们都知道白天相庭先生是不在公寓的。——那么,生活费怎么样?”
  阿俵问道。
  “电费和煤气费什么的公用费用,好像全都通过银行扣除。那间公寓的租金好像也是那样。这样一来,主要花费的就是我在那儿做饭菜用的费用了。因此他一般是先留下20万日元、现在还有剩余呢。加上我的生活费,大体上也就是30万日元吧,一个月……”“那么够用吗?”
  “可真不少了!”
  “不后悔吗?”
  阿俵又问了一句。
  “那当然,不过,我们结婚的事情不知他会怎么想……”就算是结了婚,阿俵也不能正式进人相庭的户籍。
  “啊,这件事吗,等明年开春后再向他提出来吧。在目前阶段暂时先不用提,别让他想的太多。成为了养女,这就是承认结婚的大前提。”
  “是埃”
  “结婚之后,他家的巨额财产就顺理成章地成为我们的了。完全像一场梦一样。”
  “啊,财产什么的,就这么顺利……”
  阿惠也被一种突如其来的幸运冲昏了头脑。
  一吃完饭,阿俵便性急地搂住了阿惠。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阿俵再也不那么正人君子、一本正经了。他对阿惠的渴求越来越强烈,次数也越来越多了,而这两天更加频繁。连身体健康的阿惠也有些吃不消了。
  “谁也不能把你夺走……阿惠是老子的……”临近年底的时候,阿俵要上东北出差。
  相庭的忘年会也多了起来,因此连续好多天都不在家吃晚饭了。
  于是,虽然说阿惠可以在每天晚上呆在三田的公寓里,但怎么说也是一个人,十分孤独,所以,即使相庭不回来,她也尽可能地在元麻布呆到很晚。有时她吃完了晚饭,直到深夜才回家。每当这时她便想到万家灯火之中每家人享受天伦之乐的暖融融的情景,心中不免多少有些酸楚。
  同情相庭的心理,也许会一天天地培养起来的吧?
  这一天。阿惠和平时一样,正呆在元麻布公寓里胡思乱想的时候,相庭竟意外地早早地8点左右回来了。
  “今天我就是不想喝酒,于是找了个借口。说有点感冒,这才从宴会上脱身。我有预感,阿惠一定在家里等我呢!”
  相庭满面笑容地喝了一口阿惠事先彻好的茶,并连声称道起来。
  但是,阿惠没有等相庭完全安顿下来。便自己用电话要了一辆出租汽车,离开了这里。
  她从一个女人的敏感中意识到,此时此刻的相庭,在他那感情的深处正萌动着他对一个女人的极度欲求,自己应当避免任何激惹他的机会和条件。
  在慌忙了一年的东京,她感到只是呆在元麻布相庭那无人的公寓里才体会到平静和安心。依旧没有来客,依旧不曾有电话来打扰。
  前些天阿惠对阿俵说过“几乎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更准确地讲,她也没有给相庭的公司打过一次电话。阿惠自从11月27日来此后,只接到过两个打错了的电话。
  “是夜须先生府上吗?”
  “不是。”
  “是不是友则先生的府上?”
  “不是。您打错了。”
  “是吗,对不起。”
  第一次是个男的,第二次是个女的。
  第二次来电话问了是不是“夜须先生府上”之后,对方又问了一下电话号码,电话号码是对的。
  “这可太奇怪了,是不是夜须先生搬家了?”
  对方问道。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
  于是对方不高兴地挂上了电话。
  也许这位叫夜须的人从前住过这儿,已经搬走了呢!
  阿惠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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