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虽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不值一提。他所拿过来的图纸，只是一个近乎儿戏的作品，一个纯粹的技术幻想，一个成年人的浪漫玩具，也许伊凡根本就不意这东西的保密，也许提供的图纸根本就不会对整件事有一丁点的影响，也许……
没那么多也许，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封敬亭不想内心为自己辩解什么，他只是默默承受着这件事对他内心的冲击，理智告诉他即使是国家，也不能随意侵犯人的权利，他完全有理由拒绝，不提醒对方，两不想帮……这才是理想的他应该做的事情。
理想？
封敬亭抬头看远处的校门，看起来好像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第139章 空间之眼
第139章 空间之眼
车厢里没什么声音，只有咔嚓咔嚓很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那是通行的勤务兵摆弄着他的手枪，才出没多久，他已经把这只枪拆装了三遍了，这是第四遍。
击锤、弹夹、弹簧……一堆零件车的挡板上晃来晃去，士兵的手飞快的枪和零件之间飞快的穿梭，好像踩着鼓点的音乐，伴随着这音乐的节奏，桌子上的东西就像被赋予了生命，士兵手指灵活的舞动间，它们每一个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成了一支杀人工具的一部分。
“卡拉…卡…卡，咔嚓！唰。”随着一声脆响和跟皮革摩擦的声音，士兵利的把手枪入套，整个过程如同表演一般行云流水，令人惊叹。士兵的身高不是很高，但人很精神，手指食指上有厚厚的老茧，不知道这些是要用多少子弹，才能喂的出来。
作为一名警察，宋强警校的时候也迷恋过一段时间拆枪装枪，甚至还学过一段时间拔枪术，只不过有些让人失望的是，他数十年的刑警生涯，连一次单独和罪犯用枪对决的机会都还没有，做到了队长这个位置之后，冲第一线的机会也逐渐变少了，就连自己亲自带枪的情况，都已经不多见。
这一次，算是一个例外，但是他有一种预感，这次的行动，他不会用到这种武器。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宋强稍稍开了一点窗，换一换空气，然后他歪了歪脑袋，对旁边的士兵说：“枪玩的不错啊。”
士兵淡淡一笑，说道：“车里空间太小，慢了。”
宋强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把头转过来，眼神一直游移车的前方，以及后视镜的方向，警惕心很强。
这让宋强多少放下了一点心的疑虑，不管什么工作，一个专业的同伴总是有好处的。虽然这次任务宋强看来，并不会有多少危险，但常年的警察工作还是让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坏事还没有生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应对它的准备。
三个人当，坐后座的教授是这次行动的薄弱点，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情况，他们两个人的第一任务就是保证专家的安全，其次才是保证任务的顺利进行，这一点，出之前，长已经重点跟他们交代过了。
此刻他们要保护的对象正饶有兴致的看着窗外，眼神有些好奇和兴奋，好像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一次可能有危险的任务，而仅仅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科学探，或者是研究拜访。
他姓钱，听说是一名教授，之前宋强汪铭的调研组，宋强见过他几次。
“钱教授，您的安全带！”宋强看到钱教授胸前空无一物，忍不住转过头提醒。
钱教授的人看起来还没过40，这国的现有体制，这是非常少见的。听到宋强的话，他笑着系上安全带，但等宋强的头转回去，又偷偷的把扣子松开了，安全带就那样松松垮垮的摆那里，纯粹成了摆设。他以为宋强没看到，但却不知道，前面两个人都看到了，只是他们都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苦笑着没说而已。
“钱教授，先说说，到了目标区域之后，我们具体要做什么？”虽然宋强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但是对具体的行动，他知道的并不多，这一次任务不同以前，因为涉及了太多的专业性知识，和可能的设备或人员，一切的行动细节，终还是由这位“教授”说了算。
那名士兵听到宋强的问题，也有些好奇的对着后视镜瞟了一眼。
虽然原则上来说，他们没有主动问话的权利，只有真正需要知道的时候，教授他们才会把信息主动告诉他们，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绝对，他们问一句，教授如果不答，也没什么，要是说了一点，也可以提前了解一下任务性质，对任务总是有好处的。
被问话的人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低下头去看手上的资料。宋强见他的态，以为自己多嘴了，也就没说什么。
大概过了二十多秒的样子，教授抬起头：“哦……你们？不知道这次过来做什么的吗？”。
两人摇头，直接对他们的命令都是雷同的，没有多的细节透露，不过两人都知道，这应该是一起“保密”事件，应该跟前两天宁州沸沸扬扬的“宇宙收缩”有关，不过多的细节，都不得而知。
宋强可能知道的多一点，他知道这起事件跟他之前办的案件有关，甚至可能还牵扯了赵真雪，从汪铭对他的交代，他也有些体会到，这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事件，给他的感觉，这应该是跟科学技术有关的情报案件，类似于科研项目泄密之类。
“科技泄密？”钱教授听到这个词汇，苦笑着摇头，“那也要我们有密可以泄才行，简单的说，这次把你们派过来，是来找爱因斯坦的。”
“找爱因斯坦？”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宋强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名字，也学过相对论，却不知道钱教授说这话的意思，而那名正拆枪的士兵，则只是听说过名字，看他的眼神，估计就是因为物理不及格才去当兵的……
看到两人有些困惑的样子，钱教授笑着尝试着解释：“这么说，这就好比古代，有人射了一颗卫星上天，我就好比是当时的司天监的官员，被皇帝派过来看看可能残留下来的射架，而你们两个，则是来保护我安全的小兵。刚才我们的马车走的太快，你们还让我抓紧车栏杆来着……”
宋强闻言，也有些忍不住笑出声来，不愧是教授，短短的几句话，宋强已经大概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性质，不过那位勤务兵估计还没反应过来，他还嘀咕：“卫星不是这些年才有么？……”
钱教授的解释让宋强大概有些明白，为什么昨天回来的路上，汪铭会有那样的反应，不过，他还是不太清楚，虽然对前沿的物理并不了解，但他毕竟有点理科基础，世界他的眼，已经被牛顿的力学给定型，之后的现代物理诸如相对论、量子力学等等，都离生活太遥远，就如同藏树枝顶端的小鸟，只能听到它们好听的声音，以及不可捉摸的身影，真正能看到的，感受深的，永远还是大树本身。
宋强疑惑的是不知道，这次事件的意义，到底是把这颗大树推倒，还是树顶上再加上一只小鸟。好，专业的老师就坐他身后，他随时可以提问。
“你这种想法很有代表性，毕竟，人是感官的动物，而经典物理学就占据了我们大部分的直觉世界，毕竟我们每天都能看到太阳升起，走路摔跤，苹果落地……这些现象没出现一次，经典力学脑的印象就深刻一分。而相对论、量子力学的现象，不参与科研的人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一次，其实就是我们，也“见”的不多，很多时候，都是从数据上得出的间接结果，真正能直接被感觉体验到的，还是太少。
这一次生的收缩现象，从某种程上来说，就间于两者之间。他既可能是一种涉及基本理论的现象，某种程上来讲，他也是容易被观察到的现象，如果离的近，肉眼可能都能察觉这种现象的存。
这么说，相对论就好比是让牛顿的那个苹果坐上光速飞船，然后爱因斯坦现时间和空间都是相对的，而量子力学就是把这个苹果变得像电子一样轻，然后大家现它竟然不落地了！甚至连找都找不到了。
当然，我们大家看来，苹果还是苹果，可以吃就行，我们管不着那些东西，这一次生的现象，就好比是有人现这苹果间竟然是坏的，原来逐渐长大的苹果现变小了一点点……这其肯定是出虫子了！”
“那这种现象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是不是像黑洞一样会有什么危险？”宋强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过钱教授还没有回答，坐一边的勤务兵已经搭腔了：“什么苹果啊梨子的，你们都说啥呢？是任务的代号吗？”
他满脸纳闷的看着宋强，还回头去看钱教授，刚才两个人一直说话，他十句有句听不懂，偏偏他还以为这是商谈什么机密，又忍不住琢磨，让他玩枪都觉得没意思了。
钱教授哈哈的笑了出来，宋强也忍不住笑了。
“没事，不是说任务，钱教授给我讲课呢。”宋强顺便解释道。
“无知者无畏，这是好事。你看，这事我们看起来是天大的事情，一般的老姓看来，也就是茶余饭后的一条闻，谁管的着这宇宙怎么样啊？琢磨这月奖金多点才是正理，对了，你们要是干完这个事，奖金多少有点。”
宋强有些好笑的回过头，有点不敢相信：“钱……教授，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怎么，是教授就不能问这个？你这想法要改改啊。好歹我的姓还沾着个钱字呢。”钱教授后面打趣道。
这几句话一说，车内的气氛顿时就缓和下来了，临出时的那种紧张感也已经剩的不多，宋强感觉他们三个人倒不像是出来执行重要任务，而是出来郊游来了。
“不过，按我来看，应该也没啥事情，估计我们跑过去一看，什么都看不着，反正我是不信，会有一大堆机器那等我们……刚刚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的里面的用电量，那点用电功率，连稍微大点的空调都带不动。”
钱教授的这番话让宋强情绪是低落，他说的这种情景，正是自己心一直设想的，但是却接连遭到汪铭和钱教授的否决。
“那您再会上怎么没提出来？”宋强有些不解道。
“提什么？该说的都报告里说了，这些意见都只是参考，后的决心还是要领导下。领导下了决心，那我们就去干，这是制。我还以为你们警察这方面比我们还懂呢？”
宋强哑口无言，忽然间，他想起昨天汪铭会后失魂落魄的样子，当时他觉得那是他的能力问题，现，他开始有些明白……
“这是命令！”忽然，那天汪铭斩钉截铁的语气如同闪电一般划过他的脑海，这电光，一些记忆和细节被照亮了，他的眼睛就好像被这句话命令似的，不受控制的瞄向车的前方。
只是轻轻一瞥，他的神经却如同被毒蛇咬到一般抽搐了一下！
就那里！
汪铭说过的那东西，就那里！
他记起汪铭对他说过的细节，不去正视它，只是用余光不经意的轻轻扫过，就如同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它就像停留空的一点墨汁，又像是挡风玻璃上不经意间留下的一点污渍，就那么停留车的前方，如同天生就长那里一般。
如果不是车外飞驰的景色，他几乎就让这小东西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是停路边上的，那只不过是一只悬浮空的小飞虫……
黑色，苍蝇大小，球形，悬停空，不受气流影响，……
不需要再多加描述，宋强已经明白，这就是汪铭一直寻找的东西。
他是对的，原来他是对的！
“……因为光线只进入，不出来，所以应该会呈现黑色，应该不会受气流影响，它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质量物体，会移动，可以穿透……任何物质，对，人体，墙壁，玻璃……不要盯着它看，因为它也看你，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直眼睛！对，一只悬停空的眼睛！……当你看到第一只，留意其他方向，应该还会有第二只，这样的话视觉上看起来感觉好……”
汪铭的话像重播的录音一样宋强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忽然之间，他又想起对方对自己的警告“学会隐藏自己！”
旁边的勤务兵还完全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背后的钱教授则正看窗外的风景，离目标区域已经越来越近了，宋强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汪铭的声音如同幽灵一般这一片混乱出现，攫住了他的全部意识，他记得当时汪铭那复杂的表情，以及盯住自己的眼神：
“记住，它叫空间之眼！”
第140章 分歧
第140章 分歧
高耸的大楼，长长的街道，开张的店铺，如织的行人……
站街头，田军恍然有种错觉，仿佛他是第一次到日本来，这里其实什么都没生过，一切，都跟他刚刚来到的时候一样。
烧焦的大楼仿佛是这座城市的一个伤疤，当流血已经止住，血迹被擦拭，生活的惯性又把一切推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如果不是呼啸而过的救护车，还有街头不时经过的巡警，田军几乎以为，自己做过的那一切，都是一场梦。
如果这是梦，那也太可惜了。
巡警的巡逻明显严格了很多，田军注意到，一些大型商场和公共密集区域的入口，都有警察拿着身份证检查设备逐个扫描证件。
田军的正前方，是一栋很有特点的建筑，建筑全身瘦长，如同大地上竖着的一把尖锐匕，又高又尖的顶端很好的表明了这栋建筑的身份——这应该是一家类似电视台的机构，这栋建筑的入口处，田军能看见有警察正教这里的保安使用那些检查设备，他微微一笑，按动手腕，下一刻，他已经里面了。
都是白费力气。他不屑的撇嘴。
田军当然没有注意到，他消失的身影背后，街口一个刚刚装设的隐蔽摄像头把这个画面忠实的摄了下来，这些加的监视系统是近相大人“治安工程”的一部分。
然而，这终究是晚了，田军现，已经不乎这些，因为他即将要去的地方，有着全日本大，好，全的“监视”设备。
……
日本一行是李立天的突奇想，从结果上来看，非常成功，目前，意识网的连接用户，已经超过了两千人，整个数字大大超过了李立天的意料，事实上，不仅仅是整个数字，就连意识网本身，也超出了他的意料。
一开始他加入的时候，意识网给他带来的几乎全都是困扰和麻烦，那时候的网络，只有伊凡一人，他的各种想法就像不断出现的噩梦一样折磨着他，严重的时候，他甚至无法集精力做任何思考。
后来的一段时间，他开始渐渐习惯这种感觉，也开始能分得清，哪些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哪些又是伊凡的，因为两个人的经历，经常所想，价值观……都相差甚远，所以这种区分并不是很难，他也开始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