搐着。刚开始的自信和从容,一下子都化为乌有。
大约过了二分钟,撒马拉终于开口说道:“只要无损于我称霸天下的大业,我便答应你。”
“一定,一定。就算再给在下一万个胆子,在下也不敢做有损于末日王利益的事情!”佐拉下意识地将手心在自己的袍袖上擦了擦,一边喘气,一边忙不迭地说道。
撒马拉用手掩嘴,打了一个呵欠,“你退下吧!我有点累了。”
“遵命!”佐拉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缓缓退出。
“真要命啊!”过了门槛之后,佐拉这才挺直身体,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望着魔宫千载不变的漆黑,如释重负。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每当妖怪王一出现在马拉维的身边,马拉维总是那样的谨小慎微。
佐拉走后大约半个小时,妖怪王漫步来到璐娜的房间。
“你还是没有吃饭?”妖怪王一脸的疼惜,关切地问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站在璐娜面前,看到璐娜那恬静而忧伤的脸庞,他就感觉浑身舒服,甚至忘掉了一切的仇恨和不平。
璐娜并不抗拒与妖怪王见面,对她来说,在这个地方,见谁都一样,“我为什么要吃饭?”
“不吃的话,对身体可不好。”妖怪王无限温柔地说道,尽管他温柔的时候,声音仍然是那样的冰冷刺耳。
“身体好了又能怎样呢?”璐娜讥刺地冷笑道。
璐娜的笑容让妖怪王心头一动,平时他对待别人时那种特有的跋扈和戾气,此时都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身体好了你就会放我回去吗?”璐娜冷笑着问道。
璐娜心想,我已经不会再流泪了,也许,泪水总有流光的时候吧!也许,感情也会有用光的时候。依维斯,我曾想过,总有一天,我会彻底地忘记你,然而,现在,我想我已经没有必要去忘记你了,因为,恐怕这一生,我也不会再见到你。我从来没有希望过你为我做什么,噢,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总想着你能偶尔地想想我。依维斯,我并不希望你为我而改变,因为,我爱的是一个我行我素的、执着于自己爱情的依维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虽然很苦,但在这苦楚之中,也许,也会有某种所谓的快乐吧!虽然那并不一定会幸福。
妖怪王注视着璐娜,只觉得她的脸好像会发出光一样,“我想,有一天我会放你回去吧!但是,不是现在。”
“等到那一天,恐怕我早已死掉了吧。”万念俱灰的璐娜在谈论自己的死亡时也显得那样从容不迫。
你不会死的,即使你死了,我也会把你救活。妖怪王凝望着璐娜,心里想,口里却说:“相信我,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自始至终,璐娜看都没有看妖怪王一眼,不是因为他丑陋,而是她没有看的兴趣。璐娜并不知道如果不是妖怪王用自己的真气护着她的话,她早就因为体内养料和水分不足而死了。
璐娜淡淡地说,“那我会在那一天开始吃饭。”
妖怪王心如刀绞,有那么一刹那,他几乎就要答应璐娜的条件,不过,在那一刹那过后,他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送她回去。他宁愿一直这样消耗自己的功力,维持璐娜的生命,因为,这会使他觉得他与璐娜之间是息息相关的。
“你该回去了吧!”璐娜说道。
妖怪王凄然地望了璐娜一眼,“嗯,我回去了。”徐徐地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望了望璐娜,那消瘦的身影显得那么孤独,头发在昏黄的灯光下摇曳着,妖怪王神情哀戚,心痛不已。
第八章 坠入爱河的星狂
圣历2109年11月23日,魔宫,民众广场。
“魔族的子民们!我们原来的圣皇马拉维,在完成了击败神族的大业之后,再无意大统,急流勇退,成为我们魔族历史上第一个挂印而去的皇帝。他决心隐居起来,修心养性,并将为我们祈福,也为我们为完成大业而造出的杀孽忏悔。”穿上了魔皇服装的佐拉更显得雍容华贵,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每个魔族的耳朵边回响着。
“而我,佐拉,将作为他的继任者。对此,我感到十分荣幸,我将会尽力为我们魔族谋求最大的幸福。俗话说,饮水思源,在此,我对前任圣皇马拉维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是他,带领我们打败了神族;是他,奠定了我们向人族进军的基础。
“不过,我们的梦想并不仅止步于此,我们将要继续马拉维圣皇尚未完成而又切盼我们去完成的一切,我们最大最好的盟友末日王——撒马拉,也将会帮助我们继续推行我们的计划。
“回首过去,展望未来,我们充满着信心,我们将是划时代的一代,我们将会为自己感到自豪,我们也将让我们的子孙为我们而感到自豪。”说到这里,佐拉大手一挥,从桌面上拿出一张封状。
“现在,朕将任命以下四人为元帅。封劳饵为东方元帅;封多纳尔为西方元帅;封昆拉为南方元帅;封毕达尔为北方元帅。另外,我们魔族的十二护法将分别分到这四个元帅麾下,称之为将军。
“魔族的兄弟姐妹们,从现在开始,我们将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我们将为我们的未来而奋斗!
“驱逐人族,显我神威!”最后,佐拉奋起双臂,大声嚷道。
“驱逐人族,显我神威!”
“圣皇万岁,魔族万岁!”
……
魔族们热烈地呼应着,叫喊着,一个个摩拳擦掌,只盼望着战争快点来到。
“你们以为你们真的可以战胜人族吗?”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虽然不大,但是,这声音在这群情汹涌的叫喊声中却是那么的独异,以致于狂热的魔族们想不听到都不可能。
不过,大众的狂呼声毕竟巨大,而且,他们的脑袋也都被一种强烈的感情占据,隔了一会之后,便没有魔族再去注意刚才那个喊声,他们依旧继续着他们狂热无比的喊声。
“你们真的以为你们可以战胜人族吗?太天真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就连佐拉也听到了。
佐拉的脸孔微微变色,但立刻又恢复原状,双手举起,然后往下压。十分钟后,在佐拉的示意下,喊声终于停止了。
“刚才是谁在说话?”佐拉扫视着台下。
台下所有的魔族都感觉到佐拉的眼睛好像在看着自己,即使自己并没有说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心里还是直打鼓。
“刚才是谁在怀疑我们可以战胜人族的?”佐拉再次说道。
“我!”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平地响起。
魔族“刷”的一声,全部转头向发出声音的那个地方望过去,愤怒的声音顿时炸响起来。
“安静!请上台!”作为皇帝,佐拉即使心里再怎么生气,也要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魔族们屏住了呼吸,纷纷让路,一个稍嫌瘦弱的魔族青年站了出来,大步地迈向佐拉。他走上讲台,双目平静地注视着佐拉,“我上来了,陛下!”
“你为什么会怀疑我们魔族战胜人族?”佐拉有些吃惊,他没想到敢在自己的登基大典上出言挑战自己的居然是这样一个文弱青年。
“我们魔族向来就是生长在黑暗之中,千万年来,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环境,为什么我们要去争夺什么地面呢?是谁说我们在那种环境下就一定能生活得很好呢?谁又亲身验证过呢?”那青年激动地说道。
“因为这是我们魔族祖祖辈辈的愿望。作为魔族的子孙,难道我们不该为此而奋斗吗?更何况这种理想有利于我们的成长,可以享受阳光,难道这还不是最大的幸福吗?即使不是这样,多一种生活环境,偶尔去那里度度假也总是好的。”现在,使佐拉感到压力的倒不是他的口才,而是他身上散发的莫名的气质和光芒。
“为了这种不确定的幸福,为了多一种生活环境,你,魔族的圣皇,便要让我们千千万万的兄弟姐妹去流血、去牺牲。哼!也只有你们才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你根本没有资格做我们的圣皇,并站在这里对我们说话!”青年边说边打着手势,不过,他的声音因来自台下的喧哗声而显得很单薄。
“你还小,分不清是非黑白。我们魔族长期被镇压在这下面,这难道是应当的吗?我们是最优秀的种族啊!最优秀的种族便应该享受最好的!”佐拉心里气得要命,表面上却是笑吟吟的。
“镇压与被镇压只是相对而言,也许,人族还在羡慕着我们能够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呢!”那青年的语气中充满着讥诮,“圣皇陛下,您真的能保证我们一定会战胜人族吗?”
“我可以告诉你,没有谁敢在一场仗没有开打之前便说自己稳胜,但为了享受更好的生活,难道我们连这点险也不敢冒吗?”佐拉说着转向台下,“魔族的兄弟们,为了我们幸福的生活,难道你们连这点险都不敢冒吗?”
那青年笑了,“既然我们是最优秀的种族,那我们又为什么不能稳胜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并非是最优秀的种族就能赢得胜利。”佐拉说道,“战场上总会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
“连不确定的因素都不可以控制的话,又有什么资格自称为最优秀的种族呢?”那青年直瞪着佐拉。
“最优秀的种族并非就可以控制一切,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佐拉激动地嚷道,不过,他也感觉到自己的观点已在不知不觉中被那青年粉碎了,尽管对方有偷换概念的嫌疑。
那青年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他的声音被台下刻意制造出来的汹涌澎湃的喊声淹没了,看来,魔族们已经不想再听他说话了。那青年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走下了讲台。这群狂热的魔族又怎能真正听懂他的话呢?
“杀死他!杀死这个叛逆!”魔族们纷纷高抬着双手,发出一声声暴喝。
那青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又继续走着,而他所到之处魔族们竟都情不自禁地让路。
“杀死他!将他碎尸万段!”喊声越来越巨大,整个广场像炸开了一样。
终于,有一个魔族冲上去用手臂狠狠地捶了那青年的后背一下。那青年猝不及防之下,立刻跌倒在地,同时发出了一声冷哼,但是他又马上站了起来,连看都没有向背后看一眼,挺直腰杆,又开始缓缓地向前走着。
“打死他!”整个广场的魔族都激动地叫了起来,他们纷纷向那青年围拢。
那青年依旧若无其事地走着、走着,仿佛整个广场只有他一个人,而四周只不过是一些静止的树木,喧哗的声音也只是肆虐的暴风罢了。他的嘴角有一缕淡淡的血丝,脚步有点蹒跚,脸上依旧带着微笑,那是一种充满怜悯的微笑。
魔族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了,他们就好像一群吐着舌头的狼一样,眼睛里发出幽蓝的嗜杀的光芒,他们粗重的呼吸声、狂热的叫嚣声在那青年的耳朵旁嗡响着,并使他的头发缀满了魔族们的唾沫星儿。那青年已经无法再走动,没有空间可供他移动脚步了,但他依旧镇定自若,连嘴角的微笑也丝毫没有改变,眼神里满是慈悲的光芒。
“杀死他!”魔族们再也无法忍受他的那种表情了,对于心里充满着罪恶的他们来说,过于慈悲的爱原来是最无法忍受的啊!他们蜂拥着冲上去绝不留情地一阵乱踢、乱打。
半个小时后,魔族们散开,那青年已经失去年轻的生命。自始至终,他没有发出一道呻吟,他只是默默地忍受着,用心中的爱、慈悲和怜悯忍受着。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事实上也没有人在乎他的名字。魔族们只知道,在圣皇佐拉登基时,有一个青年被打死了,他们很痛快;而佐拉则只记得,有一个青年破坏了自己的登基大典,那青年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当然,在这中间,也有一些魔族认同了那青年的话,不过,他们在青年被群殴的时候,却都选择了悄悄走开或者冷眼旁观。总之,不管如何,青年的死还是给佐拉的登基大典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陛下!”刚刚被封为魔族东方元帅的劳饵看着佐拉阴晴不定的脸,叫道。
“嗯!”佐拉闷声应道,“你们怎么办事的?居然发生这种事!”
“臣下知罪!陛下心情似乎不大好?”劳饵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佐拉已经不再是过去的佐拉了,公爵和皇帝毕竟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没有,朕只是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该死的!”佐拉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那不过是晴天丽日之下的几点小雨罢了。”劳饵笑了笑,“现在已经雨过天晴了,陛下实在犯不着为这等小事烦忧啊!”
劳饵说得没错,不过,虽然如此,心里却好像被什么东西隔阻住了,很不舒服,看来,这圣皇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佐拉心里想着,呼出一口气,“朕没事!”
“陛下没事,臣下就放心了!”劳饵说道,“今天末日王怎么没出现呢?”
也许妖怪王出现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佐拉突然想起了在妖怪王面前自己感受到的那种压力,和刚才在那青年面前的那种压力,虽然性质不同,但是却同样让他觉得极端有压迫感。要是让妖怪王和那青年面对面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呢?佐拉心里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他还在休养呢!”
“哦!”劳饵点了点头。
“总之,劳饵,你要督促士兵,日夜操练,大战已迫在眉睫了!我们只许胜不许败!”佐拉叮嘱道,“不要再给朕出事了!”
“遵命!”劳饵挺直腰杆,肃立着行了一个军礼。
佐拉用手拍了拍劳饵的肩膀,“劳饵,我们是多年的兄弟,朕一向视你和多纳尔为朕的左右手,不可或缺。以后,在这种私人场合,你就不用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