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此时正躺在摇椅上一边等候好消息,一边与黑大个规划下一步计划。
“砰砰砰”,外面传来敲门声。阿强兴奋地蹦了起来,他要亲自去开门迎接凯旋的勇士。不料刚刚扭动门把手,只听一声巨响,门被踢开,阿强被撞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一个趔趄险些倒地。十多个彪形大汉一拥而入,将阿强拖了出去。黑大个正要掏枪,几个人风一样扑了过来。他们很快都被反绑着双手,推上了汽车。
深夜,奔驰车悄悄地停在玉溪别墅的前坪,阿龙走下车来,阿福早已在此等候。两人径奔一间特别密室。
此时,阿强正被五花大绑扣押在这间密室里。他正在破口大骂是谁吃了豹子胆,胆敢绑架他“梅山王”。
阿龙接口答道:“我敢!”
阿强一见倒抽了口凉气:“是你?琼斯!”这是他绝未想到的,偷鸡不成,反而将自己的性命赔上了。这琼斯毕竟是外国人,比当年的阿龙厉害多了。他后悔没有听史密斯的话,确实有些轻视对手了。他不禁脱口道:“琼斯先生,这次算我输给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阿龙道:“你这次不是输给琼斯,而是输给了我。”
“你不是琼斯?”阿强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
“你今天死期已至。我是特来要你死个明白的。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赌王阿龙。”
“啊!你是阿龙,你回来了?”阿强的神情开始绝望。
“没错,我阿龙是回来了。你那一次把我害得好惨,损失了我的财产和兄弟不说,还差点叫我在菲律宾丢了命。不过,也幸亏是你,我才有今日的辉煌。我先谢谢你了。”
阿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阿龙,喃喃自语道:“我没想到,没想到你竟这么年轻。”
阿龙笑了笑,点了两支烟,一支给自己,一支放到了阿强的嘴里。“阿强,今天是你输了,但你知道输在什么地方吗?”
“我输在没有算计过你。我不得不承认你比我聪明。”阿强说。
阿龙说:“你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你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输,因为你的组织一成立就是些乌合之众,除了你,没有什么高智商的人帮你;另外,你选择的是暴力犯罪,我是智力犯罪。暴力犯罪是人人痛恨,政府严打的。所以,下辈子你如果还是要犯罪的话,我劝你换一个行道。”
阿强不得不点头同意。
阿龙站了起来,说:“阿强,你既然输了,就别怪我无情了。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你。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一条道上的。就由你挑一个死法吧。我不想让你死得太痛苦。”
阿强道:“最好是给我一枪。”
阿龙摇摇头:“你知道这不现实。”
阿强又道:“就随老弟吧。唉,既生龙,何生强?但愿来生我们能联手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阿龙站起身来,对阿福耳语一句,转身走了。
两个保镖应召而至,用一根麻绳将阿强活活勒死。
当警方接到报案赶到阿强的住处,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侦查人员对其住处进行了搜查,竟然发现大量现钞,整整齐齐一捆一捆的,上面都有封条、日期。正是工商银行被抢劫的现金。在阁楼上还发现两大布袋珠宝,也正是被抢的太阳神珠宝店的。看来,此房的主人就是制造那两起惊天大案的犯罪嫌疑人。
从现场留下的血迹来看,当时这里曾发生过械斗。估计要么是内部火并,要么是黑社会里的仇杀。但如果是内部火并,这么多钱与珠宝为什么没有拿走?所以,后者的可能性大些。对方可能并不知道这里有如此多的金银财宝。
真是千头万绪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文发局长听到消息,欣喜异常,与刘荣亲自赶到现场查看。于是,警方就于当天宣布两宗特大案件的侦破工作取得重大进展。犯罪嫌疑人就是本地人。电视台报道了这一消息。一直笼罩在专案组和局领导头上的阴云一下子散得无影无踪。但另一个谜团又出现了:谁是这两起惊天大案的策划者与实施者?这起火并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行动又以失败而告终。史密斯和威利终于知道了阿龙的厉害。幸亏阿龙并不知晓他们参与了行动的计划,否则凭阿龙的性格,要是来个鱼死网破,那么,他们在湘蓉的情报工作就完了。到了那个时候,国内总部追究下来,他们两个人也只有死路一条了。想来真是后怕。史密斯只是打了个电话给纪大成,说时机不成熟,难以下手,容后再议。同时,他要威利最近与阿龙联系一次,就说好久没机会聚一聚了,叙叙友情。如果他答应,说明他并不知情;如果他不答应,那事情就有些麻烦了。威利很快回话,说阿龙很高兴地答应了。
“女赌王”的秘密
两起大案取得重大进展后,文发局长就嘱咐刘荣要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到星月岛上。他意味深长地说:“星月岛不能出事,那可是市里的重点工程、市领导的形象工程啊。”
阿龙对刘荣的印象非常好。他执意要把刘局长的办公室安排到自己办公室的隔壁,一切由他装修布置。刘荣坚决不允,再次强调说:“我是一个警察,上岛的职责就是维护岛上治安。因此,我的办公室必须放在派出所,我必须和民警们在一起。谢谢琼斯先生的好意。”
阿龙就说:“刘局长既然这样坚持,我也不勉强。但希望你有空多来我办公室坐坐。”
刘荣笑笑说:“不好意思,这一点我恐怕也难做到。因为市委常委会议对你这里的治安管理有特殊规定。你们的办公场所及营业场地不能随便进去,更不能随便检查。我是治安负责人,理应带头遵守。请理解。不过,站在朋友的角度,你倒可以常来我这里坐坐。对治安管理方面有什么想法和建议,我们随时都可以交流。”
阿龙爽快地说:“行,反正星月岛也就这么大,见个面几分钟的事。但我有一个想法想说明一下,每个星期请你和几个所领导吃个饭总行吧?”
刘荣说:“琼斯先生,岛上派出所的建设你已经付出了很多心血。特别是在硬件建设与民警补贴上,你给了不少的帮助。我看请客的事就免了。可有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们这些警察并不像社会上传言的,没有钱不办事,不给好处不出警。我们的职责就是维护岛上的治安秩序,就是为经济建设服务。在这方面你把我当做一个真正的警察不会错。当然,有些时候你也可以把我当朋友不当警察。我们可以交心谈心,说些工作以外的事。要不这样,你这里刚开张,白天晚上人比较多,情况也比较复杂,我在这段时间尤其是晚上可能会多来一些。如果你有空,就跟我联系,吃个夜宵喝点酒什么的,那没有问题。”
阿龙笑道:“好。那我就等你的召唤。”
那段时间上岛的人确实很多,有富人去潇洒的,也有小康日子的寻常百姓去投机的,还有去看热闹的,各色人等不一而足。好几次,刘荣都亲自带领民警在重点部位巡逻,被阿龙碰上,阿龙深为感动,感到刘荣是一个非常敬业忠诚的警察,也是一个很值得交往的朋友。
一次刘荣带晚班。深夜的岛上仍亮如白昼,到处都是霓虹灯闪烁,流光溢彩。
凌晨三点,刘荣巡逻到阿龙的办公室,发现灯光通明,就给他打手机。阿龙还真的在办公室,非常高兴地说:“我请你消夜,就在我办公楼东面的美食一条街。我马上到。就我们两人。”
阿龙要了三个凉菜和三个热菜,自己从办公室带了一瓶茅台酒。刘荣说不要用小杯子了,就拿两个大杯子一人一半分了。阿龙说这样好,免得彼此占便宜,要知道,这酒是三十年的陈酿,不是刘局长,他还真舍不得喝。
客气话说过,几杯下肚后,刘荣就说:“琼斯先生,虽然我是警察,你是商人,但剥去这层身份,从纯粹的人来看,我敬佩你。你这么年轻,可经历却这么丰富,资产这么雄厚,这绝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实力。说老实话,我如果不干警察了,我一无所长,恐怕连一个饭碗都难找到。”
阿龙说:“刘局长过奖了。我能赚到钱,但我不一定能干上警察。在中国,自古有富贵二字。富指商人,有钱;贵指官员,有地位。贵治富,也能致富,富治于贵,不一定能贵。像我,虽然家财万贯,富可流油,但还得有求于人,湘蓉市一些权力部门哪怕一个小小的科长都能够治我。比如你们公安,就能随便找个理由,一个晚上足可以把一个富翁抓起来,把他搞得倾家荡产。所以,千万不要羡慕我们。其实,我们这一类人是最没有安全感的。”
刘荣说:“在法制社会,你说的这些现象只是少数。商人只要依法经营,那样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比如你琼斯先生,我们政府就给予了重点保护,专门在岛上设置了派出所。你还有不安全感吗?”
阿龙道:“你可能没体会,凡是有钱的人都有不安全感,怕偷,怕抢,怕骗,怕绑,当然还有别的。看你是一个好警察,我也当你是朋友,就说些心里话。其实,以前我也是在国内干的,结果被方方面面的压力逼出去了,没办法,不出去无法发展。到了国外,一些境外朋友帮忙,我又重新立足。但我从此得看别人的眼色,受别人的驱使。所以,我外面看来很风光,其实过得并不轻松。前段时间,我因为没有按老板的意愿办事,他们就要换我,甚至派人来杀我。你说我有安全感吗?”
刘荣就问:“噢,还有这样的事?你怎么没和我说起过。”
阿龙说:“我这个人就这样,自己能摆平的事不麻烦别人,更不会惊动政府,杀鸡焉用牛刀。”
“你摆平了?”
“小事一桩,毕竟是内部的事情。来,不说这些晦气的事情了,喝酒。”
刘荣来了兴致,说:“琼斯先生这么年轻有为,既有经营头脑,又有超常气魄,哪个老板会不喜欢?能不能说说你的这个混账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龙一口又干了一杯,摇摇头道:“不说了,不说了,那是一班王八蛋!”
刘荣便不好再问。他想有机会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
阿龙接到阿美的电话:“龙哥,我在家无事可干。你从澳门回来后就再没来看过我,你好狠心啊。你不看我倒罢了,儿子还是你的呀,你就从没想过要看看他吗?”
阿龙说:“阿美,我真的很忙,做这么大的事业,你以为我还有什么闲工夫?这样吧,你如果愿意到星月岛来住,我可以包间房子给你和儿子住。但有个条件,你绝对不能说出我们之间的关系。”
阿美说:“我才不想到你那里去呢,看到那个婊子我就恶心。但愿别让我碰到那个狐狸精。不然,我会把她咬碎的。”
“那你要怎么样?”
“我想跟你学赌。在家搓麻将打牌太没劲了,我想赌赌大的看看。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在赌王你身边呆过几年的人。我想体验体验大赌的感觉。”
一提赌,阿龙也来劲了。他想,也好,让她有点事做,就不会经常来烦自己了,也不用再担心她去外面胡讲乱说。于是就应道:“只要你高兴,随时可以来。不过,我没时间教你。要不这样,你自己去赌,赢的归你,输的算我的。”
“一言为定?”
“我阿龙什么时候在你阿美面前小气过。”
第二天,阿美在星月岛找到阿龙。阿龙带她去了赌博城。赌博城戒备森严,三道岗哨均要凭阿龙的特制名片才能进入。最里间是一个大厅,可容纳百十号人聚赌。阿美进去的时候,那里已是赌徒满座,气氛有一种怪怪的紧张。
“这怎么赌啊?”阿美问。
“随便,搓麻将、打牌、比大小、猜号,反正只要能分出输赢,只要你会,都可以,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你和谁赌,自己找就是,怎么赌,你们商量就是。我还有事,我去找个人陪你,输了就由他付钱。”
说完阿龙转身就要走。
阿美叫住了他:“那以后我怎么进来?你给我几张名片吧。”
阿龙信手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给她,便匆匆走了。当晚,阿美去搓麻将,输了五万。
过了几天,阿美又去了。她在里面物色对象,看到有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提一只密码箱坐在窗边,似乎在等人去赌。她就走过去问:“先生,赌吗?”
那男人点点头,说:“不赌,我来干吗?”说完,他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怎么赌?”阿美问。
“随便你,小姐。”那人很绅士。
“十点半,比大小,可以吗?”
“行。”
侍从拿来了一副扑克牌。两人就这样赌了三个多小时。阿美的手气特好,她赢了二十万。她高兴地给阿龙打电话。阿龙说:“好,不错,再接再厉,今后当个女赌王。”
不料此后一连几天,阿美的手气特臭。她输了一百多万。
阿龙说:“没关系的,赌场输赢是常事。不用急,找个机会我教教你。”听得出,他并没有把这点事放在心上。阿美暗暗得意。
又一天晚上,赌客爆满。阿美来得早,占了一张两人席。她在等候对象。这时,一个戴黑礼帽和黑边眼镜、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她忙招手道:“先生,这边来,和我赌吧。”
那人看看,摇摇头:“女人家,有几个钱?”
这时,站在旁边、阿龙指派专门为阿美付账的侍从拿着一张琼斯签字的支票说:“这是琼斯先生的妹妹,先生尽管开赌就是。”
“噢,琼斯先生的胞妹?那好,玩两盘。”那人问,“玩什么?”
阿美说:“十点半。”
“多大一盘?”那男人又问。
“十万”。阿美财大气粗。
那男人欣赏地笑笑:“真有气魄,我还是头一回碰到玩十点半十万一盘的。”只见他打开密码箱,露出一沓沓崭新的大钞,说,“我今天是准备来输的。因为我一碰女人就手气不好。当然,也得看你有没有真本事了。”
不料,阿美叫点,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