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诗崎!”叫沂雯的姑娘一下搂住女孩然后用力向上抱起,旋又放下手来,瞥了中年妇女一眼,说:“哼!还不是因为我妈和我爸,好象出多远的门,搞得跟生死离别似的,害得我现在才走出门来。”
叫诗崎的女孩望望母女俩,笑着说:“沂雯,看你说的,李姨她们不也是担心你嘛,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中年女人从胡浩天手中轻轻抽回右手的四个指尖,不无疼爱地望了女儿一眼,侧过身说:“浩天啊,我可把沂雯交给你们了,请你一定要照顾好她,拜托你了。”她抬头向胡浩天身后看了看,对其他人笑笑,说:“出门在外,你们一定要团结互助,千万要注意安全啊。”
胡浩天一拍胸脯:“李姨您放心,回来的时候,沂雯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您拿我试问!怎么样?”
沂雯上前挽住母亲的胳膊,有些不耐烦地说:“哎呀,妈?!您说这些干什么?您烦不烦啊?!我也不是第一次出门,并且还这么多人呢,您就放心吧啊,赶紧回家吧!”说完拉开了车门。
“这孩子!”中年女人笑笑,再次望着胡浩天等人,叮嘱道:“浩天,有啥事打电话,等你们回来时,你朱叔和我请你们全体吃饭。”
“行了妈,您快走吧,求求您啦!”朱沂雯随手从司机手中接过背包,往肩上一搭,双手轻推着妈妈,中年女人拿女儿没办法,半笑着低头钻进车厢,向众人挥挥手。
…放下手臂,看着渐渐远去奔驰车的牌照,栗志明白了它驶进站里无人问津的原因,不是不想管,而是不敢管。
“好了,都抓紧时间上车,咱们出发!”胡浩天挥挥手,率先向停在几米远的一台奔驰面包车走去。
加上后来的朱沂雯和栗志,三女五男。八个人都是“五、一到太平沟探险、觅百年传奇自驾、自助游”活动的参加者,胡浩天在本市贴吧上发了以上这个帖子,没料到报名参加的人竟多得超出了预想,除丽莎以外,眼前六人是胡浩天从众多应征者中挑选出来的,其中数栗志的年龄最大,而本次活动的组织者胡浩天,年纪虽轻轻,却已是本市小有名气的企业家,其身家资产千万,生意涉及到房地产、餐饮两个领域,听人说,本市前任市长是他的父亲。
告别
除胡浩天和他漂亮性感的秘书外,其余人栗志还是第一次见到,从人们的表情和衣着上,根本看不出大家是去所谓的探险,倒更像是去旅行观光,而参加活动的三个女人,一个赛一个的漂亮,香气袭袭、莺声阵阵…因为有了她们,前途充满了无尽的暧昧,这是一次浪漫而激情的“探险”。
太平沟是距此千里之遥的一个边境小镇,距离俄罗斯仅几里远,几百年来以盛产黄金著名,在晚清时因所产黄金成色好而被慈禧太后一人专用,所以又被称为“胭脂沟”,传说其观音山上有一个藏宝洞,洞中埋有千万块的狗头金。
胡浩天拍着奔驰面包车的车门,神情遗憾地说:“原想找台三菱越野,但装不下这么多人,为了大家能在一起,没办法,只好弄了这台车,不过,这车新买的,才磨合完,还没跑多少公里。”他把脸转向毛贞堂、王一夫:“你俩谁先开?”
王一夫侧过头看毛贞堂一眼,说:“毛哥,我先来吧,等开累了,你再来换我,怎么样?”毛贞堂点点头,爽快地说:“怎么都行,没挑的!咱哥俩换班来。”王一夫刚从部队复员,现正等待着安置,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是那种很招惹女人动春的男人;毛贞堂是市委组织部的一名公务员,他俩是这次探险小队的兼职司机,也因此,比他人少交了五百元的费用,栗志望着两人笑笑,说:“没事,我也会开车,咱哥三可以换着开。”他原本想坐在王一夫身旁,有事也可以相互照应,一抬眼,发现胡浩天不知何时早已端坐其上,想必他平日在被东北人看做领导座位的副驾驶上坐习惯了。
胡浩天看着栗志,向后指了指,大喊道:“栗校,发什么愣啊?快上车!”,哦,栗志轻笑一下,低头跨上车,宽敞的车厢过道被各种各样的物品堆满,光包裹就占去了很大的空间,最后一排座仅留有一个空席,八个人,前二后六,正好一台车,见栗志已坐好,王一夫一踩油门,车子便稳稳当当地开动了。
朱沂雯抑制不住满腔的兴奋,拉开车窗大声地向使劲地挥着手:“再见啦,家乡!再见啦,亲人!再见啦——!”
坐在她身旁正欠身向外张望的商诗崎,回身拍了她肩膀一下,嗔怪道:“你看你,也不是不回来了,乱喊啥!”
丽莎用眼角上下打量朱沂雯几下,嘴角忽漏出一丝坏笑,说:“沂雯长得这样漂亮,气质又好,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不信问问车里的这几位,这次,很可能真被留在什么地方,也是说不准哦。”
朱沂雯有些不乐意,回头白了她一眼,大喊道:“丽姐!”但没说完,她脸上忽又呈现出笑容:“别说,这次要是真的找到几车狗头金,我啊,真就不回来了。”商诗崎的眼角向上扬了一下,不相信地说:“你?算了别逗了!不说别的,你爸、妈能舍得你?你能舍得你爸和你妈?!”
丽莎身子凑过来,半趴在商诗崎的后靠背垫头上,叹口气:“就是,天底下有几个女孩能像你这样有福气!放着市委副书记的女儿不当,那不…什么嘛,唉,我啊,这辈子怎么就摊不上这样的爹呢!哪怕有个这样的干爹也行啊!”
胡浩天回过头,扫眼后面,向丽莎挤挤眼,坏笑着说:“你啊,你不也非常的幸运嘛,虽然没有什么爹,但不摊上我了吗?,怎么还不满足?”
丽莎似嗔非嗔地白了他一眼,仰起脸:“哼!摊上你啊,算我倒八辈子的霉,还说呢你!”他们的对话并没人在意,听到朱沂雯是市委副书记的千金,其余人的眼光全集中到她的身上。
看眼众人,朱沂雯狠狠地瞪了丽莎一眼,沉着脸说:“丽姐,咱们不是说好不提这事吗?你怎么回事啊?!说话不算话!”丽莎不服气,撇撇嘴无辜地抗议道:“还用得着我说吗?看刚才送你来的车,谁还看不出来?!谁都不是傻子!”毛贞堂看眼朱沂雯,小心翼翼地说:“是,你别见怪,丽莎姐说得没错,看你从xxxxxxx下车时,大家就猜出你是朱书记家的亲戚,刚才我还跟诗崎说呢,但没想到你是朱书记女儿,更没想到朱书记那么年轻,女儿却这么大,而且,还这样漂亮。”
不堪往事(一)
听到这句话,朱沂雯并没有太大的喜色,想了想,长叹口气,重新坐回去,脸上呈现出无奈的表情:“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两回事,请大家千万别把我们混在一起,就算求求大家了,好不好?”停顿一下,忽把头转回来,神情一振:“你们不知道啊,这次去太平沟,我爸、妈非常不放心,嘱咐的话说了一火车,好象我一去不回了似的!哎,大家说,这次咱们真能找到传说中的藏宝洞吗?”
胡浩天把头扭过来,一本正经地说:“以玩为主、以寻宝为辅,放飞心情、感受不同,是咱们这次活动的主题嘛。”毛贞堂看眼朱沂雯,又瞧瞧胡浩天,笑着说:“沂雯,你别把那个传说太当真了,传说十有八九都是假的,其实找不找到宝藏无所谓,是吧?主要是能增长人生阅历,而且也可以结交朋友,通过本次活动,今后,咱们可都是朋友了,对不?胡总可是做了一件好事,功德无量啊!”
他的话让胡浩天很是受用,欠欠肥硕的屁股,满脸的认真,拍下胸脯,说:“毛科长说的对!多个朋友多条路,今后,在座各位有什么事,尽管说话,只要是我能办的,一定办!”
…
年轻人耐不住寂寞,大家七嘴八舌地聊起来,面积不大的车厢里一时热闹起来…栗志一直保持着沉默,听着大家的调侃,心思却飞到了别处。
妻子王文霞不在家这几天的每天凌晨四时左右,栗志都在做同一个梦:自己飘在半空中,四周昏暗,没有方向,有时飘浮,有时行进,像是停了好久走了很远,费尽心力,却见不到任何的景物和人┈感到自己病了,别人有撞到鬼或仙的时候,他觉得这次自己是撞到了自己。
今早倒好,没撞到自己却撞到了女人,一个自己根本不想染指的女人,其实,除了王文霞和今早的宋慧梅以外,在心底还有一个叫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她叫古兰,两年前,这个女人莫名地离他而去。
古兰的离开,带走了他全部的心,令他悲痛欲绝,日日思念;思念会死人的,作为一乡之长的他,只得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投放在单位,发疯般的工作:排解各种矛盾、调整种植结构、招商引资…以此来减轻因思念而产生的痛苦。
一年以后,他所在的东生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各村不再有到处上访的农民、全乡上上下下抓经济,民风日益淳朴,百姓的日子也日益富裕,全乡共引进三家大型的企业,不少农民也如同城里人一样,每天骑着摩托车上、下班。
东生乡所取得的成绩多次得到市、区的嘉奖,他也因此上了报纸和电视,不少乡镇组团来参观学习,连市委书记也来过几次。担任乡长半年后,他偶然一次得知,当初提拔自己由副乡长担任乡长的,竟是市委书记庄应文的提议。
去年年末,庄应文把他找到办公室,眼含深意地说:“…通过这一年你的表现,证明当初市委的决议是正确的,你确实是个人才…你还年轻,接着好好干…这次市委常委会已通过把你提拔为市农业局副局长…省委已决议把我调回省委任秘书长一职,这里离省里不远,以后你再遇到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到省委来找我。”
他受宠若惊,忙站起身低下头去:“谢谢庄书记!”栗志的态度叫庄应文很是受用,他靠坐在沙发上,注视着他,推心置腹地说:“小兄弟,这的人都说你是我提拔起来的,我也在一些场合提过,市委就是要大胆起用一些德才兼备的年轻干部…希望我们之间能够演绎一段佳话。”在这么短的时间,自己这样年轻就被提为副处长,在这一百来万人口的小城市,绝对是个神话!栗志心中十分清楚,这一切全赖眼前这个庄书记对自己的赏识,没有他的特殊关爱,任凭自己再出色也绝对是不可能的,比自己优秀的人大有人在,中国最不缺的就是所谓的人才,从这点上讲,他对自己恩同父母,只不过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好,他现在是省委常委了,这就是自己的贵人啊,有了这棵大树,自己的仕途应该是一片光明!士为知己死,可——
不堪往事(二)
他把捂住茶杯的双手轻轻夹在双腿膝盖间,想了想,斟酌下词句,说:“庄书记的知遇之恩,我几辈子无以回报,我将一辈子铭记在心,不过…不过,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不知您能不能…答应?”
庄应文略感意外,神色微微一怔:“你?说说看。”
未来之前,他早已下好了决心,把要说的话在腹中默默复述了上千遍,他不想错过这个唯一的机会,稳稳神,咬咬牙,说:“庄书记,我…我想跟您一块去省城,您别误会,不用让我进机关,不用到什么好的单位,哪怕到学校当一名普通的老师也行。”古兰是省城人,如果自己搬到省城居住或许会离她近一步,能见到她的机会更大一些,即使不这样,那么做教师后就有寒、暑假,一年中自己外出寻找古兰的时间就要充裕一些,为了古兰,别说是前程,就是性命,自己也会拿毫不犹豫地拿出来,他暗想。
心甘情愿放弃多少人八辈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前程?!不会是听错了吧?要不就是——庄应文用疑惑的目光紧紧盯着着他,半张着嘴,许久说不出话。
“庄书记……”栗志掉着眼泪把自己与古兰的事,前后详细地讲了一遍,讲完后站起来,向庄应文深深弯下身子:“…庄书记,请您成全我这个心愿吧。”唉!庄应文长长的叹口气,过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吧,你的事,我多少听…听说一些,为了所谓的…爱放弃江山的事,只在书上、电影中看过,没想到在现实中竟然真有你这样一个傻小子!人说当今社会权力和金钱是男人的两个肾,对这句话,我不苟同,而你…你为一个女人而舍弃一辈子前程的做法,说实话,虽然叫人感动,但我也不苟同…年轻人你要知道,世上一切事都有个因果,平白和巧合是根本不存在的,比如你和我…好了,今天的事,你回去再想想,想好了再来找我。”
…
今年三月,栗志调到了省城,被安排到一家中学任校长,还是正科级,未升未降,同时妻子王文霞的工作也一起办了过来,在市公积金管理中心工作。
百无聊赖之际,他报名参加这个所谓的探险活动,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自己好受一些,找回做男人的感觉,当然,如果能碰到古兰,则是一个连想都不敢想的奇迹。
2005年的春天要比往年早二十来日的光景,刚到“五、一”,已是桃红柳绿、满目的葱郁,室外最高温度达二十五、六度,和风阵阵,冷暖适宜,窗外车流似河、人如山海,各家商铺都正在开展着各种各样的促销活动,锣鼓喧天、旌旗展展,路旁不远一个红色T台边围着好几层的人,一个穿着西服的老头在台上手持麦克正高声地讲着什么。
见一直盯在窗外的栗志无动声色,朱沂雯有些奇怪,站起来向后大喊道:“栗校,栗校!”想不到有人会喊他,思绪从窗外被拉回来:“什么?”他的神情一时还有些迷惘。
看见栗志的表情,丽莎笑着瞟了他两眼,说:“栗校,你怎么回事?!心里想什么呢?怎么跟领导不保持一致呢?还想提拔不?嗯?”
此时,坐在后排中间的王一夫忽然间笑了,兴致盎然的说:“哎,给大家说个笑话吧,有对非常恩爱的夫妻,双方都说要比翼齐飞、白头到老,可结婚不到三年,女的在外搞婚外恋被男的发现,在办离婚证时,工作人员问双方最后还有什么说的,没想到那男的说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他说,没什么可说的,俗话说,听领导的话、跟老婆走,没想到老婆也会像领导一样地欺骗了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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