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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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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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的真实答案,会令两人真正的撕破脸,使段乔陷入更深的愤怒和绝望,并且激怒他,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晚晴无来由地有种自信,她信俞殷尚一定会救她。

可是,什么时候被救,谁也无法计算得出。

惟一减小伤害的最好办法是拖延时间。

她能骗他一次,就能骗他二次……

晚晴任清泪一颗颗滑过脸颊,她目光坚定不惧,坦坦荡荡,直视段乔,一字一句说道:“我没有背叛你,相反,我是为了我们俩。”

段乔的世界小到只能容下一个人,他喜欢完全占据她的注意力,甚至视她姐姐为多余人,晚晴正是深知他的性格,才如此说。

她在赌,赌他对她的情感深度,赌他会因为这句话动容。

果然……

赌赢。

段乔脸色未变,捏着晚晴下颌的手劲却松了,“说!”

晚晴轻柔地握着段乔的手,传递着温暖的力量,清婉的嗓音娓娓动听,是歌唱的长发海妖蛊惑航海的水手,迷失他的方向,驶向自己,然后吃掉他,她说:“乔乔,我好难过,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对付你。我在做这件事之前,已经仔细考虑过了,对了,谢成坤叔叔,你知道的吧,就是带头给姐姐捐款的警~察叔叔,我问过他,他说你还要协助警~察办案,警局会不时通知你去报到,所以,我觉得那些人不会把你怎么样才做的。”

弹簧刀移开,段乔粗声说道:“继续。”

贞静的眼神,是一股特别沉稳的力量,晚晴淡定从容,“乔乔,姐姐是我的亲人,我亲眼见她受到这样的伤害,我不回报一二,我还是人吗?”

姜暮雨的事,段乔脱不了关系,他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段乔虽说没有罪恶感,但面对这样的晚晴,和晚晴这样的目光,他终究是心虚了起来。

段乔收起弹簧刀,默不吭声。

晚晴目光益发清亮,容光逼人,“我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料到那里面会藏着那么多钱,我只想拿走一两样特别紧要的东西,你知道的,王国安管理库房,假如失窃,又不能确定丢失的时间,那么王国安肯定被武哥他们狠狠教训。”

“谁知,我进去以后才发现,里面藏着好大一笔钱。乔乔,我们生活得那么不好,受人欺负,关键是因为我们没有钱。如果有钱,我们需要住在巷店街吗?如果有钱,你也可以读书,我和姐姐可以避开做妓女的命运,我和你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需要受任何人的控制。”

“总之,那晚的一瞬间,我想了很多很多,都是和咱们的前途有关系,所以,我没有理由不拿走它们,我们需要那些钱摆脱武哥的控制,远走高飞,改名换姓,怎么样都比在巷店街继续挣扎要强。”

“假如我事先让你知道我们拿走了武哥数额不菲的巨款,你骗不过他们的,你会把咱们的底儿泄露给他们知道。他们不知道还好,咱们还有命在;一旦他们知道,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咱们死无全尸都有可能。”

“我刚才也讲过了,你现在是警局关注的人,必须时常去协助调查,我当时就想,你最多受点皮肉之苦,他们不敢要你的命。”

“乔乔,富贵险中求,我们现在求富贵,求前程,求未来,你要是害怕,愿意他们像碾死蚂蚁一样碾死我们,你就去告诉他们,钱在我身上。”

说到这里,晚晴顿了顿,继而说:“你因为我破了相,就当我还你好了,你划花我脸吧。”

晚晴扬起左脸,却不想劲瘦的胳膊忽地一捞,她便被动埋入他怀中,少年炽~热的气息像熔岩拢住她,他暗哑地骂一句,“傻~瓜。”

“乔乔……”,晚晴哽咽叫道,无限委屈。

“傻~瓜,你这个傻~瓜。”段乔喃喃说道,完美的右脸轻轻挨着晚晴的左脸摩挲,两人脸庞俱是凉凉的一片泪意,“真想亲~亲你,可是,好痛啊……”

小巧唇~瓣轻柔亲吻他完美的右脸,晚晴柔情似水,“乔乔,我亲你,不痛不痛,吹吹。”

晚晴转脸,轻吹段乔坏损的右脸。

“我伤口裂了。”段乔指着右脸,语气撒娇得很,浅灰色的眼氤氲着潮~湿的水光。

“乔乔先躺着,我弄点温水。”晚晴快速扫了一眼周围环境,猜测可能是某家旅馆的房间,因为各种配套还比较齐全。

她像小媳妇似地诚惶诚恐,小碎步跑到脸盆架那儿,热水壶倒了小半盆热水,接着掺点凉水,调到水温适宜的程度,端回架子上放好。

晚晴绞了一把湿毛巾,朝段乔招手,“乔乔过来,帮你清理一下。”

段乔起身,他比晚晴高许多,故而拖了把椅子,坐在晚晴跟前,由着她清理。

湿毛巾小心翼翼敷在伤口旁侧,去掉血渍,晚晴语气心疼,“乔乔,我这样弄,你不疼吧?”

“不疼,很好。”段乔静默了几秒,低声问:“那么大笔钱,你藏哪里去了?”

“在我腰……”

晚晴尚未说完,忽而“嘭”地一声,房门被猛烈撞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涌了进来,其中,为首三五个狠角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晚晴和段乔分别反扭在地。

大门敞开那刻,晚晴下意识大喊,“救命——”

“啪——”,一个耳光袭来,打得晚晴眼冒金星,胶布随之利落封了她的嘴。

十来个人将小屋挤得满满当当,最后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进入屋子的时候,段乔愣了愣,“武哥,泉少。”

“啪”,像狗一样跟在武元宏身边的花衬衣独眼龙老庆,突然发难,给了段乔一个巴掌,正好打中段乔伤脸,顿时,鲜血飞溅,段乔惨嚎。

老庆啐了一口,“狗~日的,以为我们真蠢啊?你想跑,就让你跑?要不是泉少让我盯着你,看看你和什么人联系,你想跑?我呸!”

武元宏饱经沧桑的老脸有一种阴险狡诈如豺的特性,他的嗓音像砂轮磨砺那么难听,“还要嘴硬吗?啧啧,这漂亮的小白脸蛋开了这么一道口子了,再开一道口子,可就完全毁了。”

“爸,他不说,他小情儿应该知道。”天真稚~嫩如孩童的声音从武元宏身后传来,孩童的声音说着残忍的言语,令人超乎寻常的不寒而栗,“要是他小情儿不知道,咱们让他小情人撬开他的嘴。”

晚晴定眼一看,那是一个身高大约130公分的成年侏儒,他相貌英俊,十分男性化,如果有正常男子的身高,想必帅气不凡,可惜,他的成长被上帝的手指固定住了。

晚晴整理个人调查报告时,看过每个人的资料介绍,她知道,面前这人就是武元宏的过继养子武泉波,他们嘴里的泉少。

武泉波看一眼老庆,老庆心领神会,一把撕开晚晴的封嘴胶布。

武泉波稚~嫩的孩童音和成年的面孔,使晚晴看得暗暗恶心,“你要是知道不说,我就帮你男人‘笑口常开’,或者你自己‘笑口常开’;你要是真不知道,我可以让你男人看着你‘笑口常开’。你说吧,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这只小鬼……

真狠!

无论她知不知道,都要被破相。

“不要……伤害她……你们……不要伤害她……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段乔说话的声音打着血颤,却义无反顾,浅灰色的眼笼着惨白。

武泉波笑眯眯,“冲着你来,你不说出钱在哪儿,有个屁用。这么保护她,你就老实说出钱在哪里,要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她身上发生什么事情。”

“泉少,您太善了,嘿嘿,照我说——”,老庆对准段乔小指,提刀待落。

疯子,这群疯子!

晚晴亮出底牌,大叫,“不要,他是武哥的……”

话音未落,刀已斩下,瞬间,段乔撕心裂肺惨叫。

“多嘴!”与此同时,武泉波突然发难,一巴掌打歪晚晴的脸。

“啊——”

“看来,只有把你的嘴缝上,才不会乱讲话。”武泉波以孩童的声音,说着阴恻恻的话,听上去异常恐怖。

不知从哪儿,他拈出一根穿着线的针,朝晚晴的嘴刺去。

晚晴自然不愿坐以待毙,无奈身后的几个男人身强体壮,拿住了她的头和身子,她半点挣脱不开,下颌亦是拿捏,连话都讲不出口。

眼睁睁,看着针~刺自己的嘴。

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十厘米,八厘米,五厘米……

三厘米……

“哔!”一道完全可以忽略的声响,却阻止了武泉波的针势,他的手立刻出现一个穿透的血窟窿,鲜血飞溅,溅了晚晴一身,继而,晚晴耳旁传来男人的凄惨叫声,下颌的力道突然撤了,原来是挟制她的人滚倒在地。

陡然变故,众人齐齐惊骇,望向门口。

只见一支装着消音器的银色手~枪缓缓放下,露出俞殷尚那双极黑极深的锐眼,和他冷凝俊美的容颜。

俞殷尚背后是十多个黑西装男人,他们全都举着枪,鱼贯涌~入房内。

 第二十九章:力敌

【分开,否则,他少的不止是手指】



变故陡然间发生,众人齐齐惊骇,不约而同望向门口,身处背对方向的武元宏等人更是转身回看,无形中清出一条通道。

只见武元宏原先站立的位置背后,一支装有消音器的银色长管手~枪缓缓放下,露出来人那双极黑极深的锐眼,和他冷凝俊美的容颜。

来人背后是十多个黑西装男人,数量与房内的男人们相当,他们统一持枪,鱼贯涌~入房内,使原本不宽敞的房间被挤得水泄不通。

武元宏暗惊,那么一大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他背后,不晓得站了多久,他竟没有察觉,更令他吃惊的是,要打中他背后侏儒身型的武泉波,又不伤及他,子弹必须从几具身体间的空隙中穿过,才能洞穿武泉波的手,进而射中另一人的腿。

好可怕的枪法!

武元宏惊叹来人的枪法,那厢中弹的二人已经鬼哭狼嚎上了。

真实的中弹不是影视剧表现出的轻松无事,子弹贯穿人体,会在另一侧造成一个开放性的创口,那种痛苦没有亲身体验过是无法得知的。

武元宏曾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他一点不意外武泉波两人的反应,战场上中弹受伤的人,哪里有那么英勇,抬去后方野~战医院动手术,很少有人不哭爹叫娘。

真正令武元宏惊栗的是武泉波的枪伤,射中他的子弹不知经过什么特别处理,竟然使贯穿面的伤口呈花状散开,像朵撕开的血喇叭花,按照武元宏的经验判断,武泉波的右手和另一人的左腿算是废了。

如果不及时治疗,以他们流~血的速度,恐怕要把命搭上。

武家三兄弟,武元宏是老幺,前头的大哥武元生和二哥武元展全部牺牲在对越自卫反击战场,而他被弹片击中下腹鼠蹊部,落下无法生育的毛病。

武泉波是二哥武元展的遗腹子,老武家的独苗,他要是死了,老武家等于断子绝孙,武元宏下了阴曹地府没脸交代。

哪里坐视不管呢……

武元宏见风使舵,脸转得快,他打哈哈,“兄弟好枪法,是哪路的财神?”

“财神”是锦城黑道的黑话,问的是来人的身份。

俞殷尚将银色手~枪交给旁边的保~镖,随即,有人递上冒热气的手巾,俞殷尚拿起手巾,捂了捂手,然后,随意一扔,方才说道:“先把你的医生叫过来,处理一下他们的伤势,等会要是死了,我不负责。”

表面是救护武泉波等人,实际上是不屑回答。

好大的排场……

武元宏脸发僵,可是,人手里有枪,一人一支枪,今个再不给面子,他也得咽下去,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打电话叫来自家的医生,旁边懂刀枪伤的人则快速为中弹的二人急救,延缓血流的速度。

形势比人强,老大武哥都如此了,那些人哪里还敢拿住晚晴段乔不放,统统放开。

晚晴一朝得自~由便扑到段乔身上,细瘦的胳膊紧紧搂住他,撕心悲泣,“乔乔,你还好吗?是不是很痛?等医生来,我让他帮你把手指接回去。”

这是晚晴最真实的情感反应。

纵然她再恨他对姐姐如何,但他没有对不起她,在刚才那种危难时刻,他始终护着她,亲眼见他受苦,她怎么能不心疼,她的心不是铁石啊。

她好痛啊。

“晚晴,晚晴,晚晴……”,段乔无力地靠在晚晴怀里,血肉模糊的右颊朝上,他喃喃叫着晚晴的名字,打着血颤的声音,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连说好几遍,“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

这对恋人相拥的诡异唯美姿势,看得人惊心动魄,目不转睛,像地狱里交缠的两枝业火红莲。

突然,一管银枪出现在晚晴眼前,长长的枪口抵住了段乔的头顶,顿时,段乔僵了,晚晴止了哭声,她呆呆望着斜前方凝立肃杀的俞殷尚。

是真的肃杀,锐眼杀机直露,俊容沉稳冷峻,气势锋利如刃。

见晚晴看来,枪往前抵了抵,枪口戳中段乔僵硬的头颅,俞殷尚淡声说道:“分开,否则,他少的不止是手指。”

晚晴不放手,直视俞殷尚,眼珠儿在眼眶里打转,“他手指被人切断了,脸被人划烂了,很可怜。”满是泪水的湿凉脸颊,似小猫般轻蹭段乔的发顶,蹭开那管银枪,她枕着脸,斜望俞殷尚,柔声重复一次,“很可怜,殷尚,他很可怜。”

他们俩独特的交流方式,只有他们俩人明白……

锐眸暗了暗,俞殷尚收回长管银枪,“我要做什么?”

食指尖尖,指向花衬衫独眼老庆,当即吓得他扑通一声跪在地方。

菱唇轻启,晚晴一瞬不瞬看着老庆,脸上有种类似孩子的纯真直白神情,“手指是他砍的,要他还回来。”

俞殷尚看一眼紧随身边的黑衣保~镖,立刻,那人掏出一把瑞士军刀,朝老庆走去。

老庆只来得及叫出一声,“不……”

刀起刀落,手指分离,利落非常。

“啊”字未完,老庆被胶布封了嘴,呜呜声不断。

武元宏额汗不断,他上前一步,挡在武泉波身前,紧张使得他磨砂石般的声音更加难听,“这位财神,咱们凡事好商量,那小子偷了我的钱,我追债是天经地义,不过,既然今天咱们大家有缘分,我可以既往不咎,那点钱,我不要了。”

俞殷尚看向晚晴,“怎么样?”

晚晴轻轻摇头,“不行。”

武元宏大声说:“冤家宜解不宜结,青山绿水总有相逢之日,今天高抬贵手,他日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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