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脱自在园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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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脱自在园十年-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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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个人觉得解脱自在园即使只有一个这样的人,就足以称为禅修中心。我认为自己非常幸运,有这麽令人满意的人作我的第一位朋友。後来我发觉我们所订定接受僧侣的条件
    巴利文文凭及通过高级佛学教育    可能无法达到预期的成果,但我们别无他法。因此我们的修正案是除了法施社常用的职权外,我有权依自己的判断来接受特殊的人。

    以这件事来看,有意成立禅修中心的人,也许乐意叁考我们的做法来设定某些规则。因为我们不能抛弃规则,也不能设错规则。

    我想引用一句名言作为评断    「要确定同伴的好坏,必须长时相处」,这句话果然不虚。正因为如此,要订立统一的标准来接受或拒绝特例并不容易。所以,可能的话,最好是有选择性地接受我们一向熟悉的人,或在自己道场长大的信徒,或见和同解的道友们的信徒,把他们招收来做长期的训练。由於这种心灵训练可能需要许多年,甚至是一辈子的事,因此不一定要时常接受新成员,当处所住满後,最好不要再招收新人。你不要求大功德,我建议你只需要几位好友,就足够找到一生的快乐,并不需要再接受其他任何人。

'来自四面八方的行者'

    此後几年,不断有比丘及沙弭来和我们共住,每次核准就增加一至二人。曾有几次结夏安居期间,总人数达到十人。有些新来的人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成为我们的好朋友,但也有些正好相反,他们公然地散播污秽的言语来批评我们。前者的重要特徵是:他们建立在自己心中的修行标准,几乎和我们的相同。

    举例来说,当为了定义「知足」或「简朴的生活」而意见分歧时,前者对我们所规定的某种程次的生活标准会表示认同,後者却认为这麽严苛的要求几近於苦行。

    另一个例子是关於「常住比丘和沙弭该做那些事、不该做那些事」这个问题。有些人说他们不该每天课诵,也不该看报纸,并且指责一直这样做的人不如法。另有一派人则逐字逐句依循佛经严谨地奉行,比如即使饮用的水已经很乾净了,他们还是先将水滤过再饮用,有时滤布不乾净,这个动作反而污染了饮水,只因为传统是这麽做的,他们也就照着做,这是由於相信薄薄的滤布可以把水中看不见的微生物滤掉的缘故。一旦有任何同修不照着做,遵行的人便会排斥他,而从相反方面来说,反对者则认为遵行者食古不化。另外,还有一种人,也是大部分的行者,则只留心观照自己,他们觉得作法要松要紧是个人的抉择,他们不排斥任何人,是任何人的朋友,因此可以算是真正的行者。    

    在上述的例子中,有一点值得注意,就是在自诩为行者的人之中,有些人是心智不健全的,他们常使事情严重化而变得难以解决。

    一个接受来自四面八方叁访者的禅修中心,和有限制性的地方组织或道场是大不相同的。前者几乎任何一种叁访者都有,他们常只是短暂的逗留或来看一看,而不一定想留下来,这很可能就是问题产生的原因。一个人最大的障碍是坚持自己的观念,以为别人的作为与自己不同,就是荒谬、可笑的。我发现有些奇特的作法,实在是无法避免的。例如有一次,一位客僧在用早斋前,把他的钵放在高台上,蹲下合掌,口中念念有词後,才把钵端到他用斋的地方。正当他口中念念有词时,许多没看过这种仪式的比丘,就忍不住偷笑或彼此挤眉弄眼,因为在那些比丘眼中,这真的很好笑。其实,这种仪式是在供佛,感谢佛陀的功德,使弟子们食无匮乏。仔细思考後,这种仪式还是相当不错,而且合理,但即使经过解释,大部分的比丘仍然摇头,不相信这种作法。我想这种仪式必要只在某些地区被认同吧!忠於这种作法的人坚决主张不遵行它是对佛陀忘恩负义,不遵行的人则回应说他们有比这更好的方式来感谢佛陀,在他们眼中,这种作法就像是把食物供养鬼神或佛的灵体。在一个有各种过客的禅修中心,这一类的例子层出不穷。            

    自称为行者或沙门【译注一】的比丘及沙弭,在名义上似乎都一样,实质上却有许多类别,甚至比在市区道场就学的比丘种类还多【译注二】。由於从未读过佛经的重实修比丘为数不少,因此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小禅修中心,每个中心就根据自己的喜好、自己的观点或师长代代相传的教导,而有它自己的作法。由於不以义解做为修行的准绳或指引,有些行者的观点偏差得很厉害,甚至有人根本不相信义解是修行的基础;尤其还有一些把义解当成修行大敌的人,更是远离正道的漂泊者,他们很自然地就认为别的行者是不对的、是荒谬的,那些很少有机会一起解决争论的「森林比丘」和「城市比丘」,更会有这种错误的观点。【译注三】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如果能够妥善管理,禅修中心本身可以成为不同派别间彼此协调、增进了解的场所。据我的观察,除了动机不良的人之外,大部分的行者有纯正的意向并且期望获得功德。虽然每个人来自观点不同的派别,但如果能了解这其实是些微不足道的事,而且因人而异,就能彼此协调、破除成见。纵使某人持有一项他人所不同意的特殊观点,只要他绝大部分的观点正确,别人应该不会排挤他。

    若成见太深,可能会舍本逐末,以致於执持那一项项微不足道的派别观点,而漠视了法与律。比如说,他会忽略「和合是团体基石」的重要性,而因此失却同修道友所给予的法益。如果连佛弟子间都不免有纷争,就很难想像他们能与其他宗教的人沟通了。佛弟子本来应该是很博学广见的,却可能因为这项疏忽而导致短视及无知。

'我看禅修中心'

    从各地来的访客言谈当中,大致可以做出下面的结论:大部分禅修中心都有它的特色,就如同标帜、商标一样,刻划着个别的特徵,许多中心因此常会介绍一些与众不同的事物,使自己看起来比别处更好、更神圣。

    禅修中心越多,自我标榜、自我抬举的情况也越多,导致各个中心彼此竞争、敌对而难以协调。若竞争的派别有好的观点并能依其专长与经验做有益的事,则竞争本身是非常好的;但如果他们只是想让自己微不足道的特色显得比别人好,整个宗教就会遭殃。我想这就是大部分禅修中心的修行水准停滞不前的原因,而无可避免的,它将会使这一类志业的形象或尊严受损。

    禅修中心应该洗刷这种污垢,同时以正行为榜样来宣扬佛陀伟大的教法。若中心作这种努力,最後终将得到报偿,也一定会比投资兴建另一座道场更令人欣慰。

    对个人来说,在禅修中心的人,应该要求自己勤奋地思惟、修学;在团体中,敞开心胸包容异己;教导别人时,以诚挚的心尽力而为,而且不期盼任何回报。

    这麽一来,不用浪费信徒或国库太多的赞助,修持就能进步,而宗教也会兴盛。最後,禅修中心将是一个个开支很低、生活清苦的小地方,而生活在其中所获得的法喜,将数倍於反其道而行的大道场    虽然心境其实是无法比较的。

    目前我的期望为什麽这麽难以实现?我猜想是因为这种工作对一般大众而言太难以了解,以致於无法合作推动。甚至僧团的长老群也未尽全力协助推展或踏实地处理这种事,只把它当作是个人的事情,让有志於此的人自动发心。

    更糟的是,有些长老们误会这种活动专属於自私的、离弃社会的人,或是想藉着证涅
  来占他人便宜的人,这也是一般社会大众对这些活动不够关心的原因之一。可见,我们的宗教在某些方面做得太过,而某些部分则显得不足,这一点证明了佛教的甘露尚未完全普降全体国民。

    由於长老们尚未设法鼓励或表扬这一种特殊的工作,它就变成那些碰巧热爱这种工作的人的个人责任,而有学问的人偏偏很少能够默默的承担起这种工作。另外,这种工作也无法吸引刚毕业的年轻人,他们大多倾向於从事管理和行政方面的工作(这类工作显然会使他们名利双收),既不期望得到涅  ,也不想先尝试严格而深入地实修,以便日後能以真正高超、宽广的心利世。

    基於以上的原因,导致没有多少人热爱修行,好修行的人既然很少,想提升自我的当然更稀有,甚至可能没有。因此,任何已成立的或即将成立的禅修中心,如果发现想修行的人太少或甚至没有,负责人不必诧异或难过。目前禅修中心虽然乏人问津,但终有一天会激发勇敢的青年佛子来表现他们的勇气,而且禅修中心的存在会提醒人们,佛教也有实修的一面。若中心的行者人数太少,可以先把它提供给一些习惯独立思考或想成为行者的人,作为聚会的场所,这也相当有价值。至少,它可以做为需要独处的人偶尔研讨聚会的好地方,这也很有意义。

'解脱自在园的访客'

    前面我已提过了解脱自在园的一些比丘、沙弭及居士,现在,我该谈一谈访客。

    访客中有多位高僧大德,他们无上的慈悲使我们永难忘怀,尤其是帖西林塔拉瓦寺的觉音尊长耶纳瓦罗·札仑长老,他是僧伽议院的现任(一九四三年)主席,曾访问过此处,详细情形请读者叁考《佛教》杂志第五卷第二期(注一)。

    来访的居士中,现任(一九四三年)最高法院委员会主席拉斐里檀普拉刊长者,对法施社的一般活动帮了很多忙,他还特别以个人的立场,协助我关照并教导某些比丘及沙弭,使法施社的工作能够顺利推展。

    访客中有些只停留一、两天,顶多一个星期,但另有一些时间较充裕的比丘,可以停留一、两个月,他们如鱼得水、心满意足,也会跟从未谋面的人互相交换佛法知见。我们平均一年大约有四到五位这一类访客,我想这数目已经相当多了。

    有些访客三番两次来拜访我们,因此我相信大部份访客都相当满意,但我也相信有一些人并不满意,因为他们不赞同我们的做法。泰国在受第二次世界大战波及之後,几乎没有人来访问解脱自在园,尤其是在家居士,听说他们期盼来这里,但找不到时间。想到这儿,我不禁为他们感到遗憾。

'注释'

(注一)见附录二

【译注一】沙门是出家者的总称。意译为勤息或勤行,指勤修善品、止息诸恶,或勤修善
          法、行趣涅  的出家修道者。(叁阅《大正藏》第 54 册,258   259 页)。

【译注二】泰国的市区寺院常设有学校,教育比丘及沙弭,由於学习阶段的不同,而有不
          同种类的就学僧伽。

【译注三】「森林比丘」常是长期独居的,几乎不曾与人共同讨论事情,而不少「城市比
          丘」虽在人群中生活,却因生活忙碌而无暇彼此交换意见,这样的比丘纵使怀
          有不同的看法,因为不曾正面讨论,所以始终固执己见,无法解决彼此的差距。

┏                                                                          ┓
                           解脱自在园生活素描                                 ┗                                                                          ┛

'只用一个简单的食器进食'

    介绍了几位解脱自在园的住众和访客後,接着我想描述一下我们的生活情形。过去十年来,我们所吃的饭菜只靠直接托钵化缘得来,也就是说这些食物对想过节俭生活的人是足够的。但到第十年就有了例外:每天都有人准备并供养一道特别的食物,他们会这麽做是认为做比不做还好。

    为了方便,也为了尊重自律,我们每个人自始至终只用一个简单的食器来进食。所谓用简单的食器进食就是装些米饭,然後从盛着当天食物的公用器皿内,取出些许食物加在上面,找一个方便的地方,坐下来吃。有些人用钵,也有人用更方便的食器进食,这是因为钵并不是真的好用。现在的钵不像佛陀时代的钵    钵口大、形如水瓢,而且比搪瓷类的食器还难洗掉臭味,因此必须花更多时间来保持它的清洁。如果我们希望一辈子都能很容易地进食,最好使用更恰当的食器,如中型的搪瓷碗也许就是个好的选择,由於考虑食器的主要功能,我认为用这类食器来代替钵并不违反简朴的生活,而且绝对还是一种头陀行( dhutanga )。

    有些人的知见很奇怪,认为必须把饭和菜搅拌均匀才符合正行。其实这只是个人的看法和偏好,也许是个人因素    这些人想藉此衡量自己的意志力。

    从旧解脱自在园开始到法施图书馆,到去年新建的解脱自在园,这一段期间,我们都一直实行这种只用一个食品器的进食法。我们尽早吃东西,愿意的话,可以日中一食;但若有足够的理由,如从事建筑工作的人或小沙弭,常需要消耗体力,也可以在正午前再用一餐。我们吃的是信徒供养的一般食物,如果有人设定只吃某种特定的食物,或不吃某些食物【译注一】,那麽他必须找一个恰当的特殊时机。

'只吃水果使我的感官更敏锐'

    有一阵子,我只吃水果,有非常舒坦及奇特的感觉,因此我建议每个人至少试一次。进行这种饮食法时,我觉得身体舒适清凉,没有气味,排泄物的颜色和味道一点都不使人嫌恶。我想这些全都是祥和生活的助缘,它的品质比一般的生活更好,唯一的缺点是有些地方并没有足够的水果可提供这种饮食法。只吃蔬菜、芋头及蕃薯,比只吃水果更难,因为身体无法在一开始就马上调适过来,消化系统来不及分泌更多含胃酸和胃蛋白  的胃液来帮助消化。

    再者,仅吃水果还有一点不方便,就是吃水果的次数必须比平常多;否则晚上就饿了。水果与米饭不同,不可能一次吃太多,而且又消化得很快,因此容易感到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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