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林深处若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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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林深处若相逢-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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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她的伤口都在身体内部,腐烂、发酵,现在的她只剩下这具完整的躯壳了。
  肖琪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梁若云弄到了床上,此刻的她了无睡意。昨天晚上,乔信把一切都告诉了她,他与何静湘的过往,她离开他的原因,以及她现在的病情,她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作为一个男人,他没有选择,只能多陪陪她。她没有嫉妒,只有深深的敬佩,这两个命运不同的女人,在用相同的方式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我可怜的若云。”睡梦中的梁若云眉头紧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肖琪叹了口气,轻轻将它抚平。
  窗外的鸟鸣声预示着美好一天的开始,经过一整夜的睡眠,梁若云的心情好了很多。他在或者不在,太阳都会照常升起,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她暗自对自己说。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她昨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现在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她巴掌大的小脸紧紧皱在一起,像个小老太太一样,肖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时,梁若云才发现她的存在,既尴尬又感动。
  “被你听到了哦。琪琪,谢谢你,每次在我最需要陪伴的时候,你都会在我身边。”梁若云拉着她的手,真心的道出了自己的感谢。
  “你这个小傻瓜。”肖琪点了点她的鼻子,“我去给你买碗粥回来暖暖胃,一会儿咱们就要出发回C市了。”
  很快,肖琪就端来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粥,皮蛋瘦肉粥,她的最爱,她实在是太饿了,拿了勺子就往嘴里送,急的肖琪直喊,“你慢一点,小心烫着。”她也不理睬,自顾自的吃的,一会儿工夫就都消灭掉了,肖琪故意打趣她,说她很有成为吃货的潜质,两人哈哈大笑。
  回C市的路上,她没有见到林一凡,同行的同事看到她都躲得远远的,不敢上前与她说话,除了肖琪和欧长风的小学妹,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如雨,夏如雨,大概是她的父母希望能够用雨水浇溉她的心田,从此茁壮成长吧。
  她们三人坐在一起闲聊着天,夏如雨真是个活泼又可爱的女孩儿,对任何事物都充满了新鲜和好奇,任何人和她在一起,都不会感到拘束和无聊。可是,一谈到感情问题,夏如雨和其他处在暗恋阶段的女孩儿一样,有着对无知未来懵懂和迷惘,不知所措。
  梁若云和肖琪用眼神相互交流了一下,彼此都明白了意思,“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也许是爱情最美好的时候吧,带着隐隐的期待,有着酸酸的甜蜜。
  可是,也有煞风景的事情。在欧长风用了不知道多少次能杀死人的眼神看向夏如雨后,她终于不情愿的磨磨蹭蹭着回到了他身边,眼神还不时的看向梁若云和肖琪的方向,明显的意犹未尽,梁若云也用眼神安慰着她,用手比了个电话的姿势,两人会心的笑了。
  半路上,梁若云意外的接到了大哥梁启云的电话,他的语气十分着急,“昨天半夜林叔昏迷不醒住院了,听说情况不太好,爸妈让我来C市接你去美国。”
  “我马上就到。”担心与害怕涌上心头,原来这就是他突然离开的原因,一切有些进展的太快了吧,这一系列的打击他能承受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远离

  医院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林伯父正在手术室里进行激烈的抢救。
  当梁若云和梁启云风尘仆仆的赶到的时候,林伯母正抹着眼泪对梁妈妈说,“年前的时候做过一次检查,就发现情况不太好,那时,一凡刚回国内发展事业,为了不让一凡分心,他硬是自己把病情瞒了下来,连我都没告诉,要不是前一段时间我总是逼问医生,没准到现在我还蒙在鼓里呢,谁知道病情发展的这样快,这都昏迷了几天了,也不见好转,恐怕这次是熬不过去了。”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梁妈妈只有握紧她的手,给她以无声的支持。林伯母看见二人过来,三个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听到这边的说话声,林一凡和杨舒雅齐齐转身向这边看来。在看到林一凡的刹那,梁若云几乎想要冲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才分开了两天的人吗?眼神无光,表情涣散,像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一样。
  但也仅仅是一刹那,在看到梁若云的时候,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如欧长风说的一样,冷漠,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让她忍不住倒退一步,不成想踩到了梁启云。
  “没事吧,哥。”她急忙问道,慌乱中她感到自己的力道很大。
  “没事”梁启云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是你?”一个充满惊讶的声音传来,在此刻显得是如此的不合时宜,杨舒雅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闭紧了嘴巴,但是眼神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怎么,你们认识?”印象中杨舒雅和梁启云并没有交集,话虽是问的她,但眼睛却是看着梁启云以及他身边低着头的梁若云。虽然两次拒绝,他的心里已经产生了恨意,也决意要从此忘记她,可是,刻在心上的那个人,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当她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身体的本能还是让眼神不由自主的看过去,尽管已没有了当初的爱意。
  “他就是我电话里说过的,在酒吧救了我的那个人。”到底是大家闺秀,杨舒雅很快将自己的心态调整过来。
  “哦,那谢谢梁兄了,救了我的未婚妻,改天我亲自带舒雅向你道谢。”也许是因为梁若云的缘故,他对这位年少的好友格外冷淡,只是特意强调了“未婚妻”三个字。
  “道谢就不必了,我想只要是个男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出手相助的。”梁启云似是不在意,半是玩笑半是嘲讽的说道,“既然知道是未婚妻,就好好保护,不要再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最后一句,语气相当犀利,三人不约而同的看了他一眼。
  病房外的空气冷的开始凝结,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梁若云从病房的窗户向里看去,林伯父安详的躺在病床上,林一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表情颓废,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林伯父还没有醒,也许永远也不会醒了,刚刚医生的那句“sorry”大家都是听得清清楚楚。林伯母已经痛哭失声,由梁妈妈安抚着坐了下来,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的林伯母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述他们的相识,恋爱以及最后平淡的一生,仿佛只有这样,她的丈夫,她最爱的人才会舍不得离开。
  一连几天,林一凡都在病房里守着自己的大哥,这个大出自己许多的男人,在父母离世后,用自己坚实的力量撑起了这个家。是他在他年少时给予了自己仅有的温情,是他教会了自己在痛苦中成长,是他给他机会让他在商场中展露锋芒。也是这样一个坚强的男人,此刻却对自己无能为力,只能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等待生命的流逝。
  梁若云一直躲在在病房外,即使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还是不愿离去,因为,曾有一个人也这样默默守护过自己。看到林一凡的痛苦,憔悴,她想要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她的手刚碰上门把手,一抹俏丽的身影闯进了她的视线中。
  病房里,只见杨舒雅捧着一杯热奶来到林一凡身边示意他喝进去,他倔强的摇摇头,看得梁若云暗暗着急。突然,林一凡紧紧的抱住了杨舒雅的腰肢,将头靠在她的身上,肩膀不住的抖动着。
  梁若云手中的盒子滑落在地上,源源不断的流出白色的牛奶,他们在病房内拥抱了多久,她就在外面看了多久,他的脆弱已经完全展现在另一个女人面前,他已经不再需要她了。
  一回头,对上了哥哥担忧的眼神。梁启云将她脚下的牛奶盒捡起来扔进了垃圾筒里,温柔的说道,“有些东西,就像这盒牛奶一样,即使再好,可它掉在了地上,摔碎了,再也回不去当初了,就不该再留恋,痛快的将它扔掉,再来一杯新的。”
  他向她手里塞了一杯热可乐,“也许,它不是你曾经喜欢的,但是,你若永远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自己其实也是可以改变口味的呢?”说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自己疼爱的妹妹。
  “哥,你都知道了?”梁若云低着头,小声的问道。梁启云话里话外透露的讯息,她听得懂,但还是觉得有些意外,想要确定一下。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不知道,毕竟,谁也没有往那方面想过。有一次,我偶然看到小时候我们一起踢球的照片,才发现的。思思和他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我想装作不知道也很难呀。”他拉着梁若云的手,离开前深深的向病房内看了一眼,与杨舒雅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
  清早,林伯父苏醒的消息传来,大家都急忙的来医院看望,他的精神显得很好,口味甚至有些刁钻,林一凡跑了好几条街才买到他要喝的据说有着家乡味道的粥。如果不是医生事前已经提醒大家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的话,相信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转好的迹象。
  林伯父慢条斯理的喝完了粥,夸了夸这家店的手艺,与众人寒暄了几句,就推脱自己累了,要休息休息,梁家和杨家明白他是想要交代一下自己身后的事情,就没再打扰,走出了病房。
  不一会儿,林伯母和林一凡也出来了,脸色很不好,林一凡叫了梁若云进去,说是大哥要单独见见他,众人都不明所以,包括林一凡在内,他猜想,这里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梁若云出来的时候眼圈通红,众人问她都说了什么,她也只是摇着头不肯多说一句,她来到林一凡身边,两人目光相对,她稍稍偏离了一下,“小叔叔,林叔叫你过去。”
  多年的兄弟,其实更像是父子,看着他从青涩到成熟,心里无比欣慰,“还总是记忆里十几岁的黄毛小子呢,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岁月不饶人那。”长长叹了一口气,“公司就交给你了,林家的产业,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你大嫂,多帮衬着点,这么多年,她也不容易。其余的,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定吧,也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他闭紧了眼睛靠在床头上,病痛折磨的他眉头紧蹙,他摆了摆手,就这样吧,终究有离别的一刻,他想把剩余的时间全部留给自己的妻子,那个义无反顾追随了他多年的女人。当林一凡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淡淡的一句,“小心姜泽宇。还有,不要恨我。”
  林伯母一直在病房里陪伴着他,他的眼睛没有再睁开过,她一直和他说着一些琐碎的事情,什么家里的水仙花开了,和他一起策划的一次远行,两人何时回到A市等等。两个人的手一直紧紧握着,说道一处的时候,林伯父也会轻轻的“嗯”一声。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他的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然后,在来不及准备的时候突然松开了妻子的手,那么的不情愿。林伯母像是没有意识到似的将逐渐冰冷的手拉过来放在手心里,继续自己没说完的话。
  病房外一片沉默,偶尔能够听到啜泣的声音,不知道是谁的。
  一代商业巨子,安静的走完了人生最后的旅途。
  办理完林伯父的事情,林伯母带着他的骨灰随同梁家一家人回到了A市,回到了他们最初相识的地方,守着一方小院,带着回忆,度过余生,独留林一凡在美国打理其他的事情。
  “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冰冷的声音在黑暗里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心事

  杨舒雅已经在林一凡家照看了他几天几夜了,自从那天欧长风来找过他之后,他就昏倒了,直到现在高烧不退,原因不明。知道他讨厌医院,她为他找来了家庭医生,每日为他输液。
  她也追问过欧长风那天发生的事,但仍然一无所获,用他的话说,可能是大哥的走给他的打击太大了,可是,他在睡梦中一遍又一遍的喊着的那个名字,又是谁呢?
  “诺诺,诺诺,诺诺,不要走……”又开始了,杨舒雅拿了一块湿毛巾擦拭林一凡的额头,每次一喊到这个名字,一定是他高烧又起的时候。相反,高烧退后,“清醒”的他反倒是沉默的,像是本能的抗拒这个名字一般。
  在她抽身打算去洗毛巾的时候,一双手适时的拉住了她的,无意识的时候竟然也力气大得很,令她动弹不得,无奈,她只好坐回去,床上昏迷不醒的那个人才又安静下来。
  望着林一凡因为发热引起潮红的脸,她想,她是有自知之明的人,这种情况下,她是不会认为他想的人是她的。诺诺?应该是她吧。两个人在一起五年了,五年来,他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却记得每一个纪念日,像是完成任务般送花,送卡片。
  她一直知道他心里是有着别人的,她也想过,一辈子那样长,只要自己在他身边,他总有一天会看到的。可是,杨舒雅一阵苦笑,似乎好像是真的没有机会了呢。
  过年那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明明两个人如此亲密,几乎就要坦诚相对,他还是很快清醒了,一件一件替自己穿上衣服,然后,只一句“对不起”就退出了房间,她看清了他眼睛里的慌乱。
  前些日子,更是可笑,她终于处理完美国的业务,满怀欣喜的去找他,为了给他个惊喜,她先是去了A大想要看看他的母校。然而,她却意外的接到了他的电话,“舒雅,我想我们还是再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吧,我们大概真的不太合适。”
  五年的感情轻易就被否定,悲伤之下,她来到酒吧买醉。想到这里,她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和,那个人的脸自动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嘴角不自觉的向两边咧了开,“梁启云,启云,启云”她在内心一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还以为那天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美丽的邂逅,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呢。
  那天,在她微醉的时候,几个小混混垂涎她的美色,想要强行将她带走,她虽然着急却也没什么反抗之力,那个人反正也不会在乎,她几乎存了放弃的念头。迷糊之间一个男人将自己揽在怀里,“看看在A市谁敢动我梁启云的女人”强大的气场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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