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愿望呀”
“无论什么都行”
“要是我的愿望也行那我就说了”
天使似乎有兴趣抬起了身体。
“你的愿望是什么?反正都是些如受女人欢迎每天让老二都无法干燥之类的动物般的愿望吧”
建御已经学到了。要是每次都被这家伙的色段子吓倒就没完没了了。但是,刚才的话也太冲动了。
“什么,这个”
打断这荒乱的声音的,是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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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认为是他太累了”
杵筑似乎看透了建御的内心,
“虽然试了才知道,但每天都这样也总会厌烦的吧”
“说什么……你……”
建御的声音弱了下去,但天使不依不饶开始反击。
“每个人都不同。也有没厌烦的人。因为你想的时候就能和美少女H,所以才能说出那种无关痛痒的感谢。请想想自己还有童贞的时候。你也应该有欲火焚身的时期吧”
杵筑似乎在认真思考着。建御却对这个很恼火。
“我可不记得啊”
这个回答也让人恼火。天使露出苦笑,
“只要努力就能办到的愿望的话也不必召唤恶魔吧。首先,如果只是这么点程度的愿望也召唤不了恶魔或天使了”
“那”建御说,“你到底是为了要去听谁的愿望而来的呢。而且还来到我的房间”
“那可不知道呀。请去问那个真想召唤恶魔动歪脑筋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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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御沉默了,死神接过话茬说道。
“举个例子。在汽车的广告里有显著的效果,以前流行的西方乐曲不是被高频率的使用着吗。进一步,那个曲子可能就是广告创意者在青年时代听过的。也就是说居于要位的人们将自己的怀古兴趣加到了工作中。要是那样的话对于与他同时代的观众来说汽车本身就不重要了。只会去买那个作曲家的唱片了。不就是这样的吗?”
听完后花了几秒去考虑死神的话,终于建御有回应了。
“……抱歉,你说的哪里是‘这样’了,完全不明白,而且我认为那也不是什么例子呀”
“是那样啊。或许吧。我只是述说了自己想到的东西而已”
真想打她一顿。她要不是幼女,而是拿着巨大镰刀穿着披风的骷髅的话现在已经握紧拳头冲上去了。
建御苦思着话语时,天使突然说道。
“现在谈话告一段落了,我有暂时保管的东西给你”
天使拿出来的东西是个夹着纸条的薄纸包。
“因为你的母亲刚好出去了,我就暂时收下了。送货人的脸色好像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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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样啊”
看着那个样子建御准备说几句辛辣的话的,但看到纸条上的发出人名字时头瞬间被冰冻成白色。俊雅的文字写在上面,那个名字是,
乌衣神名
“为什么!?”
无意识的将纸包扔出去,
“那家伙不可能给我寄东西的!”
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过这种事的。神名和建御之间,一直都有杵筑这个缓冲剂在,因此没有直接的联系。建御能和乌衣姐妹见面认识也是因为杵筑和她们很亲近的关系。建御只将她们看成是友人的相关者而已。
和三年前的姐姐有着相同面容的妹妹美和,那还好说。她是杵筑的恋人。但是和她的姐姐却没有能联系起来的相关点。
“为什么,那家伙……”
叫神名的这个言灵唤起来他不愿想起的景象。现实中看到,梦中也会登场,简直就是不允许他忘记的强烈景象。
血。内脏的臭味。而且还经常伴随着死与痛苦的感觉。还要过多少年才能忘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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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建御要搬的远远的,才能让乌衣这个名字成为遥远记忆的一页,也不知道要多远的距离和多少时间才行……。对苦于现实的建御来说,这是无法想象的事实。他还太年轻了。
杵筑拾起落在地板上的纸包。为了确认重量般摇了摇,
“可以打开吧?我想大概是给我的吧”
不待建御的许可,杵筑就打开了纸包。露出来的是一个大号信封。曾经见过这个。杵筑的书包里放着同样的信封。
杵筑转了下手腕看着信封的正面。
“果然是这样的。写着我的名字”
这次杵筑没有询问许可,打开了信封口。从倒着放置的信封口里散落出几张纸片。
此刻谁也没有动,只有杵筑自然的拿着神名送来的东西。
十几张新闻剪报和一张B5大小的纸。在他阅览时,大家等待着他的说明。
“杵筑”
建御一边调整着气息,一边说,
“那是什么。我看了也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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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一下没问题的”杵筑以专注的眼神看着纸片。“这是神名给的提示。一定是昨天晚上还没到的情报。特意告诉我,亲切得都不像神名的作风啊”
杵筑快速的阅览着几张纸,
“事件的续报,不,不对。是比事代君事件更早的事件的报道”
杵筑开始对着幽灵说,
“看来,遭遇到和你同样情况的还不止你一人。至少还有其他十一人和你一样被杀了。神名要告诉我们这些吧”
对着茫然的事代,杵筑似乎在向他报喜,
“你并不孤单,你还有和你相同命运的伙伴”
幽灵的脸绝望的扭曲着。
他知道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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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剪报有力的证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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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害者没有任何相同点。年龄从十四岁到五十七岁,男女比率是七比三,有学生,无业人员,公司职员,工程师,总经理等多种职业类别,从大约一半的剪报中登载的脸部照片也看不出共通点,住所也很分散。非要说共通点,就是几乎全部都在市内住着,全部都是在市内被杀的。
“缺少关键的一环呢”
这是天使的感想。无聊的吹飞拿在手里的剪报纸条,“但是为什么能知道这是同一个犯人干的呢?这些报道里不是只写了被害者们在夜路上被杀吗。嘛,因为这么短的时间里很难想象会有这么多道路杀人魔出现,所以推测是一个犯人频繁的犯案。毕竟报道上根本就没提到其他被害者以及尸体的状况”
建御没有心情回答。幽灵陷入愕然中。恶魔正玩着游戏。死神在那睡着。杵筑回答了。
“很简单。缺失的一环一开始就没有。对犯人而言被害者是谁无关紧要。仅仅是无差别连续杀人而已”
“为什么知道是这个呢?”
“神名送来了这个。光凭这个就足够了。她的调查结果就是这个的话,那就一定是对的”
从幽灵的手上飞舞着落下不是报纸的其他纸。只有那个是白色的,B5的复制用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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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描绘着人体图之类的东西。不是手画的,似乎是用绘图软件画成的左右对称细线人形。看起来像是没有眼鼻的模型设计图,但不是用来组装的。不精细的人形上画着点线。从手腕到肘,肩,头……。也没法仔细数。沿着点线切下去的话,不组装起来也不知道原来是什么模样吧。除掉头部的话。
看到自己的身体被切断的地方,事代变得更加透明了。青白色的脸愈发白了和后面的墙壁一样了。
《这是……我……》
说完这个,伏下的脸不再动弹。
“哎,这种东西不要扔到我的房间里!”
建御急忙收集着散落的纸片,抢过杵筑手上的信封扔了进去。而后又还给了杵筑。杵筑看着拿着的东西,
“喂,过来一下”
拉着友人的手腕出了房间。走出玄关,一直到团地的路上。白色的荧光灯照着无人冷寂的街道。没有其他人影。
仔细的关上门,建御深呼吸了一下后说道,
“犯人是那家伙,乌衣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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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吧”
杵筑无表情的同意着,
“什么时候知道的?”
“听到你说事代尸体的样子的时候。会做那种事的除了那家伙没有其他人了”
建御斜瞄着杵筑。
“你怎么觉得。我都明白了你不会不明白吧。反正你以前就知道了吧”
“是啊”
杵筑随便回答着,
“犯人毫无疑问是神名。不是她反倒更吃惊。她已经察觉到了事代君吧。不,或许早就察觉了”
建御用杵筑问他的问题反问道,
“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知道是他干的”
“一开始”
杵筑的回答似乎早有准备,简单明了。
“神名很久以前就是杀人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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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像志同道合者谈论感兴趣的话题一般。杵筑的口吻里也看不出什么感情的波动。没有任何感想。淡淡的声音在寂静的大路上响着。
“七年前,我父亲死了。是神名杀的。神名的母亲也死了。也是神名杀的。七年前我就知道了。你也知道吧?”
“淡淡的有这种感觉”
建御吐了一口气。
“那个,果然是那样的呀……”
“亏你一直都没问我呢”
“因为不想知道你的回答。而且,嘛,还有那件事……”
“是指诱拐事件吗?”
“啊”
建御低下了阴沉不愉快的脸。
完全的沉默。两个人不说话就那样压抑的站着。脑海都回想起了相同的事情吧。幼时如梦似幻的夜晚。说如梦似幻还不如说是充满血腥味恶梦般的一天。那时一日感觉很短。因为当时太阳落下去几个小时后一天才算结束。在那个快要结束的夜晚,两个人看到了一个人彷徨的神名。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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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御不经意的发出了声音。
“但是她还真的连续杀了十多人啊。那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要干吗,啊?”
“居然连我也不知道。但,”
杵筑说到这停住了口,建御催促着。
“快说呀。但,后面什么”
“比想的要少”杵筑回答。“我以为被害者会更多的”
“十……二人也少了吗”
“总觉得是少了。这半年,神名没有离开家门。有半年的时间不管怎样的准备神名都能做到了。刚才的剪报里最早的日期是一个月前。从潜伏状态出动后的一个月有十三个人,有点少了呀。虽然没有根据,但是那样感觉的”
“一个月十三人还少吗?发疯了吧,那样的。……嗯,算上事代不是十二个人吗?”
“是那样吗?都现在了总觉得一个人的误差也算不上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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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很想反驳他。一个人的生命算作一个地球的话,十二和十三就有行星是否会增加一个那样大的区别。但是,建御的精神状态已经到达极限了。十二个死者和十三个死者。数千人和数万人又有何区别?完全就像是其他遥远世界里发生的事了。
仿佛再次被沉默之伞覆盖着时,突然,响起了金属声,吓得建御跳了起来。
“你们两个人,偷偷的在说什么呢?”
天使从门后露出脸,丰满的身体好像要冲到大路上。
“我一个人和死神说话太无聊了。一个听众都没有啊。恶魔和幽灵都自顾不暇的模样”
背后的手将门关上后,
“请让我也加入吧。我可不是那种沉闷的性格,会让有趣的话题溜走哦”
“一点都不有趣的”
建御突然侧转脸。
“完全没有祥和你说的话。你去睡觉不就行了”
“死神可不会让我睡的。现在也不是我安稳睡觉的时候。反正你的母亲回来后,我也必须保持华丽的状态去帮忙做自己不擅长的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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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突然停住,天使微笑着,
“因此能让我参加你们的谈话消磨一下时间就好了”
在建御正在考虑该说些什么时,
“我在此告辞了”杵筑说着。“美和还在等着。因为约会中途被打断了。那才是让人伤脑筋的事。再不去的话或许会出大麻烦”
杵筑稳健的继续着,
“而且今天能做的事也没了。事代君应该已经明白了”
那也确实,建御想着。如果是被神名杀的话,现在也无能为力了。那家伙不是法律能制裁得了的。虽说杀了很多人,但就算被曝光了,也能安然的生活下去。这就是乌衣神名的本事。
但是————,建御仍然思考着。因无差别杀人事件变成幽灵的被害者,能够那些什么去慰劳下他们呢。同情下事代和自己房间里没被拿走的东西不也很好吗。
“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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杵筑平静的说着,立刻向电梯走去。(译者注:这里有电梯吗?有吗?)
“我要赶紧了。明天有能做的事会尽力的。但是今天已经结束了”
“请求你等下”
意外的,天使叫住了他。
“我和你同行可以吗?没什么,中途就回来。稍微有些话想跟你说。嘛,就当是傍晚出去乘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我没什么”
杵筑探寻的目光不是望向天使而是建御。
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来看我。
天使注意到了吗,还是装作没注意,
“这就是我的责任了。不问的话你不会说。不说的事是谁都无法知道的。请一定让我听听”
天使的眼睛里放射出兴趣的光芒,
“我想听的就是,你们和乌衣神名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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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后的月夜下,杵筑和天使并肩走着。
冷夏的风吹着,真是名副其实的乘凉。和穿着浴衣缓慢步行的天使一起散布,对杵筑来说也有种新鲜的感觉。
“建御为什么那么忌讳那个少女”天使直入主题。“先从诱拐那件事开始说起吧”
九岁的冬天,神名被诱拐了。
十天行踪不明之后,她自己回来了。全身染满血。
穿着变成红黑色破烂的衣服,神名那站着的姿态被鲜明的记忆着。
“我回来了”
这样说着神名脸上浮起冰冷的微笑。
她将诱拐集团的十三个犯人全部虐杀后回来了。
“人类,真是脆弱呀”
被诱拐期间,他们会怎样对待自己,他们对自己做的所有行为,杵筑都从她本人口中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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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到了阴暗潮湿的房间。毛坯水泥。而后被下了药,不分昼夜的被虐待。头脑里一片空白,一团糟呢”
神名微微笑着,将那种情形说了几个小时。
“非常痛的呀”
之后很详细的讲述了怎样将他们杀掉,再解体,
“我和他们,到底谁更痛呢?”
神名微笑着说着这些,杵筑无以言对。不,是没说。
因为知道这些都是谎话。
相当简单的,这件事就被埋葬到黑暗之中。
“哎呀哎呀。精神上受不了也没办法呀。她的心里隐藏着无以言表的伤痛吧”
天使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
“她变得古怪是那之后的事吗?”
“不”
杵筑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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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名从一开始就很古怪呀。事件前后完全没有任何变化。我三岁认识她时,神名就是神名了”
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