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围着两层被子的倾歌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妹妹,还没好吗?”正红色的华美锦袍更显现出她的端庄典雅。
倾歌白着一张脸,手抚着胸口,艰难地微笑,“多谢姐姐关心了。”
明若兰放下手中的端盘,坐到倾歌的床边,白皙的手探向倾歌的额头。
倾歌坦然的微笑没有丝毫的躲避。
明若兰秀眉微蹙,担忧道:“怎么还是热的?”
倾歌伸手握住她的,“姐姐何苦跑这一趟,近烟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
柔和的嗓音带着温情的关怀,“妹妹何须如此见外,咱们是一家人啊。”
倾歌头侧偏,半缕秀发垂至脸旁,更显得整个人楚楚可怜,让人油然生起一种怜惜保护的欲望。
“妹妹,这样怕是无法去春猎了罢。”
倾歌轻轻叹气,“圣上之命,不敢不从。”
明若兰目光柔和无害,伸手将倾歌脸庞的秀发别至耳后,“可怜妹妹了。”
抬眸,倾歌缓缓绽放出虚弱而美丽的笑。
哦哦,我被惊艳到了。
不对,不能被倾歌骗了,她此时的气质好像一个人……
“倾歌,今天好些了吗?”月笙的声音从远慢慢到近。
明若兰温柔浅笑,“王爷不放心你,怕是一下朝连朝服都没换就来找你了。”
好像是要证明明若兰的话一般,推开门的月笙身着朝服一脸汗水。
明若兰起身恭敬行礼,“见过王爷”
月笙冷冷地瞅了眼她,防备地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笙王妃被他这么一吓,身体瑟缩,轻轻道:“臣妾只是来看看妹妹。”
月笙眉头紧皱,阴暗的视线扫过她。
“以后你就好好呆在自己的院中,勿要到处走动。”
若兰身体一晃,震惊地看着他。
“本王的话你还没听见!”极其威严的声音。
她的眼眸中似乎有泪光在闪烁,紧紧抿了一下嘴,矮下身子,轻轻,轻轻地说:“臣,臣妾,知错了,臣妾这就离去。”
说罢便以丝帕微遮双目快步离开。
月笙柔和地看向倾歌刚要说话,只听外面传来相撞的声音,好像还有什么被打破了。
“王妃?”近烟的嗓音响起。
月笙转向倾歌,“她越来越不像话了。”
倾歌却回给他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最近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吗?老是躺在床上快要闷死了。”
月笙一转眸被桌子上的药吸引了注意。
“这是她送来的?”
“是啊,有什么不对的吗?”
月笙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第30章 春猎(一)
“近烟”月笙高声叫着。
一个秀丽的女子走了进来,行礼道:“奴婢在。”
“去给夫人另外盛一碗药来。”
“是”
待到近烟出门,倾歌歪着头看看月笙,温柔如水似的微笑。
月笙坐在她的身旁,揉搓着她的丝滑秀发。
倾歌侧了一下身子枕在月笙的腿上。
“唉,好无聊啊——”
月笙微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
“最近朝中也没有什么事,嗯,唐左相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你也不和我说。”倾歌嗔怪。
月笙越发的温柔,“好好都是我的错。”
“他怎么了?”
“听人说他犯了痴症,整天浑浑噩噩地总是忘东忘西的,这样的人该是思春了吧。”
“噗——,想不到我们气度非凡的笙王也会在背后说人坏话。”倾歌笑着在他的腿上滚来滚去。
月笙的身子突然绷紧,苦笑道:“倾歌,你别再撩拨我了。”
倾歌微微抬头,飞去一个媚眼。
月笙狠狠搂了一下倾歌。
两人这样悠闲地嬉闹了一会儿,倾歌的表情暗淡了下来,月笙似乎有些紧张地问:“倾歌,怎么了?”
倾歌的头发微微遮住眼睛,整个人都阴沉下来。
“月笙,我不想再这样了。”
月笙不言语,沉静地看着她。
许久,月笙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手掌盖在倾歌的头上,笑得云淡风清,“好的,倾歌,我什么都听你的。”
倾歌的眸子与他对视,眸中闪烁着令人心惊的光芒。
“我想要学习。”
“那是哪方面的呢?”月笙像是在包容孩子般。
她瞥了他一眼,“什么都可以,我只是不想再让自己置身险境了。”
月笙的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我并没有看错。
“我会帮你的。”略微低沉的声音,带着煞气。
倾歌眸光锐利的如同新开锋的利剑,“能帮我的只有我自己。”
一个月后,所谓的春猎也就开始了,不同的人抱有不同的期待,或为名或为利,其中玄机,不可说,不可数……
“夫人,风大。”近烟轻轻劝道。
倾歌回头朝近烟微微一笑,“好近烟,我没事的,再让我看看吧。”
近烟眼中透出一种认真劲,抿着嘴不讲话。
倾歌无奈地放下车帘,“真是壮观啊。”
倾歌无聊地靠在一旁,手指轻轻揉着眉心。
我继续向外张望着,蜿蜒的看不到尽头的车队,猎猎作响的旗帜,闪着寒光的甲胄,马蹄踏地之声,以及猎狗狂吠声、马的嘶鸣声。
天朝气派,就是如此。
强盛而富饶,广大而开放,真是令人称赞,几世的积累才有此盛世,月帝的能力到底有多么强大才把国家巩固至此,真是令人不佩服都不行啊。
一代圣君月茴,希望你不要向史书上写的那样误入歧途啊……
“近烟,你会骑马吗?”倾歌友好的微笑。
近烟垂着头,恭恭敬敬地说:“回夫人的话,奴婢会些。”
“别总是奴婢奴婢的,人和人有什么不同的,你以后就叫我倾歌好了。”倾歌真诚地看着近烟。
“奴婢身份卑贱……”
倾歌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要算起来我可能是府中最卑贱的呢,呵,谁又知道呢?”
倾歌转过头冷笑。
近烟情不自禁地唤道:“娘娘”
我觉察到倾歌的眼眸顿时一亮,又瞬间暗淡了下去,平和的声音缓缓流出,“切莫如此再叫。”
近烟小声道,“是奴婢的错,其实奴婢心中最佩服的人就是您了。”
倾歌一愣,怀疑道:“怎么会?”
“近烟本是泽国人,爹娘在天朝于泽国的冲突中被杀,我……”
倾歌搂住近烟,想要用自己的体温驱散近烟心中的冰冷。
“我不问你的来处,不问你为何加入深潭,我只知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妹妹。”
近烟呆呆地看着倾歌,眼眸中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倾歌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近烟的脸颊,“我们在一起……”
泪水不自觉地流下,近烟抬手抱住了倾歌。
“嗯!”
我第一次在倾歌的眼眸看到真情,淡淡的怜惜和心疼,还有一份同病相连的忧郁。
“没有上面的命令,我不敢凑近您,只能远远地看着。”
倾歌的手极其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顶,“说了是姐妹,不要再用敬称了。”
近烟看着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许久才小小声地说:“叶姐姐”
一喊完脸颊瞬时飞过两团红云,而倾歌看着她的目光也越发的柔和起来。
近烟捏着衣角道:“叶姐姐好厉害的,您……”近烟看着倾歌,半天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下去。
倾歌柔柔微笑,“没事,我不介意,我想你大概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嫁给笙王吧。”
近烟猛摇头,“不是的,我知道姐姐是迫不得已的,我只是佩服您的忍辱负重。”
倾歌笑得弯弯的眼睛一下子睁开,惊讶地望着近烟。
“你相信我?”
“相信,当然相信,我相信泽国的贤太子,我更相信深潭的现任主人,您!”
近烟坚定的声音让倾歌十分感动。
“您放心,现在四周没有偷听的人。”
倾歌眸光闪亮,“你会武功?”
近烟羞涩一笑,“一点点而已。”
倾歌拉住近烟的手,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近烟的,“相信你自己,相信我,我们可以完成自己的心愿的。”
近烟痴痴望着,倾歌那双因为希望和自信而发出璀璨光芒的眸子,好似从灵魂深处被人控制一样,狠狠地点头,“我相信!”
“汪汪——”
突然从远处传来狗叫声,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分开。
倾歌依旧斜倚着车壁,透着帘子向外看着,而近烟则从旁边的一个小柜子中拿出无数个小碟子,里面摆放了各式各样的小糕点,看上去就让人很有食欲。
“咦?你何时准备了这些?”倾歌用诧异的口吻询问。
“是王爷让奴婢准备的。”近烟恭敬地答道。
“王爷?”倾歌的话中似乎带着淡淡的笑意,“他真是越来越细心了。”
倾歌的声音不高也不低,正好可以让外面经过的人听到。
“本王何时对你不细心了!”
清新的男声忽然在马车外响起。
倾歌笑着对近烟说:“你瞧瞧你家王爷长了一对顺风耳,刚说他呢他就来了。”
马车的帘子突然被揭起,明媚的阳光顺势撒了进来。
倾歌略微眯起双眸,一只手遮住投入的刺眼的阳光。
而月笙正站在阳光的背景下朝着她暖暖的笑着,仿佛他才是那最美最暖的阳光。阳光下微微透明的皮肤给他附上一种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
月笙脚一蹬地,以乳燕投林的姿势飞入马车中。
“吱呦”车子不堪重负的一扭。
倾歌推着趴在她身上的月笙,“快些下去,车子快让你压坏了。”
“压坏再买新的。”
倾歌又道:“旁边还有人呢!”
一转眼,却见近烟不知道何时已经从车子里出去了。
“你看你还哪里有个王爷的样子。”
月笙眯着眼睛,将鼻子贴在倾歌的脖子上,慢慢品味着倾歌的清美香气。懒洋洋地回道:“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个王爷了?”
“你!”倾歌嗔怪地调转了头。
“好了,倾歌,我是真的想你了,我已经好久都没有碰你了,你也应该为我想想吧!”
“哼”倾歌不去看他,嘴角却是微微上挑。
月笙显然是注意到倾歌的表情了,于是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你,哈,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被撩拨的倾歌喘着粗气问。
月笙突然坐起,“差点忘了,我是来给你一只猎狗的,这次春猎无论男女皆可参加。”
“有什么奖励吗?”倾歌感兴趣地询问。
“你还真要比?”月笙显得极为震惊。
“不比你给我猎犬干什么用?”倾歌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月笙挠着头道:“我只是想让你在一旁看着,看着也要装装不是吗?”
“……”
“嗷——”
倾歌立刻一抖,埋怨地瞅着月笙,“你养的是狗还是狼啊?”
“哈哈——”月笙突然大笑起来,手掌按在倾歌的头上,来回地搓弄。
“可爱的倾歌啊,那可不是我的狗叫,而是真正的狼,想必已经靠近牧场了吧,牧场里可是有狼的,不过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真狼?”
“嗯,他们只是晚上活动的,放心了。”
倾歌抿了抿嘴,随后微微笑了笑,“我还真弱啊……”
月笙浑然不觉倾歌的语气改变了,依然笑呵呵地搂过倾歌,柔情四溢地说:“所以上天才派我来保护你啊。”
倾歌淡笑不语。
“月笙你有门客吗?”
第31章 春猎(二)
“当然有啊。”月笙揽过倾歌亲热,毫不在意地说。
倾歌咬着下唇,却故意露出白皙丝滑的脖颈,月笙当然没有经得住诱惑吻着了上去。
“啊”倾歌仿佛受到惊吓的小猫一样叫了一声。
月笙轻柔地抚摸着她顺滑的长发,嘴唇仍然紧紧贴在她的脖颈上。
“又有事要求我吧。”轻轻的宛如叹息一般的声音。
倾歌不满地看着她。
月笙用手遮住她迷人的荡漾着清波漪沦的眼睛,有些无奈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都听你的。”
倾歌开心地将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那给我找一个老师吧!”
“你想学什么?”柔和温润的嗓音。
“所有”
月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贪多可是嚼不烂的。”
倾歌拿下月笙放在她眼前的手,黑亮的眼眸中好像有星辰在闪耀,“我只是想要把握住我的机会。”
月笙愣愣地看着,嘴边的微笑慢慢幻化成为对自己的自嘲。
“好,我会为你安排的。”
倾歌带着满意的微笑依偎进月笙的怀中。
清淡的声音如那落花抚着睡眠,破碎了宁静的波心。
“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月笙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陷入记忆深处。
倾歌不满地摇晃着他,“你到是说啊!”
他猛然间清醒,深深地望着倾歌,眸中的神色复杂的令人心痛。看见倾歌惊讶的神色,他慢慢转过头望着车窗外,脸上被斑驳的树影洒下或明或暗的颜色。
倾歌看着他的样子,紧蹙秀眉,悄悄远离了他一些。
月笙仿佛对她有着特殊的感应,一下子回过头,倾歌有些僵住。
月笙冷冷道:“爱之,生。不爱,死。”
倾歌眼睛微张,又眯了起来,温柔地说:“是啊,那你是生是死,你又知道吗?”
月笙整个人冷冽下来,狠狠地抱在倾歌,似乎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叶倾歌,我爱你,我有多爱你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了,闭着眼睛我是在想着你,睁着眼睛我依然在想着你,你不在我身边我想着你,你在我身边我更想你,我想我是快疯了——”
说罢月笙便压倒了倾歌,深深地吻了上去,口舌纠缠,好像要把倾歌吞进肚子里。
“求你……”月笙痛苦地呢喃着,“……不要丢下我……”
爱一个人失去了自我,这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你爱的可以用生命去献祭的人并不爱你。
你爱的可以用生命去献祭的人并不爱你,这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这个不爱你的人在与你亲热的时候想着的却是如何的背叛你。
这个不爱你的人在与你亲热的时候想着的却是如何的背叛你,这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她背叛你所选择的人却是你的至亲。
月笙,你想要不可悲、不痛苦只有两条路,一个是放手,一个是不爱,可惜,无论是哪一条你都做不到……
未来属于你的只会是悲伤……
倾歌笑着看着月笙,目光温柔带着蛊惑,“那你可千万不要放手哦,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不会丢下你。”
“夫人小心。”近烟边扶着倾歌的手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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