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豫,甄家商社晋阳分社掌柜’
王门手一哆嗦,差点一扬手就将名帖给扔了,这张名帖分明是烫手的啊!再看向卫士,却只见他一本正经的躬身站立着,等待着王门的决定,这。见还是不见呢?
见了,这事说不定就传到公孙瓒的耳朵里去了,公孙瓒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自己这个时候与甄家的人密会,这不是掉进ku裆里的黄泥么!
可是不见。难道他们会就此罢休,会不会用什么更恶心的招数呢?而且王门也很好奇,他们到底想要跟自己说什么呢?
“这个。请他进来,顺便将长史、主簿也叫来,一起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诺!”
甄豫是个瘦削的中年男子,穿着绸缎面料的深衣,显得有些奢华,脸上带着职业xing的和善笑容,眼神却jing芒四shè。
见到会客室里有三个人,他不过是略微一愣,随即就笑着向几个晋阳城里最有权势的人行礼如仪。
“不必多礼,你求见本官有何要事?速速道来。”
甄豫笑了笑,从怀里mo出一封书信道:“小人是来送信的,这是通过商路发来的一封征北将军的亲笔信,请大人收阅。”
“征北将军的亲笔信?”
“正是。”
王门迟疑的看着那一封很普通的信件,卷轴信件的外面上用绳索捆着,绳索的结节上有漆封,上面征北将军印的字样王门似乎都能看到。
“呈,呈上来!”
一旁的卫兵赶紧上前接过信件,双手递给王门。
王门接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来,仔细的看了一遍,王门神sè复杂的叹了口气,将卷轴递给了身旁的主簿,然后抬头看向甄豫。
“信件的内容甄掌柜不知道?”
“小人自然不知,不过,小人收到的信件一共有很多封,可能是怕弄丢了,所以小人那里还有同样的信件,当然,小人是不会去看的,大人尽管放心好了。”
王门脸上的肌肉一抽,这分明是威胁,这就是威胁!
旁边的另外两位也同样错愕以及惊讶,甚至还有些想要笑的冲动,不过想想这种事情也可能随时落到自己身上,他们又笑不出来了。
“你这是何意?”
王门森冷的看着甄豫说道,甄豫却仍然是面不改sè的笑着,说实话,他心里不可能不害怕,不过想想自己背后还有整个幽州那强悍的身影,他的胆怯也渐渐的淡去。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将事实告诉大人而已。”
“你胆子不小,莫非真以为本官不敢杀人不成!”
“小人决无此意,大人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将领,军威赫赫,小人自然是敬畏有加的。”
甄豫嘴里虽然说着敬畏,可是眼神却是丝毫没有半分的退缩,王门心里暗恨,但是却不敢真的将他如何,因为他的背后站着的可是方志文这尊大神,他可不想将来被方志文惨烈报复,甚至毁家灭族都有可能啊。
几句话的时间,方志文的书信已经到了长史的手中,书信的内容不多,长史很快就看完了,在信中,方志文简单的分析了幽州和并州的现状,然后劝说王门弃暗投明,封官许愿自然是少不了的,同时也暗示,如果王门执mi不悟的话,或许会有严重的后果,盖因公孙瓒的疑心病也不小。
另外值得留意的是,这信的末尾却没有署名,不过送信的人是甄家商社的人,又言明是方志文的亲笔信,他们也不能不信。
王门暗暗的叹了口气道:“两位以为如何?”
“这。”
“大人,信件既然已经送到,那么先赏了信使再说。”
王门恍然惊醒,立刻将甄豫给打发了,然后才郑重的与二人商量。
“大人,这信还是赶紧送给主公过目。”
“这是应该的,我就是担心这信已经先到了主公手里了?”
“先到了。这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还是要送的,至于主公如何想,也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主公睿智过人,一定不会中这个简单的离间计的!”
王门苦笑着点了点头,这事还真不好说,但是自己还是先老老实实的将信给公孙瓒送过去再说!
只不过王门不知道,这甄豫说的话是不可信的。
摆在公孙瓒面前的两封信一前一后送来的,一个是通过公孙范的情报系统截获的,另一个就是王门自己送来的,这两封信的内容是完全不同的,更重要的是,公孙越截获的那封信是有方志文署名的。
“二弟,这事你怎么看?”
“大兄,我比较倾向于我们自己截获的这封信,后一封很可能是烟雾。您看这封信里,上来就劝说王门投诚,这显然不大符合人情道理,同时也没啥说服力,反观这一封,似乎是对王门试探的一种回应,是在讨价还价,这似乎更接近事实!”
“可是。若是离间之计呢?”公孙瓒迟疑的说道。
“大兄,这封信得来不易,为此我们还折了两个死间,这封信先于另外一封半ri得手,后面的信件很可能是伪造的,所以没有署名,目的就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线,正是为了掩饰这封信的真实xing。”
“嗯,也有道理,从王门最近的举动看,他在太原的应对相当的被动保守,倒是却跟信中的说法暗暗相合,难道王门真的已经有了二心,他可是老人啊!”
“大兄,时事逼人啊!此时我军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步踏错可就万劫不复,宁肯错杀也不能放过,至少先将其调离!”
“这。”公孙瓒犹豫了,这事情正如公孙范所说,不能不防,就算明知道是敌人的离间计,在公孙瓒患得患失的心里作用下,公孙瓒还是不敢任由王门继续呆在太原郡,抚须沉吟了一会,公孙瓒抬头凝目道:
“好,让田楷任太原太守,令王门立刻来安邑述职,即刻传令!”
“诺!”!。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太原归附公孙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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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的命令第一时间就发到了王门手里,王门看着手里的命令,心里凉透了,这个情况相当的明显,自己已经失去了公孙瓒的信任。/
虽说公孙瓒没有直接表示要将王门拿下,但是方志文一封信就将王门给调职,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大家都不是傻子,难道能看不出来公孙瓒对王门的态度么?王门以后在公孙瓒的阵营里恐怕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当然,这还算是好的,谁能保证这样的信不会再来一封?如果方志文还留有后手的话,王门下一个要面对的问题就不是丢官了,而是丢命,甚至还是全家老小的身家xing命!
不,没有如果,那甄豫当时曾经说过,他手里还有好几封信件,这分明就是针对眼前的情况做好的套子,自己和公孙瓒的每一个反应都被对方准确的预估到了,所以那个jing告,绝对是有的放矢,自己若是不听从方志文的劝说易帜倒戈,说不定,身死族灭的下场正在不远的前方等待着自己呢!
王门纠结了,他不能不纠结。一方面是对公孙瓒的忠诚以及公孙瓒对他的不信任,另一方面,则是自己的身家xing命。亲族的存续和未来,这左右为难啊!
从安邑到晋阳的道路,是沿着汾水沿岸修筑的直道,到了霍县到界休这一段,因为穿过太岳山区,道路复杂了起来,太岳山区常年都有土匪山贼活动。因此这一百多里的道路上,往来商旅都是结伴而行。
田楷带着两千亲卫,自然不惧什么山贼盗匪。也不可能跟着商队一起行动,他可是赶时间的,谁知道王门收到主公的命令后会不会铤而走险呢!
田楷甚至有些奇怪,主公为何先将调职的命令发给了王门。而不是自己亲自到晋阳再宣布。就算公孙瓒再怎么掩饰,大家也都知道王门的调职跟方志文的来信有着直接的关系,王门被主公怀疑了。
与其如此作态而让王门有了准备时间,甚至有可能真的举旗易帜,还不如秘而不宣,让自己直接将王门拿下来的干脆。
“将军,天sè已经不早了,今晚肯定走不到界休。不如我们在前面的霍县小城里休息一晚,明ri再去界休!”
田楷想了想摇头道:“不可。不能休息,时间紧迫,我们直接越过霍县不能停留。”
“可是,太岳山中向来有土匪出没,这夜间赶路”
“我们是jing锐骑兵,还怕几个山贼土匪,莫要再言,立刻执行!经过霍县的时间要放在天黑之后,不要露了我军行藏!”
“诺!”
田楷的部队提前在野外吃了干粮,歇息了马力之后,天擦黑出发,经过霍县进入了太岳山区。
虽然田楷说得豪气,可是进入山区之后,田楷还是很小心的派出斥候,山区的道路实在是不好走,有的地段右侧就是陡峭的山坡,左侧就是河谷,这样的地形之下,就算有斥候侦查,也很难控制住道路的安全。
更何况,如果来的对手不是一般人呢?
站在不远处的山头上的两个人确实不是一般人,而是密云情报局的两位大头头一起出马,在太岳山里这个叫做滚石坡的地方给田楷设下了死亡陷阱。
有刘晔的潜伏技能,田楷来来去去的几波斥候,愣是没有发现在滚石坡上布置好的巨弩和投石机阵地,当田楷的大部队到了滚石坡下面的时候,一声锣响,万石齐发,可怜的田楷连反抗之力都没有,直接就被轰下河谷,冬季的河水不丰,靠近河岸的地方已经结了冰,河岸两边裸露出嶙峋的石滩,从河谷上方的道路摔下来,能活着的不多,而思虑缜密的史阿还在这里埋伏了狙击手,史阿更是亲自出马,将漏网之鱼一一捕杀。
连已经过去的斥候,史阿都安排了专人对付。
一阵喧闹过去之后,山谷道路上再次恢复了宁静,但是空气里浓烈的血腥味却让人难以承受,山路下方的河谷里不是还有几声战马嘶鸣的声音,那是被摔断了腿的战马在最后的挣扎,远处有野狼的嚎叫,这血腥味已经顺风而去,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野兽。
“局座”
“呃,子扬,你能不能别叫这个,主公从李姑娘那里学来调侃我,你也跟着起哄。”
“呵呵,我觉得这个称呼挺好的,坐在局里第一座上的,自然应该叫局座了。”
“好,说正事!”
“你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我看了行动组的资料,并州一共才不到两百人?”
“呵呵,我们局里不少人都是从军队退下来的,平时就在祥云、甄氏、荀氏、糜家、田家等等商社中任职,在经过这个山区的时候,让他们脱离大队在行动组的据点聚集,一个月内商队来来去去,每个商队留下几人,就凑了这一千多人了。”
“幸好田楷大意,如果他白天与商队一起行动我们岂不是不能得手。”
“那就用备用方案,直接在商队中暗杀!”
“如果他们戒备森严,恐怕不好行动!”
“那就双管齐下啊,这边攻击那边暗杀。我就不信,田楷的命真能从我手心里溜出去,你看。为了保险,我连子扬都叫来了,不成功都不好意思啊。”
刘晔笑了笑,他还是第一次参加情报局的行动,觉得也挺有趣的,跟战争相比,情报局的行动就像jing密的器械。情报、策划和配合,整个行动过程行云流水丝毫不乱,而且方方面面都考虑的极为细致。甚至连投石机的弹道和巨弩shè界都仔细的测算过,绝对不会被大树挡住,偷袭的过程就像是一个jing美的表演,给人一种十分愉悦的感觉。
虽然刘晔对史阿这个江湖汉子十分佩服。可嘴里仍然为难道:“若是田楷率大部队行动呢。那不就不行了。”
“如果那样的话,整个计划都不一样了,或许我们要杀的就不是田楷了,而是晋阳城里的那些人。”
“晋阳城里,那些制衡王门的人么?”
“对!到时候王门全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只不过那样会让王门心怀怨恨,所以是最后的选择啊!”
刘晔点了点头。
“大人,战场已经打扫完毕。痕迹都清除了,也制造了预定的假象。前后的斥候也都确认清理了。”
“很好,撤退!”
田楷在太岳山遭到不明部队的伏击,全军尽墨,这个消息让公孙瓒大吃一惊,那里可是自己的腹地,竟然有人在那里伏击自己的大将,敌军的是从哪里来?这跟问题很简单的被归到了王门的脑袋上,如果没有他的配合,敌军是不可能渗透到这种程度的。
甚至,动手的根本就是预先知道了田楷行程的王门自己!
公孙瓒仔细的询问了挂回安邑的田楷,然后公孙范的人也对现场进行了勘察,发现了一些对王门极其不利的证据,比如一些巨弩箭矢的残骸上有晋阳某个异人工坊铸造的证据之类的。
公孙瓒得到消息的同时,王门通过界休那边的驻军也证实了这个甄豫送来的消息,甄豫派了个车夫给王门捎了封信,王门见信大惊失sè,立刻向界休守军询问,结果,他只是比公孙瓒稍微迟一点就得到了证实。
而公孙范在第二天才取得的决定xing的证据,王门却早就知道了,因为甄豫的信里已经写得很明白了,王门此刻真的是满身张嘴也说不清了。
王门也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将领,做事从来也不缺乏决断,见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公孙瓒那边也出奇的保持着沉默,这都说明了事态的恶劣,若再犹豫下去,那可就真的害了亲人和亲随部属的xing命了。
王门一边下令部队待命,一边请人去请了城中诸官和甄豫到府衙中议事。
众人来到府衙,却发现府衙戒备森严,内外都是重兵把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再看到站在大堂里的甄豫,许多人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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