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看医生,pippo!”他凑过去安慰他,刚刚凑近,便被对方抓住了手,bobo只觉得他的手的温度可怖,有些害怕,便仔细看他眼睛,他瞳孔涣散,但仍有力的抓着自己,并且坚持断断续续的说:“……bobo……”
他与他四目交投,虽然面对的是一双略现涣散和呆滞的眼睛,但仍能从黑幽幽的深处看到那一道期待的光芒,非常的矜持却在此时此刻显出了如此绝望的明丽。bobo顿时只觉自己也随他跌入冰窟,动弹不得。
也许在最艰难的时刻,人的眼睛是最为真实明亮的,此时他把他的一切情感表露无疑。bobo即刻明白是非缘由,那依旧复杂矛盾的眼神中承载着的是所有的苦楚眷恋和不舍,那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没有被冰冻住的地方,也是他唯一能把他激烈压抑感情表达出来的地方。
他的嘴唇因为寒冷而一直在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徒然叫他的名字,那一点点仓皇似乎是怕他突然消失。在那很短的一刻,bobo只觉得似把心底一样珍贵的玉器掉在地上,抖抖的看它碎了满地。
那双眼睛似在此时此刻执拗的逼他回忆和思考,那些好象走马灯似飘过的美丽图片。
他是他温柔和煦的朋友,配合无间的搭档,从第一次见面就在不断帮他脱险的兄弟。他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蹲在门口等他回来,他做固定的早餐给他,买好听的cd放在他的车上,他想替他揽回惩罚,他将最激烈的情绪发泄给自己看,同时交投了所有的信任与苦楚。
他一直小心的看着自己,在夏日绵热的午后扔许多许多小石子,是为了唱了那首最恶俗和直白的情歌。在那些有着漫天漫地碎碎的阳光的日子里,bobo记得他每一个神情和每一句话。
可bobo并不知道那些意义,于是那些所有发生过的细碎事情在他还没看真切的时候便转过了身。
只留下现在眼前这坚持着的目光,坚持的看着他,仓皇的等待。
Bobo觉得这是他所经历的最震撼的四目交投,他又想也许是个错觉的陷阱,但还是凑上前去,衔住那冰凉的嘴唇,迅速缠绕住他的舌头。他把他紧紧压在椅子上,用很大的力气碾过他的嘴唇,侵袭他的口腔。对方以小心紧张的舌尖回应所有的热情,依然是那样的惶惑和应接不暇。
Bobo吻他的的眉毛、眼睛,他所有此时冰冻着的的五官,吮吸了他的鲜血,力图恢复他的温度。
他在他耳边说:“你要好好的……pippo,我们去看医生。”
Bobo把车开在路上,pippo一直在说话,他以为自己努力说话就能保持意识清醒,但他不知道自己嘴里那些断断续续的单词在bobo听来像是已然神志不清。
Bobo在自己的衣服兜里摸手机,突然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忽然恢复了思维,totti。
他加大了车速。
Totti的家是城郊的一座独立别墅,前面是个小型诊所,bobo直接将车开到后门。
Totti穿着休闲服,嘴里叼着面包来开门,非常震惊的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抱着一个同样满身是血且湿漉漉的人站在自己面前,面包掉了。
Bobo说:“hi!医生,今天开门看病吗?”
Totti看他托着人的手里握着一把小型手枪,忽然有些心领神会,他闪开门,“你们先进来吧。”
Totti说:“我父母去度假了,这里只有我……”他看了眼bobo,“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会尽力。”
Bobo说:“我现在需要一张床。”
Totti先处理了pippo头上的伤,他为了缓和紧张气氛,不断的和bobo说话:“打得真狠啊。一共打了三次,不知道这么紧距离的强烈撞击会不会造成脑震荡……”他试体温,“他在危险温度下呆的时间太久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器材,在pippo的胳膊上扎针。
头部伤处理好了,totti起身对bobo说:“你介意我给他脱衣服吗?”
bobo愣了下,“不,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
Totti马上说:“那最好……”
两个人开始给床上的病人脱掉湿漉漉的衣服。
Totti一边看一边说:“他身上有很多旧的枪伤……”
天色黑了,所有的处理事宜才做完。
Bobo说:“谢谢!”
Totti摆摆手说:“如果你信任我,我可否问下你们的身份。”
“我告诉了你,你可能会死。”
“你不告诉我,我也可能会死。”totti非常轻松的摊摊手,好象生死不关他的事情。
Bobo没说话,他动了动手中的枪,似在考虑到底如何处理这个时刻轻松的年轻人。
这时门外一声巨响,好象有人扑了进来。
Totti马上站起来,bobo将枪竖起来。两个人对视良久,便听到楼下急促的叫声。
Totti说:“大概有病人……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Bobo点点头,两个人一起走出门,见楼下沙发上趴着一个人,他身上有些血迹,在隐忍的呻吟着,totti先走过去看他,被他一把拉住,“弗兰,你爸爸呢……”
他转过脸朝向totti的时候,bobo站在楼梯上看到了他的脸,不禁又一次感叹无巧不成书,这正是在仓库里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也正是他们此次的目标人物:LEMON。
totti说:“我爸爸去度假了,外面挂牌停业了。我来帮你处理。”他拖起他向楼下的房间走去,又向bobo做了个手势。
Bobo见totti非常镇定,连续处理两个不速之客,不见丝毫惊慌和不适,立时有了个猜测。
他便走下楼,站在客房门外,看着totti。
Totti已经给LEMON上了麻药,他好象中了几颗流弹,多数是擦伤。
Totti说:“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在这里看着我。”
Bobo靠在门口说:“我只是想问问你……”Totti抬头看他,他便继续说:“你家是做杀手医生的吧?”
Totti 似乎早在等他这句话了,嘴角牵扯开笑意,他戴上手术手套,说:“要不然你以为我会救你们?”他低头处理伤口,又说:“不过我父母去度假,否则他们可能会比我做的更漂亮些,你们在这里住不必担心……”他又抬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哪里的……不过……”他举一举手术刀,“我们是朋友就没问题。”
Bobo没说话,“你老爸没告诉你哪些人是你们该救的,哪些不是?”
“那是他的事……”totti耸耸肩,“我和你说过,我是挂牌的医生,所以……其实无所谓。”
“是吗?”bobo望着他,想了半晌,折身而去,说:“我先上去看看我朋友。”
前半夜的时间,bobo都在料理床上的朋友。
Pippo入夜后开始发热,很高的温度。但奇怪的是他的神志却是清楚的。
他清醒的躺靠着,身体烫得可怕,却一直目不转睛望着在他身边给他测试体温、倒水找药的bobo,非常安静。
体温总是降不下去,bobo的头快炸了,totti跑上来两回,看了他的脸色说:“让他出点汗,睡过去,不要这么清醒……喂,你对安眠药有免疫力吗?”
pippo哑着嗓子说:“我的头很疼,但我很清醒,我实在睡不着。”
Totti无奈了,bobo便问他楼下的人怎么样。
“他睡着了。睡着了休息一下神经,多少能撑过去些……”totti看着pippo发红的脸和不肯闭上的眼睛,对bobo说:“把他弄睡着。他不是你男朋友吗?你搞定他!”
我……男朋友?男朋友?
bobo愣了下,刚想辩白,totti早就挥着手不耐烦的走了。
pippo靠在枕头上,亮着眼睛专著的眼神,见他转过脸来,便冲他乖巧的微笑。
Bobo说:“听见没有,人家说你是我男朋友。是我男朋友就应该听话睡觉。”
Pippo的嗓子很哑,他使劲咳嗽了几声,说:“我睡不着……”
“睡不着?使劲睡。”bobo很烦闷,他从来没有照顾过病人也没有哄过小孩,更没有拿当人家男朋友来威胁过人。
Pippo说:“再说我不是你男朋友……”他继续乖巧的笑,眼睛很亮很亮,与灯光辉映着,如同bobo第一次见到他般的神情,非常的惑人。
他像是开个玩笑,但Bobo没有笑,只是看着他,动了动嘴角,半晌说:“为什么?你不想我是吗?”
pippo目光和笑容瞬间顿住,手指开始相绞,神情的一点点变化,但眼睛没有晃动,他看着他,有些疑问和探究,似乎在探测bobo这句话的实在意义。
Bobo笑了笑,“我开玩笑的。”拍拍他的头,“我下去拿点水上来。”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刚刚握住门把,忽然听见pippo叫他,“bobo。”他便回过身,看着坐在晕黄灯光下的人有着男孩样的神情,他轻轻的唤自己的名字:“bobo……”
那一刻,bobo真的觉得有些恍惚,他想起刚才他那个震撼深远的眼神,想起他们在车上的那个恢复温度的吻,他想自己其实是懂得他的意思的,但此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Pippo说:“我……不想喝水。”
Bobo便走回来坐到他身边,“那么……”
沉默了一会儿,pippo似有话要说,他自己考虑一会儿,忽然开口:“恩……你记不记得,当初Elisa为什么非常不喜欢我……”
Bobo笑道:“她从来没说过不喜欢你……”
“因为她听人家说我是个gay。”pippo似要坚持叙述,打断他的话。
bobo微微一愣,也想起那天与elisa的争吵,既而没有说话。
Pippo低一下头,“她那时是你女朋友,她有这种想法一定给你带来很多困扰……”
Bobo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重提旧事,便表示无所谓:“这倒没有……你的事你自己最清楚。”
Pippo点点头,“我不是gay。”他望着bobo,停顿一下,非常清晰的说:“不过……我喜欢你。”语句清晰到bobo说“什么”的权利和机会都没有,bobo只好愣在那里,然后感到自己眼睛里的惊异一点点渗透到空气里。
其实很多话并不一定要说出来,bobo并不以为以他搭档这样含蓄温和的为人会将一些难以处理的语言讲出来,他一直是一个那样小心翼翼目光闪烁的人,测量的范围,观察着别人,等待和拒绝他人的进攻。
所以Bobo对他的话一时居然没了反应,看一看他平静的神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半晌他说:“恩……pippo……”他觉得自己的神情一定是难看且为难,这种场面下,撕破了局面的场合下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pippo一直在旁看着他的眼睛和他为难的表情,然后脸上慢慢挂起一点笑意,然后在忍耐下逐渐放大,最后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很大幅度的笑容,好象看到了世界上最有趣可笑的事情。他指一指bobo的脸,似有话要说,口中却是止不住的笑。
Bobo被他忽然的大笑吓了一跳,瞬间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你是在开玩笑吗?”
Pippo 边笑边摇一摇手,“不……”他努力正色,“我是很认真的……我只是……只是没想到我会说出来。”他做出一副很不理解自己的表情,“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我脑子里一直有许多声音告诉我:你不应该告诉他,你说了你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可是,就在刚刚,我想:我睡不着觉,我很兴奋,我要做点什么,我其实一直是喜欢他的,为什么不能告诉他?这里是罗马,或者只是一场梦,也许回到米兰我们就可以把这些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他神情有些亢奋,看起来忽然很轻松和快乐起来,他拉着bobo的手,“也许某个早上,吃饭的时候我们会谈起这个疯狂的城市,我们在这里接吻,我告诉你我喜欢你。然后一切就会过去。所以我想那是没关系的,可是……”他指一指bobo的脸,“我说完了,看到你那样的神情……然后脑子里那些声音又都跑过来骂我是‘白痴’……我觉得我自己很可笑,我完全明白的事情,却偏偏要拿出来搞笑……”
他好象真的很高兴,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他刚刚说“我喜欢你”上,他只是很简单的要做这件事情,做完了便没了压力。
Bobo便一直没有说话,看着他激动的笑和语言。
等pippo终于平静下来,两个人有些默然,pippo抬起手抹了把脸,平复自己的激动情绪。
半晌,bobo叹一口气,“pippo,如果之前我做过什么让你不愉快或误解的事情,请你原谅。”
Pippo 赶忙摇摇头,“不,你对我很好,是我的问题,你没有问题。”他低头笑一下,“你不必想我会误解什么,我一直明白你的所有意思,真的。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只看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不会杀我……还有……”他似乎想将他记忆中所有的事情倒出来,因为此时此刻,他需要许多回忆来支撑,这时他忽然发现似已将自己逼近一个死角,瞬间清醒过来的感觉,声音一下哽住。
他愣愣的看着bobo,看不出对方眼中端倪,感到心里有什么力量一点点被泄掉,终于他低下头,笑了笑,叹了口气,“我很抱歉……”
“你不必说抱歉。”
Pippo抬起头,“对不起……”他看向他,“我讲了会让困扰你的话,我想可能因为我正在发烧……所以你可不可以把我刚才说的话都忘记。”
Bobo 后来想自己应该可以处理的更漂亮一些,这本该是他可以做好的事情,他答应过不会伤害他,可事到临头,却如此笨拙。因为看到他刚才是那样的兴奋与紧张的时候,自己突然便没了语言和力量。想到其实他一直那般小心,怕伤害别人也怕伤害自己,而那一点点尝试也并非勇敢,他依然是害怕的,探出一点头赶紧缩回去,抢先说完所有的台词,放低锐度,生怕自己所在意的恰恰是别人轻慢的。其实有时候,事情和他想象的原本就是两回事,也许需要的只是时间。
但最后他只是伸手托一托他的脸,“你累了。睡吧。”
后来的有关生意的事情迎刃而解。
Bobo从在totti这里养伤的Lemon口中得知货品的位置,stephen那边也过来了些人,生意重新开始谈判,之后的事情便不是bobo他们的责任范围内的事情了。
很快他们便回到了米兰城,他们这次的事情处理的十分漂亮,功过相抵,stephen很欣慰。
以至于他们之后工作比较轻松起来。
但bobo心里一直记挂着关于罗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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