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尼德·伊里奇·勃列日涅夫。
1941年两人都上了前线。齐涅夫被任命为一个炮兵团的政委,后来成为加里宁
方面军政治部副主任、集团军政治部主任。从1945年起在驻奥地利盟军委员会工作,
维塔利·瓦西里耶维奇·费多尔丘克当时也在这里工作。
齐涅夫上过总参谋部军事学院,但他没有留在军队里。当1953年内务部开始清
洗贝利亚的干部时,他从党的政治工作岗位上被调至国家安全机关。
勃列日涅夫当上中央第一书记后,齐涅夫负责领导克格勃第三局军事反间
谍机关的工作,但他同当时的克格勃主席弗拉基米尔·叶菲莫维奇·谢米恰斯内关
系不好。谢米恰斯内生性自负,而且属于强大的“共青团干部”集团,该集团的人
不大喜欢“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帮”。
弗拉基米尔·叶菲莫维奇对我说:
“齐涅夫有几个好朋友,比如说克格勃党委书记和主管克格勃的党中央行政机
关部长。维克托·伊万诺维奇·阿利金也是他们一伙的,他也是勃列日涅夫的人。
他是第七局的局长,负责跟踪和外交使团的警卫工作。阿利金对我没有赋予他头等
重要地位耿耿于怀,他一心想证明反间谍工作应从跟踪开始。
“阿利金来跟我说这个,我训了他一顿。于是他到党员积极分子会议上发言。
我说:‘我不想听这个,但维克托·伊万诺维奇死气白赖地要求。’于是我在一片
掌声中以说笑的形式把他的缺点都给抖落出来了。他非常自负,但在自视甚高的同
时又没什么本事。后来他当上了极其重要的克格勃莫斯科分局的局长,要是我的话,
任何时候都不会委他以那样的重任,我了解他的水平和能力。”
齐涅夫是第三局的负责人,但不是克格勃领导班子的成员,于是他的亲信有一
次在会上提出了这一问题。
谢米恰斯内说:“我的办公室有直通所有会议厅的线路。如果是业务性质的会
议,我会接通线路,听听会上说些什么。突然我听到齐涅夫的部下,其中包括费多
尔丘克,说第三局局长理应是国家安全委员会领导班子的成员。
“顺便提一句,我与费多尔丘克的关系不太好。他当时是驻德国军队集群中的
军事反间谍部门负责人。我到他那检查过工作,并非尽如人意。后来他儿子,一个
20来岁的小伙子用他名下的那把枪自杀了,曾进行过调查……次日早上我一来就把
他们狠狠地教训了一通:‘你们的会议议题是我批准的,难道那上面列有委员会的
结构改革问题吗?或者说有关于克格勃领导班子补充成员的问题吗?难道这是由你
们开会来决定的吗?如果你们没什么可讨论的话,那就把内容给压缩一下散会。至
于谁能成为领导班子成员,请让我来决定……”’
3天后苏共中央行政机关部部长尼古拉·伊万诺维奇·萨温金给克格勃主席打来
电话:“你们开了个会,您在会上有点粗暴、严厉地……”
谢米恰斯内打断他的话说:“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相反,你倒该管管齐涅
夫和其他一些人。谁能进入克格勃领导班子,这是我和你负责的问题,不是齐涅夫,
他算老几?”
就在这一天,齐涅夫来找谢米恰斯内,对所发生的事请求原谅,并信誓旦旦地
说,他对此一无所知。谢米恰斯内不听他的辩解,说:“你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呢?
是你召集的会议,是你的部下提出来的。为什么会提出那样的问题?”
谢米恰斯内试图摆脱齐涅夫,于是建议他去当克格勃高等学校的校长。齐涅夫
顺从地同意了。
两天后,勃列日涅夫给谢米恰斯内打来电话:
“沃洛佳,你为什么要把齐涅夫撵走?”
“我怎么会撵他走呢?我是调他去自管一摊。他是不是到您那里告状去了?”
不,他偶然……”
“怎么能说是偶然呢,列昂尼德·伊里奇?他在您那里呆了3个小时。”
“你怎么知道的?”勃列日涅夫火冒三丈。
“列昂尼德·伊里奇!您是个严肃的人,您也知道我没有监视您。在给您打电
话之前,我曾向您的接待室打听您那里有没有客人。如果您办公室里坐着个外国人
或不方便我们谈话的人,我是不会打电话的。我问了3个小时,我得到的回答一直是:
齐涅夫将军在列昂尼德·伊里奇那里……这就是说,他在我面前表示同意,却又跑
到您那儿告状。既然这样,我怎么和他共事……”
谢米恰斯内未能摆脱齐涅夫。不过,他把克格勃里另外一个勃列日涅夫的人…
…战后在摩尔达维亚结识勃列日涅夫的谢苗·库兹米奇·茨维贡打发到了远离
莫斯科的地方,到阿塞拜疆当克格勃主席。谢米恰斯内本人此前不久曾任阿塞拜疆
共产党中央第二书记。茨维贡很高兴能得到这样一个自由自在的工作,他去了巴库。
齐涅夫常常出人于勃列日涅夫的家门,是这个家庭的朋友。正如谢米恰斯内所
说,“我和谢列平的关系没有齐涅夫和勃列日涅夫那么亲密。”勃列日涅夫在一次
出国访问之后打电话给谢米恰斯内:
“我想请您和萨沙(谢列平译者注)带夫人来吃午饭。”
“只要您请客,我们就不会拒绝。”
“那好,我现在就和谢列平说。”
晚上,勃列日涅夫又一次打来电话:
“如果齐涅夫也在座,您不会介意吧?”
“您是主人。”
“你看,他是你的部下,萨沙也当过他的上级”,勃列日涅夫犹豫着说,“也
许不太合适……”
“列昂尼德·伊里奇,您是主人!”
谢米恰斯内回忆说:“当我们到勃列日涅夫家时,齐涅夫已先到了。我和谢列
平都是头一次到第一书记家吃饭,很当一回事,都穿得一本正经。而齐涅夫表现得
很自如。加利娅刚一开始讲笑话,他就接下茬……而且还是那种色情笑话。”
历届克格勃主席的命运
格奥尔基·齐涅夫和谢苗·茨维贡
谢米恰斯内被安德罗波夫取而代之后,勃列日涅夫马上建议安德罗波夫把茨维
贡从阿塞拜疆调回,于是谢苗·库兹米奇被任命为克格勃副主席。
军事反间谍机关被改组成一个总局,齐涅夫成为克格勃领导班子成员,后来又
当上了副主席,并最终成为克格勃第一副主席。从一个微小的细节就能看出他同总
书记的关系到底有多么亲密:每当勃列日涅夫离开莫斯科,或回到首都,在送行和
迎接的人员名单中,除了政治局委员和其他高级官员外,肯定会有克格勃副主席齐
涅夫的名字。
他们通常是3人作为政治局委员的安德罗波夫、作为第一副主席的茨维贡和
齐涅夫一同前往政府的伏努科沃机场。
勃列日涅夫的女婿尤里·米哈伊洛维奇·丘尔巴诺夫回忆说,茨维贡和齐涅夫
经常去勃列日涅夫的别墅,“列昂尼德·伊里奇对他俩怀有特殊的好感”。
1950…1952年列昂尼德·伊里奇任摩尔达维亚共产党中央第一书记,而茨维贡
在该共和国国家安全部工作。到莫斯科后茨维贡醉心于文学创作。他的妻子茨维贡
娜写散文,于是他也开始了写作,用的笔名是小第聂伯罗夫。他的书总能立刻得到
出版发行,并会被迅速搬上银幕,拍成大型故事片。所有作品都是游击队题材。被
茨维贡视作自己的化身的主人公总是由维亚切斯拉夫·吉洪诺夫扮演。茨维贡还曾
担任过影片《春天的十七个瞬间》的总军事顾问。
谢米恰斯内曾就此尖刻地说:
“如果这是发生在我当主席的时候,我就会把茨维贡叫来,对他说:‘你干得
不错,你去作家协会吧!’我为什么要一个会写书的第一副主席呢?我不会同意用
故事片的顾问这种头衔来称呼他们。这可以让经验丰富的业务干部去做,他们会提
出有用的建议,而副主席应该工作……”
茨维贡和齐涅夫总是形影不离地陪着安德罗波夫。当然,他们并不是单纯地围
着安德罗波夫转,他们是勃列日涅夫的奸细。安德罗波夫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他的
每一声叹息,列昂尼德·伊里奇都一清二楚……
谢米恰斯内对我说:“要是我就会郑重其事地提出:或者您把这两个人弄走,
或者我走。”
安德罗波夫没有对勃列日涅夫提出这种问题,他没表态,听任他的两个副手向
勃列日涅夫汇报克格勃所发生的一切。
历届克格勃主席的命运
在乌克兰的使命
费多尔丘克在1970年被任命为乌克兰克格勃主席之前一直在第三总局工作。
弗拉基米尔·谢米恰斯内说:“我认为派他去乌克兰是为了让他撵走谢列斯特。
这是一项主要任务,是为了给谢尔比茨基腾出位子。我尊重谢尔比茨基,他总体的
文化修养比谢列斯特高,但他的提升也是得益于他属于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帮……”
赫鲁晓夫当政时,彼得·叶菲莫维奇·谢列斯特是乌克兰中央第一书记,他甚
至连外貌都像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但勃列日涅夫在乌克兰有一个非常信任的人,
这就是弗拉基米尔·瓦西里耶维奇·谢尔比茨基,又一个出身于第聂伯罗彼得罗夫
斯克的人。1961年谢尔比茨基成为乌克兰共和国部长会议主席,但谢列斯特把他从
这一职务上撤下来,并把他打发到了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
勃列日涅夫当选第一书记后,又让谢尔比茨基回到了乌克兰部长会议主席的职
位上,而且还让他当上了政治局候补委员,然后又把他弄进了政治局。按职务来说,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弗拉基米尔·谢米恰斯内说:“我知道乌克兰原先的克格勃主席维塔利·费多
托维奇·尼基琴科是怎么被劝说离开基辅的。他是一个非常能干又懂道理的人,之
前是乌克兰中央委员会邮电和运输部的负责人。”
尼基琴科是在谢罗夫在台上时当上乌克兰首任克格勃主席的,他于1954年获得
将军军衔,后来进入了苏联克格勃领导班子。
谢米恰斯内回忆说:
“勃列日涅夫本人亲自出面劝他,当时勃列日涅夫路过基辅去欧洲什么地方。
到基辅时,同往常一样,乌克兰政治局全体成员前往迎接总书记。但勃列日涅夫把
所有人晾在一边,同尼基琴科在月台上散了20分钟的步,劝他调到莫斯科。
“尼基琴科断然拒绝。他不想离开乌克兰,他在乌克兰很有威望,而提供给他
的职位是克格勃高等学校校长。但勃列日涅夫说服了他,费多尔丘克也即刻到基辅
走马上任。谢列斯特对费多尔丘克的到来并不高兴,但他无能为力。
“谢尔比茨基很快就取代谢列斯特成为乌克兰共产党中央第一书记。为了装门
面,谢列斯特起先被调到莫斯科任苏联部长会议副主席,但总共只干了1年,然后就
被解除了所有高级职务
费多尔丘克被调到基辅两年后,整个乌克兰掀起了逮捕持不同政见者的浪潮。
其中有许多人在改革开始后成为著名的文化活动家和乌克兰议会的代表。
事情起因于一名来自比利时的游客被扣押,这个人被称作乌克兰民族主义者组
织的特使。他企图把一些乌克兰语刊物带人国内,总的说来,这些刊物是完全元害
的。
据当时的一名被捕者称:“当局对乌克兰民族运动的势头感到害怕。他们明白,
在1972年再搞30年代那种大规模镇压是不可能的,但他们采取了70年代所能允许的
最大规模的行动。逮捕的浪潮波及了一大批人。由于1972年的逮捕,乌克兰的民族
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处于瘫痪状态。这同军事行动一样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同时对所
有人进行搜查。随着有着一张典型的讨伐者面孔的费多尔丘克将军的出现,这场行
动不能说完全出人意料
也当过克格勃第一副主席的菲利普·杰尼索维奇·博布科夫大将描述了1974年
他在基辅同谢尔比茨基会面时的情景。这位将军认为,谢尔比茨基的特点是总能找
到合理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为人正派。当谈起当时敏感的一个话题犹太人出国
问题时,谢尔比茨基问博布科夫:“为什么您要加以阻挠?”
博布科夫吃惊地回答说,他不这样认为,他觉得主要是乌克兰在阻挠犹太人出
国。尽管谢尔比茨基个人持这种观点,但乌克兰中央第一书记办公厅的人仍认为,
如果允许犹太人出国,“我们就等于为敌人开辟了传递秘密情报的渠道”。
博布科夫写道,在他同谢尔比茨基谈话过后没多久,“乌克兰克格勃向莫斯科
递交一份报告,建议严格限制犹太人离开苏联。谈话时也在场的乌克兰克格勃主席
费多尔丘克显然在遵循着莫斯科的建议,这些建议来自于那些热衷于保护军事秘密
却不重视日益加剧的国内民族冲突的人”。博布科夫指的是齐涅夫将军。
历届克格勃主席的命运
找到间谍才能休假
费多尔丘克在乌克兰工作了近12年,很得勃列日涅夫的欢心。安德罗波夫迟迟
不申请授予费多尔丘克上将军衔。勃列日涅夫便提醒他说,是时候了,该让费多尔
丘克成为上将了。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此前已成为克格勃第一副主席的齐涅夫。齐涅夫对待朋友非
常友善,但在工作上却从不讲情面。
据说,有一次齐涅夫同某个人一道乘电梯,他觉得这名工作人员身上有股酒味,
便下令开除他。就工作成绩来说,这名军官是数得着的好手。虽说他的上司千方百
计地想保住这位优秀员工,但他还是被开除了。
尽管如此,军事反间谍机关也从来称不上是美德的典范。在克格勃监察局工作
的维克托·瓦连京诺维奇·伊万年科将军对我说;
“对我们而言,安德罗波夫简直就像神话里的英雄,非常受人尊敬。他大大地
提高了克格勃的地位和影响力。为此人们非常尊敬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