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用这种方式安慰着她,同时用自己的头遮挡住她的脸。
“放开我!”白婷婷气愤地挣扎,但被他充满力量的双臂禁锢着,她难以与他抗衡。
“嘘!有人来了!”白金铖警告地提醒她。
车窗外电筒的亮光闪来闪去,白婷婷的心堵塞满难言的伤痛,忍不住泪流满面,人却安静下来。
车窗响起叩击声,然后警察的声音传进来:“这位先生和女士,这里不久前发生了枪击案,请你们配合我调查一下。”
“别动!”白金铖警告地悄语一声,将白婷婷泪湿的脸捂在胸口,一脸怒火地按下车窗,抬头冲外面那个警察危险感十足地眯缝起双眼:“没看到我是谁吗?没长眼的东西!枪击案关我什么事?外面四处都堵车,我是跟着你们后面过来打算到酒店里开房的。”
那无辜的警察就着电筒光一下子看清眼前威压十足的俊美男子,竟是充满传奇色彩的国际豪富白金铖,人家怀里正搂着佳人亲热,他却不知好歹地打扰了他的好事,不由弱弱地解释:“对不起,白先生,这车不是您的座驾,所以我没认出您,不小心……”
白金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方识趣地告退。。
他关上车窗,很快放开已经乱了方寸的白婷婷,悄言低语提醒她:“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想要明天惠丰李氏的股票跌价吗?这个时候你不仅不能露面,还要尽快对外封锁消息,懂吗?
好在今夜的暴风雨,帮了你很大的忙,使赵先生离奇身亡的消息暂时没传出去。
现在你虽不能和外界联系上,我会设法帮你联系上你们的应急人员。
好了,你稳定一下情绪,我去为你开间房,好好休息一下,然后你再考虑清楚,接下来该做什么。”
说毕,他启动车,带着她绕过警车,朝凯瑞酒店的停车场驰去。
白婷婷不吱声,将头埋在臂弯里,浑身剧烈颤抖着,泪水汹涌而落。
她心里充满痛悔,如果早知她今日任性的所为,会害得赵兴丢掉性命,她宁愿不去取白氏财团的绝密资料。
这个可怕的后果,都是因眼前这假充好人的恶魔造成。
她恨他,恨到无法纾解,恨到只想一口一口咬死他。
白金铖抿紧薄唇,他看得出来,赵兴在这个女人心目中十分重要。
这一点认知让他亦很不悦。
车停在停车场中,他下车,走到她那边去打开车门,为她解下安全带,伸手想扶她下车,他还从没对任何女人表现得如此绅士,却不料她猛然抬起头,恨意十足地盯着他,就如盯着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然后狠狠一巴掌甩上他的脸,推开他夺路而去。
白金铖出乎意料地抚住火辣辣的脸,紧盯她仓皇而去的姣美身影,眼底不由浮起一抹深思。
他坐进车中,爬梳了数下湿漉漉的黑发,缓慢取出手机,通过白氏财团的通讯系统,联系上他另一位特助杰克,简洁地说:“十分钟之内,给我把惠丰李氏代董事长秘书谢雅兰带到我面前来。”
……我是白金铖对茱莉动了疑心的分界线……
白婷婷离开白金铖,一门心思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弗兰茨,她知道赵兴的离奇死亡跟他脱不掉关系。
她来到那间总统套房之外,见门紧闭着,她敲了许久的门,一直无人应答。
这时,一名服务生朝她走来。虽然此刻白婷婷十分狼狈,他依然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眼底充满惊喜,但依然克制着情绪,很有礼貌地询问:“请问夫人,我能为你效劳吗?”
白婷婷顾不得许多,连忙问他这里的客人是不是退房走了。
得到服务生肯定的答复,白婷婷更坐实了对弗兰茨的猜测。他的目标其实根本不在她,而是以她引赵兴出来,趁机杀他。
那服务生很激动地请她给他签字留念,白婷婷机械地拿过笔,在他的白衬衣上签了茱莉的名字,然后失魂落魄转身离去。
阿兴,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不明不白,我一定会为你复仇!
白婷婷心里悄然发着誓,摇摇晃晃朝楼下走。
她没有进电梯,一直从数十层的高楼上一步步走下去,当她走到凯瑞酒店的大堂时,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做的事。
她来到咖啡厅里,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疯狂肆虐的暴风雨,心却平静下来。
她深信不管再强烈的暴风雨,也总会过去的!
“李夫人!”这时,一个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声音响起,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谢雅兰就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地来到她面前,眼底写满担忧和惊喜,激动地说:“我找了夫人许久,原来您在这里。”
“坐吧!”白婷婷端起面前的咖啡,轻柔啜吸,此刻的她除了衣服和头发还湿漉漉贴在身上,神色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谢雅兰没坐,很恭敬地说:“是白先生派人将我送到这里,我已经通知了应急部经理,消息会得到了全面封锁,警方那边,我们的人也已去协助调查。我为您开了间总统套房,我陪你上去洗漱一下,换一身干爽衣服,好好休息一下好吗?”
白婷婷点了点头,跟着谢雅兰上楼。
一夜风雨,白婷婷却睡得很沉,天明之后,雨势小了点。通讯也完全恢复。她命谢雅兰召来张云,和他说了对弗兰茨的怀疑,让他去查清这个人现今在哪里。
张云已经得到赵兴意外身亡的噩耗,他们之间感情很深厚,即使白婷婷不说,他也会设法去查探他的死亡真相,设法为他复仇。
白婷婷知道赵兴没成家,还有一个老母和妹妹,一并开了一张五千万的支票,让张云交给他母亲。
虽然钱不能抹平她心底的歉疚,她能为赵兴做的,暂时只能是这些了。
接下来,她遣退所有人,拿出她从弗兰茨西装里偷出的U盘,连接到手提电脑上。
如果里面不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她更愧对赵兴的死。
万幸的是,她得手了!
她仔细地查看U盘上的文件,就连天黑了都不知道,然后她将U盘小心藏入内衣中,这才感到十分饥饿。
她简单吃了点食物,命谢雅兰通知新来的司机,送她去医院看望李云佑。
他已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生命之火,赵兴的死,可千万别传到他耳中。虽然她已经让谢雅兰对他完全保密,心里还是很不放心,决定亲自去看一看他。
白婷婷来到医院时,意外地看到病房外除了保镖,还守着李府管家福伯和刘妈,而白昊天亲自守在病房中。
他在读书给李云佑听,虽然中F文夹杂着,间或蹦出几个E文单词,读得磕磕巴巴,乱七八糟,但童稚的声音十分悦耳。
床上的李云佑虽然闭着眼,唇角带着的一抹安详微笑,显示他没睡着。
白昊天的手上,还把玩着一柄玩具小枪,稚嫩的小脸透出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沉稳和干练。
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母亲,有点不悦地盯着她,责备地说:“你怎么才来?”
他这副样子,令白婷婷不由想起昨天白金铖盯着她的表情,心里也不快起来,低声问他:“你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来保护爹哋!”白昊天理所当然地回答。
听到孩子如此天真可爱的回答,白婷婷心里的不快不由烟消云散,她走到白昊天面前,蹲下身抱住他的小身子,亲了亲他的脸颊说:“天黑了,你回去吧!”
白昊天却固执地说:“我不走,保镖说昨夜有坏人来这里,想害死爹哋,我要保护他。我听说他们已经害死了我的赵干爹……”
白婷婷慌忙去捂他的嘴,但已经晚了。她惊慌地回头看着李云佑,见他也睁开了眼,静静看着她。
他的脸色很平静,眼神却炯炯发亮,似乎这一切已在他预料之中。
他费力地抬了抬手,似是招呼她过去。
白婷婷无奈,只得牵着孩子的小手,走到他面前,眼底已是泪花闪烁,她歉疚低下头,:“对不起!”
李云佑的眼神却越发明亮,他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们,忍不住……你,小心……”
后面的话,他没继续说下去,白婷婷却心里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猛地抓住李云佑枯瘦如柴的手,着急追问:“那个弗兰茨,他究竟是谁?”
李云佑没有回答她,又费力地说:“赵兴死了……下一个,你……”
白昊天猛然攥紧小拳头,天不怕地不怕地说:“他们敢!赵干爹死了,我会保护妈咪,爹哋你放心!”
李云佑瞪大双眼,气息不稳地说:“孩子……你爹哋是……”
白婷婷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她急忙打断李云佑的话:“你累了,早点休息,我不让昊天再烦你。”
她抱起白昊天朝外走,白昊天却好奇地问:“妈咪,爹哋想说什么?”
“爹哋想说,他很爱你!你要乖乖听话,回去休息。”白婷婷哄着白昊天,将他抱出病房交给刘妈,让她和福伯带孩子回去休息。
白婷婷此刻需要紧急处理的事还多,丝毫没想到,此时谢雅兰正等在医院停车场的车上,她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抱着小男孩,旁边跟着白婷婷昔年的奶妈,周围紧随四名保镖,他们一起朝一辆豪华的凯迪拉克走去。
而这辆车,正是李董事长昔日的座驾,她不由多看了那个孩子几眼,这就是即将继承惠丰李氏的那个私生子李昊天?
这孩子,长得好像白金铖,就连那种危险邪肆而又无比尊贵的霸气,都如出一辙。
谢雅兰不由怔住了。
在白婷婷的葬礼上,谢雅兰见过刘妈,知道她是白婷婷自幼相伴的奶妈,关系非比寻常。今天她和这个令她大感意外的孩子一起出现在她眼前,不由让她费起思量。
待他们上车,离开停车场,谢雅兰取出手机,找出一个号码,她想给对方拨过去,却又盯着医院的高楼,发起了呆。
她脑海里浮出昨夜白金铖虽危险霸气却又隐痛深深的眼神,他说他需要她帮助查清李茱莉究竟是不是他的妻子白婷婷。
他没说是未婚妻,而直接说白婷婷是他妻子。
谢雅兰虽觉得突兀,但白婷婷的墓碑上,的确写得十分明白,她是他的妻子。这一切,更足显他对白婷婷的痴情,他们虽没走进结婚的殿堂,想必这一生,她都是他心目中唯一心爱的小娇妻。
谢雅兰很羡慕白婷婷,她也对白金铖暗怀情意,但感情这种事,不可能勉强,而且她很有自知之明,不说白金铖对白婷婷不可更改的深情,就算流连花丛游戏人生,他的目光,也永远不可能停留在貌不惊人才不压众的她身上。
这份无望的情,从一开始就被她理智地克制住,没继续蔓延下去。
白金铖承诺,只要她帮他查出真相,他会送给她一笔天文数字的酬谢。
可是李夫人如果真的就是白金铖昔年的未婚妻白婷婷,她为何宁愿假死出逃,改名换姓也不选择回到白金铖身边?
谢雅兰苦恼地收回手机,咬紧唇沉思起来。她应该选择忠于自己的朋友,还是那个邪肆霸气的白金铖?
白婷婷上车后,她陪同她回到山顶的豪华别墅,两人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一如既往,白婷婷就在别墅门口让谢雅兰下车。
银色兰博基尼停下后,谢雅兰却没有下车,她很直接地说:“你不用这么小心,我已经看到那个孩子了!白婷婷,就算你和我只是一天的同窗,就算如今你更名换姓,成为全球无数少女追梦的传奇偶像,无数少男心仪的梦中情人,如今更一跃成为惠丰李氏的代总裁,贵不可攀,而我不过是你属下一个小文员,但我们之间的情谊总是存在的。”
白婷婷一怔,然后板起脸低叱她:“你在胡说什么?白婷婷是谁?”
谢雅兰忽地激动起来,她伸出双手,把住白婷婷的双肩,诚挚地盯着她的双眸,生气地说:“你看着我的眼,别再这么苦苦装下去。白金铖已经怀疑你了,他给我开出这个天价,”谢雅兰朝她展开五指晃了晃,“请我帮他查清你的真实身份。
白婷婷,从我们第一天认识,你就明白我谢雅兰不是那种见钱眼开没有原则的人。我们是朋友,即使生命里的交集很少,但我们从第一天相识,都对彼此深具好感,互相牵挂。而今我成了你的秘书,请你相信我的忠心,更是死也不会背叛你一丝一毫。
请你别再在我面前伪装下去!
你知不知道得知你意外身亡,我为你哭过多少场?经常梦里醒来,都是你美丽的身影。我为你有过多深的惋惜?
但你不仅没死,还成了李董事长的妻子,接掌他如日中天的辉煌事业。这些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不明白,当初你就已经贵为寰宇国际财团总裁白金铖的未婚妻,他英俊又地位尊贵,有无数的少女挤破头都恨不得哪怕得到他一眼青睐。但你宁愿假死更名换姓也要逃离他身边,如今选择嫁给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你究竟是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他为你的死,肝肠寸断到宁愿追随你而去。那段日子他过得生不如死,他经常难过得无以为解,只好去酗酒,喝到人事不省,醉倒街头。后来他生了一场大病,这场病几乎夺走他的生命。然后不管我怎么拼命劝慰他,他还是心灰意冷地出国了,我们从此失去联系,直到昨夜,他突然找到我。
婷婷啊,这么好一个男人,他对你一直念念不忘,痴情不改,你为何要这样逃避他?告诉我,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白婷婷的脸色,在谢雅兰的喋喋不休之下越来越难看。
她撇开头,不去看她那双恍若欲洞穿她内心真实想法的眼,却因为她帮白金铖大肆说好话而气愤得攥紧双拳。
到后来她实在听不下去,讥讽地反问她:“你是被他迷惑了,来帮他当说客吗?”
“婷婷!”谢雅兰如黑葡萄般的双眸透出一抹受伤。
“看得出来,你喜欢上了他!”白婷婷眸底浮出一片冷酷,一阵阵隐痛刺得她心脏紧缩,她警告地说,“如果你再在我面前提起那个该死的恶魔,我就炒了你。”
“婷婷!”谢雅兰难以置信地望着白婷婷,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狠绝?
白婷婷打开车门,径直下车:“别对我提起这个名字,这是我一生不堪回首的耻辱!记住,我的名字是茱莉。珍妮。李!”
白婷婷说毕这话,挺拔的身姿踩着自信的步伐,走进别墅大门里。
她承认了,她就是白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