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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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可寻-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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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白唇红,明眸皓齿。最狠的是,即使这样看过去,也还是眉目分明的美丽少年,一点也不娘娘腔。
看那睡衣还敞开着,我简直要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一摸里面的实质内容了。
'你怎么在这里?'
哦哇哇,连声音都这么磁性!
我的表情大概都和口水呆子差不多了,所以他望着我的眼神,也很古怪。
'我来找你替我补习功课。'
他露出见到鬼的表情,'现在都十点了……'
'哦,其实,我是来还你衣服的。'
他无言地接过我手里的袋子,说声谢谢,就一声不吭转身进了房间。
脸皮厚如我,当然是亦步亦趋地跟进去了。
'太晚了,我该睡觉了。'他的眼神透露出来的资讯,是无奈加哀求。
嘿嘿,我以大灰狼的姿态朝着小白兔走去。
'我有英文题目要问你。'我这么说,是因为知道卓文扬的英文成绩,一直是年级第一。
他苦恼地耙了耙头发,还是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拉出把椅子示意我坐,'什么题目快问吧。'
'就是那个……那个……'我傻笑着,想起来自己半本书也没带过来,问个鬼啊。
'上次欧阳老师发的模拟卷吗?'
哦?那是什么东西?当然,我立即笑得璀璨,'是啊是啊。'
他从蓝色的大试卷夹里,抽出份干净整洁得难以想象的卷子,放到我面前,'哪道题?'
'呃……'我看着那卷子吃惊了,'你全对?'
'是啊。'他平静地点头,'这套卷子很容易,大部分人都在八十分以上。'
亏我还一直以为,拿满分,是小学里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哪些题目不会?'
'都不会。'我虽然连瞧都没正眼瞧过那份卷子,但我知道,这是大实话。
他以要晕厥般的表情,从笔筒里抽出水笔,'来,先看第一道选择,这题的语法,其实和第六道差不多,能解出来的话,两道就都能得分。你看……'
我再次发誓,我是很认真地在听他说话的,但内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那超级Sexy的声音做背景音乐,我的思想开始奔驰想像、开始飞翔。
我的眼光从他完美的侧脸移到脖子,再移到若隐若现的胸口,再转移到腰部以下,而后再原路返回,一路过去,是标准的地毯式搜索,绝不放过半寸肌肤。
等我痴呆呆地望着他高挺秀气的鼻子沉思,据说鼻子的形状,与男人那个地方有很直接的关联,不知道他的那里该是什么样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他一声暴喝:'林竟!'
'有!'我反应倒快。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有!'刚回过神来,我其实只能机械地发出这个单音节,估计他要是问我:'你有病啊?'
我也会大声回答:'有!'
'我刚刚解释过,那你再来重复一遍,为什么这道题不选B?'
哦,这么恶毒的审问手法,一定是向欧阳希闻学来的。
'因为B不对啊。'我理直气壮地。
他愤怒地瞪向我,我也在努力回应他的眼神。
半晌,他无力地低下头,'算了,看你也没什么精神,今晚先到这里,剩下的明天到学校再说吧。'
啊?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我装模作样地提起书包,'文扬,现在几点了?应该还能赶得上公车吧?'
能赶得上才有鬼,我刚才来,坐的就是最后一班。
他愣了一下,拧起眉毛,'是太晚了……我陪你到路口去叫计程车吧。'
'不行!'我表情极其惊慌地后退一步,'从你这里到我家,坐计程车要好几十块钱呢,太贵了,我……我还是走回去吧。'
他那漂亮的眉毛果然打了个结。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传来敲门声,然后是卓妈妈在我听来犹如天籁的声音:'文扬,这么晚了,让你同学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要不让他打个电话回家,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好不好?'
我心中狂呼万岁,脸上却是真挚的歉意和不安,'这样……太麻烦你了,不好吧……'
他又叹口气,认命似地耙了下头发,'去洗个澡,我给你拿睡衣。'
躲在被窝里偷着乐的我,听到他慢慢地往床这边走来的声音时,笑得极其狰狞又邪恶。
'晚安。'等他掀开被子在我身边躺下来,我开口说。
'晚……安。'他愣了下,回答得僵硬。
灯关上了。一张不大的床上挤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Gay。
我琢磨着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好歹是我努力争取的,怎么说,也该尽量吃点豆腐,就往他身边挨了挨,把手有预谋地搭在他腰上。
他微微抖了一下,但没有动弹,仍然背对着我睡他的觉。
哇,卓文扬,我林竟肯主动,是大大地给你面子哦,有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就这么点反应?
这么个玉树临风的帅哥躺在你身边,你居然可以睡得着?
当然这个时候,我自动忽略他不是Gay、他对一样平板板的大男人没有兴趣这样的事实。
'文扬——'我在他耳边小声说话。气息的控制是很有学问的,要吹气吹得他心痒痒,又不能大声喘气,像得了哮喘的老牛。
'干嘛?'他不上当,不回头。
'转过来啦,有事对你说。'
看得出来他在紧张,我倒不是真想把他怎么样,就是想逗他。
他真的转过头来了。那一瞬间,他的嘴唇擦过我的。
'什么事?'他把头微微往后仰起,平静地问。
我脸部肌肉僵硬,'没事。'迅速地翻个身,拿背对着他。
刚才……刚才碰到他嘴唇的那一刹那……就跟触电似地让我惊悸。我把手压在胸口上,感觉到里面还在狂乱地跳动。
真是的,怎么这么没出息。我抱怨地闭上眼睛。听到他在后面也动了一下,他的腿碰到我的,我比他还快地蜷起了腿。
身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敏感了?
我抱着膝盖想睡觉,英文不大灵光的脑子里,居然蹦出一个片语'OutOfControl'
失控,完全失控……身体里好像有个什么地方的刹车,在那一瞬间坏掉了。
我突然觉得危险。
我是个大笨蛋,大白痴,我本来就不该来招惹他的。
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在床头有贴张作息时间表,上面上床的时间,注明是十点。
原来,卓文扬是属于那种比钟还准时的人。难怪昨晚被我闹到快十二点才爬到床上,他的脸色会那么臭不可闻。
'伯母早。'我这甜甜一声,有一半是冲着桌子上看起来不错的早餐。
'小竟,来吃早饭。'他妈妈对我的态度,比他对我的,起码要高上好几个摄氏度。
Lee早就说过我别的不会,就会装斯文假正经。对付不了他卓文扬,对付主妇们,那是绰绰有余。
我斯斯文文地坐下来开始享用,却在看到卓文扬走过来的时候,嘴巴定型。
那几天气温回升,制服外套穿不着,他就单穿着里面的白色衬衫,下摆整齐地扎在制服裤子里。
换了别人,这种打扮最普通不过,这年头还把衬衫扎进去的,那叫过时、叫土气,可穿在他身上就一个帅字,宽肩窄臀,瘦腰长腿,只要再高那么一点,就是Model的身材了。
我看得眼睛发直:心想,怎么就有人能把那么普通的衣服穿得这么抢眼、这么醒目,为什么我就老把几百美金的名牌穿成地摊货呢?
要不是个Gay,我现在一定对他充满了由嫉妒生成的刻骨仇恨。
回过神来擦掉口水,掩饰地喝着牛奶的我,突然发现有点不对。
'咦?你爸爸呢?'话一出口,我就发现,本来是一点点的不对,变成了大大的不对。
'他不在。'卓文扬的口气,让我识相地不敢多问到底是不在人世了,还是不在家,还是其他的什么。
'那他在哪?'
没人回答我,饭桌上很是尴尬。
过问不太熟悉的朋友的家事,这是大大的不对,大大的失礼。但是,我忍不住。
碰到卓文扬,我就会不停地做傻事。
'我爸妈离婚了。'难得我跟着他去上课,课间的时候,他自言自语似地说着。
正被化学课的一大堆分子式搞得昏昏欲睡的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嘎?'脑子没转过弯,我呆呆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挺早以前的事情。我早就无所谓了,但是,我妈心里还惦记着那个男人,还是很难过。
所以,以后你别在我妈面前提他了。你也别误会,我爸妈没有不和,他绝对不是坏男人,人很好,还很负责任,常常来看我们。我们在一起很开心,他还是很爱我和我妈的。'
文扬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面前的练习卷,手里的笔握得紧紧的,好像在专心解题目的姿势。
他说得很急很仓促,也很简单,明显地不愿意多提,我还是有点高兴起来了,有种分享了他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幸福感。
'我爸妈倒是没离。不过,根本都不住一起,也不管我,比离婚了还糟。这样的父母,有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我才不在乎他们离不离呢!'我就像为了表示自己的忠诚可信,而急于拿自己的
(以下由录入组shuiyue录入)
秘密和小伙伴交换的小孩子一般,「我是一点也不在乎。
「你还算好了,起码有两个人都疼你,不像我,没人把我当回事,根本没人爱。」
他看了我一眼,微笑道:「不是这样的。」
我最后还是没弄明白他的意思,是说我这样的老爸老妈也聊胜于无呢?还是说,他们离婚了我不可能不在乎,或者说,我还是有人爱的?

自己情况越来越糟,我早跟卓文扬只不过见了几次面,跟他一起坐着上过几节课,我就差不多管不住自己了。
天天去学校,不肯再跟着Lee乱来,很久没有去酒吧,也不再怎么玩游戏。
人是因为对现实失望,才会酗酒,才会沉溺于虚拟,而我现在不失望了,我可是超有追求的呢。
文扬并没有花很多时间温习功课,但他的确看很多难懂的书,每本都会让我翻开以后,变成斗鸡眼。
我原本以为他是沉闷的人,输了以后才知道,他其实也很好笑,只不过有些害羞,在陌生人面前,就讷讷地板着张脸。
可爱的是,他对自己的美貌浑然不觉。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遗传给他的奇怪审美观,不管我怎么拍他马屁,他都只会半信半疑地看自己的照片,「很普通啊。」
拜托,小朋友,你只是不上相好不好!
不过这样也好,好歹他认为我比他帅,这样,我也可以凭空多点优越感。
虽然他总是被我闹得不行,但我觉得他应该不讨厌我,我常厚着脸皮跟他回家,在他家骗吃骗喝,抢他的点心吃,把他架上的杂志摊得满地都是。
而他也只会孩子气地撅嘴,用脚不停地踹我,勒令我收拾房间,而并没有露出想赶人的意思。
这个跳级上来、小我一岁的优等生,真是单纯得可爱。
这天,在他家里「复习功课」的时候,他再次发飙,因为看见我把刚拿到的复习资料撕下来,做成盒子,用来装吃剩下的栗子壳。
「你真的一点也不想念书吗?」
「我不会念啊。」
他气呼呼地说:「胡说八道,不准拿这个当藉口!」
我哪里管他,继续吃路上买的糖炒栗子。
「这样好了,下次国文测验考六十分,我就请你吃霜淇淋。」
我立刻抬头看他,嘴里的栗子嚼了一半。
「怎么样?」
「真的假的?」
他不高兴地皱了一下眉,「我一向都是认真的。」
我立刻大变身,抱着课本死K。
幸好是国文,不是英文或者数学或者其他任何一门,这门功课只要你识字,不太笨,多把书K几遍,多少都是可以拿到及格分的。
霜淇淋我不是特别爱,重点是要跟他一起吃。
那就是约会,约会啊!
我简直要对月长嚎。

我又再次走了狗屎运,卷子发下来,真的给我拿到了六十一分。
我当场就霹雳无敌帅地在教室里来段劲爆的HipHop,还大唱Rap:「霜淇淋,冰霜淇淋,霜淇淋淋,checkitout……」
文扬像见到妖怪一般地瞪圆眼睛,然后丢脸地拿书当着脸,一副「我不认识这个家伙」的样子,最后,还是无力地放下书,笑出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那样开朗的笑,只那一下我就像被切了电源般,停止了所有动作,动弹不得,只呆呆地望着他。
不行了,我好像已经太在意他了。
到了该兑现诺言的时候,文扬就问:「你要吃什么霜淇淋?」
「哈根达斯。」
文扬看了我一眼,「啊?」
「你不喜欢哦?」
「味道是可以,但是,店里的气氛会怪怪的……」
我当然知道。「爱她就带她吃哈根达斯」,虽然是烂到恶心的广告词,还是有一堆傻瓜被牵着鼻子骗去了,包括我在内。
店里果然有不少笨蛋情侣,穿着高中生制服带着书包的男生,只有我们两个。但也没什么不自在,只要文扬别煞风景地掏出一本奇怪的书来读就好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挖各自杯子里的霜淇淋,冰凉甜蜜的味道在嘴里融化,然后黏在舌尖上,感觉很不错。
对面的男生垂着长睫毛,光洁紧绷的皮肤像冰面一样,动着的嘴唇也很嫩,果冻一样的色泽,卓文扬真是像雪堆出来的,我实在想一勺一勺地把他吃下去。
「怎么了?」他抬头,正对上我发直的眼光,就无辜地问。
「咳……」我色心大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索性伸出一个手指头摸他嘴角,「你这里沾了东西。」
「是吗?」他也摸摸自己,「没有啊。」
我已经因为摸到他而激动得不得了,得意忘形地嘿嘿傻笑。
他不高兴地皱了一下眉,「你又耍我。」
我简直要叫救命,他连微愠的样子都迷人。
「不是啦,不是在那里。」我又摸他一把,「是在这里。」
「哪里?」
「这里。」
「哪边啊?」
「往上点,这边。」
我就这样满口扯谎地,把他的脸摸了一遍。最后他是真生气了,「你怎么总是喜欢那我寻开心。」
笨蛋,不是的,快把「拿」和「寻开心」给我去掉才对。
他一被我逗着玩,就容易生气,但还是不会真的翻脸,所以我就更爱逗他,谁叫我不敢认真。
他不是我可以追逐的对象,一认真,我就完蛋了,会死得很难看。
文扬已经很大方了,并没有因为我是Gay就忌讳我,他就把我当成普通的同性朋友一样,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一个异性恋对同性恋最好的态度,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所以,我也识趣地没有对他做奇怪的事,适可而止这个词,我是学过的。
不过,戏弄他是我目前自我安慰的人生乐趣之一,我才不会轻易罢手呢。

班会上在讨论纪律管理问题,我看着卓大班长站在台上主持的样子,实在帅呆了,忍不住就难得主动举手,要求发言。
那家伙不甘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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