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本草新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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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本草新编-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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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取效,盖药中不可缺之药,非可有可无之品也。 
或疑甘草视之平平,世医无不轻之,先生独重者,何好恶与人殊乎?曰∶甘草乃夺命之 
药, 
如之何而忽之,诚观上、中、下解毒之妙,神效无比,亦可以悟甘草之宜重而不宜轻矣,况 
调和百药更有殊功乎。 
或问细节甘草,其性少寒,可泻阴火,不识阴虚火动之症,亦可多用之乎?吾谓甘草乃 
泻火 
之品,原不在细小也。细小泻火,岂粗大者反助火乎。惟是甘草泻火,用之于急症者可以多 
用,用之于缓症者难以重加。盖缓症多是虚症,虚则胃气必弱,而甘草性过于甘,多用难以 
分消,未免有饱胀之虞,不若少少用之,则甘温自能退大热耳。若阴虚之症,正胃弱也,如 
何可多用乎,毋论粗大者宜少用,即细小者亦不可多用也。 

卷之一(宫集)
白术
内容:白术,味甘辛,气温,可升可降,阳中阴也,无毒。入心、脾、胃、肾、三焦之经。除 
湿消 
食,益气强阴,尤利腰脐之气。(〔批〕白术利腰脐之气,原是利肾中之湿也。肾不湿则腰 
不 
疼,湿去而腰脐自利矣。)有汗能止,无汗能发,与黄 同功,实君药而非偏裨。往往可用 
一 
味以成功,世人未知也,吾今泄天地之奇。如人腰疼也,用白术二三两,水煎服,一剂而疼 
减半,再剂而痛如失矣。夫腰疼乃肾经之症,人未有不信。肾虚者用熟地、山茱以补水未效 
也,用杜仲、破故纸以补火未效也,何以用白术一味而反能取效。不知白术最利腰脐。腰疼 
乃水湿之气浸入于肾宫,故用补剂,转足以助其邪气之盛,不若独用白术一味,无拘无束, 
直利腰脐之为得。夫二者之气,原通于命门,脐之气通,而腰之气亦利,腰脐之气既利,而 
肾中之湿气何能久留,自然湿去而痛忽失也。通之而酒湿作泻,经年累月而不愈者,亦止消 
用此一味,一连数服,未有不效者。而且湿去而泻止,泻止而脾健,脾健而胃亦健,精神奋 
发,颜色光彩,受益正无穷也。是白术之功,何亚于人参乎。不特此也,如人患疟病,用白 
术二两、半夏一两,米饭为丸,一日服尽即愈。夫疟病,至难愈之病也。用柴胡、青皮散邪 
不效,用鳖甲、首乌逐邪不效,用草果、常山伐邪不效,何以用白术二两为君,半夏一两为 
臣,即以奏功,不知白术健脾开胃之神药,而其妙尤能去湿,半夏去痰,无痰不成疟,而无 
湿亦不成痰。利湿则痰已清其源,消痰则疟已失其党,况脾胃健旺,无非阳气之升腾,疟鬼 
又于何地存身哉。此效之所以甚捷也。由此观之,则白术非君药而何。推之二陈汤,必多加 
白术所以消痰也;四君子汤,必多加白术所以补气也;五苓散,必多加白术所以利水也;理 
中汤,必多加白术所以祛寒也;香薷饮,必多加白术所以消暑也。至于产前必多加白术以安 
胎,产后必多加白术以救脱,消食非多用白术何以速化 
,降气非多用白术何以遽定,中风非多用白术安能夺命于须臾,痞块非多用白术安能救困于 
败坏哉。人知白术为君药而留心于多用也,必能奏功如神矣。或问白术利腰脐而去湿,若 
不在腰脐者,似非可利,胡为凡有湿病皆不能外耶?此未明乎腰脐之义也。人之初生,先生 
命门。命门者,肾中之主,先天之火气也。有命门而后生五脏六腑,而脐乃成,是脐又后天 
之母气也。命门在腰而对乎脐,腰脐为一身之主宰。腰脐利而人健,腰脐不利而人病矣。凡 
有水湿,必侵腰脐,但有轻重之分耳。治水湿者,一利腰脐而水即入于膀胱,从小便而化出 
,所以得水必须利腰脐,而利腰脐必须用白术也。况白术之利腰脐者,利腰脐之气,非利腰 
脐之水也。腰脐之气利,则气即通于膀胱,而凡感水湿之邪,俱不能留,尽从膀胱外泄,是 
白术不利之利,正胜于利也。(〔批〕利气非泻气之谓,正利其气通膀胱也。膀胱非气不行 
,气闭则塞,气通则开。白术利气以利水,所以必用之也。) 
或问白术健脾去湿,为后天培土圣药,真缓急可恃者也。虽然人知白术益人,而不知白 
术之 
损人也。白术利水,则其性必燥。世人湿病,十居其四,而燥症十居其六。肺气之燥也,更 
用 
白术以利之,则肺气烁尽津液,必有干嗽之忧;胃气之燥也,更用白术以利之,则胃气炎蒸 
津液,必有口渴之虑。脾气之燥也,更用白术以利之,则脾气焦枯津液,必有肠结之苦。盖 
宜于湿者,不宜于燥也。去湿既受其益,则添燥安得不受其损哉。 
或疑白术乃去湿生津之上品,而先生谓其性燥,不可治肺、胃、脾三家之燥病,吾不得 
其义 
也。夫白术生津,但能生水火既济之津,不能生水火未济之津也。如湿病宜去其湿,则燥病 
宜解其燥,亦明矣,乃不解其燥,而反用燥以治之,即能生津,亦为火所烁矣。况白术去 
湿,则内无津液而外无水气,又从何而生津乎。此白术止可治湿而不可治燥也。虽然白术性 
虽 
燥,终是健脾之物,脾健而津液自生。用润药以佐其燥,则白术且自失其燥矣,又何能助燥 
哉。(〔批〕性燥而润制之,白术何往不可善用乎。) 
或疑白术健脾生胃,有时用白术而脾胃不能受补者何也?此虚不受补也。脾胃之气,喜 
生发 
而 
不喜闭塞。白术正开胃开脾之圣药,何至用之而反无功,明是土崩瓦解之象。而土崩瓦解之 
故,由于肾火之大败也。土非火不生,火非土不旺,脾胃之土必得肾中之火相生,而土乃坚 
刚,以消水谷。今因肾水既枯,而肾火又复将绝,土既无根培之,又何益乎。徒用白术以健 
脾开胃,而肾中先天之火已耗尽无余,如炉中烬绝,益之薪炭,而热灰终难起焰。此生之不 
生,乃脾不可生。非白术能生而不生也。(〔批〕无根之土,必须培火。) 
或又问脾土固肾火所生,而胃土实心火所生,肾火绝而心火未绝,宜用白术以健胃,尚 
可以 
生土也。夫胃土非心火不生,而心火必得肾火以相济,肾火绝,又何以济心之不足乎。心火 
因 
肾火之绝,而心火欲救肾火而未遑,又何能救胃哉。胃既不可救,则胃无二火之生,胃气欲 
不亡,不可得矣。胃气既亡,而白术 
虽能健脾,而欲生胃无从也。(〔批〕脾土生于肾火,胃土生于心火,虽有所分,其实脾胃 
皆生于肾火也,故肾一绝而脾胃两无可救矣。) 
或又问心、肾二火既绝,故用白术而无功,吾救心、肾之火而兼用白术,则不生者可以 
生矣 
。嗟乎。先天之火虽绝而未绝也,后天之火一绝而俱绝矣。肾中之火,先天之火也。心中之 
火,后天之火也。后天火绝者,由于先天之火先绝也。救先天之火,则后天之火自生。救后 
天之火,则先天之火难活。故救火者,必须先救肾中之火,肾火生则心火不死,肾火绝则心 
火不生。故欲救脾胃之生,不可徒救心火之绝,非心火之不宜救也,救肾火正所以救心火耳 
。倘肾火之绝不及救,而徒救夫心火,多用桂、附于白术、人参之中,欲救心以救肾也,终 
亦必亡而已矣,况仅用白术,又何以救之哉。(〔批〕阐发白术之义,得如许奇论,真石破 
天惊。) 
或疑白术性燥,脾胃有火者不宜用,恐其助热也。此等议论,真民生之大不幸也。夫白 
术甘 
温,正能去热,脾胃有火者,安在不相宜。(〔批〕白术甘温,正解火热。)惟胃中邪火沸腾 
, 
不可用之以助邪。倘胃中虚火作祟,非白术之甘温,又何以解热哉。世人一见白术,无论有 
火无火,与火之是虚是邪,一概曰白术助火不宜用,更有疑白术为闭气者,尤为可笑。白术 
利腰脐之气,岂有腰脐利而脾胃反不利者乎。 
或疑白术闭气,闭上焦之气也。先生谓利腰脐之气,乃利下焦之气,上下各不相同,恐 
未可 
以利下而并疑上焦之俱利也。曰∶腰脐为生气之根,岂有根本大利而枝叶不舒发之理。彼言 
白 
术之闭气者,言气虚散失者,白术能补而收闭其耗散之气也。世人错认闭字,致使白术利气 
之药,反同闭气之品而弃之。此千古之冤也。 
或问白术阳药,能益脾土之阴,是白术自能生阳中之阴乎,抑必有藉于补阴之味以生阳 
也? 
曰∶阳药补阳,而白术偏能于阳中补阴,是白术亦阴分之药也。白术既阴阳兼补,得阴阳之 
药,皆相济而成功,安在入诸补阴以生阳,入诸补阳而不能生阴哉。 
或疑白术阳药,而补脾气之阴,是阳能生阴也,又何以阳又能生阳乎?夫阴阳原两相生 
也, 
阳以生阳,不若阳以生阴之速,但不可谓阳不生阳也。白术阳药,以生脾中之阴者十之八, 
而生脾中之阳者十之二耳。 

卷之一(宫集)
苍术
内容:苍术,气辛,味浓,性散能发汗。入足阳明、太阴经。亦能消湿,去胸中冷气,辟山岚 
瘴气 
,解瘟疫尸鬼之气,尤善止心疼。但散多于补,不可与白术并论。《神农经》曰∶必欲长生 
,当服山精。此言白术,非指苍术也。苍术可辟邪,而不可用之以补正。各本草诸书混言之 
,误矣。然而苍术善用之,效验如响,如人心气疼,乃湿挟寒邪,上犯膻中也,苍术不能入 
膻中,然善走大肠而祛湿,实其专功也。故与川乌同用,引湿邪下行,使寒气不敢上犯膻中 
,而心痛立定。若不用苍术而用白术,则白术引入心中,反大害矣。 
或问苍术阳药,最能辟邪,宜乎凡有邪气,皆可尽除,何以有效有不效也?夫邪之所凑, 
其 
气必虚。然而气虚亦有不同,有气虚而兼湿痰者,有气虚而带燥痰者。苍术补气,兼善去湿 
,以治气虚湿痰而中邪者,自是神效。以治气虚燥痰之中邪者,则苍术性燥,不燥以增燥乎 
。势必邪得燥而更甚,又何以祛邪哉,此所以治之而不效也。 
或问苍术发汗,不及白术远甚,谓白术能止汗也。嗟乎。苍术之妙,全在善于发汗,其 
功胜 
于白术。凡发汗之药,未有不散人真气者。苍术发汗,虽亦散气,终不甚也。虚人感邪,欲 
用风药散之者,不若用苍术为更得。盖邪出而正又不大伤,汗出而阳又不甚越也。(〔批〕 
苍术散气虚之邪,实胜诸风药。) 
或疑苍术之功,不及白术远甚,何《神农本草》不分别之耶?不知苍术与白术,原是两 
种, 
以神农首出之圣智,岂在后人下哉,是必分辨之明矣。因传世久远,叠遭兵火,散失不存耳 
。今经后人阐发甚精,其不可同治病也。既彰彰矣。又何可二术之不分用哉。 
或问苍术与白术,性既各别,而神农未辨明者,必有其故。吾子谓是世久散失,似乎臆 
度之 
辞,非定论也。嗟乎。白术止汗,苍术出汗,其实相反,关系甚钜,安有此等之悬殊。以神 
农之圣而不亟为指示乎。吾故信其必先辨明而后乃遗失也。 

卷之一(宫集)
熟地
内容:熟地,味甘,性温,沉也,阴中之阳,无毒。入肝肾二经。生血益精,长骨中脑中之髓。 
真 
阴之气非此不生,虚火之焰非此不降。洵夺命之神品,延龄之妙味也。世人以其腻滞,弃而 
不用,亦未知其功效耳。夫肾有补而无泻,是肾必宜补矣。然而补肾之药,正苦无多。山茱 
萸、牛膝、杜仲、北五味之外,舍熟地又用何药哉。况山茱萸、牛膝不可为君,而杜仲又性 
过于温,可以补肾火之衰,而不可补肾水之乏。此熟地之必宜用也。熟地系君药,可由一两 
以用至八两。盖补阴之药与补阳之药,用之实有不同。补阳之药,可少用以奏功,而补阴之 
药,必多用以取效。以阳主升而阴主降。阳升,少用阳药而气易上腾。阴降,少用阴药而味 
难下达。熟地至阴之药,尤与他阴药有殊,非多用之,奚以取胜。或谓熟地至阴之药,但其 
性甚滞,多用之而腻膈生痰,万一助痰以生喘,亦甚可危也。此正不知熟地之功力也。自神 
农尝草之后,将此味失谈,遂使后世不知其故。虽历代名医多有发明,而亦未尝言其秘奥。 
夫熟地岂特不生痰,且能消痰,岂特不滞气,且善行气,顾人用之何如耳。夫痰有五脏之异 
。痰出脾、肺者,用熟地则助其湿,用之似乎不宜。倘痰出于心、肝、肾者,舍熟地又何以 
逐之耶。故人有吐痰如清水者,用二陈消痰化痰之药,百无成功,乃服八味汤,而痰气之汹 
涌者顷刻即定,非心、肝、肾之痰用熟地之明验乎。(〔批〕心火郁、肝气逆、肾水衰,皆 
能生痰,非熟地不能化也。)更有一种,朝夕之间,所吐皆白沫,日轻而夜重,甚则卧不能 
倒。用六味汤,大加熟地、山茱萸,一边数服,而痰即大减,再服数十剂,白沫尽消而卧亦 
甚安,又非熟地消痰之明验乎。熟地消痰而不生痰,又何疑哉。至于气之滞也,服地黄汤而 
消痰于顷刻,犹谓气之不行也可乎。(〔批〕熟地行气而不滞气,论实创开。)人生饮食,脾 
肾之气行,水谷入腹,不变痰而变精。惟其脾肾之虚也,水谷入腹,不化精而化痰矣。用地 
黄汤而痰消者,往往多能健饭,是熟地乃开胃之圣品也。其所以能开胃者何也?胃为肾之关 
,肾水旺而胃中之津液自润,故肾气足而胃气亦足,肾气升而胃气亦升也。然则熟地行气而 
非滞气,不又可共信哉。气行痰消,乌能作喘,尤所不必疑者矣。(〔批〕阴虚之人胃气不 
开,用熟地反易饥而嗜食,胃中阴邪散而正气伸,故开胃。) 
或问熟地既是君药,亦可单用一味以奏功乎?夫熟地虽是君药,不可独用之以取胜。盖 
阳药 
可以奇用,而阴药必须耦用也。况熟地乃至阴之品,性又至纯,非佐之偏胜之药,断断不能 
成功,此四物汤补血所以必益之当归、白芍、川芎也。推之而与人参同用,可以补心肾之既 
济;与白术同用,可以补脾肾之有亏;与麦冬、五味同用,可以滋肺肾之将枯;与白芍同用 
,可以益肝肾之将绝;与肉桂同用,可以助命门之火衰。与枣仁同用,可以安膻中之火沸; 
与地榆同用,可以清大肠之血;与沙参同用,可以凉胃中之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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