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在他儿子尚未成年期间担任省的行政官。 所有他在秘鲁的财产和领地,不管哪一类,都遗赠给他的皇上,同时还向皇上说明,在与皮萨罗还未清算的帐目中有很大一部分余额仍然应归于他。 借助这种带有政治意义的遗赠,他希望获得君主对他儿子的保护,以及对他的敌人的图谋严加调查。对阿尔马格罗判决的消息,在库斯科的社会上引起了深刻的轰动。 所有的人都对这种傲慢的自以为是感到吃惊,一个依仗着一种可鄙的和短暂的权力的人,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审判一个像阿尔马格罗这样有地位的人。 人们都在怀念这位不幸的老战士的那些慷慨的和善良的行为。 甚至那些曾经为控告阿尔马格罗提供过材料的人,现在对导致这一悲剧性的后果也大为吃惊,人们听到这些人也在谴责埃尔南多的
①埃雷拉:《通史》,同上。 这位元帅不服法官的判决而向国王上诉,他向其胜利者所说的那些哀求的话语(司库埃斯皮纳尔在其给皇帝的信中说的)甚至能打动一个非基督徒的心。“法官就此上诉国王陛下,他跪在陛下面前,哀求陛下看在上帝的份上,看在他已经白发苍苍,为陛下效劳多年的份上,同意他的上诉;他们兄弟几人正是为陛下效劳而得到现在的地位的。 他死后我才知道,他还说了许多引人痛惜和同情的话,听了这些话,任何人,那怕他不是基督徒,也会心软的。”
《埃斯皮纳尔的信》,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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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335
行径像是一个暴君。 一些主要的骑士,其中包括迭戈。 德阿尔瓦拉多,在埃尔南多。 皮萨罗被俘的时候,如我们已经谈到的,由于他们的说情才救了他一命,他们都去谒见这位司令官,努力劝阻他不要诉诸这种专横的和残暴的举动。 这完全是徒劳的。 但这使他改变了执行的方式,不在广场上,而是改为在狱中处死。①
在指定的那天,一支精锐的火绳枪队在广场上整队列阵。阿尔马格罗的一些主要的战士居住的房屋都加倍放上了岗哨。 刽子手由牧师陪伴着秘密地进入了他的牢狱,这个不幸的人,在进行过忏悔和行过圣礼之后,未加抗拒地甘受绞刑。就这样不清不楚地,在一座土牢的郁闷的寂静中,这位身经百战的英雄死去了!他的尸体被移到本城的大广场上,在这里,遵照判决,头颅被从身体上割下来。 一名传令官大声宣读了他所犯下的罪行的性质;他的遗体,用他的沾满鲜血的寿衣卷裹着,被抬到他的朋友埃尔南。 庞塞。 德莱昂的家里,第二天非常隆重地安放在圣母教堂里。 在主要的哀悼者当中也出现了皮萨罗兄弟们。 这使人注意到,他们的兄弟在悼念
①《埃斯皮纳尔的信》,手稿;蒙特西诺斯:《编年史》,手稿,1538年。 巴尔维德主教正如他向皇帝保证的,在利马规劝弗朗西斯科。 皮萨罗,反对他允许对这位元帅施加暴行,敦促他作为一顶紧急任务立刻亲自前往库斯科,恢复元帅的自由。“这件事太重大了,”他又正确地补充说,“不能委托给第三者。”
(给皇帝的信,手稿)。
司库埃斯皮纳尔当时在库斯科,进行了类似的使埃尔南多回心转意的徒劳无功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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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塔瓦尔帕时曾给予过类似的敬意。①
阿尔马格罗死时大概将近七十岁了。 但是这一点不能肯定,因为阿尔马格罗是一个弃儿,他早年的历史已失之模糊不清了。 他有很多天赋的优秀品质,但缺点也不少,这些缺点可以用他所处的社会环境合理地加以辩解。 无论什么样的袒护之词对于一个弃儿来说都是公允的,——没有父母,早年的朋友或老师来指引他,——他那小小的航船在生活的海洋里漂泊着,在狂暴的波涛和激浪中闯荡,没有一只友谊的手伸向前来指引或搭救它!
“弃儿”
的称呼包含着对其后半生的许多错误的辩护之意。②
他是一个热情奔放的人,可是不太能很好地控制这种感情。③但是他既不恶意欺人也不残忍成性。我曾提到过他对土著人犯下的一次残暴的暴行。但是在无视印第安人的权利上,他与很多受过良好教育的西班牙人是相同的。 然而在他定罪之后,印第安人出面证明他的博爱仁慈,声称在白人中没有
①《埃斯皮纳尔的信》,手稿;埃雷拉:《通史》,第6卷,第5册,第1章;《巴尔维德给皇帝的信》,手稿;《古铁雷斯的信》,手稿;佩德罗。 皮萨罗:《发现和征服》,手稿;蒙特西诺斯:《编年史》,手稿,1538年。 没有提到处决阿尔马格罗的日期;这是一个令人惊异的疏漏,但是这并不很重要,因为这个事件一定是在定罪之后不久接着发生的。②蒙特西诺斯说,由于不是名门出身,“他是以他自己的伟大业绩来光耀门第的,许多著名的英雄人物也是以此光宗耀祖的!”
(《编年史》,手稿,1538年)
一个西班牙人若不能虚构一种那怕是模糊不清的家系,那他的日子将是很难过的。③“他是个恶语伤人、有失体统的人,他生气的时候对周围的人态度非常横蛮,即使是对待贵族绅士也是如此。”
(《发现和征服》,手稿。)那是由一名仇敌所做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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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再好的朋友了。①的确是这样,他远非心怀恶意,而是温厚并且随和,很容易受别人的影响。 善良轻信的结果使得他经常成为阴谋诡计的受骗上当者;这当然表明还缺乏属于强有力的人物的那种自信心。 但是他的好脾气和慷慨大方使他深受部下的拥护。没有哪个司令官曾如此受其士兵的爱戴。他的慷慨常常引起大量挥霍。 当他进军智利时,他借给比较穷苦的骑士十万金币来装备他们自己,后来却免掉了他们的债务。②他对铺张浪费毫不在乎。但是他的挥霍无度对军营中那些四海飘泊的人物无所损害,对他们来说,浪费比节约和精打细算更易于博得好感。他是一名优秀的战士,多谋善断,处事坚忍和无畏。 他浑身布满战斗的伤痕,以致他身体上天生的平坦之处反而成了异常的了。 不应当用结束其军事生涯的那场战役来论定他的指挥才能,这时他被疾病折磨得意志消沉,降服在其对手的略高一筹的才能之下;而应根据无数次陆地和水上的远征,征服秘鲁和遥远的智利之举来评价他。 然而人们可能会怀疑他是否具有那些不平凡的品质,不管是作为一名武士或是作为一名普通的人,这些品质在通常的情况下会使他名噪一时。
①“印第安人失声痛哭,他们说,他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见埃雷拉:《通史》,第6卷,第5册,第1章。②如果我们可以相信埃雷拉的话,他在其部下中间分发了一百八十担白银和二十担黄金!
“他派人去他的公寓运来一百八十多担白银和二十多担黄金分给大家。”
(《通史》,第5卷,第7册,第9章)一担是一个人能轻而易举地肩负的重量。 这种说法使我们难以轻信,但是很难确定一个人对有关这个黄金之乡的事情究竟应该相信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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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三个伙伴中的一个,更严格地说,是两个伙伴中的一个,这几个伙伴有幸参加了西方世界的最光辉的发现新大陆事业中的一项伟业并因此而享有盛名。 他主要和皮萨罗分享这一盛誉;因为虽然他没有伴随这位首领去进行危险的远征,但他在各殖民地所做的努力对他们的成功起了同样大的作用。但是他和这个首领的关系在他的事业中很难认为是一件幸事。 为发现新大陆和征服事业而结成的个人之间的合伙关系不大可能被人们严格认真地加以遵守,特别是不大可能被那些更习惯于支配别人而不习惯于管束自己的人们加以遵守。 即使以前没有发生彼此不和的事件,他们也必然会在战利品分配上发生争论。 他们之间的联合,是一种特别搭配不当的联合。 因为阿尔马格罗的随和、热情和胸怀坦荡的性格敌不过皮萨罗的冷酷和诡计多端的权谋;每当他们各自的利益相互冲突时,他一定要为其同伴的诡计所赚。虽然如此,阿尔马格罗的最后毁灭应当归咎于他自己。他犯了两个重大错误。 首先是他诉诸武力夺取库斯科。 分界线的确定不能靠武力来解决。 那是一个提交仲裁的问题,如果仲裁人不可信赖,则应提交给皇室裁决。 但是,如果一旦诉诸武力,他就不应再求助于谈判,最重要的是,不要和皮萨罗进行谈判。 这是他的第二个也是最大的错误。 他对皮萨罗的所作所为已经看得够多的了,理当知道他不可信赖。 而阿尔马格罗竟然相信了他,因而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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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皮萨罗回到库斯科——埃尔南多返回西班牙——他的长期系狱——派往秘鲁的高级专员——与印加王的敌对状态——皮萨罗的积极施政活动——贡萨洛。 皮萨罗
1539—1540年
前已提及,马克斯。 弗朗西斯科。 皮萨罗在他的兄弟出发追击阿尔马格罗之际回到了利马。 在这里,他焦虑不安地等待着战役的结果。 在得到拉斯-萨利纳斯之战胜利的喜讯之后,他就立刻准备好进军库斯科。 然而,他由于这个国家所处的那种乱哄哄的状态而长期滞留在浩哈,并且似乎还要滞留更长的时间,因为在对阿尔马格罗的审判正在进行的时候,他迟迟不愿进入这座秘鲁人的首府。在浩哈,他受到阿尔马格罗元帅的儿子迭戈的迎接,他是由埃尔南多。 皮萨罗遣往海岸地区的。 这个年轻人对他父亲的命运感到忧心忡忡,他恳求这位地方长官不要让他兄弟对其父亲施加暴力。皮萨罗以貌似亲切的态度接见了迭戈,嘱咐他尽管放心,不会加害于他父亲①;还说,他相信他们很快
①“他说他一点儿也不感到痛苦,因为他不相信他的父亲已经被杀害。”见埃雷拉:《通史》,第6卷,第6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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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重修旧好。 这个年轻人受到这些保证的安抚之后,就启程去利马了,在那里,根据皮萨罗的命令,他被接纳到皮萨罗的家里,以子侄相待。这位地方长官对巴尔维德主教以及对那些与这位阶下囚有利害关系的主要骑士也作了同样的关于不会加害阿尔马格罗元帅的保证①。 但是,皮萨罗仍然迟迟不向这座首府进军,而当他再度启程时,仅仅前进到阿班凯河就收到了其敌手已死去的消息。他好像对这一消息感到极大的震动,全身颤抖,他沉默良久,眼睛注视着地面,状似异常激动。②
这是他的朋友们所做的描述。 而事情的更可能的真相表明,他完全洞悉在库斯科发生的事态。 在审判结束时,据说他收到埃尔南多的信,请示如何处置这个囚犯。 他用几句话作了回答:“要这样处置他,使他不再能给我们制造麻烦。”
③
还有人说,埃尔南多后来在因阿尔马格罗之死遭到强烈指责而苦恼时,他就用曾收到过地方长官批准的指令来为自己辩
①“他表示,他说到做到,他唯一的愿望是看到王国的安宁;阿尔马格罗完全可以放心,他一定和这位长官重修旧好。”
见埃雷拉:《通史》,第6卷,第4册,第9章。②佩德罗。 皮萨罗:《发现和征服》,手稿。“他甚至泪流满面,这是埃雷拉的说法,他显然对皮萨罗的这些作态是不以为然的。”同上,第6卷,第6册,第7章;参见第5册,第1章。③“他说,绝不能让地方长官再次把人们煽动起来。”
(同上,第6卷,第6册,第7章。)埃斯皮纳尔说:“这一切,皮萨罗长官了如指掌,我和其他人都看到了这一点,并且都有自己的判断。”见《埃斯皮纳尔的信》,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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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①有一点是确凿无疑的,当他长时间居留在浩哈时,经常和库斯科保持着联系;如果他能像巴尔维德再三敦促②的那样兼程向这座首府进军的话,他本来很容易阻止这一悲剧的结局。 他身为总司令,阿尔马格罗的命运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管他的同党如何证实他的无辜,但历史的公正判断一定会认为他和埃尔南多同样要对他的盟友之死负责。他后来的所作所为也没表现出他对这些行径有任何悔恨之心。 据一名目睹者说,他进入库斯科时,管乐齐鸣,由军车队簇拥着,穿着科尔特斯送给他的华丽服饰,完全是一副趾高气扬和得意忘形的征服者的姿态③。 当迭戈。 德阿尔瓦拉多(正如我们已经提到的,他的父亲曾将他托付皮萨罗保护)以年轻的阿尔马格罗的名义向他申请南方各省的行政管理权时,皮萨罗回答说:“由于这位元帅的叛乱,已经丧失了向政府提出任何要求的权利。”
而当这个骑士仍然进一步强烈要求时,他便生硬地打断了这次谈话,宣称:“他自己的领土遍及佛兰德的这一边所有的土地”
④——毫无疑问,这是借这种堂而皇之的吹嘘暗示,他不能容忍在大洋的这一边有任何对手存在。
①埃雷拉:《通史》,第6卷,第5册,第1章。 埃雷拉的证词近乎是同时代的,他对我们说,因为那是从这些征服者的通信中以及从他们的儿辈向他作的描述中推论出来的。②《巴尔维德给皇帝的信》,手稿。③“与此同时,总督唐弗朗西斯科。 皮萨罗带着喇叭、十孔笛,穿着华丽的貂皮外衣来到了库斯科城。”见《埃斯皮纳尔的信》,手稿。④《埃斯皮纳尔的信》,手稿。“总督粗暴地回答说,他管辖的范围没有止境,甚至可以到达佛兰德。”见埃雷拉:《通史》,第6卷,第6册,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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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同样的心计,他不久前曾派人去替换基多的征服者贝纳尔卡萨尔,他得到消息说,贝纳尔卡萨尔渴望搞一个独立的政府。皮萨罗的密使奉令将这个犯罪的将军送到利马;但是贝纳尔卡萨尔在把节节胜利的军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