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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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山志-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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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通禅师传  唐智通,初在归宗会下,忽一夜连叫曰:“我大悟也!”众骇之。宗明日上堂,示众曰:“昨夜大悟底僧出来!”师曰:“某甲在。”宗曰:“汝见甚么道理,便言大悟,且试道看!”师曰:“师姑元是女人作。”宗异之。师便辞去,宗送与笠子。师接戴头上,拂袖便行,更不回顾。后居台山法华寺。临终有偈云:“举手攀南斗,回身倚北辰。出头天外看,谁是个中人。”
  仰山和尚传 唐仰山和尚,一日游五台迥。僧问和尚:“近日何往?”山曰:“五台。”曰:“见文殊否?”曰:“见。”又问:“文殊向和尚道什么?”山曰:“文殊道:你生身父母,在深草里。”
  法空大师传  唐法空,隋末,任雁门鹰击郎将。年四十,以隋室荒淫,即生厌离。乃弃冠剑妻子,独诣清凉,构茅深谷,草根木叶,以为其食,常诵华严唯心作佛之偈,无所参叩。时贼寇交起,府司追系,复归,至禁所,正念趺坐,不语不食,不瞬不息,几两月,守令以下,莫不惊愕。因而放之,任其所住,空至山居,一隐三十余载,禽兽忘形,人事绝交,后有异僧授般若玄旨,豁尔心空,临终,谓众曰:“自被拘狱之后,天机不动。自遇我师,烁破虚空了也。”言讫而逝。
  光屿和尚传  唐光屿,金城韩氏子,幼业儒,有青云之志。常梦神人曰:“若意于仕禄,若志鄙哉!若必求道,莫若如者也。”屿曰:“我将何之而可?”曰:“五台山者,圣贤所栖,汝与斯地,且有宿缘,宜速归之。”即往清凉真容院出家,因读净名,至依义不依语。遂求讲学,稽诸大乘,唯华严圆极,即终身奉持。波涛于无尽义海,游泳于法界重玄。后还台山,顶戴华严,五峰行道。显德七年冬,示疾,谓诸子曰:“犹龙者,厌乎大患,如凤者,悲于逝川,诸行无常,是生灭法。”门人问:“因大百骸,既属生灭,如何是不生灭法?”师曰:“四大百骸。”言讫而化。世寿六十,僧腊四十六,烧得舍利甚多。
  金光照师传  唐金光照,渑池李氏子。年十三,依宝云灵粲师披剃。十九,入洪阳山,事迦叶和尚,服勤三载,衣不解带,寝不就席,负舂植刈,罔不克勤。一日问叶:“如何是出家当为底事?”叶曰:“无为,是当为底事。”曰:“无为,何用为乎?”叶曰:“汝若不为,焉至无为!”又问:“欲为无为,作么生为?”叶曰:“岂不见《圆觉经》云:“居一切时,不起妄念,于诸妄心,亦不息灭。住妄想境,不加了知。于无了知,不辨真实。”斯为无为之方也。又问:“为与无为,一耶异乎?”叶曰:“诸有智者,以譬得明。如金作器,就金求之,未尝有器。就器观之,器相宛然。金常非器,然离金外,无器可得。金喻无为,器喻有为。且金之与器,一耶异乎!”是以经云:“于有为界,示无为法,而不坏灭有为之相,于无为界,示有为法,而不分别无为之性,”故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佛常无应而无不应。虽恒沙异名,终会一实。感应权珠,隐显同体,照既闻师法,遂有没齿山林之志,闻清凉胜境,忻然而归,适西北戎马生郊,道路艰阻。师复入姑射山。事超禅师,接以微言,豁然启悟。乃知三界一心,了无别法,大历二年,方达五台,宿菩萨顶,夜方禅寂,见金色光,自台北飞下,金色莲华,于中涌现,诸化佛身,坐莲华上,其金色光,流灌照顶。化佛舒臂,摩照顶曰:“善哉男子!汝今善入金刚三昧,汝从今去,名金光照,当以般若之水,涤濯其心,无以玄途而生臼。”照即问曰:“诸佛之身,是有为耶,无为乎!为有生耶,无生乎?”化佛曰:“善男子!诸佛之身,离诸言说,永绝心路,如大火聚,中不容他,如是分别,尽属戏论。”言已而隐,自此定起,四威仪中,常住三昧,寿七十有二而终焉。
  业方大师传  唐业方,解脱和尚法孙。身长七尺五寸,貌古神奇,垂手过膝,目有重瞳,精勤白业,日夜无怠。方一日于中台入定,是日有人见在代州,持钵行乞,太原信士数人,造文殊像送山,滹沱泛涨,因不能度,方振锡前行,水为断流,众人随过,水复湍激。大历元年,于秘魔岩畔,翘足而化。州宰建塔藏之,塔方成,一夕,火光亘天,明日视之,但见塔内烧痕,了无一物,灰烬亦无,异香数日乃已。
  志远法师传  唐志远,汝南宗氏子,幼孤,事母以孝闻。母能诵法华经,远从母闻,亦自能诵。母为议婚,远固止曰:“某他时,别有事在,愿勿以世纲系儿。”遂止,年二十八,母故。既葬,即投高德出家,事师尤谨。众中有难行苦行,以身先之。后参南北二宗,兼综经论,及闻台山圣地,有志归焉。遂结侣同游,栖华严小院,大弘天台宗旨,会昌四年,告门人曰:“吾平生无他善行,但心口不相欺耳,因得二种现报,睡安觉安,而今衰穷,觅个梦想心了不可得,”言讫而逝。所著《法华疏》、《止观释义》并行于世。寿七十七,僧腊四十八。
  无名和尚传  唐无名,渤海人,高力士之后。幼年慕道,落发台山。志克上乘,精求悟理,心渊湛寂,出语成文。贪瞋不扰其神,喜怒不形于面。冲淡自居,名利灰冷,孜孜禅道,如救头然,年虽垂老,其志弥坚,贞元二年,沐浴更衣,礼三宝毕,示诲寺众跏趺而逝。其徒埋龛上琢上,每有神光夜发,民以为金宝所藏,启之乃龛,其徒阇阁维,身骨棱层,钩锁而住,莹润如玉。《准湟经》,十地菩萨,身骨钩锁也。
  智君大师传  唐志頵,中山人,未详姓氏,依五台善住院贤林披剃,戒珠圆洁,性天虚朗,衣钵之外,一无所畜。爱老如亲,视病如已。久参大通之禅,兼闲教旨,其才有余,其德不形,敛迹灵峰,雅不事物。志虽韬晦,囊锥颖脱。无和中,众请典僧事,俛仰而从。由是清规肃肃,玄纲大振,远近依归,适观国师大疏成,众请頵讲,犹国师无恙,由是义学星驰,檀施云委。院僧圆义,亦诸僧之巨擘,以頵久典常住,意其有私。乃构流言,谤頵心非平等,志负贪婪,修德竞时,岂宜若是,君闻之,不辩,退休而已,是夜有神叱义曰:“頵和尚,乃千佛之一也,尔敢轻言若是。可速求忏,免沈恶趣。”义即大怖,至旦,诣頵礼忏所愆,义感眉须堕落,頵辞众曰:“梦幻空花,愚地自保,圆明独脱,谁与缠缚,曾不反照,翻恨轮迥,逐长迷,是谁之咎!”遂入静室,一坐三日而化。春秋七十七,僧腊五十八。
  取性道者传  唐取性道者,未详其乡里氏族,出家于五台福圣院。外相粗鄙,内行莫测。衣敝衲,食众残。无得失之心,绝是非之念,举世谤而不怒,举世誉而不喜,虽众妓舞前,中无所动,千难加之,淡然自若,德无所形,人钦若圣,嚣嚣自得。而轮诚施物者,惟恐不受。尝有偈曰:“幽哉幽哉,曼殊五台。百花春至,元为谁开?”每见僧,则曰:“取性取性,勿助勿正。和尔思量,共尔做梦。”每入山,即操刀,见蛇即斩,唯云“取性取性”。却戒弟子勿杀,弟子难之。师咄曰:“老僧取性,何曾斩蛇!”后莫知其终。
  必救都纲传  唐必救,未详氏族。住王子烧身寺,曾掌僧务,为都纲。道行超邈,神鬼钦畏。古之清凉府,即今五台县,邑宰王有相,夏夜独坐于公庑之下,忽见二使,状类殊人,至前曰:“大帝遣余追尔赴对。”有相大骇,起谓使曰:“死者古今常然,余不惧也。但老亲在堂,唯凭薄禄奉养,无人可托,若待百年,我死无憾,贻君千金,可奏大帝,宽有得否?”使者曰:“大帝严命,某未敢擅奏。台山必救长老,帝所畏事,公可求之,必能为矣。”有相夜趋救居,启扉叩室,救方禅寂。有相拜曰:“某邑宰也,帝使追之,老亲无养,求师解之。”救曰:“公能皈依三宝否?能行十善否?”相曰:“唯命是听。”救令趋避,默念阎老。阎老遣使至,长跪报救曰:“大帝奉师慈力,益彼十年之寿,彼念老亲,归命三宝,信行十善,更当弥福耳。”是年更加禄位,过十二年乃卒。
  赵州禅师传  唐赵州观音院从谂禅师,曹州郝乡人,姓郝氏。童稚于本州扈通院,从师披剃,未纳戒,便抵池阳,参南泉。泉偃息而问曰:“近离什么处?”师曰:“近离瑞像。”曰:“还见立像么?”师曰:“不见立瑞像,只见卧如来。”曰:“汝是有主沙弥?无主沙弥?”师曰:“有主沙弥。”曰:“主在什么处?”师曰:“仲冬严寒,伏惟和尚尊体万福。”泉器之,而许入室。异日问泉:“如何是道?”泉曰:“平常心是道。”师曰:“还可趣向否?”泉曰:“拟向即乖。”师曰:“不拟时,如何知是道?”泉曰:“道不属知不知,知是妄觉,不知是无记。若是真达不疑之道,犹如太虚,廓然虚豁,岂可强是非耶!”师言下悟理,乃住嵩岳琉璃坛纳戒,却返南泉。异日问南泉:“知有底人,向什么处休歇?”泉曰:“山下作牛去。”师曰:“谢指示。”泉曰:“昨夜三更月到窗。”师作火头,一日闭却门,烧满屋烟,叫云:“救火救火!”时大众俱到。师云:“道得即开门。”众皆无对,泉将锁于窗间过与师,师便开门。又到黄檗,黄檗见来,便闭方丈门。师乃把火于法堂内,叫云:“救火救火!”黄檗开门,捉住云:“道道。”师云:“贼过后张弓。”又到宝寿,宝寿见来,即于禅床上背面坐。师展坐具礼拜。宝寿下禅床,师便出。又到盐官,云:“看箭!”盐官云:“过也!”师云:“中也。”又到夹山,将柱杖入法堂。夹山云:“作么?”师曰:“沁水。”山曰:“一滴也无,沁什么!”师倚杖而出。师九游五台,每游必经夏而返。一日将游,有僧作偈留云:“何处青山不道场,何须策杖礼清凉。云中纵有金毛现,正眼观时非吉祥。”师曰:“作么生是正眼!”僧无对。师自此道化被于北地。众请住赵州观音院,上堂示众云:“如明珠在掌,胡来胡现,汉来汉现。老僧把一枝草,为丈六金身用。把丈六金身,为一枝草用,佛是烦恼,烦恼是佛。”时有僧问:“未审佛是谁家烦恼?”师云:“是一切人烦恼。”僧云:“如何免得?”师云:“用免作么!”师扫地,有人问云:“和尚是善知识,为什么有尘?”师曰:“外来。”又僧问:“清净伽蓝,为什么有尘?”师曰:“又一点也!又有人与师游园,见兔子惊走问云:“和尚是大善知识,为什么兔子见惊?”师云:“为老僧好杀。”僧问:“觉华未发时,如何辨真实?”师云:“开也。”僧云:“是真实?”师云:“真是实,实是真,”僧云:“什么人分上事?师云:“老僧有分,阇黎有分。“僧云:“某甲不招纳时,如何?”师佯不闻。僧无语。师云:“去。”师院有石幢子,被波风吹折,僧问:“陀罗尼幢子,作凡去,作圣去?”师云:“也不作凡,亦不作圣。”僧云:“毕竟作什么?”师云:“落地去也。”师问一座主,讲什么经?云讲《湟槃经》。师云:“问一段义得否?”云:“得。”师以脚踢空,吹一吹,云:“是什么义?”座主云:“经中无此义。”师云:五百力士揭石义,便道无。”大众晚参,师云:“今夜答话去也,有解问者出来!”时有一僧,便出礼拜。师云:“比来抛砖引玉。却引得个凿子。”有僧游五台,问一婆子云:“台山路向什么处去?”婆子云:“蓦直去。”僧便去。婆子云:“又恁么去也。”其僧举似师,师云:“待我去勘破这婆子。”师至明日,便去问:“台山路向什么处去?”婆子云:“蓦直去。”师便去。婆子云:“又恁么去也。”师归院,谓僧云:“我为汝勘破这婆子了也。”僧问:“恁么来底人,师接否?”师云:“接。”僧云:“不恁来底,师还接否?”师云:“接。”僧云:“恁么来者从师接,不恁么来者如何接?”师云:“止止不须说,我法妙难思。”僧问:“如何是囊中宝?”师云:“合取口。”有新到僧,谓师曰:“某甲从长安来,横担一条拄杖,不曾拔著一人。”师云:“自是大德拄杖短。”僧无对。师敲火,问僧云:“老僧唤作火,汝唤作什么?”僧无语。师云:“不识玄旨,徒劳念静。”新到僧参,师问:“什么处来?”僧云:“南方来。”师云:“佛法尽在南方,汝来这里作什么?”僧云:“佛法岂有南北耶?”师云:“饶汝从雪峰云居来,只是个担板汉。”僧问:“如何是佛?”师云:“殿里底。”僧云:“殿里者,岂不是泥龛塑像?”师云:“是。”僧云:“如何是佛?”师云:“殿里底。”僧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云:“吃粥了也未?”僧云:“吃粥也。”师云:“洗钵去。”其僧忽然省悟。师上堂云:“才有是非,纷然失心,还有答话分也无?”乐普在众叩齿,云居云何必。师云:“今日大有人丧身失命。”有僧云:“请和尚举。”师便举前语。僧指傍僧云:“这僧作恁么语话?”师乃休。僧问:“久响赵州石桥,到来只见掠勺。”师云:“汝只见掠勺,不见赵州桥。”僧云:“如何是赵州桥?”师云:“过来过来。”又有僧同前问,师亦如前答。僧云:“如何是赵州桥?”师云:“度驴度马。”僧云:“如何是掠勺?”师云:“个个度人,”师闻沙弥喝参,向侍者云:“教伊去。”侍者乃教去,沙弥便珍重去。师云:“沙弥得入门,侍者在门外。”师问新到僧什么处来?僧云:“从南来。”师云:“还知有赵州关否?”僧云:“须知有下涉关者。”师云:“这贩私盐汉。”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下禅床立。僧云:“莫道这个便是否?”师云:“老僧未有语在。”师问菜头今日吃生菜熟菜?菜头拈起呈之。师云:“知恩者少,负恩者多。”僧问:“空劫中还有人修行也无?”师云:“汝唤什么作空劫?”僧云:“无一物是。”师云:“这个始称得修行,唤什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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