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知道了。”总算见夫人们露出了点笑容,沈傲应了那太监,随着他落荒而逃,到了门房处,看夫人们数重门之后的屋檐下远眺着自己的背影,贼兮兮地对那太监道:“哈哈,王公公是吧,方才我的话,你不要记在心上这叫善意的谎言”懂不懂?”
王公公连忙道:“是,是,杂家明白。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该说都知道的。
沈傲很满意地颌首点头:“王公公这么懂事,将来肯定大有作为的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很有前途的好公公。”心里却在说。再有前途的公公还是个公公,悲催,都不稀说他坏话。
这迎亲的程序其实和百姓家差不多,只是更为繁琐罢了吹吹打打,热闹了一阵便到了正德门,这个时候观礼的人就得住脚了,由太监领着沈傲进去,先去拜了赵佶,赵佶在讲武殿那边见了他说了什么话,沈傲也记不清了,大致是说什么祖宗社稷之类出来的时候,沈傲在想娶老婆嫁女儿也和祖宗社稷有关系吗?
到了后宫,又是去见了太皇太后、太后和安宁的母妃,说的话也都差不多。都是安嘱几句,好在这一次没有提社稷,接看到了安宁的阁楼,吟了一首诗,才放他进去牵了安宁出来。虽说是牵,倒不如说是拉,二人都拉着红绳的一端,安宁在凤霞之下,看不到表情,可是身子好像不情愿的样子,走几步顿一下,沈傲只好做老牛,在手上用了几分劲,几乎是拖着走的。
一切的程序,都有边上的公公提点着”到了哪里,公公便事先说下该做什么,又该说什么话,沈傲任由他们摆布,觉得这趟亲迎实在不轻松。
进宫时是寥寥数人,出来时却是迤逦着老长的队伍,天家的嫁妆自然不菲。瓢盆都带来了,大致是把一些御用的碗碟也要带到沈家去。以备帝姬用得不习惯;其余的东西就更多了,都是太监们抬着的,一箱箨过去。放眼看不到尽头。
接着就是带回沈府拜堂成亲,照例还是外头设宴,里头洞房huā烛。
摇曳的红烛下,沈傲揭开安宁的凤霞,便看到一双水雾腾腾的眼睛不安局促地看着自己,通红光线下的安宁显得异常的端庄,沈傲如今算是轻车熟路了,先扶着不安的安宁对饮了几口小酒,说了几句闲话。见她渐渐安静下来,便吹了蜡烛,先遮去安宁的羞红的俏脸,将她抱起来,送到榻上去。
缠绵了一夜,连话也来不及说,直到鸡叫,二人才累得睡下;到了第二日醒来,四目相对时,沈傲倒是不见什么表情,安宁就只剩初为人妇的羞涩了。
一齐起了床,出了阁楼,蓁蓁几个就过来给帝姬见礼,安宁不安地退了一步。看了看沈傲。显得很是局促,沈傲咳嗽一声道:“一家人行什么矛u安宁很好相处的,也不喜欢守这些陋习。再者说,帝姬出自宫廷,为人很和善的。最是平易近人,所以你们也不要拘束。”
安宁听到沈傲夸她,脸上露出羞涩的浅笑,又怕蓁蓁她们不信。连忙点了点头,意思是说她真的很平易近人。
沈傲又给安宁介绍蓁蓁几个,对安宁道:“安宁要相信为夫的眼光,我挑的夫人,都是美焕绝伦,温柔又体贴,和蔼又端庄的人物。若儿,我说的对不对?”
沈傲眼睛看向周若,他最怕的就是周若。周若的性子不比蓁蓁三人恬然,最容易出事的就是她。周若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否认自己的温柔体贴、和蔼端庄,浅笑道:……是的呢。”
沈傲松了口气:,“这就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日下午我们一道去灵隐寺里坐坐。。。
安宁好奇地张眼:,“去寺庙?。。
蓁蓁拉着她的手,方才沈傲说她温柔体贴,这个时候也要施展手段表现一下笑呵呵地对安宁道:,“你们做帝姬的出身固然高贵无比可是平时囚在宫中,一定极少出宫的,待会儿我们去了寺里转一转,再去给你到街上挑些胭脂水粉,只是就怕你看不上我们这些寻常人家的东西。。”
对安宁来说,最重要的是享受采买的过程。平时在宫里什么都有太监来供应,莫说是采买,便是远眺下街市都不可能,于是重重地点头道:,“我们都是沈夫人姐姐们看得上,我当然也看得上。,。
沈傲心里大是慰藉自己,大家能这样相处。自己就安心了,看来自己这个做丈夫的齐家水平还是不低的。
下午便让人备了车马出城。先去灵隐寺坐了坐,回到城时天已渐渐黑了,寻了一处热闹的地方逛了街,其实说逛街也不对只是马车停在店口。长随先进去打量一下,确定没有危险人物,才过来通报,接着夫人们挽手进去,几乎没有抛头露面的机会。
这个时代大致就是如此,更何况这一次把帝姬都带了出来若是让言官知道,多半又是一阵牢骚了,须知大宋的帝姬虽然是直接嫁到夫家,可是平时的规矩还是不少的,许多东西宫里虽然看上去不管可是过份了。宗令府那边少不得要出面申饬一下。
直到夜半才回到府邸,对安宁来说,外头的一切都新鲜得很,又有沈傲陪着,心里也觉得欢快再加上蓁蓁几个作陪,相处时间固然不多,却也慢慢熟稔了一些牢牢记住了她们的名字,这个是若儿那个是茉儿。还有春儿、蓁蓁,也就渐渐逝去了羞涩,俏脸上崭露出笑容。……………………………………………………………………,一天天过去,沈傲在家歇了半个月,眼看年节也要到了,鸿胪寺和武备学堂那边更加忙碌,沈傲也不好继续歇着,抽了空就去走一趟。鸿胪丰那边仍旧是上贺表的事”倒是武备学堂这边要忙的事却是不少,因为近几日大雪纷纷,今年的年假打算取消。一是道路不便,距离远的校尉太费功夫,二是二期招募得太晚,趁着这个机会多操练一下”否则刚刚定下的心一下子就散了。
在沈傲看来,要养成一种习惯,非要中年的功夫不可,现在他们才入学两个多月,现在放回去,等于是气球吹到一半突然泄了气。
这个消息放出去,二期校尉里颇有怨言。却也不敢违逆,两个月的操练,至少规矩已经懂了,多少知道服从。
沈傲敲定了一些事务的同时,也会留心朝中的变化,本来他做了这个驸马都尉,在他的印象之中。应当会有一些不开眼的家伙打着外戚不干政的名义说几句闲话的,他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其实莫说是他”就是宫里的那位也已经想好了托词。无非是国家正在用人,朕于心不忍之类。可是这些托词压根就用不上,因为除了几个人絮絮叨叨不痛不痒地说了一通,居然没一个站出来说什么,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大家都没有看见。
沈傲感到有些意外,却只是摇摇头,不作理会,有时他也进宫去,再见到赵佶,发现二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了亲情的纽带,许多话说起来更无顾忌,有时候谈些政务,有时候也聊几句书画,谈些闲话,真正关心的,还是兴建蓬莱港的事。
在沈傲的规划,中,水师的舰船至少也有数百只的规模,一部分驻在泉州、苏杭,大部则是在蓬莱一带,可是问题出来了,没钱!
朝廷这几年的收支勉强还算平衡,挤出百来万贯或许足够,可是要数千万那是想都不要想的,说得难听点,就是有这个钱,三省和户部那边也未必肯给,非和你姓沈的拼命不可,朝里的官员最看重的就是这个,事关着自己的政绩,历朝历代,所谓的盛世都是以国库的盈余多少来衡量,钱都huā了,国库一空,这朝廷还怎么维持?
至于赵佶的内库,赵佶是打定了主意绝不肯再拿出钱来的,为了建水师。他的陵寝规划,已经删减了不少,若是再掏钱,死后的事怎么料理?剩余的钱就是赵佶的棺材本,谁敢再动。他和谁拼命,想抠钱。门都没有。
沈傲这边早有了一个方案。这几日也或多或少地向赵佶透露了一些,先是旁敲侧击。说市舶司那边纵容大海商,时机成熟了,才提出要整顿一下海贸。
赵佶对海贸的事一点头绪都没有,身为天子,也不太关心这个。沈傲说能从哪里抠出钱来,倒也不反对,只是这事儿要谈也得等到年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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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圈套
第五百三十五章:圈套
赵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见沈傲伸手要钱,心里虽然不肯给,却也知道沈傲一心扑在水师上头,按沈傲的说法,水师干系着大宋的武备,这叫以己之长,克敌之短,契丹、金人擅长骑马,大宋组建再多骑军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便用水师去压制。//
人家为了自己焦头烂额,不表示一下也说不过去,便和颜悦色地按住沈傲的肩,以示优渥了一下,笑吟吟的道:“你看,年节就要到了,现不必想这个,什么事年后再说,你要整顿苏杭、泉州的海贸,朕当然大力支持的,到时候委你做钦差,令你督办海事也就是了。”
赵佶绝口不提内库的钱,只希望沈傲当那内库不存在,大意就是有本事你能从海里捞多少就多少,但是有一样,就是不要惦记到朕的身上就是。
沈傲得了他这句承诺,发现这新丈人也够阴的,话说得好听,全是空口承诺,结果还是让自己跑断腿,却不得不说:“陛下隆恩,微臣谨记。”
话不投机,见了皇帝,少不得要去后宫见一下太后,自从肃王之事后,太后对沈傲信任了许多,宫外的事她不好出面,有些事自然托着沈傲去办,因此对沈傲热络了许多,时不时给些赏赐,沈傲也权当自己的报酬,毫不客气地收下。
又是一年的年关,街上气氛浓郁了许多,虽说现在已是位极人臣,可是一些朋友同窗的往来还是少不得的,偶尔沈傲还要邀上一些朋友到酒肆里去喝茶,如今喝茶都是去新开的遂雅酒坊,沈傲直接定下五楼的大厢房,面朝着蔡府开的,把吴笔、曾岁安都请来,一边去欣赏蔡府后园的春色,一边喝酒闲聊。偶尔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女人的模样,便忍不住吹一声口哨,其实这只是凑个热闹,不近看,天知道那女子是年方二八还是入了花甲之年,远远观看,心理慰藉罢了。
沈傲口哨一吹,众人就大笑,又来劝酒,沈傲属于来者不拒的那种类型,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架了回去。
这样的好日子过不了几天,武备学堂那边却出事了。
沈傲本在鸿胪寺那边坐着,便有个校尉匆匆过来,道:“大人……不好了。”
沈傲脸色平静:“身为校尉,慌慌张张,仪容不整,这是什么样子?给我站直了再说话。”
校尉立即胸脯一挺,朗声道:“大人,不好了……”
沈傲刚刚喝了一口茶,差点忍不住吐出来,好不容易咽下去,拍案而起:“会不会说话,你要吓死我?”
校尉大感委屈,只好轻柔地道:“水师教官周处被京兆府带走了,说是……说是……”
沈傲脸沉了下去:“说是什么?”
校尉道:“说是有人检举他是江洋大盗,京兆府那边就要开审,人证物证都在。”
沈傲砰的将茶盏重重放在几上,豁然起身:“汴京离苏杭这么远,怎么会有从前的苦主找上门?这里头有没有玄机?可有其他的消息?”
校尉道:“有的,据说那苦主是嘉国公家中新募来的长随。”
“噢?”沈傲沉吟了一下,立即梳理出了脉络,嘉国公赵椅年纪只有十三岁,一年前放出宫的,和那赵枢是同母兄弟,其实这个皇子在汴京也只是个不起眼的角色,很容易让人遗忘,再加上年纪又小,就更没有人看重了。沈傲捉赵枢的时候,赵琦没有出现,或许那个时候,这个小家伙已经吓懵了也不一定,这个时候他突然发难,恰好招募了一个长随,偏偏那长随又是从苏杭来的,更巧的是居然还认得周处。
沈傲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嘉国公年纪又小,不可能有这个心机,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嘉国公的背后,一定有人指点,只是指点的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周处那家伙从前也不检点,本来沈傲也没什么袒护的,只是一来事情已经过去,如今的周处也已经洗心革面,再者这明显是有人设下的一个局,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着是处置周处,暗地里却是摆明了要寻自己的麻烦。
这口气咽不下也不能咽。
沈傲冷冷一笑,负手站起来,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回武备学堂去吧,告诉大家,该操练的仍旧操练,其他的事,我去处置就好。”
那校尉立即去了。
耳室里,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过来,这人是杨林,杨林如今在鸿胪寺里算是沈傲铁杆的死党,许多事沈傲也不避着他,杨林先给沈傲行了礼,道:“大人,这后头想必不简单,涉及到宗室,又有人证物证,走的又是京兆府,谁也挑不出个错来,于情于理……”
沈傲摇头打断他:“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情理可讲,人一定要出来,不出来就是让人看笑话,再者周处是武备学堂的教官,现在水师校尉操练正急,也离他不得。杨林,你先拿了我的名刺去京兆府那边走一趟,先探探风声,看看京兆府那边怎么说。”
杨林颌首点头:“下官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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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这边大清早就接了有人来告状,京兆府弹压京畿地面,各种各样的诉讼是少不了的,因此也习以为常,大家都不怎么当一回事。一个堂官去坐了堂,来人是个尖嘴猴腮的汉子,皮肤古铜,有一些怪异,身上一股重重的咸味,似乎十几天没有捂馊了一样。
这汉子自报了姓名,叫刘方,说是从前在苏杭那边跑船为生的,状告的是武备学堂教官周处,这刘方说自己跑船的时候,有一次自家的船遇到了一伙海贼,甫一靠近,将自己的船洗劫了,还杀了不少的水手,当时他是舵手,吓得躲在船舱里不敢出来,悄悄地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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