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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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只因君-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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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张良看着她,一袭红裙曳地,万千青丝成髻,“玉儿,你好美。”
  雪玉笑着扑到这个同样一身嫁衣的人怀中,“阿良,我好开心。我终于可以不用掩饰的好好说爱你。”
  张良浅笑,宠溺的点点她的鼻子,“我说过,你是我定下一生一世的妻,你逃不掉的。”
  “夫君。”她仰头看他,这个让她执着的不肯放手的人啊此刻就在她面前,她只盼着从今只是他们两个的长安。
  “知道你怕繁琐,礼仪省了又省,可是这合卺酒可不能再省去了。”张良递过一个酒樽,雪玉抿嘴一笑接过来,“阿良,你还记得我们从前一起在屋顶上喝酒吗?可是你教会我喝酒的。”
  “怎么,还想再来一次?”
  “嗯。”雪玉用力的点点头,“只要你在身边我就不怕醉。”
  “傻瓜。”他替她披上斗篷,“外面风寒。”
  “果然高处的视野就是开阔!”雪玉偎在他怀里,笑靥如花。
  他执起她的手,“现在,可以告诉我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了吗。”
  “啊?”雪玉一怔,抽回手来,“你怎么看见?”
  “是啊,你藏得那么好,我怎么看得见。可是,我就是看的见,你受的伤我都感同身受。”
  “骗人。”雪玉嘀咕道,“博浪沙那会儿,我喂你那么多血你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有鸿门宴那次。”并不是想可以提起这些过往的,可是雪玉只顾着逞一时口舌之快竟然全说了出来,待意识到了为时已晚。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雪玉慌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好吧,我是想说,如果是你需要的,我可以拿自己的命给你。”雪玉盯着他的双眼,无比坚定。
  “我明白,我也是。”张良搂住她瘦弱的双肩,在她耳边道:“对不起,明明最不想你受伤害,这么多年却苦了你。”雪玉轻轻摇了摇头,才不苦呢,如果你当初放手了对我而言那才是苦。
  “呐,在喝合卺酒之前呢,你要按照我们那的礼仪宣誓。”雪玉眨眨眼,俏皮的挣脱了他的怀抱。
  “宣誓?你们的礼仪?”张良不解的看着她。
  “嗯,像这样。”雪玉说着,举起一只手来,做出发誓的手势。
  “我,林雪玉,愿意嫁给身边这位青年做我的丈夫,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论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贞于他,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照着我的念啊,你也要发誓的。”雪玉举起他的手。
  张良扬了扬嘴角,“好。我发誓,我,张良,愿意娶我身边这位姑娘为妻,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论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贞于她,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你好聪明,一遍就记得了。”雪玉挽住了他的胳膊黏上去。
  “那,现在…”他拿起身旁的酒樽递到她面前。雪玉笑着接过,“交杯了。”
  她挽过他的臂,饮尽杯中酒。
  “今天星星好多。”她等了这么久,总算可以像这样毫无心事的赖在他的臂弯里。
  “是啊。”张良轻抚着她的发,“以后,我可以天天陪你看星星。”
  雪玉想起什么似的猛然起身,贴到他面前,“看星星哪够!可有人许诺为我栽满园雏菊花呢。”
  张良点了点她的鼻尖,“就你记得清!”
  我不会忘的,从前亏欠了你的,我都会一一补偿,张良暗自发誓。
  

  ☆、如何择

  虽说留侯大人的婚宴办的悄没声张,但是第二天各处的贺礼早已打包送进了张府。
  雪玉揉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堆成了小山似的礼品不觉直冒冷汗。身旁人已不在,枕边还残留着他的温度,雪玉不觉微笑,她要的幸福也不过如此。
  只是,既然大家都已知晓这件事,那么东诚也该听说了才是,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他的人影。按理,无论如何,他必定会来见她一面。
  当终于看到那一袭天蓝的时候,雪玉几乎是跳着冲出门去迎接他的。
  可是那个身影在看到她的一瞬却生生顿住了,那一刻,雪玉看到他又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她急忙喊住他“东诚!”
  她丝毫不顾形象的冲出来,“我有话想要对你说,请你听完好吗?”
  蓝色身影顿住了,雪玉扯了扯他的衣袖,有些气喘,“请你听我说完。”她几乎是哀求的口气了。
  他终于转过身来,雪玉准备好的笑容瞬间凝固。
  “对不起,洛东诚要我假扮他。”
  雪玉听着那个美得倾国倾城的男子开口,“可是,我,做不到。”
  牵住他的衣袖的手无力的垂下,“你是陈平。”一字一顿,一字一伤,女子的心慢慢冻结。
  “他呢?”眼泪有些难以抑制,“他呢?”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洛东诚呢?”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女子哽咽了。
  “林姑娘,不,现在该叫你林夫人了。”陈平退后一步,静静地看着眼前已为人妇的女子。
  “那支箭上喂了毒,无药可解。”
  雪玉听见陈平的声音甚是平稳,只觉得一阵急火攻心喉咙中涌上一股腥甜。
  “你骗我,怎么可能。”她的声音听起来飘飘渺渺的,“怎么可能,他明明对我讲不要紧的,他明明说他完全可以把吕雉一行人安全送回的,他承诺我的,待我回来的时候会来见我。怎么会‘‘‘”
  “他说的他都做到了,他是躲过了追杀,将吕夫人等安全护送回汉营,他是讲替你挡下的那支箭不过伤了肩膀并未中要害,他甚至想完成对你的最后一个承诺,他拜托跟他相貌一样的我来见你道个别就好。可是我做不到,你也看得穿。”陈平顿了顿,“我想林姑娘对他并不是只怀有感恩吧,可是在他那样身受箭伤的情况下,你选择的却是掉头离开。把本应该自己完成的任务交给他。”
  雪玉低了头,有水花砸在地面上,溅起点点尘土,不是的,她想说,因为我信他,因为他是洛东诚,他是我的Mr洛,所以我太相信他了。可是这些话又有什么必要再讲出来呢,毕竟当初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她还是选择回楚营,是她扔下了他。只是雪玉从来没有想过,纵马与他背道而驰的时候,他们就再也回不了头,从此千千万万年不再相见。
  “黄石公怎么说,东诚回的去吗?”突然想起这个,她热切的目光盯在陈平的脸上。
  陈平摊了摊双手,“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若是死于非命的人能否回到自己的时空。”
  “怎么会,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要去找他,我要见黄石公!”雪玉拽住了他的衣袖,“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对不对。”
  陈平叹了口气,“请恕我无能无力。”
  听到他的话,雪玉只觉得全身的气力都被抽走,是啊,她怎么会不明白,东诚一定去见过黄石公了,他都无能为力的事情,她又能怎样。
  “我对不起他。”雪玉缓缓跪下去,“我从来都没顾忌他的感受,我总是这样自私。”
  “洛东诚要我将这个交给你,吕夫人很感激他舍身相救,曾许给他一个要求,这对他而言并无用处,但也许你会用到,所以他要我将这个交给你,凭此,你可以向她提任何要求,毕竟她会是帝后。”陈平掏出一个玉牌,雪玉愣愣的接过来,自始至终他都在为自己做打算。
  东诚,不是不明白,只是这一世,我已将姻缘许了他。在那个世界,你可还愿等我,可愿意带那个女孩儿回家?长久的寂静,只有冰冷的泪水打在玉牌上。
  “玉儿。”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响起熟悉的呼唤。
  雪玉讷讷的抬头,看着眼前人焦急的脸庞。“怎么坐在这里,天凉,我们回去吧。”他向她伸出手,云淡风轻的笑,他见到陈平的时候便已猜到几分,不是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一看到雪玉这样痛彻心扉的模样便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她终于将自己的手放到他手心里,张良轻轻拉起她搂到怀中,从前的事情我再不会过问,我只要你的今后属于我。
  “子房,不要再丢下我了。”她的话如梦呓。
  “不会。”这一次抓住了你的手,我就再也不会放开。
  七天后,朝堂之上,张良拒绝了皇帝自择齐地的册封请辞,举朝震惊。
  “娘亲,爹爹回来了!”伴着清脆的童声,他已走了进来。雪玉起身迎了上前,笑道,“今日到是回来得早。”
  “我已经呈给陛下请辞的奏章,待他准许了,我们便离开这里,从此不再问世事,可好?”
  “好。”雪玉笑笑。
  “每次爹爹回来了,娘亲都不理我了。”不过四五岁的小孩子人小鬼大的叫嚷着,“不疑也不要理娘亲了。”说着一撅嘴跑开去。
  雪玉扑哧一笑,“不疑乖,自己去玩啊,别到处乱跑。”
  “知道啦。”拖着长长尾音的童声传来,逗得雪玉微微一笑。
  “子房,不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太小了,还不懂得什么,等以后再向他坦白吧,但愿他别怨我们才是。”张良看了看远处笑的天真灿烂的孩子,露出一丝不忍。
  “不会的,任何一个孩子都渴望有个家的,尤其是,孤儿。”雪玉停顿了下,才说出后两个字。
  张良揽了揽她的腰,雪玉回眸冲他一笑,算是接受了他无言的安慰。可下一刻,耳边却想起他略带促狭的话“你准备什么时候要我们自己的孩子啊。”
  “你。”雪玉捂了捂发烫的脸,“知不知羞啊。”
  他挑了挑眉,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成亲到现在,你可都没尽过做妻子的义务。”
  “啊!”雪玉赶紧打断了他的话,“我想起来了,不疑今儿才说要吃梅花糕的,我该去给他做了。”说着,人已一溜烟跑了。
  待远离了他的视线,雪玉才停下来拍了拍胸口安抚那扑通乱跳的小心脏。小小的水池中印出一个女子略显苍白的面孔来,雪玉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不觉蹙了眉头,掀开衣袖手腕上那道触目的疤痕至今狰狞着,其实她一直没对他说这道伤口从来就未愈合,它总是在不经意间渗出血珠来,钻心的疼。她更向他隐瞒了她近来总是噩梦缠身的状况,梦中,她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那一道道裂痕,血玉的裂痕,清晰无比,细细的脉络像错综的树根延绵。有时,她抚着脖子上那枚玉总是会担心它就此碎了。她不知道这些都意味着什么,但是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心慌,像是看着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失。
  不愿对他讲,怕他担心,尤其是现在,他为另一个人已经操够了心了。有时候,雪玉也会很吃醋,西门羽菲,她到现在也是横在他们之间一道过不去的坎。可是当她每次看到她昏迷不醒的模样,再多的不满都说不出来了。
  雪玉知道血莲心或许能救活她,但他从不提,她也只做不知,毕竟存留些许私心,但是雪玉每每暗想若是血莲心果真能救她,她还是会拿出来的,不管是不是他的请求。如今看来,是必须去见见那个黄石公了。
  “不是说要做梅花糕吗,怎么站在这发呆?”身后传来他的声音。雪玉抬头,微笑,看着已走到面前的人。
  “没啊,我只是在想,之前晒得梅花还有没有了,这种天,梅花已经过季了。”
  “走吧,一起去厨房看看。”
  “嗯!”她定定心,跟上他的脚步。
  

  ☆、最终曲(一)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医生了,张良强作的笑颜在他离去之后变得颓然。
  “还是不行?”轻柔的声音落下伴着一件搭上肩头的披风,他无言的反握住她的手却在触到她指尖的时候皱起眉来。
  “手怎么这样凉?”
  雪玉笑了笑,不经意间抽回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我向来这样的。没事。”
  “先进屋去吧,再慢慢想办法。”
  “你现在真是愈来愈娴静了。若是从前碰到这样的状况,不知道你要给我闹成什么样呢。”张良半开玩笑似的道。
  雪玉低了回头算是默认了,不是我变得安静了,只是再大的脾气也被消耗殆尽了,整日里看着你为另一个女子奔忙,何尝不会失落,只是她那样的状况我又能怎样,总不能跟一个不能说不能动的人大吃飞醋吧。
  “玉儿,你回去陪陪不疑吧,我再去羽菲那看看。”张良说着已先往反方向走去。
  雪玉生生愣在了原地,“你就不能陪陪我吗?”忍耐不住,她对着他的背影喊出来,凭什么我要迁就她,凭什么要我让着一个无知无觉的人!
  他回过身来,走到她面前伸手替她簪好鬓间的那支发簪,“我马上回来,等我。”
  “好。等你。”生生逼回夺眶的眼泪,雪玉挤出一个笑容。等你,你永远都是这句话,可是你也不想想我从来等到的都是什么结局。张良,她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东诚对我就不重要吗,为了你,我放手了,这样好不公平。
  “娘亲!娘亲!”啪嗒嗒的脚步声由远而来,雪玉赶忙理了理自己的情绪。
  “不疑,什么事跑这么急?”每每看到这个孩子,雪玉总觉得有所歉疚,所以总想极尽所能的待他,向来没什么耐心的她竟也能做好一个母亲的角色。
  “娘亲,花匠买回了好多花种呢,都是娘亲喜欢的雏菊花,不疑想跟娘亲一块种花!”
  雏菊花?不知道为什么雪玉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是看到不疑那期待的模样就不忍心拂了孩子的好意。
  “好呀。我们一起去。”雪玉伸出一只手,不疑欢呼一声,赶紧握上去,“走喽,去种花啦!”
  雪玉不觉受了他的感染,真心笑了。只是她刚想迈步,便觉一阵天旋地转,冥冥中似乎听到了一声清脆的裂瓷之声,然后便是无边的沉寂。
  耳边能听到声音了,好嘈杂,好像有不疑的,还有他的,另外还有许许多多不能辨识的声响,真是好吵。雪玉这样想着,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看一看,世界又恢复了清净。
  良久,一个苍老而不失底气的声音响起来,努力辩了辩,黄石公?不行,林雪玉,快点醒过来啊,有太多事情需要找这个老头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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