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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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木-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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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出他的害羞,伍月笙反倒大方了:“那有什么啊?”两口子么,又不是外人,他还嫌她歪门邪道不成。好吧,她是歪门邪道,可正规渠道现在解决不了问题啊。 
  陆领烦燥地拨开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那你怎么办?”真正让他难为情的是这句话。 
  伍月笙仔细地看着他,欲望、不满、费解、歉意,门门种种,蛮复杂地交织在他眸子里,还有心疼。伍月笙想起刚才自己的那种疼,像是有什么器官受到了伤害,她其实也不知道里面构造如何,只是那种疼很蹊跷。却又不可怕,他进去,便是钻心地疼,也非撕裂感。 
  她忽地直起腰来,在他防备的眼神中,从他的锁骨吻起。吻到陆领条件反射地想躲,低声直呼你疯了三五。 

  她嘿嘿笑,不着痕迹地打量两人的姿势,得意地宣称:“我要在上面。” 
  这种情况,像是一张影牒,放了一半卡住了。她按下重放,接下来,就是比较熟悉的剧情了。陆领愣了愣,一把掐住她:“折腾个屁啊。” 
  男人和女人都是欲望的动物,火还烧着,一定要想法子熄灭,总不能等着它把什么都烧光。伍月笙也想要他,更想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这一次仍是疼,可她在上边,可以主导进退。 
  她抽搐着吸气,生涩却坚决,然而始终没有再遭遇之前的那种疼痛。 
  比第一次还费周折的*,缤纷啊,彩花啊,她没见着。 
  但是很舒服,那种边缘的感觉让人失神。 

  这两个求知欲旺盛的孩子,打了通关还是不死心,耗光了力气,玩得不亦乐乎。陆领差点在浴缸里睡着,被伍月笙踹得一个激灵醒过来,抱起她回到床上。翻了两个身,陆领伸手让她枕过来,不安地问:“你好像又出血了,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伍月笙怒:“这会儿知道问了!刚才疯的时候想什么呢?” 
  陆领无语:“还好没多少,咱家那地毯可贵了。”手臂又被她一口叼住。他咬紧了牙关,摸着她刚刚洗完的潮湿的发:“咬吧,咬吧,省得你赖账。” 
  伍月笙收了口:“我什么时候赖你账?” 
  陆领看看伤势,深度只及上次的三分之一:“谢谢义士口下留情。” 

  伍月笙笑了笑,转过身背靠着他说话:“我刚才洗澡的时候想,为什么咱俩第二次反倒这么困难,可能因为第一次有思想准备。” 
  陆领补充道:“还有上次你喝了酒。”他说到这里,神色黯下去。而伍月笙背对着他,没有看,只是听不见说话了,便好奇地想要回头看情况,却被他给固执地抱住,一点也动弹不得。陆领对着她后脑,说话时,嘴唇可以碰到她湿滑的发,她的洗发水含有某种花草香精,有催眠效果。他便可以借此蛊惑自己说出好久之前就该说她的话:“我有时候害怕你不记得,或者把我当成别人。” 

  伍月笙问:“为什么?” 
  他说:“因为你喝了酒。” 
  伍月笙问:“为什么怕我不记得?”她推着他的手臂松开一些,扭着脸正视他:“我问你为什么怕我把你当成别人?” 
  因为要你的是我。 
  陆领说不出口,支吾着:“因为……好歹是我第一次啊,你要是当成了别人,我多冤。” 
  伍月笙吃吃地笑起来:“好吧。”她说,也不深问。手指抚弄贴着她耳朵的他下巴上的硬胡茬儿。“你胡子怎么一天就钻出来了?是不是新陈代谢太旺盛?跟做太频了有关吧?难怪说纵欲过度不好。”逐渐困乏,还很有形象意识地想,头发没吹干就躺下,不知道压成什么样,明天起来还要洗吧…… 

  闹铃没响伍月笙就醒过来,睁开眼正对着陆领一张放大的脸,大概是距离太近,清晰得有点陌生。太近了看东西很模糊的,伍月笙的焦距落在他单个儿的五官上,越看越冒汗,只差惊骂一声坐起来。这人谁啊?陆领鼻子嘴巴是这样的吗?幸好还有两道眉毛可证明身份,那是伍月笙的最爱。 
  伍月笙一边羡慕,我要有这么浓的眉,真是什么形状都修得出来了,一边眯着眼想象这双眉修好后完整美好的模样。向后挪挪看他的脸型,头皮揪痛,这才看见一把头发被他像绷带一样缠在手里。 
  凑近了一圈一圈摘下来,妈的,全成大卷了。瞬间起杀心,盯着近在咫尺的那截脖子开始咽口水。 
  始作俑者什么都不知道,睡得那个安逸,他不知道有人对他的颈部大动脉产生了食欲。 
  凸起的动脉摸起来,有着与其他部位不同的手感,软软的像是没有弹力,但这里面有新鲜的血流动,为强壮的心跳和声,你能感受到生命在睡眠中的平稳而有力……五指一张,伍月笙紧紧扼住他:“醒了就别装啊!” 
  陆领连眼睛也顾不得睁开,一记老拳凿回:“南斗水鸟拳。” 

  伍月笙挡住,十指尖尖去袭胸:“抓奶龙爪手。” 
  陆领笑不可抑地把她抱进怀里,低头拱着她的发顶:“不是一个系统的,打不着。”愧对祖宗啊,他娶了一个女流氓。 
  女流氓倒是很有时间观念,严格遵守公司作息,多一分钟不肯陪他耗。这让陆领很不解,前几天她还是九点上班,九点才起床,今天是怎么个情况?不过他本来也不是爱思考的人,疑惑只维持到卫生间,就随着小便撒了出去。又补一个回笼觉,醒来容光焕发,换好衣服去系主任介绍的事务所面试。临出门还喷了点儿伍月笙的免洗护发水,溅进眼睛,一路骂滋滋地流泪。 

  伍月笙莫明其妙打喷嚏,想不到陆领头上,只心虚地认为是主编在骂她。她犯了个不小的错,上期加页做的那个项目,项目老总以前是某高等院校的讲师,后弃文从商,也搞起了房地产。伍月笙做的人物版,大标题“儒商某某的精品大宅情结”浓墨重彩的汉仪大黑粗体,印出来竟然是“懦商”!一笔之误,差之千里啊。虽然此人与公司高层关系摆在那儿,没过多追究,但这事儿责编和校对都没好果子吃,伍月笙已经做好今天挨刮的准备,一整天保持低调,以盆栽的方式存在,盼望被忽略。 

  吴以添跟电视部的在会议室里嘁嘁嚓嚓一上午,午饭功夫才一个个驼腰塌背地出来,面有硫磺色。 
  伍月笙费劲地撕着酸奶包装,没注意散会,直到身边突兀地一声:“中午就喝这玩意儿啦?” 
  她头皮半炸,仰头看领导:“这是零食……” 
  吴以添很失望地:“哦,我还没吃午饭呢。” 
  伍月笙没听懂他什么意思,酸奶举过去:“要不给你?” 

  “自个儿吃吧!”他心事重重地揉着胸口,长长叹气,“我这胃正酸着呢。” 
  伍月笙感觉话题不妙,也没敢搭茬儿。叼着小勺谨慎地看他转回办公室的背影,不像是冲她叹啊。伍月笙斜眼与校对相视:说你了吗? 
  没啊。你呢? 
  也没啊。 
  相关责任人等揣着一肚子问号,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流木》    第50节 
作者: 吴小雾 
         
  后来伍月笙才知道吴以添是遇到更头疼的事,电视部给一个项目拍广告片,模特换了好几个,开发商都不满意。大老板还特意点名这片子要在月底年会上当成果展示,眼看日期将近,吴主编成天跟摄像往返各个模特公司,根本顾不来伍月笙犯的小BUG。 

  陆领可不管吴以添多忙,连追几个电话把人叫到埋伏酒吧来,想不通他怎么难成这样。 
  吴以添说:“人家要用男的。模特公司从头翻到尾,也找了几个试镜,样带拿过去甲方一看就不行。”其实他自己也不觉得甲方要求苛刻,那是一个商业区的精品公寓项目,兼职模特演不出那种成功人士的眼神儿,职业演员费用又太高。 
  陆领玩着骰盅插嘴:“商业区啊,找老外拍呗。” 
  吴以添看不惯他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架势:“你当满大街都是老外给你拍广告片呐?” 
  陆领一个高难度挑战动作,晃丢了全部骰子,没得玩了,转过来认真地给他出主意:“我给你介绍一个进口人吧,先是模特,后来自己开造型公司,也算成功人士。”瞅着伍月笙,又补充一句:“除了想勾搭我媳妇儿,其他方面都挺成功了。” 

  伍月笙扬着两道细眉,听他脱口就报乔喜龙的生平,对这二人的往来颇有微词:“没勾搭成我,倒把你钓去了。” 
  陆领有些自私的厚道,坚持要跟人交待一下说他们搬走了,不要傻呵呵地继续往窗口塞玫瑰花,再被当成踩盘子标点儿的给逮起来。心存感激的乔喜龙,卖了顺水人情替吴以添拍广告片,吴以添回头*一条龙答谢。变成皆大欢喜的一件往事。 
  看到陆领凑局打麻将一样把东南西北不相干的人往一块儿圈拢,伍月笙感到匪夷所思的同时,也很佩服她老公的超强整合能力。无怪连陆妈妈都说他像人贩子似的,一天只要六零在家,电话不断。有一回吴以添很认真地建议他做猎头,陆领说行啊,那我把大乔猎给你了,你们俩一人给我拍两万块钱来吧。 
  伍月笙发现他对钱的占有欲与日剧增,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真是半点不跑偏。这成天同钱打交道,就算本没有财迷色,早晚也给刷上一层抢钱漆。陆领就是活生生一只被喷涂的小白鼠。对比毕业前后,他的价值观日新月异,第一桶捞出金来,更加乐此不疲地笼络各种与专业沾亲带故的生意来做。帮教授攒专业书、远程带学生……他们老师还真啥买卖都干。不过学校门槛高了确实让人眼红,她早九晚五一个月,还不如他闷头在家里东拼西凑几天换的米多。 

  伍月笙总怀疑他没干什么好事儿,比方说给人做假账什么的。陆领却是把这话当成莫大的恭维:“我要是有那本事,还费劲考这证那证的干啥?一个月整上几单,富得流油,啥啥都不耽误。那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知道吗孩子?” 
  这么一说,伍月笙倒突然注意到,大星期天的,她是熬了夜赶稿子睡到下午没出去,陆领居然也跟着在家待了一天,在从前得是多稀奇的事儿。“你最近窝得挺老实啊?也没跟谁出去玩……”她家这会计就是跟自己没账,挣多少花多少,成天调着样的败祸。 
  陆领当她说话孩子气:“大冷天儿的上哪儿玩去?” 
  想起睡醒时他正专心对着电脑,伍月笙停下切菜的动作,坏心眼儿地回头讥笑:“忙乎不过来了吧?” 
  陆领嗤鼻:“开玩笑!”趁机偷她刀下的西红柿块:“本来要去上班,那家单位装逼拖我,老子还不去了,正好月末有个考试,这几天在家复习。” 

  伍月笙同情地:“你们这一本一本证真多啊。” 
  陆领也很无奈,这些证他原定读研的时候慢慢考的,现在只得改了:“不过只有几个有用的,我就考那几本就行了。” 
  说实话,他的来钱道,伍月笙不怎么理会。她同意陆校长的想法,觉得陆领应该脱产专修,不过陆领考证虽然积极,谁要跟他提上学,老大不乐意。有几次在陆家说到这个话题,都不欢而散。伍月笙倒不怕他来脾气,主要是她压根不懂这专业,顶多也就怂恿他:“管有用没用,趁没上班把能考的都考来。” 
  陆领一句话就给噎回来:“你知道全考得考到啥时候?”他自有打算,不听她这外行人瞎指挥:“年前就这么着了,过完年再去事务所,边上班边考快。大哥给我介绍了几个外资银行,估计币子不能给少了。嘿嘿。” 
  伍月笙听出点儿显摆意思:“钱锈儿。你怎么也把注会考下来再上班吧?校长不是说那个特难考吗?”用刀背拍拍他的手,吃得比她切得还快。 
  这警告远比说出来的有效,陆领倏地挪开手,在她围裙上擦了擦,摸起旁边整个儿的,咬了一口,告诉她:“注会没有工作经验不让考。” 

  伍月笙被哄骗:“真的假的?” 
  陆领信誓旦旦:“必须的。” 
  伍月笙想了一会儿:“我不相信你。”把他吃了一半的西红柿抢回去:“要吃自己洗。” 
  陆领没好气地说:“你爱信不信。”他也不是全撒谎,像是会计审计那几门,没有实际经验的话,上了考场也基本没戏。“我们这行儿分段升级不科学,就得一边学一边挣钱,这样就知道哪些东西学了有用。用不着的就干脆别浪费那时间。” 
  伍月笙重重点头:“对,现学现卖么。你智商可高了。” 
  陆领听出讽刺,拿人来挡箭:“我哥说的。” 

  伍月笙听得耳根起茧:“你哥干吗的?发现他说话比你爹还管用。” 
  陆领一脸的理所当然:“咱哥那履历,在金融财经界绝对算是一个传奇,多少人光是拷贝他那种玩儿法都一夜巨富了。” 
  伍月笙猜测:“买彩票?” 
  陆领鄙视她:“文盲。”正准备描绘本行业的光荣前途,客厅里手机响了,匆忙忙去接,像是等了好久的电话。不一会儿满脸笑意地转回来:“我出去啦?” 
  伍月笙倒油入锅:“不吃饭啦?” 
  “吃。吃完再去。”他看看一点好奇表情也没有的伍月笙,眯起眼睛撩骚儿:“去一个女宾止步的地方。” 
  伍月笙了解:“男厕所。” 

  陆领凑近她,换另一种说法刺激人:“埋伏滥人的电话哦。” 
  还“哦”,伍月笙笑他发贱,边翻着炒勺边大声说:“你跟他去玩吧,要不他一个人也怪没意思的。但你只许在那儿待半个小时,到点儿就回来。” 
  陆领对这种大度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伍月要笑不笑地回头看他一眼,又说:“但你要真半个小时就回来,我对你也挺失望的。” 
  陆领还真是没让她失望,天黑还没回来。伍月笙窝在沙发里,两腿交叠着搭在茶几上,把一期重播选秀节目当情景喜剧看,插播广告的时候看看表,才四点多,天黑的好早,是阴天吗?重播的节目广告也这么多,彻底没法看了,丢掉遥控起身去阳台透气。 
 
  
  《流木》    第51节 
作者: 吴小雾 
         
  这楼很热,温度连水族箱里那两条大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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