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里的某一个礼拜一,我站在喧嚷的街心挂了他的电话之后,想他一定又在灯塔下面的沙滩上狂奔了起来。
“don’t get mad …… don’t get mad …… don’t get mad ……
please forgive me ……
it’s hard to explain ……”
我猜她一定是那样对他说了,恋情不都那样。也就不再怀疑他的她会像流浪珊瑚一样漂移走了。应该要有好一段日子的煎熬吧!人们总是笨拙的以为珊瑚不会漂移。
我在想,我从那个岛上回来的那天,那条好脾气的狗没有来送我,我就应该知道季节已经要变换了。
而且,不是只有秋天才是离散的季节……。
“我觉得我的她就像是流浪珊瑚。从来没有相信她要离开,会安静的陪着我,陪着这个沉默的岛……。”那天散步回来时,他还是那样说着……。
四月的某一个礼拜一,我感觉,他在电话那头轻轻的哭了起来……。
w w w。 xiao shuotxt。 co m
一把想要退休的牙刷
**t*xt小*说**天*堂
阿洛白天醒来,昏昏沉沉地,拿起牙刷,却挤不出牙膏来,没了牙膏。
他……没有戴眼镜。其实看不清楚自己的牙,也没有在乎过怎么刷。
阿洛在夜里回来,筋疲力竭的,却没有忘记买一管新的牙膏。
他拿下眼镜,挤了新的牙膏在牙刷上,其实看不清楚自己的牙,也没有在乎过怎么刷。
阿洛熄了浴室的灯。
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打起呼来睡去了。
秃了毛的牙刷,在黑暗里嘤嘤地哭泣。
牙刷觉得很愧疚。
阿洛的牙,没有新牙刷,渐渐的烂了。
牙刷觉得很累。
阿洛是忙碌的现代人,却有一把想要退休的古代牙刷。
:?
寂寞带我去散步发
#txt$!小@说天^堂&
她戴了假发,把长及臀上的长发藏了起来。
是秋天的样子,天气凉凉的。所以她想那样变化一下。还刻意挑了件紧身花短裙穿。
同事都跑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跟男朋友分手了吗?”
被倒会了吗?”
是不是要辞职了?”
她在厕所里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吓哭了。
好象犯了一个大错的感觉似的。
隔天,她就去把长发给剪了。。
wwW。=
选择离开的身体
txt小说天堂
他看见自己的身体站在床沿。
屋里一色的白。想是一所医院的样子。
身子欠身行礼。右臂下挟着钢盔一样的脑壳。
而他的脑子掏了出来,安放在枕头上。
他听见他的身子怀着愧疚的声音说:
“老大!跟着您太辛苦了,我决定离开了,对不起!”
声音很细柔,但在安静的房里,依旧有些回音。脑子应该也听见了,却回不了话。
想自己的身子累得跟不上脑子,总不能配合,迟早得要打一架。
大概是为了不这样,所以身子遗弃了脑子,选择了离开……。
wW w。xia oshuotxT。
积雨云过来了
(/t/xt|小/说天|堂)
疯子在海堤上跑了一天,他裸露的身子晒得乌黑,皮肤松垮。
还唱着歌哪!是自己编着唱的。听起来有些熟悉。像歌仔戏。像高档的无调性音乐。
那人捡起一颗海螺,凑在耳边听着,风里传来远雷的低沉闷响……。
这海蓝得叫人心里发疼,情绪里忧郁。
那人去杂货铺子买烟,铺子里的阿婶见他老盯着那疯子瞧。笑着说:
“每天就那样乱唱,也不晓得在唱什么?”
那人也走在堤上,远方的积雨云慢慢的凝结。
他觉得疯子是这样在唱的。
“你错了!其实这堤上没有忧郁……那是微风下的大洋,沉藏了许多许多的故事和满足。所以你以为那是空无一物的蓝……。”
堤上突然下起雨来。
w w w。 xiao shuotxt。 co m
什么爵士乐
t…xt…小;说……天。堂
他一直都觉得爵士乐是乱弹的。
不管别人跟他解释,说那里面有所谓的……默契、和弦、共鸣,甚至还有呼吸。
怎么连呼吸都有关系呢?不懂。
所以他就更肯定爵士乐都是乱弹的。
可他又不服输,他不能忍受别人都懂,而自己不懂,那样很没面子。
他猜想。很多人都不喜欢爵士乐,可能就是因为怕没有面子,就装懂了去了……。
他越发的觉得爵士乐都是乱弹的。
他的日子过得很平静,上班、下班、上班、下班……。
他太太怀孕了。怀孕的女人脾气很怪,你是知道的。
怀孕的女人在冬天的夜里,突地从温暖的被窝里坐起来说。
“想吃面茶……。”
什么面茶……?”他又气又急的,在深夜的两点。要什么面茶。
“就是那吹着笛子,冒着烟的摊子,卖面茶的。”
那是会跑来跑去,没有固定地点的耶!”他更急了。
他曾经听见过,但不记得几时,也不记得是在哪儿了……。
怀孕的女人没有再拗下去,只是坐在床沿,发着呆。
他起身穿衣下楼去发动了车子,屋外凉飕飕的。
车开了很久,从市中心开到别个县市去了。他猜想乡下地方,比较可能有那玩意儿。
因为怕错过了面茶摊子的笛声,车开得很慢,也不敢旋开音响的钮。
过了多久了也不太清楚。伴随着的,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忆。还有一点点关于未来的想法。
还哼了调子起来,自己发明的。
没有词,只是轻轻地哼着。让自己觉得舒服。
不知道自己哼了调子起来,有那么一下子还忘了自己开着车要去做啥?要去哪?
兜了一夜。天快亮时回到了家。
没有买成面茶。或许那笛声只是儿时的记忆吧?面茶或许已经绝迹了。他微笑的进了家门。
怀孕的女人,耐不住久等,早就又睡了去。他在床沿坐着。
有一种感觉在胸臆之间,很想去说它,却说不上来。他坐在床沿咀嚼着……。
一直到以后,听见有人在高谈着什么爵士乐,他还是笑而无语,就越发的叫人觉得,他是真懂爵士乐的。
去逗他发表点意见时,他也只能:
“啊!什么爵士乐……?”都想起那夜自己哼出来解闷的调子。
也许,他就都一直活在爵士乐里。说真的。
那这真是不知道怎么去说……。
tXt,coM
我往哪里去,才能找到自己
t xt+~小<说+天>堂
那人在南部谈败了一笔生意,半年的心血都白费了,准备要回台北去受死。
经常都是最后一班飞机的,今天倒早了。
太阳还斜挂在半天上。
他在候机室里,人来人往的。可是隐约的一直听见一首老歌。
“我往哪里去,才能……找到自己。”心中翻腾不已。
他上了飞机,拒绝了空服员关心的问候,颓坐在靠窗的椅子上。
拉拉杂杂的一直听见驾驶员在广播里说了许多话。
“要摔飞机了吗?这样也好。”他真的这样想。
“我现在要把飞机向左边靠一点,这样各位就可以看见夕阳下的嘉南海岸,如果你眼睛还好,左下方那幢白色的建筑就是……安平古堡。”
他旁边的客人,欠身挤了过来,他看过去,好象大家都这么做。
他无奈的让身。是那房子没错,南来北往的几百趟了,从没注意过它倒是……。
太阳快要淹没在云影里了,这样的景致应该每天都有吧?他想。
挺美的,他吸了吸鼻子,要来了一杯咖啡,啜饮着。
“右边的旅客可以看见玉山,已经慢慢地消失在暮色中了……。”
连季节都忘了,他发现山巅上还有点残雪,映着夕阳火红火红的。在这地方住了几十年了,山都没去过一次,真是的……。怪起了自己。
“今天是个满月的日子,月亮正挂在我们的右上方……。”这驾驶员喝酒了吗?一路说个不停。
静默了一会儿,突然很想知道现在又飞到了哪儿,台中了吧?
老母现在大概吃完了晚饭,对着电视里的连续剧又掬着一泡眼泪了吧?不知道失意的小儿,现在正拉着尖削的声息,飞过了老家的天空……。
“现在夜色已经慢慢的罩下来了,在左边遥远的海上,有一些灯火,那是石油公司在桃园外海的钻油台……。”
他看见整台飞机上的人,都向着自己这边倾了过来,空服员着急的走动,忙着唤人回座。
“危险哪!”他突然想叫了起来。都没人去跟他说说吗?前面开飞机的那个家伙。都忘了自己刚刚还想,不如就这样摔飞机算了。
飞机在晚风中滑向夜的台北。没有一些些的颠簸。
他刻意的等到所有的人都下了飞机,赖到驾驶舱门边。那开飞机的家伙从窄门里穿了过来。有点怪叔叔的样子。
怪叔叔微笑着做了一个手势请他先行。
门外有点凉,他拉了拉衣领。心里却是温热温热的。
“我说是像鸡嘛!嘉义上空那朵云……,我说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鸡嘛……。”
在冷风里,他听见怪叔叔还在跟他的副驾驶争辩着。
。;
寂寞带我去散步蛙
。t|xt。小。说天+堂
那家伙在刷牙时,突然听见浴室的角落里传来了蛙鸣。
他想。什么时候,这里搬来了蛙。
浑浑噩噩地,坐在餐桌前,放一卷昨夜没有结束的录影带看。
电视坏了。荧幕上满是蚊子似的黑影飞舞,只传出片子里的音乐声。
不想去理它,就这样播放着听。
“唧!唧!唧!”浴室里传来的蛙鸣。
“不是求偶时才叫的吗?”那家伙想。
而现在是中午十二时,外头下着倾盆的大雨。
pink floyd 的吉他很够力。有点感动,却不知道是属于哪一种(感动)。
坐了很久,就那样盯着电视荧幕上的蚊子,听着。
“ha ~ do you think you could tell。”
“so!so you think you can tell。”
“唧!唧!唧!”
他起身去了浴室,蹲在角落里。想要见见它,那只多嘴的蛙。
旋掉了pink floyd,蛙也停了叫声。
他来回了许多次,有点闷。想生气。
突然觉得自己夹在蛙与pink floyd中间是多余的。
蛙把那很强的吉他声,当做是对手了。
他又把电视旋开。
在“唧!唧!唧!”的蛙鸣声和吉他声中。
浑浑噩噩地又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WWw。xiAosHuotxt。COM
笑话冠军
t。xt。小。。说。。。天。堂
他昨夜没有回家去,借住在朋友家。
起来时嚷着要去洗澡,洗完澡坐着发呆。
朋友给他干净的衣服,要他换上。
他嗅着自己的衣领说:
“还好,闻起来还有一点良知……。”
很久没有回家的爸爸,为了缓和晚餐的气氛说了一个笑话。
“我说一个笑话给你们听。”
两个女儿低下头去,不停的扒着饭。
“有一个人去上厕所,刚蹲下来就看见面前有一行字:请向左看。”
“那个人就向左看,又看见一行字:请向右看。”
“那个人又向右看。右边还有一行字说:请向后看。”
“那个人就转过身子去看后面的,上面还有一行字说:好了,你现在可以大了。”
“哈!哈!哈!”自顾自地就笑了起来。
两个女儿在厨房里陪着妈妈洗着碗。听见母亲说话了:
“真是本年度最难笑的笑话冠军了。”
两个女儿就笑了。
。。
寂寞带我去散步父亲
txt小。说。天。堂
屋外开始飘起雨,这季节里的雨,都不太大,因为有些风,还是有点凉。
早过了打烊的时候了。国仲遣走了助手,想再陪屋外那男人一会儿。
他问过他如果愿意,其实是可以到屋里来坐的,不必待在屋外淋雨。
也许是忧心进了屋子反而看不清楚来往的人。那男人只是客气的说,坐在那儿就好了。
店里的客人都走光了,不是什么游玩的好季节。屋外的男人却说是来等人的,已经坐了一下午,而现在已是深夜,早过了打烊的时间。
“是我的小儿子,部队里来电话说,他已经跑了一个多礼拜了……。”
“如果三两天内再不回去,就只得送军法审判了。”
“怎么就确定,他会在这儿呢?”国仲问他。
“他有一点存款,我拜托人去打听了一下,知道昨天他就在对面的提款机里提了一些钱……。”
“所以猜想,他应该还会待在这里……。”
国仲不忍心跟他讲,这么晚了,根本不会再有人出来逛了。
去帮他再倒了一杯热茶,那人又是客气的说,真是打扰了,如果方便的话,就锁了门,让他在屋外待着。
也不知道要再跟那人聊些什么,国仲就踱到音响前。将音量扩大了些,好感觉热闹一点。
雨夜里neil diamond就低声的唱着:“dear father, we dream we dream……”
“who are we? we need, we need……。”
。;
知啊!知
t;xt;小;说天;堂
小杰战战兢兢的活像个躲债的人。老远的就看见那家伙今天又当班了。
白色的制服,一点都不洁净,油光的头发,苍蝇站上去都要滑脱下来,红着眼,永远都一副没有睡够的样子。
真要命!他想他八成有点神经病,一个人站在柜台前,嘴巴还念念有词的,不像是在哼歌。
你知道人在哼着歌的样子的。
神清气爽,脚上还要打着拍子,但这家伙并不是,他只是莫名其妙的念着些话,间或紧张的咬着牙,过一会儿还触了电似的,猛力的曳着头。
这公司上上下下的就只有这道口。他老兄三两天就会轮到这儿来当班。
叫这样神经兮兮的家伙,管理这大楼来来往往的几百个人。
这样的城里,你说这谁是疯了的?谁又正常了?挺讽刺的。小杰是真的害怕了他。
小杰摇了摇头,期望自己今天是隐形人,夹在人群里,混了过去,没被那家伙看见。
“啊!杰哥!小杰哥哥!好久不见了。我回乡下去了一个月,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
小杰打心里苦笑,记得每次散人时,心里想的都是:
“永别了!朋友!大哥!饶了我吧!不要再来烦我了。”两只脚却又好心的定住。
像一部超写实的电影,不要的桥段,一点废话都没有的就剪去了,那人是憋了很久了,接上了上一次分手时没完的话题。
“我妹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