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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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暴君-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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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他进屋便看到了下午带了个尸体来找自己看病的男人。
“啊,是你……你怎麽还……”还抱著那小孩的尸体不放?!
後半句话,老大夫慑於苏长卿之前所流露过的凶狠而不敢再说下去,他老眼昏花,上前又瞅了眼那分明已是落了气的孩子,却见对方的手忽然一动。
“啊!”老大夫大惊失色,当即退开两步,指了苏重墨目色惊异。
村中亦不知何故,只好问道,“方大夫,怎麽了?这位壮士和他儿子罹逢祝融,都受了些伤,可是难治?”
苏长卿缓缓抬起头来,眉目之间竟是一抹冷然笑意。
“大夫,就有劳你了。”
方大夫自然看出了苏长卿目光中的威吓意,当下他也只好战战兢兢地走了上去,替这两父子诊治伤势。
苏长卿的伤势看上去虽重,不过多是皮外伤,只要好好上药,休养一阵便当痊愈。
只不过苏重墨虽然伤得不轻,可是脉象却算平稳,已然没了性命之忧。
方大夫万般不得其解,只好开了几副治疗内伤的中药,嘱咐苏长卿明日去他的医馆取。
待到送走了方大夫,村长又对苏长卿安慰了一番,这才退了出去。
众人一走,屋中又只剩下了苏长卿父子两人,此时天色已近天明,苏长卿却是毫无睡意。
他抱著昏睡的苏重墨,冷锐的目中渐渐蓄起了一泓泪水。
他在地狱之时心中对这小子满是恼恨,然而父子之情,情比血浓,既然他不舍得自己,自己又怎舍得他。
虽然这又是一世,虽然这小子大概不会知道前几世发生在他们父子俩身上的种种,但是那又有何妨呢?
不知道便不知道吧,这一世,和他平平安安做一对父子,也算是这几世来唯一的一点安慰。
正在苏长卿抱著儿子臆想之间,怀中的人已然又复苏醒了过来。
苏长卿不想让苏重墨察觉自己的异样,当即便收敛起了方才哀戚的神色,微笑著对他说道,“儿子,没事了。我们父子俩都出来了。”
苏重墨似乎还很虚弱,他眨了眨眼,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苏长卿,似乎要在这一眼之间,将对方看尽一世。
“爹……”他轻声呼唤著苏长卿,手也慢慢抬了起来,抚向了对方被火势熏得灰脏的面容。
苏长卿只觉脸上微微一凉,继而竟被摸得有些发痒。
他嘿嘿地笑了一声,心头却实在欢喜得紧,这小子虽然小时候与自己可堪慈父孝子一对,稍长一些之後,却不曾这般亲昵过自己,这一世却是为何变得对自己亲昵?
想起对方如今如此虚弱皆是被自己所伤,苏长卿心底到底有些尴尬愧疚。
他握住苏重墨的小手,换了副和蔼的颜色,又说道,“孩子,爹以後不打你了。爹错了。你别怪爹,爹只是……只是……”
嫉恨吗?这两个字是苏长卿断断说不出口的,他知道苏重墨向来喜欢林安,却没想到这一世对方竟似乎也对林安颇有好感。但是若这真是两人几世的宿命,那他又能如何呢?
为了自己快活,他曾做过太多错事,以至於让自己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最後不仅自己受尽折磨,便连儿子也跟著尝尽痛苦。
然而……这麽多世,兜兜转转地过去了,他还要强求什麽呢?
虽然得不到儿子,但是至少自己还能看著他得到幸福。
或许,这样对他这个已没了来世的人来说,也算是一点安慰。
而这时候,苏重墨不知怎地忽然哭了起来,他的手抚摸在苏长卿的唇间,俨然不许父亲再自责。
“爹,你别说了,墨儿以後一定听话。你,你不要丢下我了。”
“说什麽傻话呢,爹怎麽舍得丢下你?”苏长卿被苏重墨的哭颜感染得心中也多了一丝悲戚,他抱起苏重墨,将对方瘦弱的身体搂在了怀中,心中渐渐一片澄净安然,这是一份他从未有过的祥和。
作家的话:
这一世其实是种田文。。喂。。。



二十一

房子被烧了,连家中卖地的积蓄也被火化去不少,苏长卿事後从残垣断壁中找到的银两铜钱不过原先的二十分之一。如此一来,父子俩本还算富足的生活也变得有些局促了。
他原本想辞去替林家收集夜香肥田的念头,也只好暂时打消,因为苏重墨虽然醒转了过来,可是伤势依旧不轻,而且自己纵然餐风露宿无所谓,又岂能让这孩子跟著自己再吃苦。
将儿子交托给村长家人看顾之後,自己也满身是伤的苏长卿毅然地趁著天还没亮就去了林府,早一些开工赚钱。
岂料苏长卿一到林府,却有人说老爷要见他。
他微微一愣,不知为何有此一出,不过他现在寄人篱下,也不好拂逆,只得随了门童从大门进了林家花厅。
林老爷一副善长仁翁的模样,眉眼之间依稀看得出与林安相似。
此时,林安也已早起,正笔挺地站在林老爷身後,目带关切地看向自己。
林老爷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对苏长卿说道,“苏四啊,听说昨晚你家被烧了。”
说话间,他随即打量了裤腿高高卷起,露出一片水泡的苏长卿,微微地摇了摇头。
苏长卿拱了拱手,极为恭敬地答道,“回老爷,小人家昨夜确遭祝融之祸。不过幸得诸位乡邻相救,小人与儿子已是平安。”
“人没事就好。”林安听见苏长卿这般一说,眉间轻舒,似是放下了心来。
他与林老爷对视了一眼,这才走到前面说道,“我们林家乃此地大户,世受这里的村民关照,方有今日气候。既然你们父子搬到此地,那麽便也是此中一员,有何困难尽管直言,林府必定竭力相帮。”
苏长卿低头冷笑了一声,心道这林安年轻时倒真是一副好心肠,全然和那淫贱狠毒的林太傅如同两人。
“小人真是三生有幸,得遇林老爷和林公子这样的贵人了!林府救命之恩,小人永生难忘!”
既然有人凑上来要帮忙,自己又何必拒绝?苏长卿抬起头来,已是换了副极为诚恳的表情,连连向林家父子致谢。
林老爷最初见苏长卿身长体阔,仪表堂堂,已是颇为青目,如今又见他这般知书达理,当下便拈起颌下美须笑道,“管家,我看这苏壮士身上有伤尚未痊愈,这几日收送夜香之事便暂停了吧。另去账房取十两银子给他,好歹替他父子把家重建起来。”
管家听了,虽然心中百般不愿这麽便宜苏长卿这样一个外人,但是也只得领了苏长卿出去。
他从账房支了十两银子,斜睨了苏长卿一眼,只摸出其中五两交给对方,冷冷说道,“莫不要知道好歹!”
苏长卿身世坎坷,见多识广,岂不知道这管家心思,当下只是微笑著接过了剩余的银子,温言谢道,“真是有劳管家大人了。日後若有用得著小人之处,尽情开口。”
管家见苏长卿这般懂事,心中对他的好感也多了一分,笑意连连,“好,好,日後自不会亏待你。既然老爷说了让你休息数日,那你便回去吧,早日修了你的屋子,也好早日回来干活。”
苏长卿离开了林府之後,脸色渐变冷峻,他紧紧捏住手心中的几两碎银,嘴角一抹冷蔑乍然而起。
苏重墨白日醒来,却不见苏长卿,急得他四处呼唤。
村长家的孙女月眉与苏重墨年龄相当,被爷爷叫来照看他,此时见这浓眉大眼的小子醒了便嗷嗷叫爹,忍不住讥诮他道,“小不羞,这麽大了还离不得爹娘麽?”
苏重墨看见眼前眼前这唇红齿白的小丫头,不由一惊,问道,“你……你是何人?”
“哼,这话该我问才对吧,这可是我家。”月眉嘻嘻一笑,背著手逗弄起了苏重墨来。
苏重墨脸色微微一沈,却不答话,似是陷入了沈思之中。
月眉见苏重墨面色沈重,只道他是生气了,这又哎哎叫道,“哎哟,好了,好了,你这人怎麽这般小气。我叫月眉,是村长的外孙女,你叫什麽呢?”
“我……我叫苏重墨。”一字一句念出父亲给自己所取的名字,苏重墨心中更是沈重。
他看了看周围的布置,又看了看自己小小的双手,神情又变得恍惚,最後更是喃喃自语道,“真是上苍有眼,许我与父亲再做一世父子吗?”
“你这人好生奇怪,怎麽自说自话,却不搭理我?”
月眉见苏重墨似乎对自己毫不感兴趣,不由撅起了小嘴,想她身为村长的掌上明珠,在村中谁家大人不喜欢她,谁家小孩又不想亲近你?偏是这个不知从哪里搬来的怪小子敢不正眼瞧自己。
“呃,姑娘……”
“姑娘?”月眉被苏重墨这郑重的称呼叫得脸上一红,又见对方那双眼眸之中仿有星辰闪烁一般,更觉了受了逼视,当即便迈著碎步跑了出去。
月眉一跑出去,冷不防便撞在一人身上,她抬头一看,正是昨晚与苏重墨一同来到此处的苏大叔。
这苏大叔高大魁梧,面容英俊,既然那苏重墨傻小子是此人的儿子,长大後必然也……也是如此好看吧。
苏长卿笑著摸了摸这冒失小丫头的脑袋,笑道,“月眉,我那儿子可是醒了?”
“嗯,他醒了,大叔你快去瞧瞧吧,他好生奇怪呢。”月眉见苏长卿笑得温柔和蔼,心中臆想更甚,当即便低下头绕了出去。
苏长卿站在门口,一时倒未进去,只是目光平和地投向了正望向自己的儿子。



二十二

“爹!”苏重墨看见苏长卿过来,当即便挣扎著想要坐起,只可惜他现在带伤在身,实在不便动弹,还未撑起身子,却因为牵动了伤口又痛得倒了下去。
苏长卿见了,心头微微一痛,急忙上前抱住了对方。
“快躺下,快躺下,你伤得这麽重,怎能随便起身。”苏长卿轻轻拍著苏重墨的背,见了儿子小脸上被自己打出的伤痕,心中愈发愧疚。
苏重墨摇摇头,仍是挣扎著坐了起来,他抓住苏长卿的大手,仔细地看了父亲英武俊朗的面容,目光之中已似是沈淀了什麽别样的情感。
苏长卿被这小子灼人的目光看得不由面色发赤,忍不住问道,“你盯著我看什麽?我脸上有什麽东西吗?”
“没,没什麽。”苏重墨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突兀,他赶紧低下头,将苏长卿的手攥得更紧。
苏长卿以为苏重墨这是挨了自己的狠揍之後,神智恍然之故,当下只是温柔地搂了搂苏重墨,悠然叹道,”儿子,爹这次真是做错了。希望你别怪爹,以後我若再打你,我便剁了那只打你的手!”
“爹,不要!”苏重墨被苏长卿的言语所吓,竟是猛地抱住了对方的腰,他贪婪地靠在苏长卿宽厚的怀抱之中,澄澈的双目里尽是难以诉说的忧愁与希冀。
很快,在林老爷的资助,以及村长的大力支持之下,苏长卿和苏重墨总算又有了属於自己的家。
他上午去林家帮忙收送夜香,下午便回来与前来帮忙的村民一起肩挑手扛搭建新居。
而苏重墨则在村长家被月眉悉心照顾著,身上的伤也是好了许多。
大约,一个月之後,苏长卿的家终於建好,他有感此次深受村邻相助,随即便将建房剩余的银两购置了一些酒肉饭菜,摆开在院里请相助过的村邻吃喝一顿。
“多谢诸位相助,实在是感激不尽!”苏长卿捧著酒碗,走到席间相众人敬酒。
一时间,他脑海间竟恍然浮现出了前世与手下将领痛饮的画面,只不过那时底下坐的皆是投奔而来的军将勇士。
大夥领了苏长卿的心意,吃得开心,喝得也畅快。
苏长卿招呼了众人一会儿,略觉疲惫,这便躲到了一旁吹起了冷风。
四籁俱静,墨意浓重,山脉延绵起伏在暗夜之中,远处的孤寂与身旁的热闹两相映衬。
他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拎著酒壶,不时抬头灌上一口。
这一世不知道有多长,大概这才是真地和苏重墨那小子最後的一次父子之情了吧?
劣质的酒辣得刺喉,苏长卿呛咳著笑了起来,眼里昏昏沈沈地,浸满了悲哀与无奈。
前几世,他求得太多,结果到最後一无所有,连死都是孤零零的一个。
这一世,他不愿再贪求更多了,只求老天爷也给他一次做回平凡人的机会,让他能安静地老死在儿子的身边。
苏长卿满脑子都是消极的念头,他醉也醉得更为厉害。
突然,他听到身後有悄然接近的脚步声,当即就醉醺醺地转了头去看到底是谁。
出乎他的意料,并没有被邀请的林安竟出现在了这里。
酒意正上头,苏长卿看见那张自己无比熟悉又无比憎恶的脸,心里难免起了些许微澜。
他先是一愣,然後露出一抹无所谓的笑,摇摇晃晃地走了上去。
那张脸在月光下看上去真是好一副俊逸疏朗的出尘模样啊,可谁又知道这看似白璧无瑕,温润如玉的林少爷,其实骨子里不过是一个淫荡无耻的贱人呢?
“呵,林少爷,您怎麽有空来这山野之地……小人自咐只有粗茶淡饭,所以才没敢请您和老爷前来,真是罪过,罪过……”苏长卿一边躬身道歉,一边跌跌撞撞朝林安走来。
“不妨事。我也是听说你新居落成,特地来瞧瞧,顺便送上一些薄利,也好做你父子日後开支。”
嘴上虽这样说,但是林安心中却并非真为专门送礼资助而来,与苏长卿见面之後,他便总觉得对方一见如故,心中亦生出许多莫名其妙的情绪,一时竟是难以言喻。
今夜他听说苏长卿在新居招待乡邻,这才悄然而来,只为见一见对方。
说著话,林安赶紧将怀中所带的一封细丝银锭掏了出来,上前几步塞到了苏长卿手中。
苏长卿也不客气,随手接了银锭过来,手中一掂便知对方是下了血本。
他抬起头看了眼林安,眼里也多了几分傲然之气,似乎眼前这林少爷活脱脱就是那个曾爬在他脚下苦苦哀求他的林太傅一般。
“那可真是多谢了,林少爷。”苏长卿扬眉一笑,虽然他现在身著布衣草鞋,可是那抹天成的王者气质却在那俊朗英挺的眉宇之间掩藏不住。
林安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他觉得苏长卿看著自己的眼神十分凌厉,便如一柄利刃,要剖开自己的心一般。
他低头避开了对方灼然有神的目光,脑海中关於眼前这男人的零碎片段又昏昏沈沈地一起袭了上来。
他必是在那里见过这个男人的,可是他活了二十多年,并没有离开这个地方,又去那里见这个男人?
便在林安低头沈吟之间,苏长卿突然走了上来,他一把拍住了林安的肩,嘿然一笑,问道,“林少爷既然来了,何不随我去坐著吃会儿酒。也不枉您亲自过来一场!”
林安始终不敢再与苏长卿对视,听见对方这般挽留,他心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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