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这位饭东大人与越前龙雅对视,“嘭”的一声关上了落地窗户,“唰”的一下拉上了厚重的窗帘,霎那间,整个房间被柔软的灯光包围。
与往常一样,风铃安顿好叉烧包的早饭和中餐后,出门上班。公寓与上班的地方只隔了两条马路,所以除非刮风下雨等恶劣天气,她一般都是走路上下班。一路顺利地到了公司楼下,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其实,昨天发生的那一切是梦吧?
踏进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上那小电子时钟显示的日期,风铃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脑袋,将挎包锁进抽屉里,单手托着腮帮子,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丫头,发什么呆呢?在想越前龙雅啊?”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道爽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文姐,你瞎说什么呀。”风铃转头白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黑发黑眸女人,没好气地说道。
“我没瞎说呀,想男人很正常,再正常不过了,如果你这个年纪想的不是男人,那我倒要怀疑你是不是弯的了?”张文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一道黑线爬上了风铃的后脑勺,她深深地觉得自己搭理这个已经在深似海的腐门里沉沉浮浮好几年的女人那是非常错误的行为,肩膀微微一低,搭在肩上的手滑落。
见风铃不搭理自己,张文将两只手同时搭在了风铃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道:“丫头啊,我都调查过了,目前跟这越前龙雅传绯闻的十几个人都是清一色的女性,哦,当然,包括你在内哈。从来没有任何小道消息表示越前龙雅的爱好特殊,也没有和男性闹出什么花边新闻。这世界上四条腿的公猪好找,但是两条腿的直男可就少了,尤其还是未婚的,单身的,钻石型的王老五。我跟你说,越前龙雅这颗钻石可是四个九的,千足金啊……”
“文姐,你说的那是黄金。”风铃一边整理着桌上的资料,一边纠正张文话中的错误。
“哎呀,反正同一个意思。很难得的好男人,既然机会摆在了你面前,那你千万不要错过,否则后悔莫及的会是你自己。”张文义正言辞地说道,“如果我还是单身,没有嫁给我们家那光头,估计我就快马加鞭地上了。”
第二道黑线爬上了风铃的后脑勺,她透过漆黑的显示屏看到了站在张文身后头上寸草不生的男人,提醒道:“文姐,总监大人在你身后。”
“呃……”张文显然也看到了这一点,她愣了愣,将手缩了回来,问道,“小铃,他应该没听到什么吧?我们说的是汉语,他应该听不懂吧?我该怎么办?”
风铃耸了耸肩膀,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那你还是去问问总监大人比较好。”爱吃乱七八糟醋的总监大人和总想着红杏出墙的总监夫人,他们夫妻俩的事,她还是不要参合为妙。
在广告部部担任部长的总监夫人被总监大人领走了,风铃也开始忙碌。
忙碌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除了早上的小插曲,貌似没有出现一点让风铃苦恼的事情。
临近下班时间,桌上的手机传来了振动,风铃伸手拿起电话,瞥了一眼号码,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手机不依不饶地振动着,手机的主人深吸一口气,指腹滑过界面,放到耳边:“孕妇大人,有事吗?”
“铃铃铃铃……”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疾呼。
“电话已经接通了,不用你人工呼叫。”风铃单手敲打着键盘。
“哼,讨厌。”言子诺撒娇般地哼了一声,说道,“我在跟你说正事。”
一听“正事”两个字,风铃的头更大了,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无论是孕前还是孕后,摆在言子诺这个“夫奴”眼皮子底下的头等正事无非就是她家那口子,目前正在纽约打美网的手冢国光,风铃抬手揉了揉眉心,问道:“手冢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9。报销事件
“你要请国光吃饭!”孕妇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啊?”风铃万万没有想到言子诺口中关于手冢国光的正事指的竟然是这个,她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请手冢吃饭?”
“因为他受伤了。”言子诺有些伤心地说道,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恨意。
“受伤?旧伤复发了?手肘还是膝盖?”风铃又是一愣,连忙询问道,她知道手冢国光在国中的时候手肘受过伤,还去德国治疗了一段时间,而膝盖则是在去年澳网的时候伤到的。风铃在电脑上敲下了最后一个标点符号,身体往后一靠,倚在椅背上,说道,“再说了,受伤应该去找医生,我请顿饭手冢就伤好了?”
“他不是身体上的伤,是心灵上的伤。”言子诺巴拉巴拉地跟倒豆子似的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最后还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混蛋,赢了国光也就算了,还最后对国光说什么‘Mada mada dane’。谁差得远了,他才差得远,他比我家国光差十万八千里!”
“姑奶奶,谁让你家国光受伤的你找谁去呀。”风铃哀嚎一声,“找我干啥呀?”怎么到哪里都有这位越前龙雅的事情啊,他属于背后灵么?
“我不管,反正你要请国光吃饭。”言子诺誓不罢休。
“关我什么事!跟手冢比赛的是越前龙雅,对手冢说你还差得远的是越前龙雅,不是我啊亲,你找错对象了!”
“找你找他都一样,找你容易一点,你替他请国光吃饭也是一样的。”
“我凭什么要替他请手冢吃饭呀?”
“凭你们两个是邻居!”
“……”风铃气结,她虽然知道孕妇有些时候是不按常理出牌,但没想到这位孕妇出牌压根就是没有章法地乱打一气。
“铃铃铃铃……”言子诺又在电话那头嚷嚷。
“言子诺,你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不觉得。”
风铃不说话。
“你本来就好欺负,又怎么会觉得呢。”言子诺仗着自己孕妇的身份肆无忌惮地说道,“铃,你的语文还给小学老师了吧。”
“你……”风铃再度气结。
“铃……好铃儿,好妹妹,你就请国光吃顿饭安慰安慰他受伤的心灵吧。国光好可怜的,不仅输了比赛还被人无情地羞辱了一顿。大不了……”言子诺思索片刻,说道,“大不了,到时候你拿着吃饭的单据找越前龙雅报销,反正你俩住的近,你可以天天上门找他要债……”
听着言子诺越说越离谱,风铃有一种买豆腐撞的冲动,她深吸一口气,出声打断了孕妇大人的唠叨:“就算我请手冢吃饭,手冢也未必肯出来啊?”前两天的饭局还是这个男人掏的钱买的单。
“我跟国光说了你请他吃饭,他现在估计已经到你公司楼下了。”言子诺回答道。
“啊?”风铃一愣,“你跟他说什么了?”她很好奇这个女人是如何劝服她男人的。
“我跟他说你很感谢他给你带东西,然后死活要请他吃饭,都求到我这里来了。”言子诺一五一十地道出了她劝降手冢国光的理由。
“这么离谱的话,他……信了?”风铃的嘴角狠狠一抽。
“不信我的话,他干嘛去找你啊?”言子诺冷哼一声。
“手冢国光,你这个妻奴!”风铃抬手扶额,“你两口子真是有得一拼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夫妻间的闺房之事,等你找了男人嫁了你就慢慢地了解了。不过话说回来,越前龙雅这混蛋虽然混蛋了一点,但还是挺不错的丈夫候选人……”
言子诺的话还没有说完,风铃不假思索地挂了电话,将手机丢进挎包里,看了看电脑屏幕下方的时间,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拎着包出了办公室的门。站在走廊上等电梯的人陆陆续续地进了那部电梯,风铃加快几步冲了进去,手指放在了关门的按键上,只听一声疾呼:“小铃,等我一下,等等……”
风铃想也不想地按了下去,银白色的不锈钢门就这样缓缓地合上,看着站在电梯外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满的黑发女子,风铃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没一会,挎包里的手机开始振动,风铃摸出移动电话,瞥了一眼,接听:“文姐。”
“臭丫头,你没听到我叫你等我一下啊,赶着去干嘛!”
“电梯已经满员了,文姐再进来的话电梯就会叫的。”
“滚!你是不是赶着去见越前龙雅?说!”
“文姐,你说什么?电梯里信号不好,听不清楚,喂,喂……”
风铃挂了电话,看着屏幕上方满格的信号,心情愉悦地将手机重新丢进了挎包里。
电梯停在了一楼,风铃走出大堂,只见一辆黑色的大众车停在人行道旁,车身旁站了两个男人,两个人挺拔的身姿,英俊的面容引得路人频频回首,风铃加快脚步迎了上去,朝茶金发男子点了点头:“很抱歉,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们也是刚到。”手冢微微摇头,沉声说道。
风铃抿嘴一笑,转头看着站在手冢身旁戴着白色鸭舌帽的青年,墨绿色的发丝被帽子压着有些向上翘起,她眉眼微微一弯,笑着问道:“越前龙马君,我好像没有说要请你吃饭呀?”
“嘛嘛……我是为了部长和小铃姐的清誉才来的,免得明天你们两个上头条。”越前抬手压了压帽檐。
“云汐应该把我的话带到咯?”
“我也帮小铃姐解了一次围。”
“……”风铃瞪着越前龙马,过了半响,挥了挥手,“好吧,那就算扯平了。”为什么每次她和越前家的人打嘴仗总会落于下风,以前是越前龙马,现在是越前龙雅。
“呐,小铃姐,你打算请我们吃什么?”提到吃,越前那双琥珀色的猫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风铃嚅了嚅嘴,转身上车:“还没想好,上车再说。”此时,距离她挂言子诺的电话只过去了七分钟,而这七分钟的时间里,她忙着收拾东西出门,忙着与张文、越前龙马斗嘴,哪里会去想她“请”手冢国光吃饭的地点。
这顿饭是在一家还算地道的日式料理店解决的,当然,这次付钱的是风铃,她看着小票上的金额,抿了抿嘴,塞进了裙兜里。
手冢开车将风铃送到了公寓楼下,便和越前一起离开。
风铃独自一人站在路边,看着车水马龙的大街,昏黄的灯光透过树叶的罅隙落在地上,光斑点点,微微有些凉意的夜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青石砖上斑驳的光影也随之摇曳。风铃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转身走进公寓大堂,如往常一样与圆脸安保人员打了一声招呼后,搭乘电梯上楼回房。
门锁落下,走道的灯灭了,叉烧包出乎意料地没有往她身上扑来,风铃不由得一愣,跺了跺脚,感应灯又亮了,门后别说叉烧包,连根狗毛都没有看到,风铃又是一愣,轻唤了一声:“叉烧包?”这狗精不会饿的晕厥过去了吧?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风铃有些慌了,声音稍稍大了一点:“叉烧包,你在哪里?”
“嗷呜……”叉烧包叫了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感。
听着这与往日没什么区别且中气还非常足的回应,悬在嗓子眼的心落回了原地,风铃打开玄关的灯,将挎包放在了鞋柜上,脱下高跟鞋,赤脚走上阳台,只见叉烧包前腿扒在阳台上,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
“看什么呢?”风铃抬手摸了摸叉烧包的大脑袋,顺着它的视线看向对面阳台,那位促使她的钱包被血洗了一顿的罪魁祸首躺在一张藤椅上,摇啊摇……
“哟,回来了?”龙雅抬手挥了挥。
“嗯。”风铃点了点头,“你们两个在干嘛?”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这两个雄性动物相处的倒也和谐,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又到了有些水火不容的地步。他们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
“我们在深情对望。”龙雅咧嘴一笑,说道,“我说你养的这条狗也有意思,每次我到阳台,它都会跑出来扒在那里看我,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索性我就把椅子搬出来让它看个够。”
风铃嘴角狠狠一抽,这一人一狗也够无聊的,她揉了揉叉烧包的下颚,说道:“一会给你做饭,然后再带你出去散步。”
叉烧包耳朵微微一动,跳了下来,在风铃的腿边亲昵地蹭了蹭,摇摇尾巴,进屋去了。
“诶,怎么走了?”龙雅直起身子,见风铃准备离开,高声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跟手冢和越前出去吃饭了。”风铃回答道。
“诶……那臭小子!请吃饭也不叫上我,下次一定要收拾他。”龙雅从藤椅上跳了下来,站在地上,双手抄进裤兜里。
“是我请客买单。”风铃瘪了瘪嘴。
“啊?”龙雅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言子诺这个夫奴心疼她家男人被你打败了,然后还在精神上、心灵上受到了非常大的侮辱!”风铃没好气地将下午的那通跨洋电话一五一十地做了现场还原,随后从裙兜里摸出了那张小票,从防盗网窗棱之间的缝隙递了上去,“喏。”
“干嘛?”
“报销!”
“你请他们吃饭为什么要我报销?”
“就是因为你说了那句‘Mada mada dane’。”
“那是我的口头禅。”看着那张小票,龙雅有些风中凌乱。
“口头禅能随便乱说的?”风铃白了龙雅一眼,“快点给钱。总金额是两百五十美金,算你便宜点,给两百美金好了。”
“吃日本料理要这么多钱!”
“谁让你那个弟弟这么能吃!”
“……”龙雅被堵得无话可说,乖乖地进屋取了钱包,抽出三张一百的递给风铃,“给你二百五,不用找了!”
好不容易在与越前家的嘴仗中取得一次胜利,风铃也不在意龙雅最后的那句话,伸手接过他递上来的热乎乎的三百美金,折好放进兜里,冲着龙雅得意地一笑,转身进屋,一直趴在沙发上的叉烧包送给饭东大人一个赞许的眼神。
我家饭东初长成,身为宠物狗的它与有荣焉哇,让它饿着肚子等了一个晚上也是值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国光是个好老公,多听老婆的话
☆、10。请客事件
进入了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