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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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有引力-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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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那些诸如此类的回答也会辗转回到李桓的耳朵里,他的苦笑加深,却每每心底越挫越勇,见到刘昕的时候依旧没心没肺地贴身紧逼,看她的眼神却凭空多了深思。
  刘昕感觉到那抹着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里面有不一样的东西,忽然觉得自己并不地道,像是看着人家沦陷只知道冷眼笑看从没想过拉上一把,周末的下午,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一般,去李桓的办公室:“晚上,额,我请你吃饭。”
  李桓从一堆地报表里抬起头来,对着她笑:“好,去哪里?”
  “别太远了,就附近吧,玉玲珑,我订好位子告诉你。”
  他又说:“好。”看着她转身出去,觉得身上没有力气,像是站在分岔口,天堂或者地狱,并不明确的,却不得不走下去。选择权并不在自己的手里。
  餐馆的理论值是:名字越好听的饭店价钱越贵。
  刘昕知道这个,但是考虑那张2800的美容卡以及必须要划清的界限,玉玲珑就玉玲珑。
  于是落座,轻纱隔开的雅座,傍晚时分,夕阳正好从窗子的外面斜着照进来,两个人面对面的,都没话说,约定了似的不开口。
  菜上的快,穿黑衬衫的服务生笑起来十分灿烂:“先生小姐要什么酒水?”
  刘昕抬头问李桓:“李经理喜欢喝点什么?”
  他摇摇头,对着服务生笑笑:“矿泉水。”
  服务生“啊”了一声,马上老到的回答:“好的,小姐要不要现炸的果汁?今天有猕猴桃汁。”
  刘昕也摇摇头:“我喝茶。”
  服务生一离开,刘昕问:“李经理怎么不喝一点?你的酒量是有口碑的,不是说无酒不欢。”
  李桓一反常态的话少:“我怕喝多了听不清你说什么。”转头去看窗子外面的风景,一小片的竹子,刚好长到窗棂的高度,远去人群熙攘,在这个时候的阳光里被染得都有点不真实,“我不知道这话说出来好不好,我有点紧张,真的。”
  她于是觉得好笑,自己也是紧张的,嘴角轻轻的扯开来,眉眼弯着:“追我让你这样劳神,是我不好。”
  正好这时候服务生送了矿泉水来,他旋开盖子直接对着口喝了一气,看着刘昕:“现在,我不是你的经理,当然也不是你的客户,你有什么就直接说,虽说说了我未必会改变心意,不过麻烦你措辞尽量婉转,考虑一下我的接受程度。”
  刘昕把手一摊:“放弃吧,你不是我的MR。RIGHT。”
  “不尝试,理论分析值常常会出错的,你不知道中途会出现怎样的变数,刘昕,我这人就这么招你不待见?”
  “这就不是一回事情,作为上司,你有能力有方法,对待下属也很宽松,大家都舒服,我是很佩服的,但就不应该是现在的样子,从前,就说从前,我们认识多久了?现在的这种开始根本就是不可思议,旁人也好,我本人也好,都感觉是你另一场游戏。当然,你否认了,可是,李桓,你扪心自问,如果我答应你,接受你,你是不是能把这种感觉维持下去?还是慢慢冷却,也要和我各走天涯?”刘昕把双手搁在桌子上,十指交叉,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男子,“放弃吧,咱俩做同事,上司下属,最合适。”
  男子忽然就笑出声来:“郑纳贤有一句话说对了,我以前是瞎了。”
  他站起来:“这顿饭不用吃了,我不接受你的提议,再见。”
  就那样离开,刘昕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夕阳甚至还没有沉到对面的屋顶下面。
  关于坐了多久,她是不清楚的,反正傻愣愣的,既然追上去很不可行,不如坐着,好久听到旁边一个声音:“嗨!男朋友走了也不用一个人这样发呆吧?”
  她转过头去看,那人斜靠在立柱边,双手环胸,没心没肺地笑,心下忽然很不乐意:“我男朋友走了,你怎么就能得意成那样?”
  他走过来坐下,当真的自觉主动,唤服务员换了碗筷,面对着她:“闹别扭就把你抛下了?恩,我看不像。”
  她看他举筷子的样子,没头没脑来了一句:“你,能不能,冒充我男朋友?”
  冯凭愣着,抬起头来,眼睛眯起,刘昕意识到自己的鲁莽,自圆其说:“额,那个,我只是说冒充,就几天,江湖救急。”看看对方还是不说话,就把话车开去,“这时候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坐在我这里吃饭?没约朋友?”
  他把筷子放下:“我本来就打算一个人来吃饭……关于你的提议,我考虑看看……但是,你最好告诉我前因后果。”
  刘昕于是娓娓道来,说起李桓纠缠的时候眉头紧皱,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到后来,冯凭忽然说:“你不用说了,我帮不了你。”
  他还是眯着眼睛,没有笑容:“对于一个男人的感情,是不能用欺骗去解决的。”
  刘昕忽然就发窘,本来也就是一瞬间的想法,嘴巴不知怎地就流露了出来,如今倒被人教训,这算什么?!挥挥手:“不帮就不帮,小气什么?”
  冯凭突然站起来,低□子,隔着桌子探过身来:“刘昕,这不是小气,这样做,对我,对他,都不公平。”
  擦擦手,居然也走了。
  准备付账的时候,刘昕觉得服务生看她的眼神十分的奇怪,自己也不禁苦笑:老天,怎么现在的男人都这么拽?!
  忽然听服务生说:“小姐,刚才的先生帮您结账了。”
  她皱了下眉头,下意识的问:“哪一位?”
  服务生于是笑得很灿烂:“后面的那位。”
  她忽然想起来,他说“不公平”,那一刻,对方眼神看来很灼热,自己心跳确实很剧烈。
  哦!老天。
  半夜的时候,刘昕被电话吵到,放下喜欢看的电视剧去掏电话,号码竟然是郑纳贤,她很惊讶地接:“喂……”
  没想到这个喂最好听得尾音还没有发出来,就被打断了:“刘昕,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她问,很警惕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出来?”
  “李桓喝得进医院了,你来瞧瞧吧,人折腾成这样也不容易。”
  她是有点犹豫的,去或者不去:“可是,我……”
  “我知道,你总能先帮个忙让他跟医生配合一点,别丢了小命,等身体好了再把算账吧?”
  “真有这么严重?”
  “要不这点了,我也不敢叨饶你。”
  她轻轻地叹气:“那,好吧。”
  最讨厌午夜的医院,明明是很安静的,偏偏不能给人宁静的感觉,反而很——混乱,冷酷,恐怖,etc。
  她在急诊的大厅里看见郑纳贤,走过去,李桓趴在塑料的凳子上,蜷缩着,郑纳贤无奈地耸肩膀:“我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现在最要死的是他不肯听医生的洗胃,也不肯输液,家伙,奶奶的,刚才都吐出血来了。”
  刘昕蹲下去,拍李桓的肩膀:“经理,经理……”
  得到的回答很微弱:“别管我,死不了。”
  她站起来,冷哼一声:“挺清醒嘛。你就这么折腾,大家都不得安生,你看看郑法,眼睛都是红的,还在这里陪着你让你使唤,我说李桓,你要折腾也该在我面前,这样闹哪天真把命玩丢了我是不会掉眼泪的。”
  然后手就被抓住,很紧,她重新蹲下去,小声地问:“听医生的吧,好不好?”
  正对着那人的眼睛,他说:“我错了,我错了。”
  好在总算不闹了,值班的医生正好是向枫,刘昕打了招呼:“小向哥哥,这我们经理。”边说边想挣开被抓牢的手,偏偏不行。
  向枫往他们一眼,最后落到手上,朝她笑笑,话确是对着郑纳贤说:“得了,这下子能用药了。”
  刘昕于是就觉得窘,辩解:“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儿。”
  结果还是被嘲笑:“我想什么了?你怎么知道的?”
  她翻白眼,倒是郑而重之地说:“药得用好的。”
  李桓洗胃后意识迷糊,刘昕终于把手抽了出来,心里暗骂:奶奶的,这豆腐吃大了。
  郑纳贤看着护士给李桓输液,就对她说:“谢谢你了,这里我陪着,你回去吧,会开车吗?”掏出钥匙,“把我的车开去,这大半夜的打车我不放心。”
  她笑笑,没接钥匙:“没事儿,这会儿的出租车司机干不出那等事儿。”
  正要离开,被向枫叫住:“刘昕,来,问你个事儿。”
  向枫拉刘昕到值班医生的休息室,倒了水给她,刘昕伸懒腰:“我说,小向哥哥,这都几点了,你给我喝茶,还让不让我回家睡觉?”
  向枫笑笑:“小昕妹妹,今晚你还睡得着吗?”
  她立马跳起来:“谁说睡不着?有话说话,没话我走了。”
  “和你姐真是一个德行,用得着我的时候甜言蜜语,用不着我的时候就让我一边凉快。”她被拉住,“你姐介绍的那个病人和你姐熟不熟?”
  她凑上前去,看着向枫:“我怎么知道啊?!等等,小向哥哥,你的表情不对啊,你该不是还惦念着我姐吧,他们夫妻感情很好,朋友妻啊!”
  “小丫头片子,说什么?”他说,“我就是觉得这事情有点为难,病人本人完全没有动手术的意愿,而他的家人希望我们能够隐瞒病情,你知道吗?小昕,晚上姜……我是说那个病人来找我了,她说一早就知道自己得了病。”
  她听得迷迷糊糊的:“什么有病没病?什么姜?”忽然顿住,“你说什么?姜!是个50多岁的从国外回来的女人吗?Lareina?”
  “你认识她?”
  刘昕说:“噢!老天!”
  她想:这个世界真小,真小。
  那个晚上她当然没睡好,回到家中已经4点,洗漱躺下,听见母亲走出来,嘟囔:“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晚才回来。”
  刘昕觉得日子挺混乱的,从前的简单好像一下子就从生活里蒸发了,连点影子也留不下,她一点一点地思索:为什么会跟李桓莫名巧妙地纠缠到一起,又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冯凭,转身,再转身,太阳就升起来了。
  当然是熊猫眼,回魂觉本来正是舒服的时候,刘华来了,她迷迷糊糊知道有人摁门铃,进来,越走越近,终于有蚊子叫唤:“懒猪,起来了。”
  懒猪将头埋在被子里,死活不应声,但敌不过苍蝇蚊子一般地催魂,一把坐起来:“吵死了吵死了,还让不让人活啊?”
  有声音很严肃:“昨晚,你去医院啦?”
  她终于告别周老头,完全睁开眼睛,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刘华:“哦,姐,你来啦?”
  被嘲笑:“快去刷牙,真难闻。”
  洗脸刷牙吃早饭,或者是午饭,没得差的,10点钟的时辰,说早不早,说晚不晚,然后两姐妹一起出门,刘昕挽着刘华的手:“你告诉我,你那老师到底让你做什么?给他的前妻看病?”
  刘华慢悠悠得答她:“还就是为这个事情,早上有向枫的电话,说起了冯老师前妻的事情,这两边都想瞒着对方病情,实际上都明白,听起来,还真有点凄惨的味道。”
  “那也没办法不是?”
  “冯老师是希望能以别的病情的方式来告诉病人,保证她活下去的勇气,天晓得那女人也是知道的,却一直不告诉家里。”
  刘昕忽然有点感慨:“都离婚那么多年了还能为对方想着,真是好了,羡慕。”
  刘华睨她:“都得了那个病了,你还羡慕?”
  “这就不是一回事。”她说,“姐,你以后和姐夫能到那水准吗?”
  刘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不好,说不好,也许会也许不会,这年头变数太大,都是不好说的。不过,我希望能。”
  过了周末,依旧是叫人头疼的星期一。
  一早被叫去总经理室,刘昕忍不住揉太阳||||穴,觉得时运不济大抵就是自己目前的状态,在电梯里照镜子,晦涩啊,惨淡啊!
  她老老实实地站在老总面前,以为必然是和李桓的醉酒相关的训斥,想不到老总脸色颇和谐:“最近手里的事情做得怎样?”
  她呆呆的:“恩?哦,和前几个季度差不多。”
  “如果我想让你多管一个组呢?”
  她更加呆:“什么?”
  “这事情本来应该李桓告诉你,他早就请示过了,我们也都同意,袁芳前阵子跳到AB你是知道的,她的组空着呢,这两个月成绩差的一塌糊涂,我们一时也没有好的人选,倒是李桓提醒我,你是有能力接管的。”
  “好,好。”她茫然地应着,心里有点辩不过味道来,忽然又听老总说:“去看看那小子吧,这次伤大了,不管怎样,总该了断的。”
  她只好继续点头:“好,好。”
  老实人的法则是说到就要做到,像是当年步步高vcd广为流行的时候的广告歌曲,刘昕站在医院的大门口忽然就望着天空叹气,深呼吸,继续叹气,终于有人看不下去,站在她的面前:“最近见到你似乎你总是这样子的——背。”
  她抬头看他,像是研究一个外星人,良久,问他:“你妈妈……?”又生生地停住,看见李桓穿着病人的衣服站在冯凭的身后。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往后退一步,冯凭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头,见到一个男人的阴沉的脸色,陡然间明白过来,于是发笑,继续转过身对着刘昕:“你的提议我接受了。”
  她说:“什么?”
  他说:“你上次的提议。”走上前一步,拉她的手,入怀,当着这门口一众熙攘的人群的慧眼,扎实地吻下去,在唇舌间辗转,不留间隙。
  刘昕觉得脑袋“轰”地一下,世界就在眼前蒸腾了。
  时间是可以僵持的,譬如,在此刻,如同电影的画面,定格。
  她说:“松手。”把他推开,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秒。
  再回头就看见N多人一脸的不可置信,撇开李桓的满脸铁青不提,忽然看见刘华只让她觉得头疼,当然当然,还有冯凭的父母。
  刘华上去拉开她,一把的:“怎么回事?”
  冯凭站在她的身后,慢慢的开口,对着他父母的方向:“妈,我的女朋友。”
  刘昕的脑子里忽然就冒出高尔基的那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确实是暴风雨了,但是,她得先搞清楚一件事情:自己究竟是利用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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