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火热征服了,她改变不了整个季节,但是单单一块还是能做到的。
黑夜再次降临,天上繁星点点,苏瑾三人也只能照着火光看见彼此,柴火烧到地七车的时候,地面才见干,一半是原来的土,另一半是烧剩下的炭火。
“把火都撤了吧。”估计地火龙也要烧这么长的时间。
“恩。”三人休息间睡了一觉,听苏瑾发话才起来干活,把篝火堆都撤了,几个小女子,在黑夜地叮叮当当的搬着铁器,一直到深夜。
天蒙蒙亮,酥糖才抻了抻胳膊“唉,终于弄好了,我这冰淇淋吃的可不容易啊。”
“还有我。”
苏瑾一笑“行啦,知道你们辛苦了,我还亏过你们不成。”苏瑾自然是知道她们在帮忙,否则谁会为了一个冰淇淋帮你干一个通宵啊,而且还都不是轻活。
“我已经派人回去请了,他们一会儿就到了,都准备好了,可别叫着一夜的忙活都白费。我先去外面守着了。”出了地火龙阵,苏瑾套上了两件斗篷走了出去。
等了不一会,就有马车朝这边驶来,苏瑾远远的看,是东方夜华的马车,他们二人才不会一起来呢,这胖子倒是很积极。
吁~雪中勒马,轿子里金豆跳了下来,苏瑾朝里面看了看,竟然只有他一个人。
“你们皇子呢?”
金豆有些不好意思“楚姑娘,皇子今早被皇上临时叫去了,说是有紧要的事情,所以就派我来了。”
“哦,是这样啊。”有些失落,不过那个胖子应该不会撒谎,按他昨天的态度,应该是非来不可的,况且又派了金豆来,看来是皇上真的找他有事情了。
“你知道皇上找他有什么事情吗?”自从那次对弈之后,皇上对东方夜华有所改观她是知道的,可也不至于早朝都没上就这么急急忙忙的把他叫去啊。
金豆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啊,当时是皇上身边的公公来的,才寅时就把皇子叫走了,但是看那公公一脸笑容,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情。”
苏瑾点了点头,接着小翠的马车也到了。戚弟的马车也到了,入了地火龙阵之后无不为之称奇。
日头渐渐升了上来,温度比晚上更暖些,苏瑾站在边上看着,饭菜什么的还没上桌,就等着君逸风来,可这都两个时辰了,还是不见他的人影。
这眼看着中午了,人上哪里去了呢。
“楚七,他欺负我!”身后一声尖叫,苏瑾回头,酥糖被掐着脸蛋,张牙舞爪的向苏瑾求救,无论酥糖怎么动,戚弟都是抓的牢牢的。
苏瑾摇了摇头,真是一对小冤家。
这一会空当,苏瑾再回头时,远处就出现了一架红色的马车,是君逸风没错了,还有谁除了结婚,赶一驾大红的马车招摇过市。
“这里!”苏瑾招手。君逸风从马上下来。
苏瑾眼前一亮,君逸风今天可谓是用心打扮过的,两鬓发丝干净利落,身上的红衣头上的发髻也是换了样式,怎么说呢,和平时相比,少了份妖孽,多了份男儿的刚毅。
君逸风,抿唇微笑,这两天一夜,他也是一丁点都没睡,早上随便进了家客栈梳洗一番之后,才过来的。
人都到齐,苏瑾在前面领着。“你都来晚了,就罚你不许看,走到里面的时候才可以睁开眼睛。”
君逸风听话,扯着苏瑾的衣角走了进去,苏瑾悄悄的比着收拾,一,二,三。
苏瑾转身对着君逸风“睁开吧。”
酥糖美人,手中东西一撒,
东方晋鑫明眸睁开,只见漫天红雨,白色的天地间,君逸风的眼前就像是镶嵌了一块红色的水晶。深红,淡红,夹杂的各种红色的花瓣,漫天飞下,像是婉转游荡在空中的飞絮,光晕打在花瓣上,闪着温暖和熙的光芒。
天地间嫣红一片,君逸风脚下踩着的,也是红色的锦缎,奢靡华贵如同踏在滑嫩的牛奶上一般,脚下并不是坚硬冰冷,是松软的泥土。
树枝之上寒梅挂雪,有晶莹的水珠,有凌寒开放的梅花。
不知从何而出的雾气飘散在场内,弯旋盘绕让人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
那般的虚幻,那般的飘渺。对面的雪山和冰河宛若二龙相依相伴。在轻烟薄舞中,后山的小雀似乎也被这美景吸引,飞了出来,就像巡视山水的美丽小仙。
山花海树,万里穹疆,在他眼里不过那般,这世上最是良辰美景的东西,他已经得到了。
君逸风脚下步子挪动,走进了一步,热气充斥过来铺满整个身体。
身体暖和,心也跟着暖和,他知道这一切反自然的现象,背后是做了多大的努力。场地旁边的地火龙套着防护罩烧的通红,环绕着整个空地,连着餐桌之上器具,一并连在一起。
人在之中看着外面白雪皑皑,仿佛是在两个世界。
“铛。”一声铜锣响,苏瑾脱下了斗篷,身上一席红衣,发髻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变成了男子的发髻。美人一个转身到了场地中央。手捂着像是在护着什么东西。
苏瑾背手站着。
美人莲步微移“小姐?”美人轻轻拍了拍苏瑾的肩膀“你的钱袋”
苏瑾不理,美人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还是个不爱搭理人的,我就说吧,多管闲事不会有好结果。”
绕过去,美人把钱袋子塞到苏瑾手里“小……”姐,后面的一个字被美人憋在了嘴里。
君逸风手背后着,原来演的不是别的,就是她们初见时的场景。
“呵呵。”美人干涩的两声“原来是位公子啊。”把苏瑾当时的表情演的惟妙惟肖。
众人也猜出人是谁了,哈哈一笑,继续看剧。
场景转换,苏瑾跟在美人身后,高傲的抬着头“我没有地方住,你可以收留我吗?”
君逸风渐渐入了戏,自己好像都走不出来了。
原来自己就是这么,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这个深渊啊。
苏瑾将一件事一件略过,赛宝,打架……
说话间,又换了一个场景。像马车之上,苏瑾一身红衣歪着,美人承诺“要还你一个生日,一个盛大,你从来没有过的生日。”
戏的末尾,厨子开始一道道的往上面端菜,放在热乎乎的桌子上。
苏瑾后退远离美人。
美人原地招手,放大音量“君逸风,你丫的逃了也没用,天塌了,地馅了,你还是我苏瑾的好兄弟,他日再见你时,你若过的不好,休怪我翻脸!”
小翠在里面努着嘴,眼泪已经到了边上。
君逸风还是原地站着,美人冲着苏瑾喊,同样也是在冲着他喊,本来可以什么留恋都没有的走了,为什么要让他出来走着一遭,平白添了牵肠挂肚,他不想走了,真的不想走了。
苏瑾擦了擦汗“你还站在那干什么,今天你是寿星,到你的了。”
桌子中间是一个三层的大糕点,因为没有奶油,苏瑾边让糕点师在上面抹上了厚厚的果泥,插上蜡烛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快,把蜡烛吹了吧,然后许个愿,在我们老家,都是这样过生日的。”
君逸风学着苏瑾过生辰的模样,双手合十在胸前,浅浅的在心里许下了愿望——希望她一生幸福平安。
君逸风吃了一口蛋糕,酥糖早就忍不住了,在桌子上一通胡乱夹菜。君逸风抬头看了看日头,手捂着心脏。
苏瑾看着君逸风不太对“你怎么了。”
抬头,君逸风脸白的吓人,手捂着心口抖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拍在桌子上,“我要走了,不要追过来,信封等我走后再打开。”
苏瑾拿过,君逸风一个起身奔了出去。苏瑾向前跟了两步,看着君逸风上了马车,飞驰而去,
就这么走了吗?苏瑾刚要开信封。似乎听见了什么流水落下的声音。手上动作停住。
苏瑾抬头,君逸风的马车下几滴,血红。
事情不对!
章节目录 107 君已成风(重)
107
苏瑾抬头,君逸风的马车下几滴,血红。
事情不对!
“君逸风!”苏瑾三步并作两步,踏雪奔出。白色的雪地被君逸风车上滴下的血染红,尤为的刺眼,让苏瑾一瞬间想起了那年的大雪,同样是白红相间。
美人和酥糖见事情不对,都是跟了过来。“君逸风你停下!”马车摇晃,加快速度。
苏瑾越是喊,马车就行的越快,攀上山路,眼看就要撞上山壁,却没有半点转弯的意思。
“砰!”马车撞击岩壁,红鬃烈马惊起,挣脱缰绳翻滚。
酥糖美人二人踏空,踩着苏瑾的肩膀,一个飞身落到了马车上。苏瑾侧翻想要拉扯马车的尾巴。
“放开吧,没用的。”酥糖二人面色凛然“人已经走了。”
苏瑾一个激灵,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这就更说明君逸风有问题了。“走,按着车辙,我们找回去。”那血若是真的从君逸风身上落下的不可能就那么两滴。如今外面的温度掉在雪上片刻就冻成了冰块,他不可能擦掉,也不可能有时间把血块都抠走。
马车压过的痕迹,一番惊魂肆虐,车辙完全不成形状,这会功夫金豆也跟了上来,雪白的地面,被车轮卡的泥土横飞,像是有人拿锄头抛过一般。
“看,这边。”苏瑾脚下一扫,扫去了路面上的浮雪,一滴圆润的红色再其掩饰之下,安静的躺在路的一侧。而且,一滴,两滴。苏瑾寻着血迹走着,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不论怎么都要找到君逸风。
沿着血迹,直接走到了杨树林中,冬日的杨树林一片孤寂,点点的雪花缀在上面,闪着晶莹,一根根直立着,笔直的能撑天,林子里浮雪才没鞋底,这种天气是不会有人走近这里的,因为没有路,走进去很有可能就走不出来了。
可苏瑾眼前,那一条生生趟出的一条路,是那么扎眼。
苏瑾低着头,身上还穿着刚才的大红衣裳,没有多穿一件衣服,可她却觉得这天地间的寒,天地间的冷已经感觉不到了。
深吸了一口气,苏瑾顺着脚印,走到林子深处。脚印越来越重,苏瑾觉得自己的步子也越来越沉。
“到了。”酥糖指着前面,一串脚印消失在尽头,那是一间小木屋,建在森林深处,是供给猎人打猎的时候休息用的,小屋被雪盖住,像是个历经沧桑的老爷爷。
“君逸风!”苏瑾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大红衣裳。决骤奔了过去,可在推门的一瞬间,手有些僵住了,她已经感觉到君逸风就在里面。
手轻轻触碰门板,凉意瞬间袭心,苏瑾推开吱呀的木门,房顶上的雪块因为声音的颤动掉在了苏瑾的衣服上。
屋内,窗不挡风,只有一张快被虫蛀空了的桌子,君逸风斜躺在桌子旁,似乎要倒下去。
“君逸风。”苏瑾接下君逸风“你怎么了。”他的身体好轻,好轻,苏瑾抱着像是抱不住。
君逸风头一歪靠在了苏瑾的怀里,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支起头来,她还是那么聪明,他怎么做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你到底怎么了。”苏瑾抱着军医等,心不停的跳着。
薄唇轻起,君逸风的脸煞白煞白的,没了一点血色,脸嘴唇都变成的白色,睫毛轻颤,像是上面落了雪,极近透明的肤色,和他身上鲜红成了极大的对比。君逸风的唇抿了一下,低声说着。
苏瑾靠近“你说什么?”
“要,幸福。”
惊雷狂闪。
苏瑾跪坐在原地,这种感觉她经历过无数次,在她手里死的人,不在少数,可她这次,不信。
君逸风搭在桌子上的手,飘然垂下,本就冰冷的身体,没了生气,小鸟依人般的躺在苏瑾的怀里,像是被折了翼的天使,像是雪地中的精灵。
“君逸风,你醒醒,我知道你是生了病,你起来,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就算装死也没用!”苏瑾跪坐,仰天两行热泪潸然而下,滑落面颊“快起来!”
酥糖三人进来,看见苏瑾,停住了脚步,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她们认识足有七八年,刮骨疗伤,断骨生筋之痛,苏瑾眼睛都没眨过一下,就连当年初到天幕,也是一滴眼泪都没流。
“快起来啊!”有些呆滞,苏瑾被眼泪模糊了双眼,忽然想起身上还有君逸风的一封信,连忙打开。
——蝎子在德王爷府。
苏瑾来回的看着信上仅有的七个字,就仅仅七个字。他为什么不当面告诉她,他到底隐瞒了什么,到死都没有告诉她!
门外吱吱的有人踩着雪地,苏瑾猛然回头,四个黑衣大汉,站定在门口。进来直接走向苏瑾怀里的君逸风。
苏瑾向后一躲“你们要干什么。”知道他们是他的手下。
黑衣大汉手拿托盘,端着盛装,低头对君逸风行了一个大礼“境主已经摆脱了尘埃,我们要为境主更衣上路。”
一瞬间失力,苏瑾坐在地上“你说什么?”什么?
在场之人听到也是不敢相信。
“境主已经摆脱了尘埃,我们要为境主更衣上路。”
“境主?”灵境的国主。
黑衣大汉低头“是的。”
苏瑾看着侍卫托盘中的盛装,金丝镶宝,玉坐鞋底,这是最高的仪式,一侧的玉牌之上,刻着——第一百代境王,君风。
肩膀抖动,苏瑾下颏抵在君逸风的脑袋上,原来自己就从来没有了解过他,初见她时,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一个穿着轻浮,举止不修边幅的人,眼中怎么那般阔气,甚至能容下天地。
那绝非是常人所能拥有的。
怪不得他从来都不跪人,太子,皇上,皇太后,无论怎样,无论是谁。
他居然,竟然是灵境的国主,多好笑啊。那个在街上装混混吊着狗尾草,为她扛着大铁锹吓唬人的人竟然是灵境的国主,是真正的王。是最神秘的灵境之王,消失了千百年,无数人都寻不到的灵境之王。
黑衣人走过来,要给君逸风换衣服,苏瑾向后退了退“不,他喜欢红色,你们不要动他。”
黑衣人冷漠哼笑“灵境之人从来不曾喜欢过红色。”
“为什么?”苏瑾只觉自己像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
“事到如今,你就一点都不知晓吗,境主为你做的一切算是白费了。”其中的一个黑衣人红了眼圈,冲着苏瑾喊道。
双手捂着脸,苏瑾一声大喊“为什么!”自从见到君逸风开始,就没见过他穿除了红色的东西,一切吃穿用度全部都是红色,所以她用傲雪红梅这个主题,布置的场景。连手指上的蔻丹都是红色的,怎么可能不是因为喜欢!
一黑衣人激动,一手把自己的衣服扯开,也是赫然的鲜红,指着苏瑾“灵境之人自生下的那一天起,穿的就必须是红色,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在不久的一天里就会失去,这是诅咒,灵境千百年来的诅咒!”
记忆回旋,零星的片段闪在苏瑾的脑间,像是一把大锤子,狠狠的击这苏瑾。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诅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