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血时代- 第19部分

“说起来，之前我和你提过转班的事情……”邓班看着这份优异得有些过头的成绩，不免懊恼自己当初多话，早知道当初干脆等结果出来再说了，“全年级第十九名……倒也对得起方女士将你送进a班来了，倒是没人能料想到，原来你的潜力如此惊人。”

“邓老师，这一次只是碰巧罢了。”叶棉看出邓班的为难，也不想跟他纠结在这件事情上，“您当初不是还说过，我可以自己任意的选择班级么？那么——我可以去e班么？毕竟那里有我认识的人，想必会方便很多。”

“这个……”邓班虽然不想她留在a班，但是将她放到倒数第二的班级，让全校看着，未免有点儿欲盖弥彰的感觉。上回三年a班闹了那么一出，这会儿又将一个明摆着有a班实力的人，放在没有希望的差生班级里，这不是又让其他班上的人看笑话么？

按照邓班的想法，自然是折中放在b班最好。既能够避免冲突，又能够勉强说得过去。

然而这话让邓班自己提出来，却是有些站不住脚。之前他说过任选，又改口按成绩来，现在叶棉已经提出了意见，难道还要当面食言，压着她去b班么？

邓班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还指望这菇凉能通透一点儿，善解人意的自己提出来。只是叶棉倒也十分好耐性，也不催促，就这么一直跟他对视着。

“叶棉同学，你看……”邓班刚开口，却看见叶棉眼底毫不动摇的坚持，只怕自己说出来，这姑娘也不会改主意的吧？倒时候再搬出方女士这座大山，他也是没辙的。

邓班张了张口，又闭上，再开口却是无奈的应下了：“好吧，我会跟e班的班主任提的，你先直接到他们班教室去吧。”

叶棉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出了办公室的门就给顾小楼发简讯。

等课间的时候，叶棉到了e班的教室，却见顾小楼将脚翘在自己旁边的空桌子上，见着叶棉赶紧招手：“过来过来，挨着我坐！这个位子的臭小子已经被我赶跑了，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这占座位的方式可真特别。

叶棉觑着那双还翘在桌子上的腿，顾小楼毫不在意的亮了亮牙齿，这才慢悠悠的拿了下来。

顾小楼的眼睛颇有些亮晶晶的，还未等叶棉坐定，就揽了她的肩膀，和她咬耳朵：“我听说你这次的成绩很轰动啊，怎么回事？！我昨天看到卷子的时候，以为你肯定过不去了呢！就连我都只过了两门！那还是因为那两门课的老师和我关系好，给的同情分，整六十让我飘过的。”

“当然是托你吉言，”叶棉笑得狡黠，“抱到了一条粗大腿啊……”

叶棉凑到顾小楼的耳朵边，轻轻的吐出那个名字。眼看着顾小楼眼睛瞪的大大的，激动不已的就要叫出来，叶棉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怎么说话的！”顾小楼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兴奋，“人家那能叫大腿么？那明明是神腿啊神腿！！——快请我吃饭！你邀请不到大神，总该邀请一下我这么红娘吧？！”

“别乱说话啊！”叶棉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虽然看到题目就知道结果是这样，可真正被通知留下，却也还是很高兴的，“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小气的人。不过望京我也不是很熟，你平常还要做兼职，时间和地点都你定吧？”

“嘿嘿嘿嘿……”顾小楼很猥琐的笑了笑，“我一定要吃一餐大的，刷空你的卡……”

觉醒之卷　　034蒂凡尼的餐厅

“今天我要带你开开眼界，什么叫真正的美食！”顾小楼如此骄傲的宣称道。

也没有约在什么特定的时间，两个人放了学就直奔市中心。

叶棉跟叶氏夫妇报备了一声，大概是临近入学考试的时间了，叶氏夫妇回家的频率大大提高，最近常常在家里用餐。虽然平常他们只对着叶芙嘘寒问暖，叶棉就是一个透明人，可是毕竟今天就是成绩出来的日子，或许叶氏夫妇会在家里等着问她，所以还是提前招呼一声的好。

两人下车的站点，刚刚好就是顾小楼平日下车的地方。

叶棉十分狐疑的看着顾小楼：“你不会是……要把我卖给你平常打工的地方吧？”

“怎么？你看不起啊？”顾小楼呲牙，低声跟她咬着耳朵，“你可不要看那是家小店哦，我跟厨房里的师傅混的很熟，曾经偷偷的溜进去过，里面的食材可是真正的天然食物哦！不光是蔬菜，就连肉也是的……”

叶棉倒是心头一跳：“联邦不是有禁令，禁止蓄养和宰杀野生动物？”

准确的说，人类的生活区基本和自然保护区是隔绝起来的，没有命令，谁也不能越界。按照政府的法令，宰杀野生动物有时候比杀人判的刑罚更重，而接收并使用这些食材的店铺，其罪名也相当于走私罪。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哪来的货源。”顾小楼继续和叶棉咬耳朵，根本不敢大声，“我只是偷偷尝过一点儿边角料，跟合成肉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厨房师傅处理食材的地方是禁地，我其实没有真正的见识到过。但是我曾经见过一个师傅穿着干净的白色厨师服进去，出来的时候衣角却沾染了一点儿血迹——要知道，合成肉可不会把动物的血液也合成出来。”

“没准那是别人不小心划伤的呢？”作为一个吃过很多年天然肉的人，叶棉对这条禁令并没有多少具体的概念，只觉着听着有些骇人。当然，她也没有那么大的执着，毕竟那些稀罕的东西，对于她而言都是早就尝过的，不可能会有什么新鲜感。

“才不是呢！”顾小楼坚定不移的反驳她，始终认为自己偷偷尝到的就是真正的肉，“我见到过好几次类似的情景了，也有仔细的观察过，那些师傅的手上根本没有划伤，他们的技术娴熟得很呢！”

叶棉斜睨了她一眼，突然冒出一个阴森的想法来：“你说……”

叶棉凑近了顾小楼，长长的头发从肩膀上滑下来，青丝遮住了小半张脸，鲜艳的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来：“那会不会是人肉？”

她皮肤白得通透，唇色艳丽，发色也浓黑似墨，想要刻意吓人的时候，很少有达不到效果的。

比如这会儿，顾小楼刚带着她，刚从路灯通明的大道，钻进一个光线幽暗的小巷。明与暗交接之时，叶棉突然这么幽幽的在她耳边吹着气，顾小楼竟是悚然惊出一身冷汗来。

“靠！我好心好意的带你开眼，你就这么吓唬我啊！”顾小楼狠狠的挖了她一眼，又状似用力捶了叶棉的肩膀一下，不过转而她自己也有点儿疑神疑鬼来了，“话说我从来没看到有人送货，不会真的……”

“你还真的相信啊？”叶棉讶异道，她也就是想到了人肉包子这个典故，和顾小楼说的玩笑话而已。

“这可说不定。”顾小楼哼了一声，“这个世界上，可是连专门以人血为食的怪物都有。”

顾小楼工作的餐厅，叫做“蒂凡尼的餐厅”，这种简陋的取名方式，总让叶棉觉得似曾相识。

这里其实离公共交通系统的站点很近，交通还算方便，却并不好找。只要是店铺开得偏僻，巷子又太绕，附近都冷冷清清的，倒是没什么生意的样子。

店面很小，装潢并不华丽，却很清新，是走的森林风的路线，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卖点。

大门好像就是三根弯弯曲曲的原木围起来的，原木还保留着深褐色的树皮，粗糙的质感给人一种古朴的美丽。招牌的底面似乎是截取自一棵十分粗壮的大树，上面浅色的年轮很清晰也很完整，没有丝毫拼接的痕迹。而“蒂凡尼的餐厅”这六字，则是用树枝绕出来的，鲜嫩的枝叶撒上了一种十分明亮的绿色荧光粉，看上去好似精灵的杰作。

叶棉伸手触碰的时候，却发现材质并非是真正的木头，而只是栩栩如生的仿制品而已。

“噗……”顾小楼一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又是一个上当受骗的人，“植物系的异能者怎么可能窝在这种小店？”

“是啊……”叶棉不以为意的反驳道，“天然食物怎么可能窝在这种小店？”

“哼！”顾小楼亮牙齿，目光愤愤，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

里面泛着暖黄色的灯光，装修风格和外面的门面一致，小巧而温馨。

这里并没有摆放着单独的桌子，只有一条长长的、曲折的吧台，绕成一个封闭的环形。

顾小楼带着叶棉随意坐下，旁边有一扇小小的窗口，露出厨师憨厚的脸，和高高的帽子来：“哟！今天介绍新人来啦？”

“说什么呢！”顾小楼挥挥手，搂住叶棉，“我今天可是来吃饭的！看到没，这可是我金主！”

叶棉拍开顾小楼的手，无奈的扶额。

“哼哼，想坐在店里旷工？”师傅举着菜刀威胁道，“我要找店长告发你哦！”

“我可是一个敬业的人！”顾小楼翻了个白眼，“为了吃这顿饭，我专门请了假的好么？扣了我一天的工钱，还帮你们赚了钱，你这个月的工资可有一部分是我金主付的哦！”

叶棉一边分神听着他们闲聊，一边拨弄着吧台前的一条流水。不时有挂着号码牌的餐盒从她面前经过，顺着水流飘走，颇有些流觞曲水的味道。

叶棉对于食物不算挑剔，也没什么研究，就由着顾小楼点了两道招牌的牛排，又点了一小份炒菜。

叶棉觑了一眼菜单，顾小楼可真没客气，店面虽小，价格却是不便宜的。

本来就是极为偏僻的地方，价格也能吓走一堆人，难怪店里没什么人气。不过无论是厨师还是服务员，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仿佛还乐得享受这种清静的感觉。

等到食物真的上来的时候，叶棉才真的发现，原来传说中的牛排还真是用天然牛肉做的。要知道学校食堂都还是合成肉呢。

叶棉啧啧的感叹了一下：“也不知道你是从哪挖出来的餐厅。”

而且居然还进去混了个兼职，顺便偷吃……

觉醒之卷　　035储藏室的野兽

顾小楼对于大神会找上叶棉这件事，觉得十分之神奇，拽着叶棉八卦了半天，连嘴里包着食物的时候，也不忘嘟嘟囔囔的催促她回答。

叶棉却是有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只是架不过顾小楼磨人，只能吃吃停停。顾小楼听得带劲的时候，往往会忘记咀嚼，就那么鼓着腮帮子盯着叶棉。这一顿牛排倒是消磨了不少的时间，而这边偏僻人少，打烊也早，等到她们吃完的时候，小小的店里几乎已经空了。

“奇怪，怎么还没有上菜？”顾小楼看着两个空铁板，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问题。

“丁师傅？”顾小楼探着头，看向送出食物的窗口，然而那里空空荡荡的，原来的厨师大叔已经不在那儿了。

顾小楼挪到那扇小小的窗口前，探头探脑的向里面望去，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然而砧板上还摆着食材，锅里也还烧着油，“兹兹”的响个不停，滚烫的油花在锅底跳跃着，却没有任何人看顾。

“奇怪……怎么没人？”顾小楼嘟囔了一句。

叶棉却拧着眉头，仔细聆听了一会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顾小楼安静下来，却是一点儿也听不出来，耐着性子静了一会儿，还是拉着叶棉问出来，“怎么了？你听到什么了？”

“我也不确定。”叶棉看了一眼那个小窗口，“好像就是从厨房传来的。”

“可是厨房没人啊……”顾小楼突然停了停，“难道是储藏室？！”

整个小店里安静非常，前台负责收银的员工见人不多，正带着一副游戏专用的眼镜，一点儿也没意识到气氛的诡异。

毕竟这里一向人少，安静些也是正常的。

“小丁。”顾小楼拉着叶棉，敲了敲那人面前的柜台。

她弄出了好大的动静，那个小丁也不拉下自己的游戏眼镜，只随口道：“座位号。”

顾小楼脑袋上挂满了黑线，她虽然很喜欢厨房总是笑眯眯的、经常给她偷塞点儿食物的丁师傅，却十分不愿意和丁师傅的儿子小丁打交道。当然，就算和他说话，小丁也往往半天反应不过来——他总是在上班时间打游戏。

丁师傅是一个很和善也很辛勤工作的人，可是他的儿子却完全是另一副样子。

不学无术，懒懒散散，成天里就知道琢磨各种新出的游戏，不仅不想着出去找工作赚钱，还成天里用现实里的钱买些价格高昂的装备。

用二十一世纪的话来说，这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啃老族”。

丁师傅实在是看不得他这样无所事事，就央着老板给他挂了份闲职。虽然说是收钱的，但客人都是在自己座位上用机器点单的，结账的时候也只需要报出座位号，然后刷卡就行了。小丁唯一需要做的，只不过是稍微问一下别人的座位号，光脑的声控系统就会自动录入，然后只要让客人刷一下卡。

这实在是没有一点儿难度，而原本，这里摆着的只是一个功用极其简单的机器人，机器人都只有四句台词：

“您好，请报出您的座位号。”

“您的座位号是xx，请确认。”

“确认完毕，本次消费一共是xxx点，请刷卡。”

“谢谢您的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不过在小丁顶替了那个机器人之后，台词往往只缩短到三句，甚至只有几个字而已：“座位号。”“刷卡。”

顾小楼从轮班的师傅口中知道，小丁的工资，是直接从丁师傅的工资里分出来的。没有人告诉小丁这事，他也就从不探究，每回拿着钱都是很快的花掉，还经常抱怨着工资实在是太少了。

顾小楼有些粗鲁的直接拉下小丁的游戏眼镜，惹得他哇哇大叫：“哎哎哎！我还没有退出呢！”

“退什么退！”顾小楼将眼镜甩到一边，“厨房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你就不能去看看？”

“诶？”小丁在座位上磨磨蹭蹭了一会儿，十分不情愿动的样子，“有什么事啊，也没什么动静啊？老板说厨房不能让闲杂人等进去的……况且你自己又不是没偷溜着进去过，让我去干嘛啊……被老板发现我违反规定，会扣工资的……”

顾小楼有些气笑了，却又因着丁师傅的告诫，不能告诉他真相：“呵，你还有工资好扣的？”

“声音好像越来越大了……”叶棉拉了拉顾小楼的袖子，“好像是……撞击声？”

“走，我们直接过去！”顾小楼懒得离小丁了，直接拉着叶棉走到偏僻的厨房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