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看来是没有缘分。”雨寒收拾东西自言自语道。
“姐姐,你要进宫去了,那以后就留我一个人伺候公子了。”千月在一旁边帮忙收拾边落泪。
雨寒走过去,擦干千月脸上的泪珠:“别哭了,小千月,姐姐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兴许入宫几年就被放回来了呢。你要在府里好好侍奉公子,知道吗?”
“放心吧,姐姐,我会照顾好公子的。”千月看着雨寒,哭着表着决心。
入宫的路没那么漫长,漪澜殿的富丽堂皇也让外人一眼便知里面的主子正得圣眷。可雨寒只是希望找机会离开漪澜殿回到公主身边,这也是她进宫的目的。
“雨寒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雨寒跪在李姬面前。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李姬对雨寒道。
雨寒抬起头,迎着李姬的目光,果然是亲兄妹,她和李广利有着相同的深邃眼神,雨寒暗自想。
“嗯,起来吧。”李姬缓缓道,“听哥哥说你在他府里办事十分得力,便送来给我,望你在本宫这里也可尽心尽力。”
“雨寒定当尽心竭力侍奉娘娘。”雨寒说道。
进了宫的雨寒本以为可以见到公主,便整日盼着,哪知半月过去仍未得到一点公主的消息,便向身旁的婢女小梅打听,“哎,小梅,听说宫里新来了位公主,怎从未见过她?样貌可是极美?”
小梅环顾四周,没人在旁边便悄悄对雨寒说道:“也没有极美,都是传言,我也只见过一次。她是个亡国的公主,住的远,在御花园那边的月室殿,不常与人走动的。”小梅说完继续收拾茶具。
这是一阵哭闹声传过,雨寒想要出去看被小梅一把拉住,“别去看,她定是犯了什么错让主子拉去责罚的。”
“宫里规矩真严啊。”雨寒对小梅试探地说道,“她会被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挨一顿板子再打发了去做粗活吧。”小梅看着雨寒,眼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对皇宫的敬畏。
“哦,”雨寒楞了一下,小梅看着对她说,“你可是要小心。”
小梅的话似乎是点醒了雨寒,这是一个离开这里的好机会。李广利亲自将她送到李姬这里,李姬定不会杀了她。“对,就这样,”雨寒暗下决心。
当晚,夜深之时,雨寒趁大家都已睡下,悄悄溜进杂物房,随便翻了一个婢女的包袱,将簪子镯子放进自己的包袱内藏好。
果然,不几日,婢女紫鹃便像李姬哭诉自己丢了东西。
“娘娘,奴婢的娘去的早,临走给奴婢最后的一件信物便是一个玉簪,奴婢……”紫鹃哭得厉害,李姬便道:“别哭了,本宫帮你查找。”
李姬将众下人召集进来,问道:“你们中有谁动过紫鹃的包袱?”无人应声。
“没有人认吗?那好,刘洪,你现在带人去杂物房搜查所有人的包袱。”李姬对漪澜殿的总管太监刘洪道。
“喳,奴才这就去办。”刘洪说着带着几个小太监便去了杂物房。
不一会,在雨寒的包袱里发现了簪子和玉镯,刘洪拿着包袱和赃物回禀李姬:“启禀娘娘,奴才在这个包袱里发现了这些。”
李姬拿着簪子和玉镯到紫鹃面前:“你丢的是这些吗?”
紫鹃看着自己的东西,急忙接过,哭着给李姬叩头谢恩道:“谢谢娘娘,正是这些。”
“嗯,好好守着,”李姬对下面的下人们到:“这个包袱是谁的?”
“是,是雨寒的。”下面有人说道。小梅听了此言诧异地看着雨寒。
“雨寒,可是你的?”李姬不太相信是雨寒做的。
“是。”雨寒道,“娘娘,奴婢只是一时贪心,鬼迷心窍,还望娘娘开恩。”雨寒哭着说到。
“也就是说没有人栽赃陷害你?是你偷的紫鹃的东西?”李姬还是不敢相信,在她看来,雨寒确实如哥哥所说,是个十分聪明的人。
“是,请娘娘开恩,请娘娘开恩啊。”雨寒哀求着李姬。
“你既是先前哥哥府中的人,本宫也就留你性命,但本宫绝不准许手脚不干净的人留于本宫。刘洪,把雨寒带下去,责打十大板,再送去织补坊去。”李姬对刘洪说道。
“是,娘娘。”刘洪说完,带着两个小太监把雨寒拖出了殿门。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雨寒喊着。
“本宫的宫规你们别忘了,这就是下场。”李姬对下面的太监宫女说道。
雨寒因自幼陪公主习武,十板倒也还受得住,只是行动十分不便,加之从漪澜殿被送至织补坊,就是因为犯下什么错事被赶出来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雨寒,这些今天都补完,之后在休息。”坊主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人,知道雨寒现在是落魄之人,便冷眼相待。
“是,坊主。”雨寒看着地上的破烂衣物,说道。
一日,清雪来給坊主送殿里破旧的衣物,雨寒听他说自己是月室殿的人,便起身悄悄跟着清雪。
“你是谁,要干什么?”清雪发现了雨寒,害怕的问道。
“姐姐宽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有劳姐姐将这个帮我带给公主。”雨寒说着将自己手上的镯子摘下来给清雪。这个镯子是当年高大妃亲自给雨寒带上的,一直陪伴了她十余年。
清雪狐疑地接过镯子,只说了句:“好”便飞快地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
雨寒进宫数日后,程策便不负众望,凯旋而归。
在程策带兵凯旋之前李广利便已听到自己安排在此次任务中的密探的回报,说程策如何智谋,如何英勇,而当李广利看到程策带回来的匈奴首领首级时,更是坚信了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程策,好样的!本将军确实没有看错你!”李广利将程策拉到身边的椅子上说道:“来来来,坐。程策啊,不知你数月来在府上感觉如何?可愿留下?”
“小人感觉甚好,若将军不嫌弃,小人愿留在将军身边。”程策道。
“好,那我问你,你可愿做我的义子?”李广利试探的问道,“你也知道,我人已过中年,而府上却只有三个女儿,出征在外,总觉得身旁无人照应,人老了,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啦。”
“孩儿愿意,”程策看着李广利,认真地回答,“只要父亲不嫌弃,孩儿愿伴父亲身侧,征战沙场,绕膝府中。”
“好,好孩子。”李广利从心由衷的高兴,决心利用自己之前在军中所立功绩和此次平匈奴山寨之劳为程策某个一官半职。
未央宫内,李广利带程策叩见皇上。
“臣李广利携子程策叩见吾皇万岁。”李广利道。
“好熟悉的感觉。”程策暗自想着,数年前,自己曾随父亲初到朝鲜时也是这样。
皇上听闻李广利此语诧异了一下,“儿子?爱卿何时添了个儿子而朕却不知?”
“回皇上,老臣数年前在路上拾得一子,一直在家中服侍老臣,经多年悉心□□如今已可独自出征。老臣人已过中年,仍旧膝下无子,恐后继无人,见此子自幼胆识过人,便将其收为义子。前月,臣命其带二百人秘密铲平匈奴山寨,凯旋而归,臣才斗胆引他来面见圣上。”李光利说道。
“哦?消灭匈奴在我大汉的聚寨的便是此人?”皇上问道。
“回皇上,正是犬子。”李广利道。
“李将军不愧是我大汉的股肱之臣啊,府中可堪重用的人也是比比皆是。”皇上赞许得李广利万分欣喜。
“你叫程策?”皇上问道。
“小人程策叩见吾皇万岁。”程策道。
“你既为李将军之子,又为我大汉抗击匈奴立功,说吧,想要什么赏赐?”皇上看着程策问。
“父亲一直教诲小人为皇上分忧乃是臣子的光荣,小人不敢居功邀赏。”程策道。
“哈哈,好!好一个为皇上分忧乃是臣子的光荣,李广利,你这个儿子甚是好!”皇上拍手叫好,李广利见程策引得皇上如此赏识,也是万般满足:“皇上折煞老臣了。”
“这样,程策,朕命你为羽林中郎将,护朕左右。”皇上说完对李盛道:“李盛,即日颁诏。”
“嗻,奴才遵旨。”李盛道。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程策道。
李广利程策走出未央宫,李广利对程策说道:“策儿,看得出皇上对你十分赏识,你今日在朝堂那番话深得皇上之心啊。”
程策看得出李广利十分高兴,便说道:“都是父亲教导有方。”
“李将军,李将军。”只听见身后李盛急急忙忙跑来,叫住了李广利:“李将军,皇上召您去一趟明光殿。”
“老臣知道了,这就随公公过去。”李广利对程策说道:“策儿,你先出宫,不必等我。”
“是,父亲。”程策辞别父亲。
已在汉宫中数月有余的纯熙心里深知并无复国的念头,无欲无求的她倒也渐渐看淡了悲欢。虽得了可以出宫的口谕却已无从前那么向往宫外生活。
这日,纯熙带着清寒和宫里几个婢女在宫中闲逛,来到未央前殿。
“好熟悉的地方。”纯熙暗自说道。她依稀记得自己踏入这道宫门的第一刻边看到了这气宇恢宏的宫殿,进了这里,便是未央宫。
独自走在出宫路上的程策,忽然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多年的军中生活让他警觉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是她!”程策愣在了那里,心里忽然紧了一下。
程策上前道:“公主万福,臣程策被皇上命为羽林中郎将特来面圣。”程策说道。
众奴婢听闻羽林中郎将,急忙问安:“见过将军。”
“免了。”彭策道。
纯熙看着彭策的眼镜,看看身后的婢女们,又看看自己,似是有话要说,便对身旁的婢女们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清寒,你将殿里的破旧衣物拿去织补坊缝补一下。”
“是,”清寒见状,识趣地带着下人们回去了。
“喂,你竟然没死啊?”这是他们的开场白,半年未见,第一句竟然是这样的。程策听着想笑,但又觉得那句“喂”,是那么的熟悉。
“托公主的福,还留着一口气。”程策道,“公主倒是一直是公主啊。”程策心里有着千言万语想对她说,可是嘴上始终不饶人。
“你”,公主被他气得不知说什么才解气,“再也不用在我身边伺候解脱了的日子,很是舒坦吧?”
“回公主,甚好。”程策道。看公主那气鼓鼓的眼神,甚是可爱,“听闻雨寒进宫了?可有见到?”
纯熙听着倒是惊了一下:“她进宫了?为何?不是在……?”
“李将军没有告诉府里的人我和雨寒的姐弟关系,想必就是不想留雨寒在府里。她进宫只是我在塞外,等回到府中听闻已是进宫多日了。”程策看看纯熙道:“今日一见,想必公主在宫中过的甚好,记得照顾着些雨寒。”
“你倒是真将雨寒当自家人了,用不着你嘱咐。”纯熙听着程策的话一时生气,转头离开了。
自从见到了纯熙,程策回府的路上一直在笑,听千月说,他是笑了很久了。
“淇儿,再见到你,真好。”程策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习惯
“公主,公主,”清雪急急忙忙跑回月室殿,“公主,有件事十分蹊跷。”
“什么事?”纯熙道:“你别急,慢慢说。”清雪的气喘吁吁着实吓到了纯熙。
“公主,你可有在织补坊有相识的人?”清寒喘了口气说。
“织补坊?没有啊。我在这宫中除了广陵王就不识得什么人了。”纯熙回答道,“怎么?”
“那就怪了,刚刚奴婢去织补坊送衣物,一个宫女一直跟着奴婢,奴婢以为她有什么企图,可谁知她让我将这个交给公主。”清雪说着拿出了雨寒给她的镯子。
“雨寒!”纯熙看到镯子的一瞬间激动起来,“是雨寒!走,去织补坊。”
清寒已经习惯了这么久以来纯熙对什么事情都淡淡的样子,纯熙忽然的激动着实出乎清雪的意料,半年来她从为见到纯熙有情绪波动,无论为了什么。
公主亲自到织补坊,令坊主都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花了眼,“公主万福,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雨寒呢?”纯熙问坊主,
尽管纯熙尽力保持着语气的平静,坊主还是觉得有且蹊跷,公主怎么会知道雨寒,还亲自来,但也不好过问,便说道:“公主稍后,奴婢这就请雨寒姑娘出来。”
“公主!”雨寒见到公主的一瞬间眼泪就流了出来,牵起公主的手。
“雨寒,我今日见到他,听说你入宫了,我还以为你在漪澜殿,正打算寻个借口去看看你的,你怎么在这?过的好不好?”纯熙看着雨寒心疼地问。
“我本是在漪澜殿的,至于在这,就说来话长了。”雨寒并不想对公主讲述这段经历。
“坊主,我殿里近日人手不够,听清雪说来送衣服见雨寒办事伶俐,不知纯熙可否让她来月室殿侍奉几日,也帮我好好□□一下我殿里的人。”纯熙说着上前将一袋银钱塞进了坊主手里。
坊主乐的合不拢嘴,在这个偏僻的角落里干了一辈子粗活的坊主哪里这么近的见过什么公主,更没见过这么多银钱,便说道:“公主若是喜欢她便将她带走吧,奴婢坊里人手够用。雨寒,你以后好好侍奉公主啊。”
纯熙将雨寒带回了月室殿,对雨寒道:“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真好,快,把镯子带好。”
清雪看她们一路上说说笑笑,心里也明白了什么,便也不去打扰。
“清雪,这位是雨寒,年纪大我一些,”纯熙打趣到:“你们这一雨一雪,让我的殿里好冷啊。”
“雨寒姐姐。”清雪看着雨寒说道。
“清雪,以后你我二人一同侍奉公主,我才来宫中,又在织补坊呆的时间比较久,对宫里的规矩不甚了解,还请你多多指教。”雨寒道。
“雨寒姐姐见外了,我先出去了,公主有事唤我便是。”清雪明白纯熙有话对雨寒说,而且这些话是不愿当着自己的面说的。
“他怎么样?”雨寒还是没有忍住,提起了程策。
“没死,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