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欧亚-美军反法西斯著名战役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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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欧亚-美军反法西斯著名战役纪实-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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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人要登陆了,各就各位,放进后,狠狠打!”他大声下令。
  他看到冲入咸水湖的美军卸下两栖装甲车,向岸边冲杀过来,浑身冒生出一股狠劲,脱掉军上衣,紧紧盯着敌人的运动队形。他要把这台杀气腾腾的战争交响乐的指挥权夺回来。
  “打!”柴崎下了命令。
  如同一声霹雳,日本人开火了。中小口径的火炮纷纷从岛上的各个暗堡内露出炮口,炮弹脱膛而出,刮风般掠过海面,扑向美军突击上陆阵列。
  登时,数辆两栖装甲车被击中,燃起大火,烈火引爆了车上的弹药,把一些美军士兵送到空中,然后又摔在海里。
  突击队队长艾伦·李见情势突变,急令登陆艇停止前进,队员涉水上陆。海水漫到士兵的胸口,甚至脖子处,他们边在水中行走边把枪托出水面。跟进的“三波次”部队也从艇上下来了。平静的咸水湖水面被人群挤满了,好似海滨浴场,人头攒动,时隐时现。
  当他们临近岸边时,日本人的机枪子弹犹如太平洋上的飓风扫了过来,许多队员中弹,摇摇晃晃在水中跑几步,然后倒在离海滩很近的浅水里。目标,距他们仅一步之遥。
  艾沦·李坐在装甲车内,听得子弹打得车身上当当响,却毫无办法,装甲车上的机枪在这曲交响乐中的力度大弱。只有硬挺过去,登陆后再与日本杂种较量。
  从心里讲,他根本没把五短身材的日本人放在眼里,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上,他曾独自杀死4 名日本兵。拳击,是他的特长,只要交上手,柔道不及拳击。
  他们顶着枪雨,终于靠近了岸边,前面就是栈桥!粗大的椰子树干被锯成一截截的夯入礁盘中,再十字交叉,用骑马钉扒死,一节节伸出礁盘,向深水延伸,上面铺着厚实的木板。栈桥几处坍塌,那是美军炮火准备的杰作!
  离栈桥还有30 米远,突出的礁盘托起两栖装甲车的车底,车辆无法前进了。艾伦·李下令弃车涉水,从翼侧向桥头进攻。
  突击队员纷纷从装甲车上跳下来,弓着腰向岸上摸去。日本人在岸边浅水设置的障碍物使他们每前进一步都很困难。
  柴崎从了望孔中观察着这一切,命令机枪狠狠地打。机枪的吼叫响成一片,它们像一把把梭机,用子弹编织成一张张死亡之网,抛向美国人。不时有人倒下,发出痛苦的哀嚎。
  艾伦·李高声大叫:“决点冲过去,还犹豫什么?!把桥上那个机枪阵地给我敲掉!”他终于发现桥面上日本人构造的极巧妙的火力堡,里面吐出的子弹,刚才差点要了他的命——一颗子弹穿透他的钢盔顶,把跟在他后面的文书打死了。
  几名突击队员应声冲了过去,攀着栈桥十字叉向上爬去。桥高4 米,椰木非常滑,两名突击队员没等爬上去,就被日军侧射火力打落在水里。
  上士罗怕特·德克塞尔号称“猴子”,机灵透顶。他躲过侧射火力,借助十字架圆木的掩护,窜上栈桥,回身将同伴拉上去,架好机枪,把设在栈桥桥面货栈后面的敌人机枪打哑,占领了桥头。
  柴崎急令前沿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桥头,把美国人赶下去。他知道,只要美国人上了岸,贝蒂奥就是他的坟墓。
  美国人很快发现原来还空旷无人的岛子,不知从哪儿钻出大批日本兵,端枪嚎叫着杀来。
  “大力士”詹姆斯·黑格下士兴奋得脸色涨红。刚才在海里受够了气,有劲也使不上,他们犹如被潮水送入屠宰场的羔羊,任意被屠杀。现在则不同了。屠杀变成了角斗,勇者为胜,“来吧,日本黄猴子,尝尝挨枪子的滋味吧”!
  黑格像网球冠军摆弄球拍一样使唤着他的机枪,扇面火力平泻过去,打倒一排排嚎叫冲锋的日本兵。但是,日本兵还狂冲不退,他们后面指挥官手中的军刀好像比子弹还有威力。几名美军士兵接连被打死在桥面。
  这时,艾伦·李已攀上桥头,见如此情形,怒从心起,命令把敌人放近,用火焰喷射器烧。
  150 米、120 米、100 米、70 米、50 米、40 米,双方近得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了。
  “打!”艾伦·李大声叫道。
  愤怒的火焰如几道火蛇扑向了日本兵。顿时,桥面上发出一片惨叫,浑身沾满凝固汽油的日本人在烈火中伸腿展臂,绝望挣扎,动作快的纷纷跳海,却摔死在礁石上,动作慢的,很快被烧成一具具焦尸。连跟在后面督战的那个不知名的日军中尉,也一同葬身火海。
  美军终于保住了这个桥头堡。艾伦·李回身向大海望去,薄薄海雾后面的太阳好像用血水洗过一样鲜红鲜红,大批的陆战队员正在冒着雨点般打来的枪弹向岸上冲击,海水上漂浮的尸体依然清晰可见。
  “这仅仅是恶战的开始!”他想。      
 
                 
 
 
 
第六章血流成河红沙滩
 
 
  霍金斯之死霍金斯,这位长着一头金发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移民的后裔,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名字会永远与太平洋上的一座孤岛连在一起。他的突击排回撤稍事休整,又坐上登陆艇担任第1梯次上陆任务。他刚刚通过环礁缺口进入咸水礁湖,就看见艾伦·李的突击队冒着弹雨冲上了栈桥。“好样的,狠狠地揍那些狗杂种!”胆小的托姆高兴地叫喊。吉姆的死深深刺激了他。托姆不害怕了,胆子突然膨胀,甚至有些歇斯底里。“注意隐蔽,做好登陆准备!”霍金斯面色冷峻。话音未落,日军的炮火冰雹似地向他们袭来,湖面被炮弹砸得如同开了锅,很快就有几艘登陆艇中弹起火,甲板上尸体狼藉,熊熊烈火卷着火舌舔噬着死去的陆战队官兵尸体,空中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人油味。突击营营长肖普目睹此情此景,悲痛和愤怒交集,命令全速挺进,他已无退路,后面跟进的另外两个波次登陆梯队已把环礁缺口堵死了。霍金斯的登陆艇加大马力,向红色2号滩头驶去。可是,艇长忙乱中忘记了潮位,登陆艇一下于便在离海岸700米的地方撞上礁盘,再也开不动了。“立即下水泅渡上岸!”霍金斯急忙命令。“什么?在水中散步可不舒服。”托姆开着玩笑。“蠢货,快跳下去。这艘倒霉的登陆艇很快会成为日本人的活靶子!”似乎为了印证他的预言的准确性,一排排47毫米高炮炮弹呼啸着平扫过来,他的两名士兵连哼一声都没有来得及,就倒在甲板上,鲜血溅得到处都是。霍金斯浑身都沾满了血,用手一摸粘糊糊的。
  他顾不得查看自己是否受伤,拉着托姆跳进海水,没命地向前连跑带游。水不深,只到腰部,但敌炮猛烈,每当敌人钢铁的狂瓢掠过到处是人头和人手的海面,就有许多人中弹,海上泛起一片血水。
  在水中,随时都会丧命,除了上岸,没有活路。霍金斯带领他的人马,跟在两栖装甲车的后面,冒着敌人的炮火,忘了恐惧,拼命向前。
  9时20分,他们终于靠近了岸边。水浅了,只及膝盖,又浅了,只到脚踝。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粗糙的防波海堤,大约有1米高,是用椰子树干沿着整个海岸牢固地填料筑成。岛上是一片被炸毁的椰子树和沙地焦上。在这片海岸上,迎接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的只是一些面目全非的死尸,而在东方蓝色海面和深蓝色、的天空之间,却是万道霞光。防波堤到沙滩只有7米长,是一块寂静的开阔地,它默默地躺在那里,等待着美国人踏在它的身上。它静得可怕,似乎在嘲弄新来的主人:你们是否敢从我身上越过,向我背后掩饰得极好的地狱走去?
  开阔地背后的那道海堤修筑有许多个火力点,日本人的机枪和大炮就架在上面,那是美国人应当进攻和摧毁的堡垒,可是他们的飞机和大炮用了3000吨钢铁炸药也没有把这些堡垒摧毁。任务,只得留给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完成了。不远处的栈桥桥头浓烟四起,那是艾伦·李在用火焰喷射器抵御日本人的反击。“上岸!”霍金斯心一沉,发出号令。第1战斗小组一下从两栖装甲车背后跃出,却遭到海堤上的敌机枪火力狙击,全被打倒在水里。霍金斯见势高叫:“注意隐蔽,继续冲击!”说罢,猫腰快步向沙滩奔去。就在接近沙滩的刹那,一排子弹又扫射而来,他左腿一麻,扑通摔倒在水里。他知道自己中弹了。伤日在哪里?他睁开眼睛,用手擦擦被海水渍得生疼的眼睛,向四周望望。水刚刚没过他的身体,身边不远处,躺着几具尸体,几分钟前,他们还生龙活虎,现在却渐渐僵硬,长眠在姹紫嫣红的珊瑚间。“我不能躺在这里,多停留一分钟一秒钟都会被打死。”他抬头向海堤望去,竟看见托姆第一个冲上了沙滩。只见他一下子扑到一道低矮的沙坝后面,飞快地用军锹挖了一个单人掩体。一个日军机枪火力点就在托姆前面5 码的地方吼叫着。
  “托姆,真有你的。”霍金斯见他躲进了死角。战胜了死亡,不禁高兴地叫起来。“来吧,中尉!”托姆听到中尉的表扬,兴奋至极,自打开战以来,他还从没像今天这样露脸过。
  霍金斯在水中匍匐前进,终于爬到了岸上,卧倒在一个沙丘下边,殷红的血从伤口流出,洒了一地。他来不及包扎伤口。海滩上横七竖八躺满了美军士兵的尸体,他这点伤真不算什么!
  不远处的一个日军暗堡仍在不停地吐着火舌。为避免误伤己方,舰炮支援火力早已停止,只有靠这些海军陆战队员逐个清扫这些火力点了。
  霍金斯抬手示意托姆,让他用手榴弹炸掉那个暗堡,也许他刚才腿上中的那颗子弹就是从那里射出的。
  托姆从腰间解下一颗手榴弹;忽然又停了下来。他又解下一颗,两颗绑在一块,用时扒着沙摊,慢慢向暗堡爬去。
  敌人似乎发现了托姆,子弹向他射来,“扑、扑。。”落在他的周围,钻进沙里。托姆浑然不知,似乎这些子弹与他无关。他吐掉被子弹溅到嘴里的珊瑚沙,继续向前爬。身后,霍金斯指挥着机枪射手在掩护他。
  托姆爬到暗堡下,听到了堡内有人说话,他不懂日语,但从声音力度断定说话的是个官,大概在吩咐着什么。
  “婊子养的,去和魔鬼说话吧!”托姆拔掉手榴弹保险销,压住发火栓,手榴弹咝咝冒起一缕青烟,他把它们丢进堡内,自己朝侧方打了几个滚,翻到一个沙坎后隐蔽。
  “轰隆——”暗堡被炸掉了。霍金斯兴奋地朝托姆竖起大拇指,称赞他是好样的。
  可是,海堤上又露出几个暗堡,疯狂的机枪火力仍然把美军压制在开阔地上,绵密的火力网密得连只老鼠都钻不过去。陆战队官兵伤亡惨重,他们被打乱了建制,惊慌地躲在一切可能利用的隐蔽物后,一动也不能动。海堤与海滩之间完全成了日本人的天下,他们狂妄地嚎叫着,根本不把美国人放在眼里。
  望着海堤上敌军喷火的机枪射口,霍金斯两眼血红,心也在喷火。他了解美国的历史。建国不到200 年,美国人打败过傲慢的英国绅士、打败过自负的西班牙骑士、打败过蛮悍的印第安“野人”、打败过顽强的墨西哥近邻,即使是强大的德国人,也在20 多年前败在他们的手下。他不明白,为什么个子矮小、黄皮肤的东方日本人竟如此难打?
  眼前这尸横盈野的景象说明了什么?霍金斯懂得,这种不计较损失的杀戮,蕴含着极大的仇恨。上溯100 多年间的战争史,除独立战争外,美国人参加的战争主要是争夺霸权,这种战争与官兵的切身利益关系不大,官兵们对敌人仅是执行直接指挥官的命令——如同刽子手对死决犯行刑,只是执行
  监斩官的意志——而没有刻骨的仇恨。而这场战争则不同。珍珠港事件把美国人打得目瞪口呆,震惊到了极点。这种震惊极为强烈地撼动着他们的感情,从东海岸到西海岸,从南方到北方,历史上还从未有过任何一个事件能使美国人如此震颤、惊讶、恐惧、迷惑和悲哀。受辱以及潮水般的愤怒交织在一起,深入他们的骨髓。在战争中,日本人虐杀战俘的暴行更使美国人愤慨。他们要报复,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几千年前被《汉漠拉比法典》固定的奴隶制社会的“同态复仇法”,在文明的工业社会又重新出现!这就是这场战争野蛮与残酷的原因。仇恨,使双方忘记了一切法则,即使想起,也不会遵循。霍金斯想起罗斯福总统不久前说过的一句话:“抵抗赤裸裸的武力,只能依靠赤裸裸的武力。”他意识到,从总统到平民都在不借一切代价打赢这场战争。而要战胜眼前这个美国人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残暴对手,意味着要付出更大的牺牲。
  霍金斯的思路被一阵更猛烈的敌机枪火力打断了。他环顾四周,应该登陆2 号滩头的整个连队,只有稀稀拉拉的40 余人,莱顿不知跑到哪去了——或许是被海潮冲到其他滩头上去了,或者根本就没上岸。日本人根本不吝借子弹,按每分钟500 发的射击速率,不停地射击。他估计按这个打法。天黑前,敌人的子弹就会告罄,但是这意味着后续部队无法登陆。
  他要带着这些散兵游勇冲上防波海堤。霍金斯撕开救急包,草草包扎一下受伤的腿,慢慢爬入一个个弹坑,集合着已不成建制的陆战队士兵。大家都很愿意跟他干。
  他率领大家慢慢爬进刚才托姆炸毁的那座暗堡。这里安全多了,敌人的交叉火力射不到这儿。堡内很暗,3 具尸体倒卧在被炸成麻花状的机枪旁边。
  霍金斯把大家编成数个战斗小组,有爆破的、有掩护支援的。但是,他们钻进暗堡,却钻不出去了。敌人已发现了他们,利用海堤突出部的侧堡,用火力封死了这个坍塌的暗堡。美军的几次爆破行动,均被打回,死伤了不少人。
  霍金斯有些急了,他看见海滩开阔地上又增加了陆战队士兵的尸体,后续部队在海上难以上岸。可恶的日本人见无“活动靶标”,竟对准倒在沙滩上的“静止靶标”射击,许多尸体被子弹打得“活”了起来,如同得了搅肠瘀的病人,在沙滩上来回蠕动。其中一些重伤未死的人,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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