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有些寒冷。
迎面的冷风吹來,让朱高帜不禁打了个寒战。
今日父亲对自己百般的赞许,他的心里比吃蜜还甜,父王平日里对他们很是严厉,极少赞许的。
只是父亲实在是无暇分出功夫來查上次那个安妃被骗的事情,要是有朝一日暴露了,该如何是好,这件事情成了朱高帜心头的一块儿沉重的石头,让他有些喘不上气來,这件事迟早要露出破绽,到时候恐怕不仅自己在父王跟前千辛万苦树立起的好感会轰然坍塌,自己这条命恐怕也不保。
看來过段时日,该和娘亲商量一下对策,尽快找一个替死鬼,不然自己是不会心安的。
这么想着,朱高帜已经來到姚副将军营外。
进了军营,伺候姚副将的小兵正伏在床榻上打着盹。
姚副将不知道是还昏迷着,还是睡着,鼾声均匀。
朱高帜给他把毯子掖了掖。
不想扯毯子时,把正在打盹的小兵给弄醒了,睁开惺忪是睡眼,见是朱世子,小兵吓坏了,“世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偷懒了。”
这小兵看起來只有十四、五岁年纪,脸上稚气未脱,这么小就参军打仗,还真是让人心疼呢。朱高帜暗想,不过这就是战争的残酷,什么时候有战争,什么时候百姓就不能有好日子可过。
“你起來吧,现在是不早了呢,瞌睡是在情理之中的,只是我们走后,这姚副将就一直这么昏迷不醒吗,”
小兵点了点头,“姚将军一直洠в行压齺怼!
“好吧,我知道了,明日让郎中再來看看,你好生伺候着将军。”朱高帜对将士们一向和蔼,在军营中,深得人心。
138章 敌我交战
等到朱高帜返回父王营中,燕王用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已经睡着了。
朱高帜见状,很是心疼父亲,想必他今日是累极了。
他走过去,把父王的斗篷给他披上,然后蹑手蹑脚地退出了父王帐篷。
天已露出鱼肚白,朱高帜也困乏极了,回到自己帐篷,想要歇息片刻。
朱高帜睡得正迷糊,听得外面战鼓声声,赶紧起身。
來到城墙上,只见父王已经在那儿了。
城墙上是拿着弓箭就位的将士们,正看着城墙下方。
朱高帜听到这战鼓声是从城外传來的。
走到父王跟前,朱高帜向下望去,几米开外,黑压压的都是敌军。
为首的敌军将领,五大三粗,挺像彪悍,一看就是北蒙人。
这北蒙将领正骑在战马上了,先是让兵士们敲击战鼓,接着又叫骂起來。
“我当这堂堂大明朝的藩王是个什么货色呢。原來也不过是鸡鸣狗盗之徒,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明着來交战,居然干那偷袭的买卖,我都替你们丢脸。”
孟副将拿起弓箭,瞄准了北蒙将领:“王爷,他敢口出狂言,让我把他的心脏射穿。”
燕王赶紧阻拦孟副将。
这孟副将原本是山中贼寇,后來投奔了燕王,他身高七尺,皮肤黝黑,性子很是爆烈,见敌军的将领辱骂燕王,难不住性子了,拿起弓箭想要射死他。
“孟副将,切勿急躁。我们要消磨他们的耐心。”燕王倒是很沉稳。
朱高帜放眼望去,乖乖,这敌军好似有十几万人。
真是急速,昨夜才受到重创,今日就來宣战。
见燕王洠в谢赜Α
敌军将领拍拍手。
身后的人押着几十个北平的百姓,排在敌军前方,每个老百姓的脖子上都支着一把刀。
“哈哈,北平城的百姓你们听明白了,你们的主子燕王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他畏首畏尾,置不敢出來迎战,是要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死啊。”
“燕王,救命啊。”
“救命啊。”
燕王看见这几十个北平城的老百姓衣衫褴褛,恐怕是受到了敌军的折磨。
他的心很痛。
作为这北平的藩王,自己却洠鼙;ず米约旱淖用瘛
燕王放眼看去,这几十个人中,有老幼妇孺,突然他在人群中好像看到了葛云泰和白洛云。
是他们吗。他们不是在南京城的吗。怎会被敌军给抓了去。
燕王定睛一看,果然是他们两人,只是这葛将军和白洛云老了很多。
“燕王,你还不出來迎战吗。是小看我耶律达达,还是胆小怕事啊。”然后就是一阵狂笑。
“小的们,既然这燕王无动于衷,把这些人当着他的面儿杀掉。”
“你们敢。要是敢杀他们,我就命令弓箭手把你们射成活靶子。”朱高帜实在忍不住了,就高声呵斥。
“哈哈,有本事,下來迎战,一决高低,站在那城墙之上,放冷箭难道是你们大明子民的做法吗。”
“帜儿,稍干勿躁。”燕王紧蹙着眉头低声说道。
“王爷,我可是看不下去了,那个小厮,让我前去会会。”孟副将摩拳擦掌。
“好吧。”燕王打算让这孟副将会会这耶律达达。
孟副将拿起他的两个百余斤的铁锤,骑上了战马,准备出城应战。
“耶律达达,我军已经派出将领应战,希望你不要伤害我北平城的子民。”
“哈哈哈。你们是放出什么样的货色和我打斗來了,别让我打个落花流水。”
这个耶律达达很是狂妄,他的兵器是一把长戟。
“开城门。”燕王喊了声。
城门打开,孟副将骑着马儿出去了。
双方的战鼓擂了起來,军士们高呼着给双方助阵。
孟将军好胜心强,一下子轮着铁锤飞奔过去,向耶律达达的头上砸去。
这耶律达达拿起长戟一挑,孟将军右手的铁锤竟然砸在了地上,地上重重砸了一个坑。
孟将军右手的虎口震得生疼。
这鞑靼野驴还是有两下子的。
燕王见这孟将军一上场,就被打掉一个铁锤,很是担心。
“这孟副将太过急躁了。”
“孟将军,放稳当些。”朱高帜拢住手高声喊着。
这孟将军一上场就受此打击,心中自是不服,想他十五、六岁就无父无母,被生活所逼上山为寇,虽然是贼寇,但却是劫富济贫,后來觉得这当贼寇洠в星巴荆烟映⒌奈Ы耍谑侨ネ侗佳嗤酰运潘晖侗佳嗤踔两瘢丫惺炅耍墓Ψ蚓允遣淮淼模墒且簧铣∪闯粤苏庖奥恳魂拱盐淦鞲耍媸嵌场
这耶律达达见自己占了上风,很是得意。
舞者长戟向孟将军奔过來。
这此这孟将军可不敢这么急躁和轻敌了,他轻轻一躲,躲开了耶律达达,然后俯下身子在对方的马腿上重重一击,马腿瞬间断了,马儿嘶叫着跪倒了,这一跪,耶律达达措手不及,竟然跌坐在了地上。
孟将军扑过去,下了马,拿着另一只铁锤轻压在了耶律达达的胸口。
“让你的人把我北平城的老百姓放掉。不然我要你脑袋开花。敢带着人在我城门口叫嚣,你们也太自以为是了。”孟将军冷冷地说。
敌军将士见将领三下五除二就被降住,乱了阵脚。
“放掉我北平城的老百姓,不然这箭可是不长眼睛。”朱高帜见孟将军降住了耶律达达,向敌军喊着。
“哈哈,要杀要剐,随便。让我服输,洠哦!币纱锎锼淙灰丫幻辖旁谛乜诘奶赶诺貌磺幔腔骨看蜃啪褡煊沧拧
孟将军见他早已经脸吓得蜡黄,知道他是在虚张声势,于是拿起铁锤就要向他的头上抡去。
“饶命。”耶律达达闭着眼睛,吓得用手护住头。
“放是不放。说句痛快话。”孟将军说道。
耶律达达赶紧朝着身后的敌军说:“放……放人,赶紧的。”
燕王命人打开城门去接城中百姓。
耶律达达今日出师不利,很是丢人。
他两滚带爬回到他们军中,他知道今日一战,自己在这军中的威信可是大大降低。
耶律达达像是只斗败的野狗,夹着尾巴班师回营。
今日一战,这孟将军是不错的。
燕王很是赞赏。
安顿好被救的百姓,燕王赶紧去见葛云泰和白洛云。
想着这葛云泰也是个习武之人,怎么会落在这敌军手里。
燕王很是疑惑,叫人把葛云泰和白洛云叫到他的军营里,支开朱高帜。
葛云泰果真老多了,走起路來佝偻着身子,白洛云搀扶着他进了燕王军帐。
“参见燕王殿下。”葛云泰作揖,白洛云福礼。
“快快请起,岳父大人。”燕王知道他们毕竟是安妃的生身父母,于情于理他都该称呼他们一声岳父母的。
“不敢,不敢。”葛云泰受宠若惊。
燕王很是感慨,这几个月不见,这葛云泰已经丝毫洠Я艘郧暗拇蠼绶叮呛鸵桓銎胀ò傩諞'有两样。
“岳父母,你们赶紧坐下來。”
燕王叫人看座。
葛云泰和白洛云坐了下來。
“你们怎会出现在被敌军抓了去。”
“哎,谁來话长啊。”葛云泰叹了口气。
白洛云娓娓道來。
原來这葛云泰告劳还乡不久,就染上风寒,大病一场,身子大不如从前,前段日子他们给汐月写了封信,洠Ъ禄兀粊淼P模䜩硐肽睿桥抡夂⒆踊瓜氩豢辉敢饧恰
可是葛云泰觉着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想见一下汐月,白洛云也是很想念她,于是两人偷偷瞒着家人,说是去外游玩几天,结果是不远千里來到了这北平城中,想要见见汐月。
不想还洠Ы敲牛团錾险庋刈懦峭庾シ驳镊谗叭耍缓笊砩系牟莆癖幌唇僖豢眨缓蟮背烧椒チ巳ィ鹪铺┭什幌氯フ饪谄胍纯梗墒前茁逶谱柚沽耍遣环纯挂残砟芑钭偶较拢墒且纯梗觳才〔还笸龋ド硭遣慌拢緛碚飧鹪铺┚褪钦匠∩舷聛淼娜耍墒撬朐谟猩暝偌较拢鞘撬欠蚱蘖饺说馁碓浮
所以才忍辱负重,幸好这云起好,洠П击谗吧钡簦袢沼行冶谎嗤跛龋磥硎翘煲猓巧咸烊盟腔钭旁偌隆
燕王听着也有些心酸。
“我让士兵先把你们安顿到城中最好的酒楼占住几日,等这场仗打完了,我亲自领着你们去见安安。”燕王不想让老两口知道汐月的脚受伤的事情,怕他们担心,只得先把他们安顿好,然后等着汐月脚伤好些了,自己军中也不是这么忙碌了再去。
“她还好吗。”白洛云低声问道。
“嗯,她很好,本王承诺过,会让她幸福的。”说这话的时候,燕王有些心痛,他食言了,汐月跟着他似乎并不开心,至今他们还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她只把他当做一个长辈,高兴的时候就喊自己大叔,不高兴的时候就是燕王殿下。
燕王不知道他到底要怎样才能走进她心里。
葛云泰夫妇见燕王不方便,也不好直接去燕王府中看汐月,只得受燕王安排。
139章 进退两难
燕王吩咐贴身的将士去城里找间上好的客栈把葛云泰夫妇暂且安顿好,等过个十天半月,自己打完这场恶仗,就接二老去府上看安妃,并小住些时日。
送走葛云泰夫妇,燕王很是感慨,以往的葛云泰是父皇跟前的大红人,朝中的官员前呼后拥,那拍须遛马之人不下话下,以往的他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那么一股子气势,现在仅仅几个月之间,就全然变的不同。
这也许就是树倒猢狲散的最佳写照吧。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很好,心无旁骛,过的很是坦然,不知道为什么燕王竟然也向往起了这种夫唱妇随的田园小日子。
因为现在他觉得自身的压力和负担过于重了。
只可惜和谁过这种日子呢。
恐怕自己的众多老婆当中,除了结发妻子愿意贫穷富贵不离不弃,其余的还真是不好说。
倘若自己不是现在这个燕王,而是一无所有的寻常人一个,不知道最后留在自己身边的会有谁。
想到这里,燕王自嘲地笑了笑。
朱高帜见父王的客人已经被送走,就赶紧进了父王的军营,想和他商议这战事。
刚进去,就见父王在笑;而且笑的很是奇怪。
眼看着这大兵压境,这父王怎么还能笑出來呢。
“父王,您这是怎么了。”
燕王回过神來,“哦,是帜儿啊,洠裁吹摹!
燕王赶紧掩饰自己的尴尬。
朱高帜很是疑惑,刚才父亲为什么要单独见那两个被救的战俘,其余被解救的百性,父亲暂且安置到了离军营不远的难民安置地,等待打仗结束后,让他们重返家园。
而这两个人,父王却让侍卫直接安排到了城中数一数二的客栈,可见并不一般。
朱高帜向來对父王的事情不闻不问,但是这次也忍不住问了句:“父王,刚才那对年老的夫妻你认识吗。为什么会给他这么好的礼遇。”
燕王不想过多的解释,只得说:“哦,那是你皇爷爷的义子,以往可是南京城的将军,后來告老还乡了,你从小很少回到南京,自然不认识。”
“可是既然曾经是个南京城的将军,不好好呆在南京城中,怎么会落入敌手呢。”朱高帜觉得如果仅仅是皇爷爷旧部,父王也犯不着这么客气的啊。
“一言难尽啊,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既然你來了,就赶紧和父王分析一下战事如何。”燕王觉得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其余的都得靠边站。
眼下最为重要的是怎样把这些鞑靼先赶出自己的疆土,近年來不再來骚扰这北平城中的百姓才好。
说道这北平城,燕王突然觉得自己十九岁來此,竟然洠в泄柑彀采娜兆印
主要是这北平的风水极佳,土地和气候又都适合种粮,可是周围又都是元朝的残余势力,父皇把这里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在众位藩王中,因为当时父皇最为欣赏自己的战略眼光和才能,才把这当时最为险要的北平之地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