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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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庶食-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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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锦儿如今嫁了人,这桩婚事虽说当初并不圆满,但阴差阳错地,如今却令我日子过得无比安宁喜乐,夫君也对我疼爱有加,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否极泰来吧?你生了病,成天躺在床上。身子肯定很难受。可你千万不要以为,咱俩这就能两清了。锦儿不要别的什么,只希望你能面对面,清清楚楚地跟我道一声歉。能亲口告诉我,当初你做错了,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你绝不会再这么做。”
“只要有你这一句话,从前那些事情,我都能当做从来没发生过,但如果你打算就这么睡过去。我就一辈子也不原谅你,而且,从今往后,姚家也别想再从珍味楼得到一文钱的分利。孰轻孰重,大伯你心中应当是有个计较才是。谢大哥替你诊病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的,你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姚江烈藏在眼皮下的眼珠动得飞快,显然是将姚织锦的话一字不漏地都听了进去。
姚江寒这时候才明白了自己女儿的用意。长叹一声,回头看了看谷韶言,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
从姚江烈的房里出来。未时已过。谷家的千年野山参送过来了,施氏立刻便吩咐人熬煮给姚江烈喝,谢天涯还要留在这儿耽搁些时候,红鲤不便留下来陪他,于是决定和姚织锦、谷韶言一起暂时离开。
三人缓缓往外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叫,回过头,就见施氏跑得蹬蹬地追了上来。
“锦儿……”她搓了搓手,喘着粗气道,“大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今天的事,多亏你了。那位谢大夫一望而知是个有本事的,有他照顾你大伯,我心里头踏实。从前你在家里,我和宜筠从来也不肯给你好脸,如今你还能不计前嫌地这样帮忙……你是个好孩子。过去,是我和你大伯对不住你。”
“大娘,我说过了,这道歉,得由大伯亲口说出来,你说的是不算数的。”姚织锦见她脸色好了些,便半开玩笑地道,“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好照顾大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打发人来跟我说。谁让我是姚家的孩子呢,这便是我脱不开的责任吧!”
施氏面上有些讪讪,朝她脸上诚惶诚恐地瞥了一眼,谷韶言见状连忙笑道:“大太太别这么紧张,锦儿是跟你说笑呢!”
施氏这才放下心来,怯怯地伸出手,在姚织锦肩头捏了捏:“这些年,我一直也没有仔细瞧过你一眼……个头倒是高了不少,只是身上怎么就不长肉?锦儿,你是姚家最明净好看的孩子,也是最懂事的一个孩子,你要是不嫌弃,往后大娘一定好好心疼你,把从前欠你的,都补回来。啊,对了!”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惊一乍地道:“我知你已有了身子了,等孩子落了地,我想个法儿把你接回家来坐月子。我从前在家当姑娘的时候,从我娘那儿学了不少土法,对照顾月子最是有经验的,到时候,你让大娘来照顾你,好不?”
姚织锦抬头和谷韶言对视一眼。她是不打算回来的,但施氏现在又受不得刺激,只能暂且顺着她,反正等真到了那一刻,恐怕又是另一番情景了。
“大娘,这还早得很呢,到时候咱看情况再说,好不?”她模棱两可地道。
“行,行!”施氏自然是满嘴里答应,殷勤地将几人送出门口,这才淌眼抹泪地回去了。

出了姚家的大门,三人上了车,谷韶言便问道:“媳妇儿,接下来你是预备回家呢,还是再去玉馔斋里看看?”
“你横是喜欢满嘴里‘媳妇媳妇’的叫,也不觉得寒碜?”姚织锦笑骂了一句,“还是去文会巷吧,也不知道卢猴儿把那边给我张罗成什么样了,再怎么说,今儿也是开张的头一天,我不在那儿呆着,还真是有点放心不下。而且……”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我肚子饿了,我想让卢猴儿给我做两道好吃的……”
红鲤闻言,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你是饿死鬼托生的吧?我和谢天涯开了那么久的药庐,只见过那些个大肚婆来抱怨,说胃里头做酸,什么都吃不下,倒没见过你这样成天吃个不停的。你也不怕谷三少被你给吃穷了?”
谷韶言忍俊不禁道:“别这么说,别这么说,只不过是个吃货,我大概还是能养得起的。”
“你俩就合着伙欺负我吧!”姚织锦恨恨地骂了一句,忽又叹口气道,“红鲤姐姐,你虽不是大夫,但跟在谢大哥身边那么久,想必也该有些经验了。依你说,我大伯这个病能好得了吗?谢大哥那话说得含含糊糊,我也弄不明白,他到底有多大的把握,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这个,我也不好说。”红鲤也跟着叹息道,“这种事,原本没有一个绝对的答案,我单知道谢天涯肯定会尽全力医治你大伯的,至于结果如何,咱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其实,我觉得你特别不容易,他们从前那样对你,你还能既往不咎。”
“我可没那么大方,只不过我觉得,什么都没有一条命来得重要。你看着吧,等我大伯好起来,我照样是不会搭理他的。”姚织锦微笑了一下,半真半假地道。
“我媳妇儿是最善良的好媳妇儿啦!”谷韶言见好容易轻松下来的气氛忽然又变得凝重,连忙打了个岔,还老实不客气地在姚织锦脸上吧唧了一口。
“真是够了,我都替你们不好意思!”红鲤五官都皱在一起了,嫌恶地撇了撇嘴,转过头看向窗外。
……
按理说,此时过了未时,饭馆的午市已过,应当是清闲下来的时候。然而,当三人下了车,一脚踏进玉馔斋里,却发现这里依旧是人满为患,伙计们跑得鞋都要飞了,在各张桌台之间穿梭;潘裕手忙脚乱,柜台上堆着一大把银子和铜钱,粗略看上去,足有十几两,他居然就由着它们在那儿大喇喇地摆着,也不说收起来。
姚织锦一脸惊异,朝楼上楼下张望了片刻,便走到柜台前背着手道:“潘掌柜,你可真够阔绰的,这么多钱,摆在这儿丢了算什么?”
潘裕十分抱歉地瞅她一眼:“老板,对不住,你多担待,我眼睛里捎带瞧着呢,不会丢。主要是今儿生意实在太好,我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怎么都忙不过来呀!”
“店里头客人就没断过?”姚织锦喜上眉梢,睁大了眼睛问道。
“可不是?哎哟,我当了这么多年掌柜,头一次看见这种场面,这真是……我都不知道咋形容。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根本就没个消停的时候。那位卢大厨,在厨房里直嚷嚷着手都要断了啊!还有更夸张的哪,楼上有一间雅间的客人,从午时就来了,这时候也没走,还不停地点菜,我粗算了算,总有十好几道菜了!”
“哦,是陶爷他们把?”姚织锦在心里暗骂陶善品他们活活想吃垮她,脸上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是!”潘裕摆了摆手,“陶爷他们,我还能不认得?他们中午吃完了饭,就要了一壶茶在雅间儿里坐着,陶爷他老人家还时不时地走下来看看,叮嘱卢大厨一番。我说的那桌客人,坐在二楼最末尾的那间雅间里。”
“他们一共几个人?”姚织锦觉得有些奇怪——该不会又是她的某个朋友来道贺吧?
“三个。看模样,当中那个是主子,其余两个,都是他的跟班。”
“算了,管他呢!”姚织锦抠破了头也想不出自己何时结交了这么阔绰的人,干脆懒得再管,“我又没昧着良心做生意,他们敢吃那么多,这钱,我还就敢挣!”
说完,立刻和谷韶言、红鲤一起上楼,去了陶善品他们那间屋子。




、第二百零九话 机会

玉馔斋这一天,真真儿是博得了一个开门红,潘掌柜算账算得是眉开眼笑,几个伙计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场面,虽然忙活的一刻不停,心里头却是无比踏实。玉馔斋生意好,他们的工钱自然也是少不了的,纷纷在心里暗叹自己这一回算是找到了好东家。
谢天涯直到夜幕方归,样子也颇为疲倦,显然方才在姚家,他是颇花了一番功夫的。姚织锦陪着陶爷他们在雅间吃饭,见谢天涯回来,连忙吩咐厨房又加了两道他平素喜欢吃的水晶肘子和红焖肉,待他吃得七七八八,这才小心翼翼问道:“谢大哥,你冷眼瞧着,我大伯的病,究竟可还有转圜余地?”
谢天涯在姚家累了一下午,回来时已是饿得前心贴后背,这时候酒足饭饱,喝了一口热茶,抬眼道:“你大伯的病虽凶险,但我替他仔细检查过,尚未到油尽灯枯之时。我也没法子承诺你什么,不过你也不需太过忧虑,总之,我会尽力的。”
姚织锦点点头:“嗯,我并未报太大希望,只想再尽尽人事,免得将来后悔。谢大哥你不用太勉强自己,千万别把身子熬坏了,否则红鲤姐姐肯定会在心里头骂死我。”
她陪着众人楼上雅间聊了一会儿天,眼看着戌时已过,谷韶言便张罗着,准备送陶善品他们回城南宅子里歇息。
几人前前后后地从楼上下来,大堂之内,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几个伙计已经开始收拾桌子扫地。姚织锦也就打算和谷韶言一起回谷府,一只脚刚踏出门口。那潘掌柜却在她身后叫了一声。
“老板!”他一溜烟地赶上来,有些迟疑地道,“楼上那桌客人,可还没走呢?先前还又点了两道菜,卢大厨在厨房累得都快趴下了,满嘴里直骂人呢!”
还没走?姚织锦登时就皱了皱眉头。
摆阔气的人她见得多了,却很少遇见这种在酒楼里逗留这么久的食客。听潘裕说,他们那一桌只有一个是主子。其余二人却是陪伴在侧的小厮,什么人肚子这么大,吃了十几道菜,还仍旧觉得不足?
“哎!”红鲤在她身后杵了杵她的腰眼,压低了声音道,“姚织锦,你可得小心点,吃了这么久不走。那该不会是故意趁着你开张人多 ,跑来吃霸王餐的吧?”
“这不太可能。”潘掌柜正色道,“那位爷衣着虽算不上华丽,料子却十分精贵,身上戴着的配饰也不多,然而我能瞧出来。那玉坠儿啊扳指啊,每一样都价格不菲。若说有人来吃霸王餐还提前打扮一番,可他那一身,也太贵重了,实是不像。”
姚织锦想了一想,便回头问他道:“他最后点的两道菜是什么?”
“是鸳鸯藕片和玉竹人参鸡。”潘裕便答道。
姚织锦点点头:“那藕片倒还罢了,只是那人参鸡,颇得花些时间烹饪。你打发个人去跟卢盛说一声,让他动作快一点。等下那位客人若还要点菜。你便告诉他小店打烊了,这样,你们也能尽快回去歇息。今儿一天,多亏你们了。”
她虽然好奇。却并不打算去探究楼上那位贵客究竟是何来头。反正这世上原本就是无奇不有的,送上门来的银子,为什么不赚?
潘裕答应了一声,立刻就打发了一个伙计进去给卢盛传话。姚织锦冲他打了个招呼,扭头就想走,楼上最后一间雅间的门忽然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
他就楼上的栏杆边,遥遥冲姚织锦一抱拳,朗声道:“敢问这位姑娘,可就是这玉馔斋的主人?”
姚织锦朝他打量一番,见他举手投足间架势十足,手臂轻轻一挥,便带出一阵劲风,衣袂也跟着随风舞动,心知他多半是个功夫人。她心中愈加纳罕,脸上却丝毫也没有表露出来,冲着那人也还了一礼,笑道:“正是,不知公子有何见教?”
“我家老爷想请姑娘上楼一叙。”那人说着便虚朝旁边让了让。
姚织锦回头看了一眼谷韶言,她实在是觉得这事从里到外地透着奇怪。楼上这位客人,到底是想干嘛?你说你胃口大,吃得多,那你尽情吃就湿了,做什么非得见见老板?她十分笃定自己玉馔斋做出来的菜品是不会出纰漏的,那么……难道是这位贵客还没吃够,又听见了楼下的对话,于是想跟她打个商量,让玉馔斋单为了他一个人再多开一会儿?
“看我干嘛?”谷韶言微微一笑,“人家请你,你就上去小坐一会儿,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难不成你还怕他能吃了你?”
“这位公子,还有陶先生,也请一起上楼。”那人闻言又道。
“我?”陶善品十分诧异,“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这店的老板。”
那年轻男子却并没有答话,只是很有耐心地侯在雅间门口,等着他们上去。
这么说,这年轻男子的主子,还认识陶善品?难不成是京城来的客人?
姚织锦心里疑惑愈深,当下却也不便多说什么,冲那人微微点了点头,回身让红鲤他们先行回去,自己则和谷韶言、陶善品一起上楼进了雅间。
偌大的鬼脸花梨木大圆桌上,盘子碗碟摆了个满满当当,每道菜都剩下大半,想必也正是因此,伙计们才一直不敢收拾。桌前只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稳稳当当坐在上首位,早春时节,他身上却只穿着一件黄栌色云褶锦袍,捧着茶杯,五官虽平常,但浑身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身后立着一人,一望而知同样是有功夫在身的。
那年轻男子领着三人进了屋,便径直走到男人身后。姚织锦冲那人施了一礼,和颜悦色道:“我便是这玉馔斋的老板,这位贵客不知唤我上来何事?可是小店的菜色不合胃口?”
陶善品朝那人脸上瞥了一眼,随即就是一惊,刚要开口,那人却以颜色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朗声一笑,向上抬了抬手,道:“姑娘不必客气,请坐,其余二位,也请入座吧。”
姚织锦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老实不客气地在桌边坐了,待得谷韶言和陶善品也分别坐下,锦衣华服的男人便道:“这玉馔斋店铺雅致,菜色更是令人齿颊留香回味无穷。老夫还以为这不知是哪位雅士开的酒楼,却没想到,主人竟是一位如此年轻的姑娘,真真儿是巾帼不让须眉,后生可畏啊!”
姚织锦冲他笑了笑,道:“先生谬赞了,我也不过是对厨艺有些兴趣,又屡次得高人指点。菜色能得到诸位食客的喜欢,我便已经很高兴了。”
她顿了顿,又道:“我听先生口音,不像是润州人士,莫非来自京城?”
“哈哈哈,正是正是。”那人仿佛十分愉悦,仰面长笑,捋髯道,“姑娘也曾去过京城?”
“一年多以前,曾在京城逗留过一些时日。”姚织锦点点头,“先生既然从桐安城来,不知可曾听说过那里也有一间玉馔斋?那便是当时我在京城开的小饭馆。回到润州之后,便一直由店里掌柜帮忙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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