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睡觉想的要命,根本就不想去哄那个小王八羔子。
结果走到林子里,她一下没忍住,差点喷了出来。明湛小盆友正在伐木。赤着精壮的上身,挥汗如雨举着巨大的斧头,砍着旁边的一棵苍天大树。那树竟也奇怪,明湛一个金丹修士,又是炼体勇士,每砍一下,竟只砍进去不过一寸。
明慈认出那是几千年的老桃木,早就不开花了,阳气大盛,大约是想用来做主殿的柱子。明湛在这里砍树?
她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明湛暴躁地把斧头丢了,她只得上前去道:“哥,你怎么在这儿砍树?”
明湛暴躁地道:“李玄那个王八羔子,自己在家搂着媳妇逍遥自在就算了,他以为只有他有媳妇?”
他一身是汗,明慈不由得退后了几步,笑道:“吵架了?”
明湛一把把她拉过来,见她大惊失色,沾了一身的汗,最后颓然。他这舒了舒怒气,伸手捏捏她的脸,道:“今早交钱的时候他也不在。今个儿裕路过他那,邀他一起去建阵,想着顺便把事同他说一说,结果他倒好,自己在里面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听了此事,那官宛娇二话不说就要跟他一块儿下山去看看建府的眉目。他竟也应允”
明慈无可奈何,道:“为何他不能应允?”
明湛冷道:“阵未建好,建什么府?纵然要建,也该先跟裕谈谈屋舍的阵法和机关。今儿谁都忙得四脚朝天,偏他现在赶着下山。官宛娇还兴师动众带了一群侍女,看那派头就像是去野游的。”
闻言,明慈沉默了一会儿。这样确实太过分了。先前是考虑到他新婚燕尔,所以才把建府的事情给他,因为那事不急,可以悠着点来。
可是现在正是忙的时候,闻人裕都自己找上门去了,大概也有叫他顺便帮忙的意思,再一边把事情都跟他说了。谁知道他兴致勃勃地就跟着新夫人下山去了,还是那副游玩的派头,难怪明湛等人不喜。
明慈也是个心直口快的,听了这么一回事早沉下了脸,但李玄毕竟于她有救命之恩,她想了想,还是道:“他昨夜和今早都不在,所以不知道就里。你在这里生什么闷气,他们只不过是下山去游玩罢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明湛怒气冲冲地道:“我看他自娶了那女人,整个人的性子就变了,什么事都由着女人来。下山之后竟然还大肆采购,尽买些女人玩的没用的东西”
要知道他和夏青等人,现在兜里都不超过一百个灵石,还是明慈留给他们的零花钱……
明慈心里便惦记上了那颇不得人心的官宛娇,当下只把头依在明湛怀里,轻声道:“好了,湛哥,别生气了。他毕竟新婚燕尔,总不能晾着新夫人不管罢。”
明湛搂着她,半晌,叹道:“我又岂是会为这种小事生气的人。只是我观那官宛娇非善类,我们几十年出生入死的交情,可别毁在这个女人手里。”
明慈低声道:“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不过是一些小事,怎么扯到了那上面。玄哪里会是这种人。只不过,她父亲毕竟是为了救玄而死的,玄又是为了我而身犯险。你就不能容着点她么。”
明湛皱着眉道:“你觉得我是那种无容人之量的人?我会容不下她一个女人?”
明慈笑了一声,道:“我可没这么说。”
不过明湛看人的眼光一向极准的,甚至已经到了一种条件反射的地步。一般被他本能性厌恶的人,后来证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连黎赤图,他刚进合罕时,明湛也看他极不顺眼,也就是后来黎赤图惜才,对明湛多有照拂,又有几次救命之恩,这种感觉才慢慢淡了的。
第一卷:门派篇 NO。149:主母之威
NO。149:主母之威
明慈隐隐也有些不悦,但眼下只能劝着明湛莫多心。这厮脾气大得很,今天还当众摔了脸子。虽然明慈也知道他是对着自家兄弟才这样直来直去,但不免也要担心他这个脾气会得罪人。
他突然道:“不行,我得去劝玄休了那女人”
明慈连忙拉住他:“你疯了不成,人家夫妻的事情,你怎么好插手?再不济不过是一个女人,看她的样子也是成日守在院子里的,你就当看不见便罢了。再说,玄是以心魔立誓的”
明湛岂是容不下一个女人,但就是容不得那官宛娇。明慈跟了他那么久,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是眼下能说什么,毕竟人家以心魔立誓了。
她想了半晌,低声道:“日后我留心一些就是了。一个官宛娇,怕她作甚。”
明湛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搂了她来,亲亲她的额头。因他身上都是汗,明慈就想躲,但是被她捏住下巴又掰了回去,炽热的呼吸凑过来,堵住了嘴。
明慈胸口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知道是躲不开了,无奈之下只好任他把自己抱了起来按在背后的树上。嘴唇稍分,她喘息着低声道:“你别胡来,真要干什么,回房去。”
她的衣襟已经散开了,现在要说这些,未免无力了些。但是明湛竟没有发挥一向的恶狼本性,只是抱着她,把头埋在她怀里。
明慈被按在树上,双脚悬空,无奈地伸手摸他的脑袋,低声道:“今天发脾气了吧。”
明湛低声道:“也没有,只是脸色不好看罢了。”
……只是脸色不好看,你这副尊容,脸色不好看有多吓人,知道吗?
明慈叹了一声,道:“先放我下来。”
明湛想了想,抱着她换了个方向,自己坐下了,背靠着树,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因衣襟凌乱,又沾了他一身的汗,她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秀色可餐。他又凑过去,点到即止地亲了亲,甚喜。
明慈见他心情有所好转,便趴在他怀里跟他低声说着话。
这男人就像一只暴躁的野兽,闻到一丁点什么不寻常的气息就令他狂暴。幸而他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发泄过后总能找到方向。
正说到那六节鬼蒲,明湛说已经给她喂过两次了,明慈大惊,她自己竟是一点也不知道。
明湛笑道:“告诉你你必定不肯吃了。”
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虽然耿耿于怀自己不能生育,但是眼下让她马上生个孩子,她必定是不愿意的。说不定会把那六节鬼蒲藏起来待用。而他,迫不及待想要个子嗣。
明慈顿时雷得七荤八素,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马上就要生孩子了。箭在弦上,这下是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顿时就气得要暴跳起来,跳了一下又被明湛拉回去,她就气得用力去掐明湛的脖子。
“你混蛋”
明湛脖子硬,也随她掐,甚至笑出了声,摸着她的小腰,手还伸到了她的衣服里,笑道:“那你就生个小混蛋。”
明慈气得简直要笑出来。眼下正是忙的时候,他却要她生孩子?
正在嬉闹,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明湛和明慈俱吓了一跳。以他们两个的修为,竟没有感觉到有人接近。明湛把明慈一抱抱在怀里,遮住她外泄的*光,一跃而起,面上已经隐隐有些怒气。
来者竟是李玄,他的脸色比明湛还难看。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侍女,那侍女已经吓得跪了下去。
“姑爷息怒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不知道他们竟会在此……”
那口气简直令人不舒服至极
明慈冷道:“我回去了。”
明湛连忙道:“慈妹”
但她已经一溜烟地跑了。
明湛勃然大怒,瞪了李玄一眼,冷道:“这下你满意了?”
李玄一脚踢开那侍女,也是又惊又怒,骂道:“不长眼的狗奴才”
那侍女见他转身要走,连忙抱住他的腿,道:“姑爷,小姐,小姐还在等你”
李玄简直想拔剑杀了她:“滚”
明湛冷冷地看了他们几眼,转身要走,却被李玄叫住。
李玄冷道:“今天索性把话摊开了说。我知道我不便多说,但你也休要辱没她你若是敬她一分,今日之事就不会发生”
明湛真的有拔剑上去和他打上一架的冲动,但是眼下并不想雪上加霜,只青着一张脸,道:“承蒙关心”
言罢拂袖而去。
李玄怒火攻心,真真有杀了那侍女泄愤的心。面上阴晴不定半晌,又想到官宛娇,他自知理亏,既娶了,便该好好待人家。他虽然眼高于顶,但并不是个顽劣之人。尤其是官宛娇的父亲又是为他而死。纵然心底怎么想,现在都不该再眷恋朋友之妻。
想了半晌,叹了一声,自知理亏。碰到这种事情也是意外,若是他脑子清楚,便该识趣地退让开来。只可惜他当时怒气冲天,哪里还有半分清楚的影子。可是现在想来,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人家是正经的一对儿,要亲热,关他什么事。
因念着官宛娇,他便没有杀那侍女。
挨到夜里,李玄都一个人坐在桌边发呆。
官宛娇披着披风进了门,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大惊:“玄郎,有心事?”
李玄这才想起今日她约他出去,大约是一些小女儿的心思。未料他碰到那种事情,又独自回来了,半晌回不过神。因是有些歉意,只淡道:“没有,你累了,先歇着罢。”
官宛娇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放心地道:“玄郎……”
李玄站了起来,道:“休息罢。”
官宛娇眼看他要出门,连忙道:“玄郎”
李玄正想着心事,也没怎么搭理她,自出了门去。
正中心的院子里,李玄未进去,便听到里面明慈在发脾气摔东西。听了一会儿,原来是为了明湛私自喂她六节鬼蒲的事情。明湛装孙子装得彻底,大约又跪床头了。因此他就在犹豫该不该进去。
果然他猜得没错。明湛为了即将到手的小宝贝儿,果断跪了床头。每次他这样,明慈是骂也骂不出来,也不摔东西了,只坐在床头冷嘲热讽了他几句。
明湛捏着她的小手,见她没有甩开,便腆着脸笑道:“反正木已成舟,你生气也没有用,不如调理好身子。”
说到这个明慈就有气,恨不得踹他两脚,最终颓然,只骂道:“你怎么就不跟我商量商量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不肯”
若是好好说出来,说不定她还不会这么生气
明湛把头靠在她腿上去撒娇,低声道:“我想儿子想疯了,一时糊涂,你便原谅了我这次罢。”
明慈怅然,道:“我先不知道你这么想要子息。六节鬼蒲只能生育一次,若是个女儿怎么办?我也再没有机会。”
明湛大惊,忙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正说着,突然就感觉到了灵压的变化,顿时明湛勃然大怒。在树林里撞见就算了,现在还来听别人的墙脚,这算怎么回事
“滚进来”
下一瞬,李玄一脚踹开房门,白面生霜,冷得令人心颤:“我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今日正好与你好好算一算”
明湛骂了一声:“兔崽子这个时辰不在家里守着你那娘们儿跑到这儿来作甚你要算账?好的很,那新账老账我们就一起算了”
明慈大惊,片刻后又释然。说开了或许是好事。
这俩货二话不说就拔了兵器大打出手,顿时灵压漫天,剑光四溢。明慈眼看他们动了真,心中忧心,便也跟了出去。
众人已经都被吵醒了,一出门就看到明湛和李玄斗得正酣。明慈披头散发,披着白色的寝袍,正脸色阴沉地看着场中相斗二人。
闻人裕匆匆赶到,忙道:“慈妹妹,怎么说打就打起来了?”
明慈冷道:“谁知道,突然就跟疯狗似的,说咬就咬上了。”
夏青牵着睡眼惺忪的雪花,也面色淡淡,道:“大半夜的闹人不让人睡,以为谁都跟他一样,能躲在房里守着媳妇不出门?”
夏青对官宛娇的意见也颇大。
这时候,官宛娇也被惊动,看到这样的场景,顿时差点昏了过去。眼见众人面上都淡淡的,那主母更是不知避讳地穿着寝衣就出来了,站在一群大男人中间,面色冷淡地看着场上相斗的男人。旁边还有个一样穿着寝衣的小女孩儿,是一直跟在神医夏青身边的。
明湛擅近战,李玄擅弓箭。但凡只要明湛近了身,李玄就危险了。与明湛相斗,李玄也不肯用那些法宝,两人修为差距不大,又各有绝技,都擅实战,这一下打了起来就难舍难分。不过片刻便双双见了血,明湛面上被冰锥扎伤,若不是他躲得快,差一星就会被扎瞎眼睛。
李玄也被撕了半幅袖口下来,抓了满手臂的伤口,精壮的胳膊上鲜血淋漓,还被烈日的灵压近身,衣摆和头发一起起火。他不先退避躲闪,反而扑上去趁机又冻了明湛一只手。明湛只得匆匆退开先化去那眨眼间已经漫延到手腕的冰霜。
两个人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待李玄又被揍了一拳,官宛娇凄厉地尖叫:“玄郎——”
明慈也凄厉地惨叫:“房子”
“轰”的一声,今天白天闻人裕和夏青带着人辛辛苦苦搭的临时棚子被炸翻。传送阵还没有布好,搭那些棚子是为了避免在月阴下灵石受到影响。这下被明湛的火光和李玄的霜气炸得整个飞了起来,可以预想下面的灵石肯定也毁了不少。
那可都是钱啊
闻人裕和夏青的脸一下子就如便秘一般,难看得不得了,互相对望了一眼,默默地抽了兵器出来,看来是打算加入促成四人会战。那要是打起来,恐怕整个静水峰的山头都要被炸了。
然而明慈快他们一步。明湛和李玄听了明慈那一声惨叫,便知道闯祸了,转身要跑,但是连天的巨火已经烧了过来
巨大的双尾火狐落在地上,面目狰狞,火光四溅
明湛忙道:“慈,慈妹……”
李玄也慌了,但比他聪明,转身就跑。
果然明湛一句话没说话,明慈的一记霜箭已经射了过来
顿时冰火五重天一般,地火和霜箭四处乱飞。明湛和李玄自知理亏,也不敢还手,夺路而逃。明慈驾着小火,穷追不舍,誓要抓住那两个混蛋
众人之中,有不少人是第一次看明慈出手。先前只道这些人都已经凝成金丹,但真要打起来,修为相当甚至高一些的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明显是常行杀伐之人。眼下看这唯一金丹初期的主母,一出手竟然就是一只六阶火狐
明湛被地火追得夺路而逃,几次欲告罪,然而明慈杀红了眼,竟是半句也不肯听。顿时他恼羞成怒,边跑边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狗眼炸了传送阵”
李玄也不比他轻松,一身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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