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笙把着徐铁山和柳延稷的肩膀,看着二人,心头十分感动,这都是他的好兄弟!哪怕时间流逝,哪怕天各一方,他们之间的感情,永远都不会褪色!在石笙眼里,徐铁山和柳延稷仍旧是当年的性子,一点都没变,还是在扶风村里抓鸟捕兔的稚嫩少年,需要他去保护和教导的少年!
柳延稷凝视着石笙,半晌方道:“大哥,你这些年,过得好吗?”石笙微微一笑,道:“还好吧。”说着拉着二人坐下,道:“你们呢?”
徐铁山嘿嘿笑道:“我们也好,很好!”石笙笑道:“青石三英,好大的名头,岂能不好?”柳延稷呵呵笑道:“大哥,你这是取笑我们。”
石笙摆摆手,道:“不,我可不是取笑你们,你、大牛、二狗,你们三个,让青石三英的名头响彻整个青州,你们做到的了,做得很好!我很欣慰,很替你们高兴!”
柳延稷听得此言,不由叹了口气,黯然神伤道:“只是可惜……青石三英少了一个。”说着目露恨意,咬牙切齿道:“都是洛家那帮畜生,是他们害死了二狗!大哥,你杀上洛家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怎么不把洛家杀个鸡犬不留?”
徐铁山斥道:“鹞子!你……你怎么跟……跟大哥说话!大……大哥行事,一……一向自有……有主张,你……你怎能责……责怪大哥?”
柳延稷道:“我不是责怪大哥,我只是气不过!最让我生气的是,大哥,你有没有把我们当兄弟?你去找洛家报仇,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叫上我们!二狗是咱们大家的兄弟,替二狗报仇,咱们都有份,咱们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算是国罪又怎样?咱们兄弟一起分担,死也好、活也罢,天大的事也一起扛!大哥,你……你又一个人把所有辛苦都揽了,你……你不仗义!”
第37章 汇合
石笙闻言,面露苦笑,转头看向徐铁山,徐铁山亦道:“大哥,这……这件事我……我也要派你……你的不是了,你……你这事着……着实不……不仗义!”
石笙苦笑一声,道:“你们说的不错,这事是我不对,你们尽避怪我好了,我无话可说。”
其实石笙当时是去找过柳延稷和徐铁山的,不过他被王家的长老谢元,给赶了出来,因此没见着柳延稷和徐铁山,石笙大可说出此事,料来徐铁山和柳延稷也不会再责怪他,可是他终究是没有说,因为若是说出此事,柳延稷和徐铁山必会责怪谢元,说不定还会同王家闹僵关系,这不是石笙想看到的。
石笙不想柳延稷和徐铁山两头为难,因此石笙不仅要替谢元隐瞒,还要同王家交好关系,而当初谢元侮辱石笙的言辞,石笙也只当从未听过,并且也不会让柳延稷和徐铁山知道。
石笙的想法十分简单明了,做兄弟的,两肋插刀都不在话下,受点委屈算得什么?自己身为大哥,岂能没点做大哥的气量?
柳延稷和徐铁山虽然气恼石笙一人包揽所有事情,但毕竟兄弟情深,他们也不是当真要和石笙翻脸,因此一听石笙道歉,柳延稷和徐铁山也就不再出言责怪。
柳延稷看着石笙,十分认真的道:“大哥,你是怕有危险,不想我们涉险,所以才不叫上我们,你对我们的关心。做兄弟的岂有不知?可是,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心里多难受?多自责?这些年我和大牛,心里没一天好过,大哥,你答应我们,以后不能再那么做了!”
石笙看了看柳延稷,又看了看徐铁山,不由泛起一阵自责。这么多年来。自己只是关心兄弟外在的安危,却忽略了他们内心的苦痛,这个大哥,当的实在有些失职。心头蓦地有了决断。重重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们!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绝不会再一人蛮干!”
柳延稷和徐铁山闻言。相视一笑,心头暗暗窃喜,石笙见二人笑得古怪,蓦地恍然大悟,一蹦而起,叫道:“好哇,你们算计我!”
柳延稷和徐铁山均是哈哈大笑,柳延稷道:“大哥,你已经答应我们了,你是大哥,是咱们的表率,可不能食言而肥!”
原来刚才那一出,乃是柳延稷和徐铁山在演戏,徐铁山唱红脸,柳延稷唱白脸,乃是他们一早就排练好的,准备见了石笙,就给他来这么一出,目的就是为了换石笙这个承诺。
石笙指着二人,苦笑道:“几年不见,你们倒真是长进了,都会耍心眼了,好吧,我既然答应了你们,就一定说到做到!”
柳延稷和徐铁山一齐鼓掌,大声叫好,徐铁山笑道:“不……不愧是大……大哥!就……就是有……有魄力!”
石笙啐了一口,坐到二人身旁,对柳延稷道:“鹞子,我给你说一件事,其实二狗没死。”柳延稷面色一变,喜动颜色,颤声道:“当……当真?”
石笙点了点头,当下便将申狴犴的遭遇,再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柳延稷也道墓影会不是好货,要把申狴犴劝回来。
石笙点了点头,道:“此事我会想办法。”顿了顿又道:“对了,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三河城中被僧兵追杀?”
柳延稷闻言,便将他与徐铁山潜入三河城的原因告诉石笙,僧军入侵青州,五大天门都要听从南路统帅燕家的调遣,柳延稷和徐铁山隶属五大天门之一的王家,都有分配到任务,不得不去执行军务,待他们完成任务,返回青州府之后,才知道三河郡已被僧军攻陷,青石县在三河郡内,自然不可能幸免。
柳延稷与徐铁山又惊又急,忙四处打听,好容易才得知扶风村民都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二人本想去难民暂居地看望亲人,却偶然得知一个消息,便是谷明阳被僧军俘虏。
徐柳二人与谷明阳的感情极深,当即便决定要救谷明阳出来,他们听说僧军把俘虏关押在三河城,于是便冒充僧兵,混入三河城,企图营救谷明阳,却不慎被僧兵发现,因此才被僧兵追杀。
石笙听说二人是为救谷明阳才混入三河城,忙告诉二人,谷明阳已被他救了出来,徐柳二人又惊又喜,忙问谷明阳在哪儿,石笙便带二人返回三河城,去寻谷明阳。
途中石笙问起周殇帝的事,柳延稷含糊其辞,随便糊弄过去,石笙也没多疑,领着二人火速赶往三河城。
柳延稷和徐铁山都能凭虚御风,自由飞行,说明二人已经步入有涯境,看得石笙好不羡慕,无奈之下,只得由大牛背着他赶路。
石笙对萧蓝玉极为信赖,相信以萧蓝玉的智谋和本事,绝不会被僧兵发现,也不可能留得住他,有他照顾谷明阳,谷明阳必然也不会有事。
石笙带着柳延稷和徐铁山,来到三河城外找寻萧蓝玉和谷明阳,终于在三河城西墙之外,找到萧蓝玉和谷明阳,柳延稷和徐铁山见到谷明阳,自是十分高兴,围着谷明阳关心问候,石笙则与萧蓝玉互述经过。
几个时辰前,萧蓝玉从坐鹿王眼皮子底下,偷走魔能晶,不敢久留,悄无声息的离开五重天劳,回到谷明阳匿藏的地方,却不见了石笙,一问之下才知石笙急急忙忙离开,多时未回,萧蓝玉抓了一个僧军的高级将领,以源能术将其迷惑,审问之后才得知石笙被欢喜王追杀,后来被人救走之事。
三河城非久留之地,既然石笙没有落到僧军手里,萧蓝玉也就没必要在三河城多耽,于是带着谷明阳溜出三河城,在西墙之外等候石笙,他与石笙极有默契,知道石笙若是得暇,必会来此处寻他,果不其然,没过几个时辰,便让他等到了石笙。
当下石笙便同萧蓝玉和柳延稷等人相互引荐,石笙对萧蓝玉极为佩服,言语之间不免有所流露,柳延稷和徐铁山听得暗暗称奇,他们可从来没见石笙佩服过谁,这萧蓝玉能让他们大哥都如此佩服,必是极为了不得的人物。
几人互相说了一些客套话,便动身前往北天剑宗,现如今青州的所有难民,都集中在北天剑宗山门附近,北天剑宗便如一棵蔚然成荫的参天大树,庇护着山下难民,为这些失去家园的百姓遮风挡雨。
墓影会不敢进犯北天剑宗,僧军也不敢踏足北天剑宗千里之内,北天剑宗的威严,不容任何人亵渎,这一切只因北天剑宗有剑圣坐镇!北天剑圣便是武者巅峰的代名词!再强的武者在剑圣面前,都只有仰望,这是所有蓝国武者的共识,同样亦是南隅其他六国的共识,没有人敢挑战剑圣的威严!
单凭剑圣的名头,便能牵制整个墓影会,使其不敢轻举妄动,让蓝国有足够的兵力抵挡佛国的入侵,沈氏皇族也好,蓝国武者也好,都对剑圣十分放心,“北天不死,蓝山不亡”,他们可是听着这句话长大的!
石笙痴迷剑道,一向对北天剑宗十分仰慕,此去北天剑宗,石笙心头即是激动,又是兴奋,也不知能不能见到北天剑圣,毕竟剑圣那么高高在上的人物,可不是谁想见都能见得到的。
从三河郡到北天剑宗,路程可不近,谷明阳仅仅大乘境的修为,且伤势未愈,赶路速度不快,因此石笙一行去往北天剑宗,少说也得走上十天半月。
这一日石笙一众走水路,乘风行舟北上,船上有武者也有难民,比平时的乘客多出数倍,大伙儿挤在一起,舱中十分拥挤,这也难怪,毕竟是战争时期,交通不便,能有风行舟乘坐就不错了,谁还管他拥挤不拥挤?
石笙几人靠着舱壁休憩,一名船工走进船舱,大声道:“交船费,交船费啦!老规矩,每五百里三个金币,快交钱!”边说边收取金币,众人心头均是暗骂,平时乘坐这等小型风行舟,每五百里路最多一个金币,战争一来,这价格直接涨了好几倍,简直是趁火打劫!众人心头虽骂,却也只得老老实实交了金币。
船工走到一名衣衫褴褛的邋遢老者跟前,道:“糟老头,快交船费,你要是没钱了,就赶紧滚蛋!”
邋遢老者冷冷瞥了船工一眼,道:“谁说老头子我没钱了?”说着取出六个金币,交给船工,道:“这是我和我孙女的船费,你可数清楚了。”
邋遢老者的孙女不过七八岁年纪,衣衫也是破破烂烂,缩在老者身后,怯怯的看着船工,船工看了邋遢老者祖孙俩一眼,笑道:“你这糟老头,连衣服都买不起,还有钱来坐风行舟,嘿嘿,你这钱……是偷的还是捡的?”
邋遢老者呸了一口,道:“胡说八道!我这钱来的干干净净,是一位好心的姑娘,送给咱祖孙俩当盘缠的,你说谁偷的捡的?”
第38章 姚香音讯
船工冷笑一声,道:“你说是便是?人姑娘干嘛要送你钱?你又老又丑的,她图你什么?说什么姑娘送的,怎么没姑娘送我钱?”
邋遢老者眼一瞪,道:“你爱信不信!那姑娘相貌虽丑,心地却好,她不止是送了我一个,这船舱里好多人都受了她的钱,不信你问问他们!”说着随手指了几人。
立时便有几人附和道:“不错,那位姑娘真是活菩萨,没她资助,咱们哪坐得起风行舟?”另一人道:“你们别一口一个姑娘,人家是千金大小姐,你们看她身上穿的大红衣衫,一看就是名贵布料,寻常人家哪买不起?”
又有一人道:“可不是么?她身上那浓烈的酒气,老头子我一闻,乖乖不得了,那非得是数百年的陈年佳酿,才有那等醉人酒气……”
石笙一听此言,猛地睁开眼来,转头看向那邋遢老者,道:“老丈,你们说的姑娘,她……她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石笙的实力已堪比通天之境,身上随时都散发着无形无影的威压,那老者只看了石笙一眼,便觉心惊肉跳,一时不敢违拗,如实答道:“那位姑娘穿着大红衣衫,头发花白,面色有些发黄,脸上长满雀斑,一个红通通的酒糟鼻,眼睛特别小……”
那船工啐了一口,打断邋遢老者道:“得得得,糟老头,你可别说了,我光听着就快吐了!一个姑娘。能丑成这样,活着就是吓人,还不如死了的好……”
船工话未说话,石笙已电闪一般,蹿到船工跟前,一把掐住船工的脖子,将船工提了起来,喝道:“你有胆再说一遍!你说让谁死?”
那船工被石笙掐住脖子,呼吸维艰,涨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拼命挣扎,石笙何等修为?小小一个船工,岂能从他手中挣脱?石笙怒哼一声,道:“这回饶你一命。以后说话给我注意些!”说罢将船工丢在舱壁上。那船工撞了个七荤八素。顿时双眼翻白,昏死过去。
柳延稷等人不知石笙何以忽然发怒,为难一个船工。只有萧蓝玉知道,那邋遢老者说的姑娘,多半便是石笙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的姚香,那船工敢当着石笙的面咒姚香死,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若非石笙手下留情,那船工早就一命呜呼。
石笙收拾了船工,走到邋遢老者身边,蹲身下去,取出一百金币,塞到老者手中,道:“老丈,你说的那位姑娘是我朋友,你把与她有关的信息,都告诉我。”
邋遢老者不敢违逆,连连点头,道:“瞧那姑娘的装扮,大约是二十多岁,听她说是要去青州府办一件要紧事,至于那姑娘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我……我知道……”忽听老者的孙女小声道,石笙转头看向小姑娘,从界石中抓了一把肉干,塞到小姑娘手里,微微笑道:“小妹妹,你知道那位大姐姐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接过肉干,怯怯的看着石笙,细声细气的道:“那个大姐姐说她姓姚。”
石笙心头一震:“真的是她!”忙对邋遢老者道:“老丈,你们是在哪里遇到那位姑娘的?”
邋遢老者道:“沿着这河,下游七百多里。”石笙又道:“什么时候?”邋遢老者道:“两天前。”石笙点了点头,道:“多谢。”说罢回转萧蓝玉等人身旁。
萧蓝玉问道:“是姚香吧?”石笙点了点头,柳延稷道:“大哥,姚香是谁?”石笙不由面皮发热,含糊其辞道:“你不认识,说了你也不知道。”
柳延稷与徐铁山相视一笑,徐铁山嘿嘿笑道:“大……大哥,那……那姚香不……不会是……是大嫂吧?”
石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