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石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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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石录-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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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乐内力深厚,王雨鑫已有切身体会,那人与她以白绸传力拼起内力,竟是丝毫不弱。只是那白绸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在两大高手手下越绞越紧,居然不断。刘乐骤然用力一扯,从白绸来处的黑暗中射出一道白影,扑向刘乐。“啪啪啪”二人对了三掌,各自退开,掌势不著,想来只是卸力,看二人呼吸平稳,似乎方才未经过打斗一般。

    “小乐,可别把我的绸带弄坏了。”执白绸的是个白衣女子,微笑着对刘乐说道。

    “樊姐,你那条白蛇要是这么轻易就能弄坏,不要也罢。只是我要给他上药,你拦着我做什么?你看他多好玩,嘻嘻。”刘乐笑嘻嘻的冲白衣女子道。

    白衣女子微笑着道:“我看你是给他上刑,如若真让你上药,只怕他以后都不用吃饭了。”

    此女面容姝丽,声音温婉动听,不带一丝烟火气息,给人的感觉温柔似水,实在难以想象其方才与刘乐一番险斗,功力更是不相上下。

    “谁让他以前气我,害我吃不下睡不香,肤色都差了。还好前天去汇香居买了几瓶护颜膏,樊姐你用过吗,用起来特别舒服,还不伤皮肤,那天有个无赖还跟我搭讪,要不是本姑娘手下留情,早送他见阎王了,樊姐出去可要警惕点,这地界太乱。对了……”

    “咳咳,二位姑娘修为又有精进,可喜可贺。”王师眼看刘乐使出话痨神功,连忙打断。

    “王兄谬赞了,雕虫小技,倒是献丑了。”白衣女子敛衽道。

    “老鬼,你说我和樊姐谁更厉害些?”刘乐不满王师打断自己,发难道。

    “春花秋月,各擅胜场,你一琴在手,千人亦可敌。樊姑娘精于锁缚缠擒,方才若非爱惜兵器,你俩还可多都些时辰。至于谁更厉害,这个嘛……呃……”王师避重就轻,说的模棱两可,最后更是闭目凝眉,状似苦思。

    白衣女子微笑着向王师一点头,方才她依仗优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比将下去,刘乐落败也是必然,但是终不想让刘乐尴尬,徒添麻烦。因此刘乐卖了破绽,白衣女子也是顺势中计,促成比拼内力的局面,而她二人虽都不欲伤及对方,但既已成难下之势,谁都退让不得,她故作疼惜兵器之态,打破僵局,全被王师看在眼里,听他话中含义,点头谢过,算是大家心照不宣。

    看着王师装傻,刘乐白了他一眼,道:“装,你就装,你倒是不得罪人。”还没说完目光扫到墙边发呆的王雨鑫,立刻跳到他面前,大叫道:“看够了没!!没见过啊,是不是看我樊姐漂亮,情不自禁想多看两眼啊。”说完瞪着王雨鑫。

    王雨鑫被她一喝,回过神来,白衣女子他自然见过,舞逍遥——樊璐,性子最是温婉,与黄莹乃是同门,师承天舞一门。

    天舞门以舞技见长,门人极多,且多是女子,大隐于市井,多潜伏在风花场所,最擅长的就是探听搜集情报。而天舞门也分内外两门,外门大都是从事皮肉生意的女子,蒙内门使者传授些武技和舞技,很多也是混的不错,流连此地,也许一个并不出众的舞女就是天舞门人,也许你的一句不经意的话,就成了她们耳中珍贵的情报,着实难以防范。内门乃是天舞门专门培养的中坚力量,从外貌到资质,无不必须是上上之选,和外门不同,内门中人,必须是洁身自好,否则最轻的也是逐出师门,这也就决定了天舞内门弟子比较稀少。樊璐和黄莹正是出自天舞内门,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王雨鑫知道方才自己盯着人家姑娘看,很是失礼,只是见识了那样精妙的招式,心中难免震动,也不辩驳,低头沉思。

    刘乐看王雨鑫不说话,认定他心中有鬼,道:“你啊你啊你啊,不要打我樊姐主意啊,我樊姐门中规矩多,再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呆呆傻傻,肯定是脑袋有残疾。这么说你都没反应,给个回应啊。”说着捅捅王雨鑫。

    “啊?”王雨鑫正在回味刚才打斗的细节,被刘乐一碰,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回答了一声,嘴巴受伤不敢用力,从嘴角流出一溜口水,像极了白痴。

    刘乐一看他这个样子,吓得向后一跳,道:“说你傻你还真傻啦。白痴不会传染吧。”后一句问的王师,边问边在他身上擦了擦手。

    樊璐王雨鑫呆傻样子,掩嘴一笑,对刘乐道:“小乐别闹了,王老板都快被你弄疯了。”说着取过刘乐手中的药膏,走到王雨鑫面前,先用锦帕擦干他的口水,然后温柔细心的涂上药膏。

    王雨鑫抬头看着眼前的璧人,眼中茫然一减,道:“你恩这饿年轻,武功是怎饿练的?”

    樊璐神色一黯,叹息道:“食得百样苦,享得千般福。”语气温柔,动作也温柔。

    王雨鑫敏锐的察觉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凄苦之色,猜她定是受过不少苦楚,心头涌起一股莫名滋味。这些人年纪与自己相差仿佛,修为却都如此精深,诸人资质自是上上之选,但所吃的苦也必是常人难以想象。由人及己,王雨鑫不免有些颓然,心中失落。

    樊璐为人温婉,心思也细腻,察觉到王雨鑫的一丝伤感,手上动作更加轻柔,柔声道:“付出多少,就能收获多少,我的资质不高,学艺至今全靠一股毅力,等到了极限才发现努力一分,收获却可能是十分。王老板切莫失却了信心,虽然你现在能力平平,可胜在起点高,日后成就定是不可限量。”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习武之人多是心高气傲之辈,否则也无法在武学大道上更进一步。王雨鑫心知这些人即便不是绝顶之才,也绝非泛泛,理解樊璐如此自称资质不高,固然是谦逊,也是贬己抬人,借以激励自己。心中感动,拱手一礼道:“得谢姑凉点醒。”

    樊璐听他说话有趣,微微一笑,道:“王老板客气了,我们此来就是护卫你周全,如你神功早成,我们也能尽早完成任务。我倒是羡慕你身无武功,不必踏足这血腥的江湖,只恨生在乱世,你不防人,人便来杀你。此番对你的劝慰,倒不知于你是福是祸。”

    “祸壶相依,人活一世太过冲冲,既然今生注定窝折,那就来世再求安稳。”王雨鑫骨子里随性,凡事很少计较,此时放下烦心事,豪气顿生。

    “来世虚无缥缈,只要此生平安,小女子便知足了。”樊璐一贯的笑容亲切。

    王雨鑫此时暗下决心,定要轰轰烈烈的活一番。心中亢奋,难以抒发,随手抄起一把椅子在手中挥舞,吼道:“饿要混起,饿要努力!”吼完将椅子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咚”的巨响。如此反复,喀喇一声手中椅子被砸的粉碎。

    头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王雨鑫气喘如牛,抬头望向声音来源,只见姜佛趴在楼梯的扶手上,冷冷的看着自己。

    王雨鑫还沉浸在亢奋的余味中,脱口而出,道:“你也唔要整天睡了,和饿一起努力,混起。”

    刚说完,姜佛就扔下一个酒坛,砸在王雨鑫脚边,冷冷道:“我要睡觉,不要打扰我,听明白了吗?”说完眼睛一瞪。

    王雨鑫猛然惊醒,光顾着兴奋,忘了这些人可都是龌龊无耻加残忍,万一惹急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连忙点头。

    见王雨鑫点头,姜佛不再理他,趴在扶手上就睡过去了。

    对于姜佛处处都是床的境界,王雨鑫已经见怪不怪了,看他睡着,又低声念叨“混起,努力”。

    刚念叨两句,只听啪的一声,又一个酒坛砸在地上,惊的他连忙跑开。

    见王雨鑫跑走,樊璐笑靥如花。刘乐凑上前来,道:“樊姐,你信有来世吗?来世你想做什么?”

    樊璐脸上浮现茫然:“我……”

 第九章 密会

    距离王雨鑫嘴唇被打破已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很平静,无论朝野还是江湖,岳家军克复了襄汉,整顿善后事宜,后方百姓难得的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人是愚昧自私的动物,虽然战乱还没有结束,但是既然前方有奋勇赴死的战士,后方自然无需担心那么许多,只要乞求满天神佛保佑这该死的乱世快些结束就行了,剩下的也就是吃饱肚子享受了。

    越平静的水面下,越是暗流汹涌,连番的胜利不知牵动了多少人的利益,百姓固然是高兴的,孰喜孰忧实难分说。

    温州,秦府。

    主家的书房中,门窗紧闭,一个年近五旬的中年男子,脸色苍白,唇上挂着一缕鼠须,端坐于书案前的太师椅上,虽然坐姿方正,但是嘴里像咀嚼着什么东西一样,腮帮子偶尔嚼动几下,使本就阴沉的脸上又添几分阴密。书案前方的座椅上正坐着一个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下,让人看不到里面的真容。

    温州位于海边,盛夏时节,空气十分潮热,黑衣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身上散发着阵阵寒意,不给人丝毫燥热的感觉,像一块冰,又像无底的黑洞吸附着屋子里的热量。

    “那边情况如何?”中年人发话了,声音很有磁性,不像外表般阴密。

    “尚在观察之中,这事……不能操之过急,目标周围高手环伺,我现在也只能等待。”黑衣人发话了,嗓音沙哑难听,仿佛锯条划过岩石的仄仄声,闻之令人寒栗。

    中年人仿佛习惯了对方难听的声音一般,缓缓道:“秦某到温州已经两年了,每日吟诗作画,闲暇饮酒而歌,生活倒也惬意,如能长此以往,一生平安,夫复何求。想当年秦某为相之时,何其风光,只可惜我根基未稳,又逢小人当道,被贼人钻了空子,以至今日兴国无门之境。虽然我想要平静过完此生,奈何仇人不除,心中委实难安。”

    黑衣人不知中年人为何要说这些,也不答话,等他下文。

    中间人继续道:“这两年虽然悠闲,但秦某已近知天命的年纪,不知道还有多少个两年可活,所以还是恳请先生抓紧些时间,也好成全会之这点小小的心愿。先生的事会之也定然尽全力而为之。”

    黑衣人听完心中冷笑,心道这个老狐狸,博同情是假,最后那句才是重点吧,也不知与他合作是对是错,听对方试探,自不能示弱,说道:“我与秦大人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如果大人觉得我的进境太慢的话,也许我还是找个不着急的人谈谈的好,小人告辞了。”说罢就要起身。

    秦大人眉头一皱,连忙阻拦,笑道:“先生真是急脾气,秦某自然不是信不过先生,只是夜长梦多,天下觊觎此物者甚众,时间长了难免会有变故,还望先生体谅秦某心中急切之情。”

    “我办事,大人自可放心,只是事成之后,还请大人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您也说觊觎此物者甚多,希望交接的时候不要出太多的问题。”黑衣人嘴里叫着大人,却毫无尊敬之意。

    秦大人听他话中有话,心中更加谨慎,自己要的东西在对方手中,而对方所求之事,乃是要自己帮他一个忙,他知道这个忙肯定小不了,更不喜欢这种凡事没有把握的感觉。所以今天略加试探,见对方故作姿态,也不知虚实。打了个哈哈,道:“先生办事,秦某自然心中有底,方才唐突,先生莫怪。”说完起身一揖。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告诉大人的。大人这礼,小人不敢轻受。”说完起身,走到门口站定。看身形微微仰头,好像在思考什么。接着道:“望大人多保重身体。”说完身形一闪,出屋之后又将门带上,动作奇快。

    秦大人看黑衣人走了,嘘出一口气,坐倒在椅子上,方才黑衣人带给他的压力不小,更多的是直刺心底的寒意。开口道:“此人如何。”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房顶飘然而下,落地时悄然无声,显露出高深的轻身之术。落地之后,黑影起身露出了如孩童一般的面容,娃娃脸,皮肤白皙,双唇很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尽是兴奋之色,道:“他应该察觉到我了,他很强,比我杀过的人都强,真想会会他,不知道杀了他会是什么感觉。”语气也是兴奋之意,说完还咬了咬下唇,满脸的天真之色,只是所说的话语让人不寒而栗。

    秦大人看着这个有着天真面容的魔鬼,每次看他都有种恍惚的感觉,一种错位的美感。这个年轻人很俊很美,是好男风的贵族最喜爱的那种类型,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有惊艳之感,但是又实在难以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以杀人为乐。直到第一次见他举手间虐杀了一队兵士的时候,才知道他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秦大人相信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是应该下地狱的,那么就非眼前这人莫属。

    压下心头思绪,秦大人有些惊讶道:“他居然能发现你?”

    “那人出门的时候,顿了一下,应该是发现了我在房顶。而且他说让你保重身体,应该不只是说与你听,还是说给我听。这人可真有意思。此人是狼不是羊,以后秦大人要更加小心才是。”黑衣人呼吸急促,似乎处于亢奋之中,眼里布满了血色,实是身体兴奋,血行上脑所致。

    秦大人看他此态,心中惊慌,知道他遇到高手,激起了心底的魔性,一会定要杀人才能缓解,虽知道他是来协助自己,不可能伤害自己,但也是惊惧无助,就像无助的人见到了来自幽冥的魔鬼。

    黑衣人看着秦大人,脸上泛出天真的笑意,只是一双眸子红的妖冶可怖,笑着道:“我要去泻火了,秦大人要多保重身体啊,呵呵呵。”说完也是和先前那人一样动作,闪出门外又将门关上,仿佛要和那人比一比似的。

    秦大人冷汗直流,一身绸袍也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不住的喘息着,想到那两人都说要自己保重身体,嘴上苦笑,黑袍人倒可说是看出了些许端倪,善意提醒,之后的黑衣人却完全是调侃自己。想到自己这身残躯,又想到黑衣魔鬼,嘴里念叨:“又不知道谁人要倒霉了。”

    转念想到如果要是那东西到手,天下之大,自己呼风唤雨尽可为之,一丝冷笑又浮上了嘴角。

    第二日,温州知府案头多了一个卷宗: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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