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崖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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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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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逢山并不是个善长随机应变的人,宗门水灵根的那些破事他根本不想多管,更何况红笺提到的不管是刑无涯还是符图宗,他此时都招惹不起。但就这么着叫戴明池把方红笺带走,他面子上实在太过不去了,故而他只好沉默。
  幸而这时有人着急,霍传星挡到了红笺身前:“戴宗主,为何不叫她将话说完,我们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是真是假自会分辨。”
  经过短暂的震惊,各宗门的人此时也回过神来。
  乐游帮腔道:“戴宗主,这个小姑娘刚才指认了你的符图宗。你要带她走可并不怎么合适。”说话间他胖如猪蹄一样的手飞快地捏了个法诀,乐游是元婴圆满,他一出手登时便将加在红笺身上的诸多禁锢弹开。
  红笺突觉身上一轻,找回了声音。
  若叫几年前她必然什么也不顾奔向乐游求庇护,那样或者还有一线生机。但现在她凭借着一个人的力量手刃了景励,只觉心中异常得轻松满足。眼光也看得更加长远,难得有乐游这样的人肯为师祖仗义执言,何必要拖累他这会儿就和戴明池图穷匕见,乐游再厉害也不是化神的对手,他活着,对丹崖宗,对陈载之用处更大。
  故而她只是感激地望了乐游一眼,毫不犹豫地选择继续激怒戴明池:“不让我说话,是怕我揭露你们图谋丹崖宗传宗玉简吗?”
  包括穆逢山在内,所有丹崖宗的人悚然而惊。
  戴明池冷笑道:“荒谬!你还是不要挑拨的好!”
  他话一出口,不见如何动作,那边的乐游却猛然后退了一大步,即便如此,他肥硕的身躯依旧没有站稳,摇晃了两下被人扶住,脸色一阵发青。
  无形中一股巨大的威能向着红笺兜头压下,红笺运起真元抵抗,可她那小小筑基的修为在化神眼前无异于螳臂当车,就像有一座大山压住了脊背,红笺意识到戴明池意欲逼迫自己向他屈膝,此时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唯有紧紧咬住牙关,她听到自己的脊骨在“咔咔”作响,努力忽视身体的疼痛,心神一阵恍惚:“要结束了吗?”
  众人只见红笺的背越来越弯,她的脸色也渐由红转白,突然她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脸向下仆倒在地。只有身体的微微抽搐表明人还未死,但无疑颇为痛苦,这是惹怒了戴明池,来自化神的惩戒,叫殿前众人一时噤声。
  戴明池自红笺身上挪走了目光,这胆大妄为的小姑娘说的不错,他自是想要得到丹崖宗的传宗玉简,对那道传说中能提升他修为的灵泉更是势在必得,若不为此,哪能容这个方红笺如此当面放肆,还留着她的一条小命?
  “正因为这女修攀咬的是我符图宗,本宗主才不能听之任之。”戴明池挥了下手,示意南宫久上前将人带走,“金大长老活着的时候,本宗主与他惺惺相惜,几番共商大事,他为魔修所害,我不能眼看着他的宗门乱成这样,齐长老!”
  “宗主!”齐天宝上前听令。
  “你代我留在丹崖宗,协助穆峰主,早日扫清魔修余孽。”绝对的武力之下,戴明池才不管穆逢山等人会有什么想法。若不是找寻“蜃景神殿”这件大事还没有理出头续,他作为道修大宗的宗主需得顾忌天下人之口,便将丹崖宗这些碍眼的修士全部铲除也无不可,景励已死,他必须另派个可靠的人留下来监视众人,继续寻找灵泉。
  红笺的身前,霍传星和闫长青等人拦住了南宫久,霍传星道:“要带走她,除非踩着我们几个的尸体过去。”
  戴明池要将齐天宝留在丹崖宗,晚潮峰众人明知不妥却无力反对,但明显知道许多内情的红笺却不能任由对方带走。
  孙幼公死了,南宫久未将这几个失去庇护的丧家之犬看在眼里,他知道只要师父出手,这些人不肯也得肯,故而连犹豫都不曾,强硬地施了个法术,想将挡路的霍传星等人推开。
  “砰!”闫长青等人身前一堵石墙虚空浮现,一闪而没,却是乐游再次施法护住了孙幼公的几个金丹弟子。
  南宫久知道师父忍这死胖子已经很久了,沉不住气大声喝道:“乐宗主,你是定要掺合进来了?”
  乐游已经看到平时与自己交好的三清门门主费愿举棋不定,而老好人殷泉正在向自己打眼色,他“哈哈”冷笑几声,若有所指地道:“我怕我今天独善其身,袖手旁观,明日丹崖宗的遭遇就会降临到我的小瀛洲,到时依旧有这么多看热闹的,无人敢吭一声。”
  大殿前因乐游这话蓦地一静。
  穆逢山、英麒等人趁机将红笺护在了当中。
  两名木灵根修士将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红笺扶坐起来,英麒向她嘴里塞了颗丹药,穆逢山见红笺朦胧欲醒,弯了腰唤道:“方红笺,红笺,醒来说话,我和英峰主还有话要问你。”
  红笺强撑着将眼睁开,给她幽黑的眼睛一望,穆逢山竟觉心中莫名有些发虚,顿了顿才道:“我且问你,你还要脱离丹崖宗吗?”
  这是大事。红笺的眼睛里顿时闪现璀璨的光亮,她缓慢却清晰地回答:“不,我是晚潮峰的人。是师祖的徒孙。”
  与南宫久相抗的霍传星几人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回头望去。
  尤其闫长青,他方才一股怒火烧起来只想着在众人面前击毙这徒弟,此时明白了红笺的用意,偏偏自己也配合的不错,可他心里却十分不得劲儿,再听着红笺张口师祖的徒孙,闭口为大师兄报仇,提都没提自己这做师父的,更是觉着不舒服。
  穆逢山听到红笺如此说却仿佛松了口气,眼中露出希冀之色:“那你是真的知道传宗玉简的下落?”只要她说“是”,除非撕破了脸戴明池出手,符图宗的人再蛮横不讲理,他也不会叫人将红笺自他眼前带走。
  红笺脸颊还带着溅上的血,更衬得她肤色的苍白,额上是适才渗出的冷汗,她漫不在乎地笑了:“我知道啊,但是抱歉了,穆峰主,传宗玉简只能交给水修,师祖受宗主临终所托已经选好了传人,总有一日,他会回来,为我们大家报仇。”
  “你!”穆逢山不禁气结,这番话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穆逢山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想法,他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真想一把捏死方红笺。
  这边陷入僵持,一旁站了半天的巩大先生向着戴明池点了点头,同身边的两位老者低声商量了几句,上前劝开了南宫久和乐游。
  他板着脸道:“大家无需为此争吵,这个女修与魔修杀人之事牵扯颇深,来此之前也曾当着我们三人的面讲叙过事发经过,与方才所言大相径庭。既然不方便将她交给符图宗,那么就由我三人带回去慢慢查问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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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开始了。  心渔收到了很多粉红,谢谢大家。  另外也要感谢副版主倾陈同学,她昨晚和起点大神战斗到很晚,辛苦了。

  ☆、第八十七章杀威棒

  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对红笺而言是她宁可死也不愿去尝试的事,在师祖、大师兄还活着的时候,去蹲炼魔大狱无疑要算一件,那是修士的梦魇,等同于鬼怪对于夜啼的小儿,但现在不知为何,她竟觉着有些无所谓。
  无所谓还面对得失生死,心愿已了,浑身轻松,红笺甚至觉着自己这会儿仿佛可以超脱肉身的束缚,神魂飘在上空,审视自己和周围的人们。
  她还不知道神秘的炼魔大牢建在什么地方,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去见识一下开开眼吧。
  巩大先生和另两位老者将红笺自赤轮峰带下来,没有多拖延,放出飞行法宝载了她一路往北,大约是见红笺没有多做无用的挣扎,就连明显不怀好意的巩大先生也没放手段整治她。
  那法宝飞得不快,三个老头儿大约是常干这种事情,就那么各自沉默着,一整天相互间连十句话也说不上,红笺都替他们觉着无聊。
  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三个老家伙应该不是一路的。
  天黑时还没有飞到地方,巩大先生和另两个同伴简单商量了几句,将法宝降落,下方是一望无际的深山老林,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不知道多久没有人由此经过。
  巩大先生施术打出道法诀,法宝四周慢慢升起墙壁,将内外隔绝,这竟是一间小的囚室。
  巩大先生向那个矮老者道:“邵兄,玉尘叟的住处离此不远,咱们反正是要歇息,你若是去探望朋友,我们就等明天天亮了再起程。”
  矮老者点了点头,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轻松笑意:“也好,我也有近百年没有见到他了。”
  他与巩大先生修为相仿。巩大先生这足以困住筑基期修士的法宝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阻碍,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冠,迈步穿了出去。
  矮老者走之后,剩下两个老头儿干坐着入定,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巩大先生睁开眼睛,目光有如实质落在红笺身上,登时将本来昏昏欲睡的红笺惊醒。
  “这么多年老夫到是第一次遇见在押往炼魔大牢的路上竟还睡得着觉的犯人,年轻人啊,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这似讥似讽的口气。
  红笺抬了抬眼皮。她就知道这姓巩的将矮老者支走没安好心。一旁另一个老家伙空长得慈眉善目,看来和这姓巩的也是狼狈为奸的一路货色。
  巩大先生看了红笺这懒洋洋地反应,冷笑一声。阴测测地道:“那些该死的魔修罪囚老夫每天都在打交道,奸狡毒辣的,善于伪装的,穷凶极恶的,可像你这样小小年纪便有这么深的心机。能制定出如此周详的计划当众刺杀了同门长辈的,老任,你可曾见过?”
  姓任的老者皱眉道:“这女修身上有许多古怪,叫她这么一闹,接下来必定流言四起,咱们接了手。也不好将她随意处置了。”
  巩大先生闻言不以为意:“我不信她一个小小筑基能挺得过你的噬神针刑,总能治得她服服贴贴,问什么便招什么。”
  姓任的老者笑笑:“你将邵奇天打发走。原来是怀着这样的想法。”
  红笺听他二人交谈,似是要施展什么手段对自己严刑逼供,轻蔑地撇了撇嘴,耳听巩大先生道:“老邵最是痛恨魔修,我怕他呆在一旁看着。想起他父母亲人的死,一时控制不住出手杀了她。”
  红笺睁开双眼。冷冷盯着巩大先生,那老头儿与她四目相对,目光中露出了猫戏老鼠的兴奋光芒,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语气轻柔地诱惑红笺:“还不跪下磕头求我俩饶命?说不定会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红笺默默在心里将这死老头儿凌迟了一遍又一遍,嘴角含着嘲意:“立什么功?丹崖宗的宗门玉简不在我这里,到叫你失望了。”
  巩大先生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同姓任的老者道:“不管她冤不冤枉,就这桀骜不驯的模样,进大牢之前不给她点儿教训也不会慑服。”
  姓任的老者笑道:“杀威棒?”
  说话间他手上突然打出了一道法诀,红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觉脑间锐痛,似有几只火蚁生生钻进她的识海,犹自不停地在撕咬践踏。
  红笺闷哼了一声,脸色急剧由白转红,她翻倒在地,身体越抖越厉害,出了一身的冷汗,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最先受伤的是神识,红笺的神识远超筑基初期其他修士,故而还小小地坚持了一下,脑海间猛地想起来“他生符”下痛苦挣扎的大师兄,此时她同样也在遭受着折磨,趴在那里疾喘了几口气,暗忖:“到是便宜了景励那狗贼,叫他死得太痛快了!”
  神识溃败之后便是神魂,姓任的老者这门法术名叫“噬神针”,乃是特意修炼了折磨炼魔大牢里的囚犯的,阴损狠辣无比。
  红笺只觉识海已经麻木,身体越来越无力,神智也开始模糊不清,她不愿呻吟出声叫两个老不死开心,紧紧咬住了下唇,瞪大双眼。
  每当眼前出现幻觉,红笺便用力咬下去,疼痛令她瞬间清醒,血的腥咸叫她心头始终盘旋着一个个亲近的人遇害的画面。
  随着那姓任的老者持续不停施法,红笺渐渐不再挣扎,她趴在那里身体动也不动,汗津津的刘海下面失神的双眼大大睁着,老半天黑色的眼珠才转一转,光芒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像灵魂之火在渐渐熄灭。
  巩大先生虽对红笺这叫人无趣之极的反应十分不满,到了此时却不得不开口制止:“行了老任,再搞下去人就变成傻子了。”
  姓任的老者停下法术,随口道:“顶多人变得蠢笨些,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成了傻子?”
  红笺气息微弱,人已经陷入了昏迷。
  姓任的低头看了一阵,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语:“好好的一朵娇花儿,就要干枯在大牢里了。为什么她不肯老实呆着,找个有身份地位的高手来依靠,偏要自讨苦吃?”
  他莫名发了一通感慨,醒过神来,转向巩大先生奇怪地问道:“老巩你为什么担心这女修变成傻子?莫非她说得是真的,你真想从她口中问出丹崖宗的传宗玉简?”
  能活到巩、任二人这般岁数的,哪个也不是傻瓜,巩大先生言行稍微有些异常,便被这姓任的老者发觉。
  巩大先生犹豫了一下,为自己开脱道:“那到不是。你还不清楚吗,我都这把年纪了,无儿无女,就算拿到了那东西,也不可能撇下大伙独自一人跑去丹崖宗做宗主。不过是这次出来,有人托我帮个忙。”
  他见任琛难得露出好奇之色,苦笑了一下,抬手往上面指了指,见对方会意动容,又叮嘱道:“好了,这件事你知我知,邵奇天那里先不要告诉他。”
  任琛笑骂道:“你个死秃子,这是相信老夫定会与你一道了?”
  他复又看了眼静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红笺,这么打眼一看,到不像是个还有生命迹象的活人。
  任琛手摸胡须,啧啧两声:“进了炼魔大牢无法修炼,她这神识的伤看来是要一直带着到死,可有得罪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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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红笺活回来,脑袋里还残留着麻木的疼痛,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呆呆回想了半天,才记起来自己是谁,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已经被关到炼魔大牢里了?
  红笺这才感觉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这具躯体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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