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墨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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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墨浓香-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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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儿。”略显吃力的把少年的手握在掌心,浅墨不是不明白那种失落,但是有些事情当断则断,否则只会伤到极致。
  
  急切的打断了浅墨的话语,凌苍玄失去了以往的又要从容。“娘亲,玄儿明白。”这些年停留在阎都和皇城之间,又怎么会不明白,这时间再也寻不到哪一个男子能如轩辕御凛一般的纵容娘亲。但是那种被人掏走了宝贝的难受还是抑制不住的占据了自己的内心。
  
  “不,玄儿你不明白。”浅笑着摇了摇头,浅墨温柔的抿了抿嘴角,指尖浅浅的划过凌苍玄的额角,爱怜的说道。“玄儿,你知道娘亲为什么选择了轩辕御凛吗?”
  
  “生死相随。”略显迟疑后,少年肯定的咬了咬唇,即使看透世间万物,这个情感淡漠的少年却犹豫不决。
  
  浅墨好笑的看着有些苦恼的少年。“玄儿,生死相随不过是世人的执着,轩辕御凛这样的男人是真正的明白娘亲所要的自由,他不会禁锢娘亲的灵魂,他所盼的不过是与娘亲比肩而立。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一个男人却能做到如此,得夫若此,夫复何求?”
  
  看着女子唇边绽放的莲花一般的痕迹,少年觉得眼中似乎氤氲出淡淡的雾气,迷蒙在女的脸上。比肩而立么,娘亲的风华似乎是所有男人所企及,却难以抓住的,那样的尊贵和优雅却带着无形的棱刺阻挡了男人所谓的尊严。她所要的却是最简单也是最难的,尊重与自由。紧紧回握住女子的手,苍玄明白这个容颜依旧的女子此生都会以那张爱怜的脸面对自己,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能奢望。
  
  草原的风轻轻的吹来弥漫的血腥,逝去的和弥留的不过是一幕话剧,过眼云烟。
  
  阿尔斯宫的殿堂两个男人分庭而立,即使是踩在别人领地,轩辕御凛依旧是顶天立地的王者,草原的鹰之于他也不过是飞禽。“此番有劳琅琊帝,轩辕感激不尽。”
  
  “城主客气。”悠闲地摆弄着手中的精雕花龙茶盏的琅琊帝,不急不缓的笑道。
  
  两个冷漠的男人之间暗涌着一道霸者的较量。
  
  “本皇倒是有一事需要城主允诺。”嘴角噙着魅惑的笑容,琅琊帝棱角分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诡异。
  
  冷硬的凝视着别有用心的男人,轩辕御凛不动如山。“琅琊帝不妨直说。”
  
  “本皇想要请城主夫人在北鹰做客。”缓缓的放下茶盏,琅琊帝慢条斯理的说着不合时宜的要求,一脸的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不妥。
  
  一石激起千层浪,琅琊帝满意的看着轩辕御凛眼中冷凝的风霜。
  
  
  
  
  
  此情绵绵无绝期(一)
  
  北鹰的风是刀刃划开的寒气,当车帘被小心翼翼的拉开时,浅墨望到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那种茫茫原野的空旷。
  
  “娘,还需一个时辰就到了。”凌苍玄的脸上看不出神情,只是那双望着浅墨的相似棕眸中流露出些许的不甘。不是不明白那个男人把娘亲奉若至定的感情,只是——少年的唇下意识的咬住,带着赌气的意味。此时的少年不再是东旭国内深谋远虑的小狐狸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谪仙,只是一个被夺去娘亲的固执的孩子。
  
  浅墨好笑的收回看风景的眼,专注的打量着某只委屈的快要圈起来的可怜小狐狸。
  
  狭长的眼浅浅的垂下,凌苍玄有些被看穿的小小恼意。虽然明白娘亲的注视不是调侃,但是就好像做了坏事被抓住把柄的别扭。“娘——”
  
  没有给凌苍玄狡辩的机会,浅墨伸出手抚摸着少年竖起的青丝,柔软的触觉比之上等的蚕丝还要细致。“玄儿,你喜不喜欢轩辕御凛,娘亲不会干涉。娘亲爱你无需置疑,但是你要明白他是娘亲选择的,那么若有一日谁要伤他,便是与娘亲为敌。”
  
  少年的头一僵,嘴角微微的蠕动。轻柔如惠风的话语却是比冰雪还要刺骨的寒冷,是的,娘亲一直都是这样的女子,若是她想要维护的人,那么必定是毁天灭地也在所不惜。凌苍玄的心有一瞬间的冷凝,那句疑问终归是化为了永久的不甘。娘亲,若伤他的是你疼爱的玄儿,你该如何?凌苍玄到底没有执着于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那样决断的娘亲他不以为自己有承受。
  
  “夫人,主子。”韩安的声音穿透了呼啸的风,穿了过来。“琅邪帝的阿尔斯宫到了。”
  
  凌苍玄收起心底莫名的忧伤,淡淡的扬起绝美的脸。“娘亲,玄儿明白。”娘亲终究是娘亲的,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女子能如娘亲般的爱恨决断。纤细的手握住浅墨的柔荑,少年的嘴角堆起笑意。“娘亲,玄儿想要亲自把您送到轩辕城主的身旁。”
  
  浅墨没有说话,目光爱怜却坚决。白玉的少年早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孩子,虽然一样的睿智,但是如今的他已经是羽翼丰满的大鹏,会为了自己所守护的不择手段。任自己万般不舍怜惜也终归是要放手让他展翅的,反而多了这样一层束缚会折损他翱翔天阔的壮志凌云。
  
  小心翼翼的扶着女子,凌苍玄专注的唯恐一点不慎。目光顺着被拂开的发丝,女子的脸苍白依旧却丝毫不折损她的风韵,淡定的气息是俯瞰人世的君王才有的从容。“轩辕城主。”望着迎出来的高大男子,凌苍玄的脸有些冷硬。即使自己承诺过娘亲,但是那种被夺取主心骨的疼依旧驻扎在心底。
  
  淡淡的颔首,轩辕御凛的目光却是直直的映在浅墨的身上。“浅儿。”低低的嗓音,是唯恐惊扰了刚刚遭受劫难的佳人,虽然明知道那样的女子用最柔弱的身子撑起的却是连浴血沙场的男儿还要却步的意志。
  
  “御凛。”浅墨微笑着勾起唇角,没有大悲大喜,只是找到了自己熟悉港湾的温暖。
  
  凌苍玄没有出声,失落流露在棕色的眸中,却很快淹没于无形。“娘亲,玄儿拜会琅邪帝后即刻返回东旭。”微微的倾身,凌苍玄缓缓的靠近馨香温暖的源泉。
  
  “玄儿既然有要事在身,娘亲也不挽留。”浅墨微侧过头颅,软软的叮嘱。不是不明白,若不是东旭有事,玄儿断不会走的如此匆忙。但就算是刀山火海,玄儿自己选择的路那么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也只能自己承受。“确定了?”浅茶色的眸子闪着淡淡的温泽,那是对自己最钟爱的孩子的怜爱。
  
  嘴角忍不住勾起大大的弧度,凌苍玄叹息着迎视着娘亲的询问。“是的,娘亲。”娘亲就是这样的女子,即使生在世外桃源,尘世中的纷纷扰扰仍旧是逃不过她的明镜心。
  
  东旭的天快要被乌云覆盖了,浅墨仰起头望着幽蓝的天空,放眼望去是干净澄净的云朵。十几年前的皇城伴随着玄儿的出生被无数的鲜血洗过,而今自己的玄儿要让更多的鲜血洒在那个精致奢华的牢笼。谈不上同情,若是一定要有人牺牲,那么自己的玄儿必定要踩着那么尸骨而活着。“一将功成万骨枯,娘亲不在乎枯了多少白骨,但是我的玄儿一定要与天齐命。”自己不是柔弱的母亲,做不来用眼泪阻挡儿子的脚步,若他坚持那么此生即使肝肠寸断也不会折了他的羽翼。
  
  少年的眼荡起一层热气,白玉的指尖隐藏在衣袖下轻轻的颤抖。“娘亲,至多一年,玄儿必定会亲自到阎都跟您请罪。”他的娘亲,凉薄的笑看人世,却要为他担惊。
  
  “韩安,我把玄儿托付给你了。”浅墨依靠在揽住自己的伟岸身躯上,不紧不慢的说道,目光毫不避讳的直视韩安。
  
  沉重的铁甲撞击地面,韩安跪在地面,目光如炬的迎上那双冷凝的眸子。“夫人安心,舍身护主是韩安的职责。”
  
  淡淡的勾起唇,浅墨的嘴角看不出满意与否,眸中是化不开的冷厉。“你主子注定了是东旭的天,而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韩安没有说话,恭敬的朝着浅墨的方向磕头。坚定的起身,立在白衣少年的身后。
  
  “浅儿。”轩辕御凛缓缓的开口,眉角因为看着自己呵护的女子而柔化,不再那么刚硬。随意的看了眼少年清冷绝美的脸,轩辕御凛的口吻中是浅浅的欣赏。“苍玄不会打没有胜算的仗,你的儿子还不跟小狐狸一样。”
  
  细细的眉梢寒雪融化,浅墨忍不住抿嘴,这个冷硬的男人倒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调侃起自己来了。“玄儿,娘亲会在阎都等你的捷报。”
  
  凌苍玄没有说话,踩着扬起风沙的土,毅然踏上马车,没有回头。娘亲是自己心底不灭的神祇,为了更好的守护自己的珍宝,必定要扫清所有的危险。
  
  寒风萧萧,少年的背影单薄却坚毅,那种清高的孤傲震慑了众人。如一只欲要展翅的雄鹰,那湛蓝辽阔的原野、苍穹就是他征服的领域。
  
  浅墨欣慰的望着远去的马车,为人母的骄傲占据了她的浅眸。她的玄儿终究是要步入皇家的浑水,不能让他置身事外,那么便为他扫清所有的阻碍。那样睿智的少年有着自己的思想和谋略,自己断不会自以为是的帮忙坏了他布的局,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一些琐碎的小事滋扰了他下棋的心情。
  
  “浅儿。”薄唇贴在女子的耳侧,轩辕御凛用低得近似乎呼气的声音呢喃。“琅琊帝心思难测。”
  
  哦?浅墨收回远望的视线,指尖缓缓的扣住轩辕御凛略显粗粝的指腹。难测么?能让眼前这个傲视群雄的男人琢磨的琅琊帝的心思必定与自己有关,否则御凛不会放在心上的提醒自己。浅浅的沉思,茶色的眸子流转的是冷冷的水光。与自己素未谋面的琅琊帝难道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他真的以为一个浅墨足以拿整个阎都来陪?
  
  一直立在不远处的身着兽皮装饰、头戴毡帽的中年男子不急不缓的对着轩辕御凛弯腰,左手轻轻的放在胸口以是尊敬。“苍主保佑,夫人平安归来。轩辕城主,苍主大人已经在阿尔斯宫等候。”
  
  “左侍大人有礼了。”轩辕御凛冷淡的回道,揽着浅墨缓缓的顺着引路人走去。
  
  鹰击长空,长风万里。阿尔斯宫殿可以说是金碧辉煌,但是除了奢华,这样雄伟的建筑带着剑尖冷厉的霸气。金雕大圆柱上描绘的是气势惊人的雄鹰,或展翅或猎物,没有姿态是完全相同的,活灵活现展示了草原上最凶猛的猎食过程。
  
  踩着柔软兽皮铺成的长毯,浅墨淡漠的迎视那双审视的视线,这是一个满身充满了兽性的男人,即使他很好的收敛起了那种扑向猎物的凶狠,但是那双眼毫不掩饰的冷残。
  
  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琅琊帝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是很快的又被掩藏。打量着缓步行来的男女,目光忍不住落在那抹纤细的身影上,历经劫难归来的轩辕夫人倒是丝毫不见憔悴,即使苍白的容颜也掩饰不了那双洞悉敏锐的眸子,就好像母狼——琅琊帝的眉角几步可见的蹙动了一下,两面之缘这个女人居然可以给自己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
  
  “内子平安归来,北鹰之功,本尊记下了。”不动声色的挡住琅琊帝有些轻薄放肆的目光,轩辕御凛把浅墨半挡在了身后,那种带着诡谲精光的注视让轩辕御凛不由自主的霜冻了本就寒气渗人的脸。
  
  琅琊帝邪肆的勾起唇,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轩辕城主客气了,北鹰与阎都本是盟友,举手之劳本皇又怎么好意思居功?”刻意的沉思半晌,一脸的欲言又止。“只是——”似笑非笑的扯动着菱角分明的轮廓。“尊夫人很像本皇认识的一位故友,唐突了还望夫人见谅。”
  
  浅墨不以为意的望着突然举起手中酒尊的男子,脑海中陡然闪过一副画面,“琅琊帝厚爱,浅墨平凡自认无缘认识北鹰的苍主。”故人么?一面之缘而已,不过是错身而过的陌路。
  
  “哈哈,大概是本皇年纪大了,眼花了。”丝毫没有被反驳的恼意,琅琊帝貌似心情愉悦的笑道。“也是,本皇认识的可是位奇女子,想来堂堂东旭国的永陵郡主怎么也做不到那么惊世骇俗?”步步紧逼,看似不轻不重的自言自语却偏偏要让大殿上的人都听到。
  
  “琅琊帝玩笑了,内子又岂是庸脂俗粉可以比的?”轩辕御凛冷冷的打断了琅琊帝的嘴角上翘的痕迹。
  
  十指相扣,浅墨不以为自己需要阻止轩辕御凛的冲动,这样一个男人绝对明白什么是分寸。别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别人欺我一时我双倍奉还。御凛从来不是冲动之人,自己也不以为需要隐忍,即使脚下踩着的是北鹰的土地,目前的形势无论如何琅琊帝也不会撕破了表面的和谐。
  
  放下酒尊,兽皮束腰的琅琊帝缓缓的站了起来。“夫人此番来北鹰,本皇亲自为夫人——”顿了顿,有着说不出的房间,琅琊帝接道,“和轩辕城主介绍着北国的风光,算是赔罪。”
  
  男尊女卑的时代,这个男人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把自己放在御凛的前面,浅墨捏不清楚他的真正目的。目光划过轩辕御凛的深眸,笑道:“琅琊帝抬爱,夫君与我自是愿意感受这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北鹰风光,只是久离阎都,稚子何辜?”
  
  “夫人思子心切,本皇也不好强留。只是塔娜的母妃期盼着与夫人认识,本皇这个爱妃离开东旭皇城十几载,故人远来,望夫人体谅。”琅琊帝笑得一脸宠溺,仿佛拿挚爱的女人没有办法。
  
  细长的眉微蹙,能与自己称之为故人的皇城之人,只有那个早已被埋在黄土之下的昔日倾城名花。
  
  
  
  
  
  
  落樱绕胭脂醉此情绵绵无绝期(二)
  
  巴赫娜踩着幽雅的脚步,走进了草原上最神圣的阿尔斯宫殿,这个给予了她荣宠男人的殿堂。火红的裙摆拖在绒毯上,仿佛要磨出火花一样的妖娆。盈盈的倾身,环佩的撞击声清脆悦耳。“苍主大人。”膻口微启,妙目淡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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